接着李宏波帮我分析,先不说我们能不能在那东西到来时不被鬼压床。就算我们保持清醒,那东西穿墙越壁,我们能吗?怎么跟踪?等我们追出房门那东西影都没了,跟踪个屁。
我顿时失望起来。李宏波说的都是事实。我们和那东西,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李宏波摆弄着手机,突然用力砸了一脑袋,砸过后赶紧腾出手揉了揉,直吸溜气。这浑货这次真把脑袋砸痛了。
痛过之后,还对着我笑。我看着他,以为把脑袋砸坏了。
李宏波摇晃着脑袋说:“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看他这架势,应该是想出什么馊主意了。这是在吊我胃口,等着我请教呢。
我不吃他这一套:“哎,我说,你不卖关子会死人啊。”
李宏波大幅度点着头:“嗯哪,阁下不必惊慌失措,山人我自有妙记。”
看他这二样,真是个山人,山寨的人。
李宏波见我不问他,自己说道:“你真没意思,就不能给我点儿满足感?服了你,好吧,你给老烟鬼打个电话,问他怎么办?”
我怎么把这回事儿给忘了。老烟鬼说过,我有事儿随时可以找他。我掏出手机,拨通了老烟鬼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老烟鬼在那边懒懒地问:“鸟人,怎么想起我来了?来北京不?陪我老人家去爬长城。”
我一愣,老烟鬼没叫过我鸟人啊。再说这年纪在那摆着,他叫我鸟人有些不合适吧。
我笑了一下,问道:“你叫错人了吧?我是刘文飞。”
老烟鬼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你是刘文飞,手机上有来电显示的嘛。你们那同事,不都爱叫你鸟人吗?”
我无语,没工夫跟他扯这些,只好直接说出我的目的:“我现在为吴总办点事儿。就是他家一间房子里,半夜里会来一个东西,这东西在吃小孩子的手指,还能穿墙越壁。它一进屋,我和李宏波两个就会被鬼压床,动弹不得。我们想跟踪它,看看到底什么来历,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老烟鬼一听来了精神,说:“有这好事儿,怎么全给被碰上了。”
我晕,这叫什么好事儿。
老烟鬼接着说:“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我现在走不开,正稀罕这个大石头。你那边那事儿,应该是有人养小鬼,想对你们老板不利。这都是个人恩怨,不是什么大事儿。”
吴总说的没错,老烟鬼这种身份的人,他是请不动的。
我客气地说:“严专家,先不说别的,你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使我们不被鬼压床,并且跟踪到它。”
老烟鬼哼哼哈哈地先得意了一阵子,说了一通也就是我,换了别人,他才不会理的屁话,才七七八八对我交待一番。
我听着脸露喜色。他交待完问我有没有兴趣到北京跟他一起研究那石头,他可以顺便教我很多东西。他说有可能的话,可以在大石头里建一个另外可供常人出入的空间。我说我想想,再想想,啪地就挂了他电话。
听老烟鬼那意思,还想在大石头里建个旅游景点,真是个满嘴跑火车,不靠谱的家伙。
李宏波急切地问我:“怎么样?有办法了吧?要不是我提醒你,你还想不起来打这个电话。真是人到事上急。像我这样冷静的人不多,真不多。”
我一挥手说:“走,出去准备些东西。”
李宏波问准备什么。
我正要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一想不能卖这个关子,我不知道我需要的东西在哪儿能买得到。我问李宏波:“红头绳和红线,以及银针哪里能买到?”
李宏波说红线超市里应该有。红头绳就是毛线不知道超市里有没有,一般毛绒市场里有。银针就不知道了,没弄过这玩意儿。
我想了一想说:“算了,这几样东西,都交给吴总去弄,他比我们办得稳妥。我两个就去超市看看,万一吴总没弄来,也好有个退路。”
然后我给吴总打个电话,问他要这几样东西。吴总一听非常高兴:“小刘啊,没看出来你是这方面行家,看起来你是胸有成竹啊,我请你算是请对了。”
我嗯啊应着,心有成猪还差不多,正堵着呢。
一路上我总感觉被人盯着,这感觉就和昨天在宝安公园里下到山底时差不多。回头看看到处都是人,一个可疑对象也没有。
李宏波问我看什么。
我问他有没有感觉到,我们被人盯上了。
李宏波摇头说没有。
超市里针线都有,没找着红头绳。针是普通的针,不是银针。
我俩只在超市里买了两把手电,用于晚上照明。从超市回来,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等到绿灯过马路时,一边拐角处停着的一辆摩托车,吼叫着朝我们冲来。
这摩托车是闯红灯,它一启动我就注意到了,并且这摩托车,非常明显,就是刻意朝着我们冲来的。我们两个有躲避意向的时候,它还调整着方向往我们身上冲,所以我俩就站住不动,等它冲到跟前才闪开。
躲是躲开了,但也没机会把车上的人给踢下来。
李宏波骂了一声,说我们好好的又惹哪个王八蛋了。
我也想不通。除了因为停车发生过矛盾的那个胖子,我们好像还没有得罪过谁。
我打电话给吴总,说了这事儿,我分析这人可能是冲着吴总来的,不想让我和李宏波帮着吴总。
吴总说知道了,他说他一直尽力地公平做事儿,没有恶性竞争和用什么不光彩的手段什么的,不应该会得罪人啊。
我嘴上说道:“是啊!”心里却想道:都有人用小鬼来害你们家人了,你还说自己没得罪人,真当我傻么?这年头做生意,只要想赚钱,就没有不得罪人的。
吴总说好在有你和李宏波在,给我查,一定要查出这个人渣来。
我和李宏波回到吴总的别墅。没有到处瞎蹓,在我们两个的房间里休息了。我两个对晚上的事充满期待,这是第一次自己动手用某种常人不知道的手段和小鬼斗。
晚上吴总回来,把我们要的东西都准备齐了。吃过饭后我和李宏波就拿着这些东西回了吴小勤的房间,我们没有对吴小勤解释什么,只是让她到别的屋呆着去。
我想着小鬼是可以有形可以无形,以防被它先偷听了去。
到了夜里,我和李宏波把门锁死。然后拿出红头绳,把四个床角下分别压四个红头绳打的结儿。每条床边的中间也压,总共八个绳结。打这些个绳结,还要心平气静,面朝西念一些咒语。
这些咒语都是烟鬼专家教给我的,我也可以写出来给大家看看。
但是老烟鬼说过,咒语这东西,一般都口口相传,写出来如果大肆传播的话,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所以一般有责任心的修行者不会随意告诉别人咒语的。
并且传承咒语,一般用笔记下来的都很少。
少数能记下来的,那不是普通人记的,必定是有修行的人亲自手写的。这种情况就和制符一样,上面是有了那些人的念力的。所以普通人记录或印刷体的咒语,基本无效。
这些红头绳结是我打的,李宏波帮着往床下放。这家伙这会儿沉得住气,也不问我嘴里叨咕些什么。
把床下的这些放好,我又另外打了八个结。我和李宏波每人四个,分别绑在手腕和脚脖上。然后用衣服遮住。
做好这些,我把一个线圈抽出线头,穿在针上。然后就把线圈放到床上。把针捏在手里。熄灯睡觉。
我和李宏波都睡不着,但谁也不说话。我们都在等着那个东西的到来。其实心里还是很紧张,也不知道老烟鬼说的这法子,是不是真的管用。若是那小鬼真下死手,而他这法子又失灵的话,那真真是害了我们。
我们躺下没多久,就感到屋门处吹来一阵风,阴风。一下子使我汗毛都竖起来。
我知道那东西来了,这次没有听到咬东西的声音。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这个小鬼为什么要弄出来那些动静了。明明可以穿墙而过,它偏偏要开门;明明可以随便哪个地方都可以吃小孩的手指头,它偏偏要在小勤的屋里吃。这是有人,要折磨吴总一家,先从他最宝贝的女儿下手,然后一点一点,把他们逼上绝路。
它对吴小勤就是想吓人,这也是鬼最大的本事,吓人。真正能直接把人弄死的都是厉鬼,一般鬼而言,就是吓人。
很显然,这个小鬼不仅仅会吓人那么简单,而且对我们两个,它不打算吓着玩。它要想对吴总一家玩下去,必定先除了我和李宏波这两个障碍。
压力,我身感到无形的压力。我甚致能感觉到,这压力所在的位置,以及如何一步步逼近我。
我心里紧张的要死。现在我是完全清醒的。我也不敢试一下,自己能不能动。所以对有没有被鬼压床,我不十分确定。我手里捏着针,等它靠近些,再靠近些。
我已经感觉到阴冷的呼吸吹到我后脖子上,并且那股呼吸在向前移动,你玛,这可真是对着我喉咙来的。
我此时再也忍耐不住,大呵一声,就这么出手了,手中的针就扎了出去。
我听见吱地一声响,那东西似乎是痛呼了一声,尔后蹿了出去。并且这次不同,门也咣当一声被打开了。我紧跟着跳下床,我拽紧了手里的红线圈,跟着红线去追那个东西,李宏波紧跟在我后面。
我俩都拿着手电急急的去追,可惜这次仍没看清,这东西长什么样,只觉得一个影子,在我下床的时候一闪出门了。
没想到烟鬼专家,真的没骗我,他对我说,只要银针扎在那小鬼身上了,它就不能穿墙越壁了。我们顺着红线,下到了一楼,到客厅后,看到那红线被扯到了窗外,原来那小鬼从一扇开着的窗户里逃出去了。失算,真是失算,如果把窗户都关严,也可能它连这屋子都出不去。
“追!”李宏波此时倒是精神抖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