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自觉的去模腰上的剑,黑色布带缠住了精致,华美,高贵。和平剑安静的躺在那里,连同它水润般玉石的刀鞘,一起沉睡在黑布缠绕的空间里。
沉默,如同从未出现过。
风,无数轻丝般的担忧。
来到这里已经有好几天了,失踪的这些日子里,爸爸,妈妈,还有哥哥,或许也像我发疯找残落一样找我,找不到我,他们又会担忧,失望,恐惧呢?我的离奇失踪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打击,还有我要面临的考试都不知道怎样了,更重要的是,和平剑在博物馆丢失的事会对中国造成多大的轰动,有没有发现我,牵连我的家人。
哎,没有一天过得自在的,成天这儿那儿,我都快要老几岁了。
残落自风中摇曳不定的绿叶中看向远处:“很快就可以走出森林了。”
我高兴的笑,忘了担忧,憧憬的向往着:“那太好了,森林外一定有人家吧,我好想吃饭,睡觉,洗个干干净净的热水澡,做梦都想。”
“所以你选择去人类居住的地方?”
“你不去吗?”
“和这个世界越来越纠缠不清话,你要想回去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坚决了。”
“为什么?”
“心会动摇。”
我自信的摆手笑道:“不会的啦,一定不会,你又不知道我有多想回去,我现在好想我的家人。”
残落认真、优雅的伸出洁玉般的食指,轻点上我的下巴,微微用力抬起,深邃明亮的目光似要看进我的身体里,分析我的每一寸骨骼。
“你如果是她,你就会。”
我被残落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弄得慌了神,痴痴的问:“她?她是谁?”
残落眼睛微眯,锐利的审视我的灵魂:“你若真是他,又怎么会弱到这种程度。”
等等,残落到底在说什么啊,他口中的“她”到底是谁啊,我又怎么会是“她”,而且,没必要损我吧,我哪里弱了,不就是武功稍微差点,发型稍微差点,长相嘛?这个暂且不说,其余的都还好啊!
我欲在问他,他悠然转身,黑衣翻滚间,背风而立,青丝飞扬,他似这白昼里最透彻,最纯净,最夺目的光芒,一种孤傲蕴淌在存在的每一缕空气里,时时刻刻,摄人心弦。
“残落,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答案由你自己找寻,决定权在你手上。”
“不懂。”我的回答干脆响亮
残落低头,目光变得迷离起来,这种迷离是回忆过去,记忆中的无奈。
“不是每个人都能选择自己的命运,你若能选择,就不要选错。”
我摇头:“还是不明白。”
从他的目光里,我能看到他的心,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而迫不得已去承受,这就是残落的悲伤吗?
残落对我来说是个谜,他知道的一切对我来说更是一个谜,我想我应该没有足够时间去弄清楚一切。
三月,阳光璀璨。
林中的白花热情的吐着芬芳。
我坐在树下,静心听着繁花歌唱。
离走出森林的日子越来越越近了。
残落不在,独剩我闻着这醉人的花香,我突发奇想,反正没事做,不如去采一些花来,送给自己,也送给残落一些。他保护了我这么久,而我什么也没给他,还老是给他添麻烦。
对了,就送她花,花清雅,淡洁,静默,正似残落,收到花的残落会怎样了,我立即因为这个想法而兴奋了。
起身,奔向盛开的草丛。
稠密的花丛似连绵流动的小溪静静的在碧海晴空下流淌,浓绿汇聚天地之墨色,披上金光,不遗余力的衬托手掌般大小的白色花儿,花朵热情奔放,开出灿烂笑颜。
白色花瓣,晶莹如雪,薄薄的,呵气即化,白色花瓣,璀璨如冰,超然月兑俗,一尘不染,花瓣重重叠叠,拼在枝头,各式各态,每次重叠,都会开出不同的惊艳。
风中,有涌动的花香。
我随意摘了一朵,轻捏着枝条,送到唇边,吮吸花的芬芳,是一次看到这么美的的景色,没有现代景观的气势磅礴,宏伟博大,却有一种细腻的情愫,耐人寻味,韵致悠长。
花丛里,蝴蝶飞舞,流连。
不到一会功夫,手就握着一大束娇艳的花儿。
我意犹未尽,想尽可能多的采集,好送给那个比花儿还要俊美的残落,手指在碧绿里轻动,一朵一朵送到我高举在胸前的花束中。
女敕绿的叶中忽然模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我的手萎缩,那硬邦邦的东西竟是有生命的,在与我的手接触到的那一刻,猛的退回花丛的最底层。
花丛颤动。
会是什么,我屏住呼吸,悄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拨开花丛。
一个女圭女圭,一个木质女圭女圭,一个会动的女圭女圭就一览无余的出现在我面前。
它头上似带着一顶蓝色漆木的帽子,圆圆的脸蛋上一对黑葡萄似的眼睛,水灵灵的,滴溜溜的转,小小可爱的鼻子和小小薄薄若有若无的嘴唇,好可爱。它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小褂子和及膝的裤子,两条小巧的手臂和小腿从里面冒出来,脚上穿着一双深蓝色小鞋,那鞋子简直比我的手的一半还小。
这是妖怪吗?如果是,也未免太可爱了吧,真想抱抱它。
女圭女圭和我四目相对,我是兴奋的,它却是恐惧的,迅速从草丛里向后飞出,飘向远处。
哇,它居然能飞,可是未免也飞得太慢了一点,不用跑,大步走就可以跟上它了。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这么可爱!
我尾随它,越走越远!
小家伙反应很迟钝,终于发现后面这么大个人一直傻傻的跟着它,盯着它痴痴的看。它轻叫一声,飞快的躲到临近的一棵树后,叫声如初生的小猫。它警惕的躲在树后,用小脑袋打量我。
我停住脚,笑眯眯的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家伙。
“来啊,我不会伤害你的,别怕哦。”
微露出小脑袋的家伙,听了我的话,又把脑袋缩到了树后。
我笑得更厉害了,继续说道:“我的真的不会伤害你,你快出来,别害羞哦。”
小家伙又偷偷伸出脑袋,水灵灵的眼睛泛着疑惑,害怕,仔细的打量我。
我应该不像坏人吧,笑得过分点,但我梅开应该长的不是凶神恶煞,剽悍唬人吧,应该是长的像好人的,就算小家伙听不懂我的话,看我的样子应该要相信我了吧,呵呵。
可是,我没想到,打量我半响,小家伙居然开口了,它可怜兮兮的问我:“你真的不会吃我?”
我在那里一愣一愣的,机械的摇头,它居然会说话,我没听错吧,太不简单了。
“不会,不会,一定不会的。”
犹豫一阵后,它渐渐的从树后出来,先是整个头,慢慢的是身体,腿,最后完全浮现在我的视线里。
我激动的伸出手,向它招了招,一个会说话的女圭女圭,太不可思议了。
“来啊,到这边来。”
女圭女圭嘟了嘟嘴巴,害怕有向后退的趋势,但终于还是向我幽幽的飘过来。这家伙真是太好骗了,幸亏是遇到我,要是遇到别人该怎么办啊。
好可爱啊。
它漂浮到我面前,圆溜溜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忽闪忽闪的。我从左手中挑了一支小巧的花儿,递到它面前,欢笑道:“送给你。”
女圭女圭乐了,接过我手中的花儿,在空中手舞足蹈,乐的跟神仙似的。
“你叫什么名字?”
女圭女圭的眼睛笑眯得像月牙:“木嘟嘟。”
啊,果然人如其名啊,木质的女圭女圭,嘟嘟的可爱,从头到脚都只有我的手臂那么长,和刚出生的婴孩差不多。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没有同伴吗?”
木嘟嘟吸了吸鼻子,停下来,可怜巴巴的回答我:“我掉队了,我们的家园在水灾中被毁了,我本来是和大家在一起的,我们要迁徙去一个宁静的地方,可是我中途贪玩,在这森林里迷路,在也找不到大家了,呜呜。”
“好可怜哦。”我心疼的伸出手,模了模它的小脑袋,硬硬的,滑滑的,似千年古木,置地质地纯厚,它享受的一个劲的把脑袋在我手心里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