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师一直屏气凝神的瞧着苏寒的模样,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也不敢出。
醉心于药方研究的他,就和武痴一样,并不希望这张药方究竟能够赚到多少钱,而是希望能够参破这张药方的玄妙之处,就和那些正在备战高考的学子一样,趴在案台上拿着比书书画画,然后解答出了一道难度很高的题后,拍案而起,兴奋的大喊大叫是一个模样。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半个小时,唐大师喝着茶,心里干着急,在他见到苏寒的眉毛松开的第一刻,便兴奋的问道:“怎么样了?有心得吗?”
“了然于胸。”苏寒大言不惭的说道。
顿时唐大师噗嗤一口茶水喷在了桌子上面,如果不是弯脖子弯得及时,指不定要喷苏寒一脸。
“哎哟,差点浪费了这么好的药方。”好在苏寒眼疾手快,将药方端了起来,才没有让这流传千年的古方顷刻被水浸泡成废纸。
“多谢老弟,多谢老弟。”唐大师放下了茶杯,用抹布将茶几处理干净后叹息道:“我唐明德号称研究古方是一把好手,可是我参不透的方子到了老弟的手中却了然于胸,境界高低,一目了然啊。”
苏寒笑道:“老哥切莫这么说,有些古方挑人,这一张可能我研究比你深刻一点,但下一张古方也许你就比我强上许多了。”
“老弟谦虚了。”唐大师再长叹了一口气后说道:“您对这张古方的心得能不能讲上一讲呢?”
“讲一讲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如果有一点小酒,配上一点点小菜,欢快一点的讲,没准我会更加开心呢。”
唐大师大笑了起来:“哈哈,老弟啊,你这是来老哥这里讨两口黄汤喝喝啊,刚好,我里面正好有一瓶上好的茅台,一起喝个痛快。”他对着学徒工喊道:“去,对面的餐厅里炒两个下酒菜,今天有幸和苏老弟喝上一口子,过瘾。”
很快,学徒工回来了,他也是个精明人,干脆给厨子多付了一倍的钱。厨子开了三个锅,炒好了菜。
此时的苏寒正在打电话。
“喂!你谁啊?”
“苏寒!!我是甄寒雪啊。”甄寒雪在电话里面的声音百般柔美,听上去要酥掉人的心窝子似的。
不过苏寒并不感冒,他心中本身就对甄寒雪的美貌不感兴趣,在他看来,如果选爱人就是去寻找最美丽的姑娘,也就别谈什么爱情了,直接去选美公司多好啊。
“找我有事吗?如果没事的话,我就挂了。”苏寒一点感觉都没有,直抒胸臆。
甄寒雪心里那个委屈啊,燕京城里多少公子哥,千金巨价就是为了购买自己使用过的物件,比如说镜子,梳子什么的。有时候自己一个暧昧的眼神,就让那些公子哥晕头转向,直呼幸福。
现在这个苏寒倒好,竟然还不甩?简直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不过甄寒雪转而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现在的苏寒只不过是一个**丝而已。
**丝面对自己这样的女神要么自卑,要么装腔作势,而她认知中的苏寒就是后者,无非是用自己的装腔作势,加上一些冷淡的感觉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嗯!一定是这样的,没有人能够挡住我的美貌,没有人不想着占有我。
甄寒雪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诠释,她的心情又好转了不少,顿时兴高采烈:“冒犯我?我不跟你计较,现在在什么地方?”
苏寒暗自犯嘀咕,这小妞有病吧?知道自己冒犯他,还这么大的劲头?
“我在唐家药材店里吃饭呢!干啥?说。”苏寒真是不想和这位美貌的大小姐有什么瓜葛,说句实在话,他根本不需要这样的一个人在身边,虽然外表不错,可是内心却不过是浆糊。
找女人的话,苏寒绝对不会考虑甄寒雪的,绣花枕头一包糠,中看不中用的人。
“好,我去找你,有些事情我当面说。”甄寒雪得意的将手机挂掉,对一旁的唐雅说道:“小雅,走,咱们蹭饭去。”
“咋啦?苏寒一上手就请你吃饭啊?”
“嘿嘿!他哪里好意思说啊,但他隐约表达了这个意思,说是在药材店里面吃饭,明显是旁敲侧击的让我们一起去吃饭嘛!”甄寒雪的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唐雅挥舞着拳头:“好开端,我担保那个**丝一定会无条件答应你的。”
“那是,也不看是谁出马!”甄寒雪得意的晃着扑着一层淡粉,令无数公子哥魂牵梦绕的脸说道。
……
“哟,老弟,谁给你打电话来着?”
“没谁,一只不开眼的苍蝇而已!”苏寒有些不爽,坐到了位置上面,端起了面前斟满酒的玻璃杯子,一饮而尽。
酒香醇厚,一杯酒下了肚,那叫一个暖和啊,顿时将不快之情一扫而空。
倒是一旁的唐大师有些不舒服了,看这苏寒如此喝酒牛吞鲸饮的架势,应该是一不懂酒的人,一位不懂酒的人如此喝自己的好酒,可不是浪费东西了吗?
苏寒放下了杯子:“啊!好酒。”他模了模嘴巴:“对不住了老哥,我刚才心情不好,牛嚼牡丹了,你见笑,这酒啊,只怕很有些年头了,而且还不是现在的厂生产的,如果说得不错的话,应该是抗战时期的产物,对也不对?”
“咦?老弟,你是真懂啊?”唐大师大惊失色,这个苏寒是越来越对他的胃口了。
苏寒瞧唐明德这么一说,也清楚对方刚才肯定是误会了,如果不拿出一点干货来卖弄一下,对方还真将自己给看扁了,于是他继续说道:“抗战时期的茅台流传到现在的也不多,但也不算什么珍品,我喝了这杯酒有一种感觉,一定是用当时的酒,好几瓶合着蒸出来这么一瓶,有些类似原浆了,是也不是?”
唐大师还能说些什么呢?竖起了大拇指:“牛!真牛,太牛了。”他一连说出了三句夸奖的话:“其实这是我那老父亲抗战的时候,因为战功出色,刚好缴了白党的一些战利品,他团长特意赏给他的,当时一共是五瓶,我那老父亲后来喝掉了一瓶,又觉得其他的全部喝掉有些可惜,索性找了个小蒸炉,然后四瓶合成了一瓶,最后得到的这瓶酒一直没舍得喝,留到了现在。”
“哎呀!酒能识主,今天它进了老弟的肚子里面,也算是不枉酒生了。”唐大师喜欢酒,嗜酒。
“哈哈,何止酒能识主啊,古方也能识主。”苏寒夹起了一块猪耳朵,扔到嘴里,嚼得蹦蹦作响。
唐大师抿了一口酒:“那老哥就听你分析分析?”
“唉!我一个人分析没有什么意思,要不老哥你先讲出你的心得,然后我再补补,行不?”
“可以啊。”唐大师没少和人谈论古方,一般有本事的人喜欢一个人独自说完,控制欲强得不得了,而像苏寒这样,有见识,却不摆谱的人,实在是少见。
唐大师整理整理了思绪,说道:“是这样的,这道古方确实是神妙,上面着笔的药材,当归、明黄、误血子……,这些药材都是很简单的药材,因此那些不识货的古玩商就用了一万块钱卖给了我。”
“可那些不懂行的古董贩子怎么知道?越是好的古方用的越是稀松平常的药材。”言语间,唐大师昂起头,自豪的说道。
苏寒含着下巴,表示认同:“就好比做菜,家常菜才体现手艺,如果都是鱼翅、燕窝、熊掌这些美味的食材,是个人都能做得好吃。”
“可不是嘛!我这两天就在研究这张古方,我发现这些平平常常的药材加在一块,竟然很有阳气,对于那些虚弱的人,真是太管用了。攥写这药材的人,当真是不世奇才。”唐大师感叹道。
“但偏偏有一点我没有想通。”
苏寒吸溜一口酒:“那你哪里没有想通呢?”
“这张古方虽然神妙,却有一个非常明显的漏洞,如此强烈的阳刚之气,如果虚弱的人服食,肯定是虚不受补,不光不能有太好的效果,相反,身体受不了这种阳刚,五脏萎靡,浑身的血脉都将反转,其害无穷啊。”唐大师始终没有参透这一点,他总觉得这里面差了一位药引,但冥思苦想了许久,始终没有想明白。
“那就差个药引呗。”
“我也是这么想的。”唐大师见于苏寒想到一块去了,心中更是开心得很。
苏寒道:“世界上任何一个医学流派,都不像中医,使用药引,药引本身没有任何疗效,但却又不可缺乏,一些国外的医生嘲笑华夏医生古板,其实是那些洋毛子,怎么懂得华夏医术一饮一啄的妙处?”
药性强烈便需要用虚药来引,药性干瘪需要用刚药来啄,一饮一啄,许多的中医一辈子都在这个地方琢磨着呢。
唐大师情不自禁的点头:“老弟啊,你有高见,就一次性说出来,不要吊着我的胃口了,心都悬在嗓子眼了。”
他已经被苏寒半露不露的话语搞得心中直发毛,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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