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萝莉养成计划 第32章 痛失

作者 : 璟颜

同凉辰生在一起十年的岁月,他从未拒绝过她的任何要求。无论她的要求有多么不可思议甚至无理取闹,他都是无奈却宽容的满足她一切,这种溺爱,就让她恍惚中生出了一种错觉,她觉得那个男人,是永远不会拒绝她的,唯一的问题就在于她提不提而已。

这种错觉,这次显然误导的她一败涂地。

再是宽容的人也有他的底线,而凉辰生的底线便是凌沫,他实质上的妻子。

青梅竹马之缘,女萝菟丝之情,又恰恰是门当户对,珠联璧合,在外人看来,这实在是一段再美满不过的姻缘。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是十分微妙,原本凉辰生同凌沫之间天南海北,隔了一个英吉利海峡和整片的欧洲大陆,可他偏偏被温父收养,从而认识了温铭恒,通过这位名义上的大哥又认识了他的挚友乔可,再是乔可的异母妹妹凌沫。

凌沫是私生女,母亲过世才被接进乔家,但却并未因此冠上本家的姓氏,由此可见,她在乔家的处境又是怎样一番田地。

整个乔家,便只有乔可疼惜她。而乔可同温铭恒交情甚好,每每去温家玩闹的时候,总会带上这个小尾巴。

就这样一来二去,也不知是不是处境类似,或者是年龄相仿,她同凉辰生竟然玩的相当投缘,若是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情,这或许也真的是一段风情月意的情分。

臻惜第一次见到凌沫的时候,是在斯德哥尔摩的圣彼得医院外,那日,天气晴朗,惠风和畅,那个女人,被一众人簇拥,微抬螓首,眉眼含笑,恰是一番风华正茂。

臻惜那时想着,若是自己到了她那个年纪,是否也可以拥有这般夺人的风姿。

其实那人生的倒是谈不上多么出挑,平心而论,是即不上她的。穿着打扮,也极尽简单,白衣如洗练,浅蓝色的长裙,直直的棕发肆意散在肩头。

环绕她的是一众俊男美女,她在其中非但没有埋汰,反而自有一份不凡的气场,和煦如暖阳轻风,却又偏偏不可近观的温度。

“导师,今天那个临床病患,还得多谢你了,不然我”一旁一个金发碧眼的青年,俊脸微红,有些讪讪的道谢,却被她很不客气的打断,

“谢我?有那个时间,你还是去好好去反省一下,这次多配的药剂是杜冷丁,如果是其他的什么比如阿托品那可是人命的事情,跟我实习这么久,还是那样粗心大意,没有一点点长进”

尽管是训斥,但她的语气却并不十分严厉,听着很让人受教,周遭一片低声笑语嫣嫣,一路走来,还有几个类似实习生模样的偶尔问她一些问题,她略微思索一下,总是能简明扼要的答出。

不一样,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这般的明媚开朗,健谈自信,如何会是他所叙述的,那个不能自医的病人。

她看着那人一步步走近,风韵气度也一点点清晰明朗,她只觉得一颗心渐渐就沉到了谷底,内心深处的,那股灰色的情绪,慢慢的蒸腾发酵,漫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那是常年堆积的,浓的化不开的自卑。

臻惜明白,自己永远也做不到她那样。

可是臻惜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停下,为什么要朝自己的方向张望,甚至甚至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

“小朋友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或许是自己现在的模样是真的很狼狈吧,不然她眼中的探寻和怜悯为何那样深重。低垂眼睑,她看见自己长长地头发纠结成了一团,还夹杂碎土和沙砾,换做自己,在大街上看见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女孩,一直盯着自己看的话,也是无法无视的吧?如此说来,她的好奇,倒也不是全无缘由。可是她不要别人的怜悯。

臻惜用力摇头。

“但你看起来很糟。”她蹙眉的样子和他竟然那般相似,“你的爸爸妈妈呢?”

臻惜还是摇头。

“是迷路了吗?你的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吧?”她看起来分外热心。

或许是她一直不吭声,凌沫没有急,她的一个学生倒是急了,“小孩儿,导师问你问题,为什么不说话?”

其他学生虽然没有这样直接发问,但据他们的神色,似乎也是一个意思。

“”

不知是出于何种难言的心态,臻惜忽然落荒而逃,两声不大的嘟哝不轻不重的飘入她的耳中

“真是个奇怪的孩子导师怎么还”

“你又不是不知道,导师对小孩子一向特别好”

就在一天之前,她几乎是连滚带爬,从那个宁静的苏格兰小镇逃出,来到了最近的机场,坐了最早的班机,就来到了瑞典,那个男人并未阻拦,也没有跟随,只是安排她独自登机。

其实有些成长,必须亲自面对。

整整十年,她都生长在密不透风的温室里,这倒算是她第一次只身远走他乡。

她忽然很想好好走一走

半年的流浪,最终又回到原点。

十二月二十一日,瑞典,拉普兰德。

冬至日的前后,整个拉普兰德地区是极夜,臻惜在这里,放眼望去,灯塔,白雪,永恒不灭的繁星。整颗心,都可以沉静下来。

还有不同肤色和发色的人们正在广袤无垠的雪地上漫步,轻声,或欢畅的笑谈,等待与极光邂逅,有几个幼童兴奋地跑来跑去。

“alex,快停下!”忽然,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是哪个母亲的叫喊?

被点到名字的男孩却置若罔闻,仍不知疲倦地嬉戏玩闹,完全未觉身后就是一个虚空的冰坑。

“啊——!”

一声尖叫声,男孩就在自己身边,想也没想的,臻惜推开了他,自己却跌了进去。

手臂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她觉得刺骨寒冷缓缓浸透身体,意识模糊的那一刻,她看见天际蔓延斑斓绚丽的光雾,忽然想起他说过的话

“在回家的路上,天上出现了极光,真的很美,很美,这种神迹,本就是可遇不可求,街上的人都在赞颂神的恩泽,或虔诚的许愿”

没错,这的确是神迹,真的好美,好美

恍惚中,她好像又看见他的脸

意识回笼的时候,她眼皮重的睁不开,朦胧中,她只模糊听见断断续续声音,

“冰柱穿透性可能无法”

再也强撑不住,她再度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彻底清醒的时候,她很沮丧的发现自己又在病房,一年总共就那么些日子,自己到底在这个地方呆了多久?

“凉辰”窗边的那个背影将她吓了一惊,那人回头,映入眼中的,却是一双漆黑的眼

“让你失望了?”安瑞微微偏过脑袋,浅浅的笑。

“”小口微张,心中暗自失落的同时却也一松,嘴上却是颓丧的,“为什么,每次我倒霉的时候你总是在?”

“”他愣了一下,失笑,“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每次见到你,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狼狈样子?”

“”她无言以对,半晌才嘟哝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扬起眉梢,“我在斯德哥尔摩有场音乐会,倒是你,竟然会离开意大利,我很好奇?”

她不愿多说,摇摇头,想要抬手拨开额前厚重的头发,却忽然发现了不对劲

没有知觉手臂尚好些,但整个左手,完全没有知觉

忽然发现他唇角的笑容有些牵强

“臻惜。”抢在她开口之前摁住她,他的声音平板无波,“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离开”

“我的手怎么了?”

听出他在转移话题,她平静的打断他,感觉血色正在从面颊上迅速褪去

“”他不出声了。

“告诉我!”她忽然大声喊道。

“”他看向她的目光,深沉而悲悯,恒久才说,“左手被冰柱穿透,但手术及时,不会影响到日常生活,但是可能无法进行精密性的动作比如”

“比如弹琴?”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无波无澜,像是一潭死水。

“”他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长久的沉默,她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脆弱,忽然间泪如泉涌

为什么为什么连这唯一的支柱,都要将她剥夺?

“安”她忽然唤他的名字,“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来过?”

“谁?”他反问。

“”她哑然,看来,是没有了。

整整一路,她知道一直有人暗自跟随,难道不是他吩咐难道他竟然不知道么?或者是他根本

不,她害怕的摇头。

另一种可能,她想也不愿去想。

“臻惜。”他俯身替她掖好被角,“什么都不要想,相信我,会好起来的。”

她流着眼泪,却忽然笑了,“是啊,会好起来。”

年少青葱,原本就是跌跌撞撞,会受伤。

只是到那时,看着眼前的女孩,他才明了什么叫作内伤——

原来就是外表的一无异样,和内里痛到支离破碎。

他有那么一刹那的退却。

走道里,安瑞轻轻掩上房门,看着楼道尽头,那个形神不一的男子,外表精炼,却神态萎靡

“不要怕。”他走到那人身边,轻声耳语,“你做的很好。我会保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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