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还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青雅快速的起床洗漱过后,拉开屋门走至院子之中,空气中透着丝丝清冷,看见东屋已亮起了油灯,就行至东屋门前轻轻唤到:“熙儿,起来了吗,该去跑步了”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小人从屋内走出来:“姑姑,咱们走吧”。
青雅揉了揉熙哥的小脑袋柔声道:“进去戴上个小帽子去,早上天冷着呢”熙哥儿却摇摇头说:“不用了姑姑,一会跑起来就热了,再说姑姑你不也没戴帽子吗,我怎能还不如你个小女子呢”气的青雅给了这小家伙一个脑蹦。
姑侄两个嘻笑着跑出了小院,青雅有晨跑的习惯,这是她在前世时就养成的习惯,后来重生后她依旧坚持这个习惯,在山上时她总是抓着如月这个丫头陪她跑,把个如月丫头折腾的叫苦连连,现在回到了李家青雅就让熙哥儿陪她晨跑,主要是青雅不想让她侄子长大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百无一用的书生。
熙哥儿则是因为前几日他随祖父和祖母,还有娘亲去县上姑祖母家回来是路遇劫匪,幸亏有李家叔叔出手相救的事给刺激了,他想着那李叔叔当时干净利索的腿脚时,他就暗下决心也要学功夫,长大后可以报护家人,所以青雅告诉他只要从现在起陪姑姑一起晨跑,她就让清风叔叔在过年后教他武功,所以熙哥当场就点头应下了,最高兴的却是如月了,那丫头像是放出牢房的似的,直嚷嚷终于不用早起了,把全家人乐的哈哈大笑。
清晨的村落里静悄悄的,让人感觉特别宁静,姑侄两人轻松匀速的慢跑着,跑至河边就见清风刚练完了剑法,旁边的大柳树上拴着她们家的枣红马。
清风见是二人就停下动作,冷俊的脸上似有湿气。他向两人问道:“还要再跑一会吗”熙哥儿红扑扑的小脸上,那双水灵灵的大眼中显出深深的崇拜。
今天就跑到这儿了,一起回吧,青雅笑着说道。清风上前将马牵了过来,又顺手将小熙哥抱上马背,对青雅说道;“我带熙哥儿去遛遛马,要不你先回去”不等青雅回答,马背上的熙哥儿却立马高兴的说道:“好啊,好啊,姑姑你先回吧,你不是说今天早上要给我们包混沌吃吗,那你就快去吧,嘻嘻。”到底只是个六岁的孩子,一高兴就现了孩子心性。
青雅看着骑马而去的两人,望着清风策马而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这么多年了,清风还是未放下丑恨,不知道师傅当初给他清风剑谱是不是对了,青雅只是想让他活的轻松一些,不要时刻总记的那些仇恨。
清风和如月是青雅八岁时带回山上来的,那天青雅跟随师傅下山去给人就医,在一个小镇上,就看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拉着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在狂奔,后面有人在追赶他们。
两人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手臂上和脚上仿佛没有肉,身体薄的好像一张纸,突然小女孩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小男孩就去拉他起来,后面追的男子也赶了上来二话不说抡拳就打,小男孩倔强的承受着男子的拳脚,却将小女孩紧紧的护在了怀中。
也许被他的倔强打动,也许被他的手足情深所感动,只有八岁的青雅上前一步,紧紧抓住打人男子的手腕厉声喝道“住手”,混身散发出的凌厉气息竟将对放镇住,不敢再动手。
原来只是小男孩偷拿了他家铺子里的一个包子,他就抓着小男孩痛下狠手,青雅得知事情原为后,心里真想将此人也痛扁一顿,最后甩给那个男子一把铜钱,恶狠狠的对他说道:“这些钱拿去,他欠你的钱我替他给了,剩下的再给本小姐拿二十个包子来,快去,回来晚了本小姐就拆了你的铺子”吓的那个男子慌忙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铜钱,跑回去拿包子了。”
就这样清风兄妹跟着青雅和师傅回到了白云山,青雅也就知道了这个只有十岁的的小男孩背负的是怎样的血泪仇恨,原来清风的家是景州府境内的安县,他爹高茂林年轻时也是个寒门学子,他的恩师不但资助他求学,还将自己唯一的女儿粱思烟许配嫁给他为妻,粱氏的娘亲早逝,家中也无兄长,她和父亲相依为命,家中也有些薄产,后来高茂林考取了举人当上了一县县丞,恩师病重离世,留一纸遗嘱将家中产都留给了如月,让如月随了母姓,清风他爹当时就很不满恩师的做法,却又说不出什么来,就只能在自家娘子面前抱怨,说他爹这不是将家业白白便宜了如月未来的夫家了吗,还不如将这些贴补了家用,还可以打点一下上司,说不定自己的前程将来还能更进一步。
粱氏是一个很有才情,又很聪明敏感的人,自从夫君当上县丞和自己父亲离世后,她明显感觉到夫君对自己不似从前,再到前几天婆母的到来,婆母竟带着夫君的表妹来了,看这对表兄妹一幅青梅竹马的作态,要说这几人没什么想法,鬼都不会相信,看来是得去趟香山寺了……
不得不说粱氏是个很有远见的,在不久后的一天,清风从学堂回来,却听到下人们在议论夫人偷人,被老爷捉奸在床,已被关进了柴房。
清风听后大惊,立马奔向后院柴房,却被两个粗使婆子给赶了出来,清风只好深夜又去了柴房,见只有一个睡觉的婆子在守门,就用木棒敲晕了婆子,开门点了个小蜡烛进了柴房,就看见自己娘亲双颊都带着红红的巴掌印,虽然有些狼狈却静静的坐在柴垛上看着自己,好像知道他要来,特意在等他似的,清风扑进粱氏怀里,哭的泣不成声,粱氏紧紧的搂着儿子,也是泪流满面,片刻之后粱氏推开自己,一字一句的对清风说道:“风儿,娘现在给你说的话你定要记清楚,娘没有做半点对不起你爹的事,这只不过是你爹为了我粱家家业,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而已,只恨娘防着了众人,却没想到自小就伺候自己的绿菊和他们一起陷害自己,风儿,娘告诉你其实娘已将家中的田契,地契都托负给了香山寺的慈慧师太保管,信物就是娘前几天给你的那枚玉佩,不过娘要你十年内不要去拿回那些东西,在你没长大或没能力自保的情况下,不要去拿回那些东西,因为你拿回也不定能守的住,反而会害了自己,风儿,娘的好儿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你妹妹,她还这么小”粱氏说完这些话已是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