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坐在高处,任海风拂面,一头黑色头发,散在脑后,眺望着远处。
一连三个月,陈九都会来这里静坐,时不时与凡人嬉戏打闹,在孩童眼里从怪哥哥变成了邻家大哥哥。
不远处,神鳌拿着根鱼竿,放线垂钓,依旧一脸慈祥。
陈九还在为有些事情困惑不已,径直走了过去,盘腿坐在神鳌身旁,静静地看着神鳌垂钓。
神鳌微笑道:“你有心事!何不说出来?老朽虽已年迈,但陪你说几句话还是可以的。”神鳌收起鱼竿,转身面对着陈九。
陈九沉吟了片刻道:“神鳌前辈,您不是在背负仙山漂游东海吗,怎么还能以人形身躯和与我交谈?”
神鳌哈哈一笑,抚着花白的龙须说道:“上古有一气化三清术,一人可幻化三具身躯。据此,衍生出元婴孕神。所谓元婴孕神,就是元婴在体内孕育神底,待到时机成熟,便铸成道身一具。我这幅模样就是元婴期修炼的那具道身,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就是法力仅仅是我真身的十分之一罢了。”
陈九摇了摇头,拱手赔礼又说:“晚辈,还有问题。”
“请说。”神鳌不拘礼数,与寻常人般好相处。
陈九皱了皱眉,说:“我已在此修养三月,伤势尽好,唯独神念受创没有得到完全修复,照理来说,阴阳之力应也已经恢复,但我却感受不到。”
“哦~说下去。”神鳌甩出鱼竿,继续垂钓。
“以前掌握少量太阴之力与太阳之力时,它们如同一团火焰般凝聚在我的手掌内,可现在无论我怎么催动,都没有丝毫动静。”说着陈九恼怒地紧握双手。
神鳌听完,一抬指尖亮出金色太阳神火。微笑地说道“是这样吗?”随后一晃手,金色太阳神火一灭,又凝聚出墨黑色的太阴神火。
陈九眼睛发亮,但是下一刻他又不解了:神鳌为什么要施展给他看?所以没有说话,安静的等着解释。
神鳌一整面色,淡然问道:“你以前认为,道是什么?”
陈九低眉想了想说道:“以前我渴望翱翔九天,我觉得我的道,是自由之道。”
神鳌笑意更浓,继续问:“如今呢,你的道是什么?”
陈九顿时哑然,苦笑连连:“我不知道,我好像失去了自己的道。”
神鳌继续微笑,伸出手指朝空中一点:“我想要鸟儿飞翔。”话音刚落,凭空便飞出一直大鸟,展翅飞翔。
陈九仍旧不解,虽然心中生出一丝涟漪,有些想法生出,却好像还差至关一点,不能彻悟。所以更加认真,屏息观看。
神鳌再次收起鱼竿,站起来背负着双手,慢慢地朝着大海走了出去,声音飘渺,回荡在这片空间:“上古年间,修士修道主要看心,道随心有,无心则无道……若修仙之人都能有颗不惑之心,则道常在。有道者,可使枯木逢春,掌花开花落,一粒砂亦能填大海。”
“你的心,它不惑了吗?就算躯体不复存在,旦有心尚存,躯体便可一念重组,道心合一。”
陈九怔怔地看着神鳌的身影消失在了大海之中,眼睛却越发的明亮,拿出菩提子,会心一笑。
“我的心,便是道。道心合一,就算是菩提子的小部分照样能化成完整的菩提子。”陈九开怀大笑,握着闪闪发光的菩提子,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陈九缓缓闭上眼睛那一刻,周围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朵朵莲花,绽放在陈九身旁,一棵参天古树破空而出,仿佛扎根在虚空之中,直通苍穹。异象又出,万物复苏般生机盎然。
“轰隆隆。”
此时陈九体内的神力也疯狂运转起来,游走在各处经脉之间,最后汇集丹田。随着神力的疯狂暴涨,陈九的气息也节节攀升,方才还晴空万里霎时乌云密布,闷雷作响。一会又有如山洪爆发般,巨浪拍击岸边的声音。
阴阳鱼不知从何方游离出来,环绕在陈九身旁,鱼尾巴不断拍打莲花,花瓣掉落,莲蓬中飞出一颗颗金色莲子,没入陈九额头。莲子蕴含着庞大神力,一连被阴阳鱼拍打出数十颗全部没入陈九的额骨内。
随着莲子的进入,陈九也凭空漂浮,盘腿坐在虚空中,浮浮沉沉,气息持续暴涨。
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种种异象如海市蜃楼般,渐渐消散。消散之时,以陈九为中心,化成漩涡状,将周身异象收入体内,化作庞大神力。
这时,陈九体内雷声低吼,额骨间冲出一道金光,贯穿天地,乌云都被照穿。
筑基二重巅峰……筑基三重,庞大的能量还在攀升,并未停止,一直到筑基三重巅峰才缓缓停了下来。
又过半晌,陈九才睁开双目,微笑地看着手中的菩提子,便将其吞入月复中,菩提子散发着灿灿金光,温养在丹田内,浮浮沉沉。
陈九喃喃自语:“把你放在丹田中温养,终有一日你会生根发芽,扎根丹田长成菩提树,我的心很大,随意吸收吧!”
陈九脚踏低空,朝着山中小屋走回去,踏空一步,生莲一朵,步步生莲,阴阳伴身。
自然悟道,陈九又突破巅峰,身体各个机能愈加强大,神念也恢复了不少,之前损耗的本源也被补充了回来。
这时穿着红肚兜的巧儿,带着一颗枯萎的小草跑了过来,嚎嚎大哭:“哥哥,小草它枯萎了,巧儿把小草害死了。啊~呜呜……呜呜。”巧儿泪如泉涌,把枯萎的小草递给了陈九。
陈九托着枯草,会心一笑,喃喃自语:“我心所想!便是美好。”说完周身散发出淡淡青光,小草仿佛感应到青光,顿时焕发生机,一别枯萎,还抽出了新芽。
陈九将给巧儿,看到绿油油地小草,哭红鼻子的巧儿破涕为笑。纯洁而单一,这便是孩子的世界。
陈九眼睛转了转,掏出八卦炉,问道“老头,你早就知道了吧?”
“废话,难道我还会有你这种白痴脑袋吗?消失个阴阳郁闷三个月。我哈哈哈~”老头冒了出来,朝着陈九翻白眼,笑话道。
陈九扭动着脖子,伸了伸懒腰:“不过这三个月过得还真是舒坦,现在身体都有些生锈了,果然我这苦命人舒坦不下来啊~老头什么时候带我出去闯啊?”
“时机到了自然带你去,年轻人急急躁躁!”老头叱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