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着脸色难看的皇上,庄重道:“宇文老将军请慎言,一切有皇上做主”。
宇文州突然回神,心中一惊,赶紧单膝跪下道:“请皇上恕罪,微臣只是担心儿子,希望皇上可以理解”。
君昊天摆了摆手,道:“罢了,看在老将军一片爱子之心的份上,朕就不追究了”。
“多谢皇上开恩”,说完,宇文州赶紧退到一边,背后早就一片冷汗。
君昊天看着雪末说道:“说说你的证据,否则,无凭无据,朕也不好做主”。
台下的大臣们心中微微一动,看来这个风雪初很得皇上的宠,皇上可从来没有在公共场合如此偏帮一个人,这可是首例。
“是”,雪末拱手接着说道:“宇文城承诺爱凌傲霜一生一世,最后却出尔反尔,贬妻为妾,毫无情意,视为对感情不忠,其次,他没有处理好自己的私人生活,害的结发妻子落入敌人手中,而无能力营救,连累他的父母为他担忧劳心,视为不孝,两年的夫妻到头来只是一场欺骗,男儿当顶天立地,无愧于任何人,他愧为男儿,视为不仁,最后,危急关头,他放弃结发妻子,而去救一个还没有进门的女人,视为不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宇文城占全了”。
哗——,众人哗然,不禁心中一叹,好厉害的口才,这一番慷锵有力的言辞,如同利剑一般,狠狠得射向了宇文城。
宇文城脸上一白,手指轻轻颤动,苦笑道:“你说的很对,我宇文城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我伤害了所有爱我的人,我对不起傲霜”。
宇文州狠狠抓住宇文城的肩膀,怒道:“城儿,你清醒一点,你没有错,凌傲霜不配为我宇文将军府的主母,你贬她为妾是正确的,凌傲霜的死也不是你的错,那是匪徒的错,不关你的事,你听到没有”。
宇文城怔怔的看着宇文州,呢喃道:“爹,他没有说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宇文州眼中划过一道狠光,手指微动,宇文城立刻昏倒在椅子上,宇文州拱手道:“皇上,我儿身体虚弱,恳请皇上让老臣带儿子回家”。
雪末看着宇文州道:“宇文将军,你们回家我不反对,但是,今日这件事情必须解决,否则,你休想走”。
宇文州狠狠瞪着雪末,厉喝道:“你到底还想怎样?我儿已经晕倒了,你是不是要逼死他你才甘心”。
雪末冷冷的看着晕倒的宇文城道:“这点小小的磨难都禁受不住,倒不如死了算了”。
“你……,老夫和你拼了”,宇文州运起全身的力气向雪末一掌打去,眼中划过得逞的笑意。
雪末心中一凉,他是早有预谋,准备在大殿之上将她杀死,然后对皇上说是被逼的,情难自控,到时候,皇上肯定不会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来怪罪宇文将军府,那么,她就白死了,雪末瞬间提高全身的警备想要后退,但是宇文州已经飞速而来,眼中闪烁着狰狞的笑意。
在座的大臣满是惊诧的看着这一幕,稍微一想便是心中了然,宇文州果然是个老狐狸。
“小心”,君紫妍大叫出来,满脸紧张的看着这一幕,心脏几乎要从胸口跳出。
君孜然握紧手中的杯子,双眸划过一丝凌厉,就让他赌一次。
说时迟那时快,宇文州的手掌已经到了雪末面前,雪末心中狠狠一紧,这下死定了,突然,手臂被人向后一拉,桃花眼顿时瞪大,怎么回事?救她的人怎么会是他?
只见那个原本坐在高台之上的风国皇帝君昊天一手将雪末护在身后,另一只手用力狠狠将宇文州拍飞,威严的面容此时翻滚着黑色的怒火,凌厉的双目如同染了鲜血的利剑,泛着诡异的光芒,咬牙低沉道:“宇文州,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朕的面前行凶”。
倒在地上的宇文州口吐鲜血,立刻起身跪下颤抖道:“皇上恕罪”。
“皇上恕罪”,顿时,坐在位子上的大臣们全都起身跪下,身体瑟瑟发抖,身为皇帝的臣子他们很明白,这次皇上是彻底动怒了,几个和宇文府相交甚好的大臣已经开始暗暗后悔了,皇上不会殃及池鱼吧?
“皇上恕罪”,高台上的皇后嫔妃,皇子公主全都颤动的跪下,心头害怕不已,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皇上如此愤怒的样子,就像是地狱里的魔鬼一般。
君孜然放开紧握就被的手指,嘴角勾起一抹血腥的笑容,老虎一旦有了弱点就会被无情斩杀,父皇,这一局,你输了!
雪末皱眉,桃花眼里满是疑惑,这个风国皇帝为什么要救她?她们之间好像还没有那么熟吧。
君昊天大步走回高台,凌厉的双目扫视着这些伏地大臣,皇妃,还有皇子们,冷声道:“宇文城德行有失,辜负朕之期望,宇文州教子不严,公然在大殿行凶,罚两人俸禄半年,闭门思过一月,另,赐凌傲霜和离文书,宇文将军府归还凌家所有嫁妆,不得有误,否则,立斩不赦”。
“是,微臣遵旨”,宇文州赶紧叩首道,手心一片冷汗,就在刚才,他差点以为自己死定了。
“草民叩谢皇上圣恩”,雪末单膝跪下谢道。
君昊天揉了揉发疼的额头,困倦道:“都退下吧,朕累了”,说完,慢慢向殿外走去,在经过雪末身边时脚步微微一顿,一丝极不可闻的叹息声溢出。
雪末微微皱眉,桃花眼闪过疑惑,这个皇帝好像认识她,不可能吧?
君孜然慢慢走到雪末身边,邪肆的嘴角微勾,凌厉的目光扫视着雪末,“你的样子很面熟,希望有机会再见”,说完,君孜然大步离去。
君紫妍悄悄看了一眼雪末,然后随着人群慢慢离去。
宇文州扶着宇文城向殿外走去,在路过雪末身边时停下,双目涌现无限的恨意,“风雪初,从此以后,我宇文家与你势不两立”。
雪末淡笑回视,轻声道:“我也是”。
众人面面相觑,偷偷的看了一眼雪末,然后悄声离去。
蓝逸轩走到雪末身边,看了一眼怒气冲冲走远的宇文州,温和道:“貌似你惹了个大麻烦,宇文州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人”。
雪末看着走远的宇文州,桃花眼满是认真道:“我也不是好想与的,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蓝逸轩看着走近的雷霆,温和的眼眸闪了闪,“看样子雷霆有话和你说,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好”,雪末点头,方才她就注意到了雷霆,虽然不清楚他身边的那个满脸贵气的男子是谁,但是,她有一种感觉,她和雷霆的缘分恐怕要到此为止了。
宫外的大街上,漆黑的夜空上点缀着满天繁星,微冷的夜风带来丝丝的凉意,风都的夜市十分的繁华,街道上是闪闪发光的各色灯笼,流光溢彩,街道上往来的人群脸上挂着喜悦而满足的微笑,这大概就是幸福吧!
“你有话和我说吗?”,雪末看着脚下轻轻踏过的街道,桃花眼在这凄美的夜色中格外闪亮,她看出来了,雷霆有心事,准确的来说,雷霆从踏入风都的那一刻就变了,雪末没有过问他的事情,是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足为外人道也,何苦强求,不过,貌似现在不问不行了。
“我要走了,我的父亲派人来找我了”,雷霆看着雪末白皙的侧脸,漆黑如墨的眼眸是一片看不懂的光彩。
雪末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雷霆,“你说话的语气让我觉得你并不想回家,为什么?有困难可以说出来,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雷霆刚毅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刀削的五官隐在夜色里,“我必须回去,那里有属于我的东西,我要拿回来,还有亏欠我的人……”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雪末微微一怔,看着眼前这个黑衣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长的如此高大,远远超越了她,原来他已经不是那个街道上瘦弱的小乞丐了,一声叹息溢出,雪末转身走到一处卖面的摊子坐下,对雷霆招了招手,“过来吃一碗面,就当我为你践行,老板,来两碗面”。
“好嘞!”,卖面的婆婆手欢快的答应,然后脚麻利的下着面条,很快两碗热腾腾的面条就放到了雪末的桌子上,香气扑鼻。
雷霆皱眉,走到雪末面前坐下,不客气道:“你可真小气,我就要走了,你就请我吃一碗面”。
雪末瞪了他一眼,敲了敲他的脑袋,“怎么,你还想吃大鱼大肉吗?别忘了,你现在可属于负债期间,我这个债主请你吃饭你还挑三拣四,不想好了吗?”。
雷霆模了模额头,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不要敲我的头,弄得我好像小孩子一样”。
“好了,哪里这么多废话,再不吃面都腻在一起”,雪末端起碗,拿起筷子,吸溜吸溜的香喷喷吃了起来。
雷霆看着雪末吃的这么香,不禁肚子也有些饿了,拿起筷子吃了一口,不禁皱眉,这面这么难吃她也吃得下,“喂,这面这么难吃你也吃的下去,你的味觉没事吧?”。
雪末白了他一眼,努力咽下口中的面条,桃花眼一阵抽跳,撇嘴道:“不好吃,我刚刚看到那个下面的婆婆把盐罐子掉进锅里了,所以,很咸!”。
雷霆挑眉,噗嗤一笑,“那你还吃的下去?”。
雪末慢慢吞掉嘴里的面条,拍了拍胸口,表情十分痛苦,叹道:“那位婆婆的眼睛不好,盐罐子掉进去也不是她的错,而我这叫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你知道吗?不要浪费,当你真正饥饿的时候,别说是一碗咸的面,就是馊了面你也吃的下去”。
雷霆撇嘴,看着雪末,满不在乎道:“说的那么认真,你又没有饿过肚子,你怎么会知道?”。
“我饿过,我曾经一连四天都没有吃过饭,然后吃了一碗馊了的面条,那个味道我至今记忆犹新”,雪末看着碗里的面条,桃花眼闪过一道黑暗的光芒。
“怎么回事?”,雷霆抓住雪末的肩膀,紧张问道。
雪末抬头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回想道:“小时候,有一次被姐姐关到了储藏室,就四天没有吃饭,我还记得出来的时候,我在厨房偷了一碗馊了的面条,却是我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饭”。
“怎么会?你的家人不知道吗?都没有去找你”,雷霆看着雪末,刚毅的眼睛满是心疼。
“没有”,雪末摇头,桃花眼闪着淡淡的微光,“姐姐和他们说我到朋友家去玩了,所以,他们都没有在意,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领养的,所以,我不会怨,也不会狠,因为那是不属于我的东西,强求不得”。
雷霆拳头紧紧握住,刚毅的眼中闪过狠光,“你的养父母在哪里?还有你那个姐姐”。
雪末好笑摇头,拍了拍雷霆,“你找不到他们的,因为他们不在这个世界,明白吗?”。
雷霆皱眉,“他们死了”。
雪末想了一下,点头,“嗯!算是吧,都死了”。
雷霆松开握紧的拳头,眼中是深深的心疼和自责,手轻轻的拍了拍雪末,“你受苦了,对不起……”,对不起,我该早点找到你,要不然你就不会受那么多的苦,那些都是不属于你的苦难。
雪末抬头,脸上笑得无比开心,定定道:“雷霆,送你一句话,无论何时何地,一定要守住本心”。
雷霆眼中微微疑惑,还是点了点头,只要她让他做的事情,他都会无条件遵守。
雪末桃花眼微眯,看着远处夜空的月亮,人生如戏,何必太在意。
“主子,我们该走了”,一个中年男子不知道何时站在雷霆的身后。
雪末看去,不禁微微一愣,这不是今晚那个坐在殿上的那个人吗?按照风国的礼节,这个人能坐在皇上的左手边,身份肯定不低,他居然叫雷霆主子,那么雷霆到底是什么人?
雷霆双眼定定的看着雪末,“我该走了”。
雪末点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有些人终究不会跟你同路,“一路顺风”。
“你就没有其他的话要跟我说吗?”,雷霆皱眉,就这四个字,未免太敷衍他了吧!
雪末想了想掏出一块令牌递给雷霆,“我不知道你的身份是怎样的?,这个是蓝逸轩在雷国盐铺的令牌,希望你能用得到”。
雷霆轻轻一笑,俊逸的脸庞满是阳光的味道,接过令牌,轻轻拥住雪末,低声道:“在我回来之前,你千万不可以嫁给君上邪,记住了,千万不可以,还有你的玉佩收好了,不要让其他人看见,切记!我走了”,说完,雷霆转身,很快消失在夜色的人流当中。
雪末模着胸口的玉佩微微发愣,这块玉佩是大当家给他的,这里面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吗?为什么她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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