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人一愣,随即有些微怒,自己明明可以一走了之的,但是怕这些人追不到自己会迁怒于她,所以才决定解决了这些人的,她居然这样想自己。难道在她的心里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心里有些不悦的道:“在下只是想知道姑娘的姓名。”
一宁深深的看了眼紫衣人,确定他对她的确没有杀意,便道:“萍水相逢,不必了。”话落转身飞奔而去。
紫衣人一愣,看着那潇洒离去的身影,心里有淡淡的失落。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想知道一个萍水相逢女子的名讳?呆愣了半响才转身离开。
一宁回到香竹苑时,香竹苑还很安静。
一宁换了身衣服后,没有休息,直接把春儿四人研好的药,加入蟒蛇的胆汁,制成了药丸,放进了一个锦盒里。现在就差雪莲了。一宁拿起锦盒走进了内室,来到了床前,玉手在床上的雕花处一按,床头边打开了一个暗格。一宁把装着药丸的锦盒放在了暗格里。这个暗格里都是一宁最近一个多月炼制的药。瓶瓶罐罐的整齐的摆在暗格里。
家里的人也都知道一宁从身体好了后,就开始捣鼓着草药,但都没有说什么,只要是一宁想做的事,他们都不会反对的。只是一宁给老侯爷配药的事他们都不知道,就连春儿四人也不知道,以为一宁只是兴趣所致。
一宁看着外面,天已经有些微微的亮了,伸了伸腰,爬上床补觉去了。
一觉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春儿四人局促不安的守在门口。原来四人早上一起来就发现她们昨晚熬到半夜研好的草药都不翼而飞,一问谁都没有收起来。这可怎么和小姐交代啊?
越是着急,小姐还越是不起身。四人都纳闷小姐今天怎么这么能睡?虽然平时小姐起得也不是很早,但是也没有都快午时了还不起的时候啊!而且小姐昨晚很早就睡下了,这都快午时了怎么还没醒?不会有什么不舒服吧?
四人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时,就见她们盼了一上午的房门打开了。睡眼惺忪的一宁用一只手遮住阳光,对她们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准备早膳。”
四人一愣,看看天上明晃晃的太阳,早膳?这都中午了吧?晃过神来后,赶紧打水给一宁洗漱的,侍候一宁更衣的,进屋收拾床铺的,去取早膳的都忙了起来。
等一宁用过了膳,春儿四人收拾好了后,春儿才上前小心的道:“小姐,昨晚我们研好的草药都不见了。”心里忐忑的想着那些草药都很贵的,小姐不会生气吧?
“哦,昨晚半夜睡不着,我就起来把你们研好的草药制成了药丸。”一宁瞥了眼内室道。
四人立即长出了一口气,把心放回了肚里。原来是小姐半夜起来制成了药丸,难怪小姐昨晚睡的那么早,还起得这么晚。也不知道小姐是怎么了,至从那次大难不死之后,不但聪明了,还对医术着了迷!
这时守门的张妈在门外禀告:“小姐,世子派人来说,让小姐准备一下,一会儿,世子来接小姐去如意酒楼。”
“知道了。”一宁应了声。
一宁进了内室,春儿上前打开了那个大大的衣橱给一宁挑着衣服。一宁看着满满一衣橱五颜六色的衣服,又叹了口气,这一世还真是有福气。
前世一宁因为杀手的身份,为了方便,所以总是穿黑色的衣服。来到这里后,第一次打开衣橱时,一宁眼都花了,好半天才适应过来,才明白这都是自己的衣服。这三个月来,大伯母更是乐此不疲的给一宁做新衣服,恨不能把京城所有的女孩子能穿的新式样的衣衫都搬进一宁的衣橱。
一宁淡定的挑了件淡粉的衣裙换上,冬儿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少女髻,插上一支玉钗,两朵珠花。冬儿不善言辞,但她有一双巧手,看这精致的发髻就能看的出来。而且不用一宁说,就能看的出一宁的喜好。比如第一次给一宁梳头时,一宁拿下了几个头饰,她就知道一宁不喜欢太多的装饰,所以再给一宁梳头时,一宁头上的头饰就没有超过三样。
一宁走出房门,便看见霍彦聪已经等在门外了,见一宁出来了愣神的看着她。
一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没什么不妥啊?便问道:“哥哥,有什么不妥吗?”
霍彦聪回过神来,面色一红,调侃道:“没什么不妥,是我家妹妹太美了,连哥哥都看呆了,这要是出去,还不得迷倒一大片公子哥,哥哥可得看好了你。”
一宁闻言淡淡一笑,更是让那百花都失了颜色。
这时霍彦聪的随侍长风来禀告马车已经备好了。霍彦聪赶紧道:“宁儿,走吧。”
一宁提起裙摆,跟在霍彦聪的身旁。春儿和秋儿紧随其后。
出了府门,两辆马车已经等在哪里了,前面的那辆马车装饰的很招摇,很怕有人不知道主人很有钱似的。一宁看了眼霍彦聪。
霍彦聪脸有些红,低声解释道:“这样才符合纨绔世子的身份。”
一宁闻言调笑道:“我看更像个败家子!”
霍彦聪装模作样的打量了一下马车,点点头道:“是有点像,这样效果更好。”话落笑着撩起衣摆轻松的跳上了马车,转过身把修长的手伸向一宁,一宁把手搭在霍彦聪的手上,没踩脚凳,也轻轻一跃上了马车。
霍彦聪看到一宁轻灵的身手,一愣随即释然一笑。
一宁自然把霍彦聪的反应看在眼里,一宁小露一手,主要也想看看他的反应,一宁对于霍彦聪的淡定还是比较满意。
春儿和秋儿一愣心道:小姐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身手了呢?见一宁已经上了马车,二人从愣神中醒过来,赶紧走到后面的马车前上了去。两辆车往如意楼行去。
原来的一宁因为痴傻,怕被人欺负,家人不怎么让她出门,也就是每年生辰时去天运寺时从马车上见过京城的街道,对京城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一宁自从穿来,难得的闲适、清静,也从未出过门。需要什么也都是吩咐春儿四人出去买,昨天的玉山之行还是黑天,而且很急,今天才是一宁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出门。
一路上一宁挑帘看着,虽然没有现代城市的霓虹奢华,但也很繁荣,毕竟是京城啊。
宽阔的街道两旁林立着一个个的商铺,古董、字画,胭脂水粉店铺,首饰、衣服坊,比比皆是。商铺前的街道上还有一些小商贩吆喝着,宽阔的地方还有些卖艺的、杂耍的人在表演。各色行人来往穿梭,不时的还有一些骑马的,驾车的经过。这京城比一宁想象中要繁华。
一宁注意到一路上的商铺除了如意的字样居多,有好几个商铺都写着肖氏,看来这个肖氏的主人也不是寻常的人物。便问霍彦聪道:“哥哥,这肖氏的主人是谁?”
“这个肖氏的主人比如意楼的楼主还神秘,至少如意楼的楼主还能看到人,但这肖氏的主人却没有人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每个商铺都规矩深严,外人都探不出一点消息,生意也很红火,做遍了天朝各地,是唯一能和如意楼相比的商家。”霍彦聪佩服的说道。
一宁不禁若有所思,看来,这里也不乏能人啊!
不一会儿,马车停在了如意酒楼门前。一宁收回思绪,下了马车,抬头向酒楼望去,眼前一座恢弘的三层楼宇出现在眼前,装修奢华大气,每一处都看得出是用了心思的。
一楼的门楣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笔力刚劲,笔走游龙、狂妄洒月兑的四个大字“如意酒楼”映入了一宁的眼帘。一宁心微动,眼中都是赞赏,不禁月兑口赞叹道:“怎样风华的人才能写出这样狂妄不羁的字呢?”
“这是如意楼的楼主如意公子亲自提笔。”霍彦聪看了眼匾额,眼露仰慕的解释道。
一宁看到哥哥眼中的仰慕之情,暗笑,看来这个如意公子能让哥哥真心佩服,也的确是有些本事的。
二人的话音一落,霍彦聪低下头,在前面引路,向门口走去。
此时,三楼窗口出现一位身穿紫衣,带着银色面具的人。那人黑亮、幽深的眸子深深的看了一宁一眼,随即眸中迸发出一丝亮光,然后不动声色的转身离开了窗口。
一宁刚收回目光,便感觉到一股冰冷的、仿佛能射穿人身体的审视的目光,便转头向上看去,只来得及看见一个熟悉的紫色身影和那银色面具左上角所绘的一朵紫色的曼陀罗花。
一宁柳眉微蹙,心思一动暗道:是他!怎么这么巧!但表面没有任何的波动,平静的收回目光和霍彦聪一起迈进如意楼。
一宁刚要迈步进去,就被后面急匆匆进来的人挤到了一边,险些撞到门框上。
霍彦聪手一动,把一宁护在怀里,眼神阴郁的看向始作俑者。
一宁抬眼看去,见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身的劲装,动作干净利落,眼中都是焦急。见撞到人了,赶紧停下了脚步,看见一宁的面貌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便收起眼神,恭敬的赔礼道:“对不起,在下有急事太着急了,惊扰了小姐,还望小姐海涵。”
霍彦聪见这个少年还很有礼貌,面色缓和了许多。
一宁从他的动作看得出此人功夫一定不一般,又没有被她这张倾国倾城的面容影响到,此人还是很有定力和涵养的,想来一定是真的有急事,否则不会犯如此的错误,便道:“哥哥,我没事。”
霍彦聪见一宁说话了,知道一宁是不想计较了,就一挥手道:“算了,以后小心点吧。”
那个少年规矩的施了一礼,谢过二人的宽容,又急着向楼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