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李墨都怪怪的,既不跟李原说法术的事,也时常不在家里。他原来一直穿工整华服,在房间研究符录,像个读书人一般。可如今,他却换了紧身服,经常一出门就是一整天。夜晚回家时,浑身是汗,带着一股草木气息,就像庄稼人一般。
傅君如在餐桌上提起,李墨近些日子在忙什么,李墨只是笑着说,想活动活动身体,有利于驱散血红蛇的蛇毒。
这样一说,傅君如倒觉得是好事,也便不再探询丈夫干什么运动了,在她心里,如果丈夫能够放弃做法师,而把时间用于与她一生相爱厮守,那就很完美了。
新年时候,葫芦镇欢悦热闹,镇里镇外都挂着灯笼,贴着对联,长寿皮毛店的生意也格外的好,李墨有时也去店里帮忙,估计是一段时日没研究法术,对生活现实了许多。
李原自服食了父亲配的丹药,也是身体健康了许多,一家人忙于店内店外,过了一个喜气腾腾、一家团员的好新年。
次年,因为李原身体大致健康,所以又再去文武院上学了。
这日,李原在文武院上完了严行令的文化课,放学回家时,却在校外大道上遇见了一身儒衫的父亲,伫立在一棵桦树旁,仰着头看天空,一副高贵儒雅的气质,那模样,就像是李墨作为一个法师,举手投足间露出的大人物气质,使人不敢藐视。
李原心中一喜,加快脚步奔向李墨。
“父亲,你的样子好帅,就像是那些涉足**的文雅公子。”李原不由喜笑说道。
“切,你这话要让你母亲听到,她的性格,不苦苦逼问我才怪!”李墨哂然说道。
“那父亲打扮得这么漂亮,又在街上,想干什么呢?”李原说道。
“嗯,此事你跟我来,就知道了。”李墨说道。
当即,李墨似笑非笑的盯着李原看,向李原招招手,示意其跟随自己走开,使得李原大感好奇,不知道父亲要招自己去哪里,而这种父亲带自己去某地的情况,还从未有过,实在稀奇。
李墨昂首快步行走,很快就走出葫芦镇,远离葫芦镇的居民房舍,这时李墨还未停步,一直到了距离葫芦镇有两千米的小桥边,李墨在桥头转弯向左,竟是沿着小溪往南一路行走。
这时溪水旁尽是庄稼稻田,顺着溪水行走,可以闻到新鲜的潮湿土地的气息,李墨一语不发的闷头直走,直到经过大片稻田,上了个土坡,这时可以看见一片树木与青竹交杂的林地。
而在树木青竹间,尽头已经可以看见一间只有单人房间那么大的木屋。
此木屋全部以生木搭成,没有上过一点油漆,走近时甚至可以闻到一股青木气味,明显盖起来不久,不过看其结构,却还挺结实的。
李墨走到木屋小门前,突然停步。李原正想问为何停在此木屋旁的时候,却见李墨往袖口一套,就取出一枚铜钥匙,慢腾腾的插进锁孔里。
“父亲,这是谁的家,为什么你有钥匙?”李原奇怪的说道。
“先别问这个,你且进入木屋,看看你是否喜欢。”李墨说着已开锁推开小门。
李原一踏入木屋,立刻闻到一股熟悉的腥味,那是符墨及药水的气味,以前只在李墨房间特别存在。之后李原看清屋内设置,有木桌,木椅,木柜,这些家具全部以杉木做成,没有涂过漆,还散发木料的气味,一切均给人崭新的感觉。
李原注视木柜,看见架子上放着诸多书籍器具,而器具便是符笔,符纸,符墨等制符工具,书籍则是曾在父亲房间见过的道心经、百符经、以及诗经文学等书,其它还有一些药瓶,内有丹药,以及一些原生态的药材。
“父亲,这是专门研究法术的屋子,你想在此教我法术?”李原有些明白的说道。
“儿子,你真的很聪明,但愿,这种聪明能对修炼法术有帮助。”李墨沙哑笑道。
“我还能看出,此木屋是新建的,难道它是父亲建造的?因为我回忆起前阵子,父亲老出门运动,夜晚浑身是汗的回家。”李原推理说道。
“呵呵……你又说对了,我专门建造此屋,助你学习法术,你喜欢么?”李墨开心的笑道。
“喜欢,但我怕做一切都徒劳无助,不是努力与否的问题,而是做任何一切都毫无希望,看不见收获。”李原语声悲哀的说道。
“为什么你会这么悲哀呢,修界专讲机缘,你还小,未来时间里有的是机缘。”李墨愕然说道。
“但是,父亲一个人练习制符这么多年,可曾有过一丝机缘么?这是空的东西,我并不期待太多。”李原回忆着父亲过去制符的样子,不免苦涩的说道。
“儿子,机缘乃是建立在有心之上的,若你无心努力,即使有机缘也会错过,而若你有心努力,机缘一来就能成功。父亲失败了这么多年,是因为父亲灵根已毁,所以就算有了机缘也将错过。而你不同呀,你年纪幼小,正是修炼法术的最佳年龄,加之有父亲指引你,你是很有希望做成法师的。”李墨惆怅而又肯定的说道。
“父亲说的对,一切才刚开始,我何必气馁,怎么能够认输呢!”李原抿唇说道。
“好样的,现在你来用用这凤凰符宝。”李墨翘起大摩指说道。
李墨手往怀里一掏,就取出了那张绘着凤凰的黄符,递给李原前,李墨捏着符宝顶端挂在虚空,看着符宝的眼神复杂,有些期待,有些失落,又有些可惜,表情不胜唏嘘。
李原则望着符宝情绪激动,回忆起曾今使这符宝发生威力,化为威力极大的火凤凰烧死车夫,让李原感到自己已活在法师的世界里。
而这张被李墨拈在虚空的符宝,符纸是古老的黄色,绘着的金色凤凰生动活泼,被阳光一照,金光耀眼,栩栩如生,就像一只活着的小凤凰飞翔虚空一般。
“儿子,接过这件符宝,运用你的精神力启动它的奥妙。”李墨说话的声音充满一种神圣感。
李原像是接受神圣的洗礼,庄严的伸手接过符宝,看见父亲的手在颤抖,似乎可以感觉到父亲心里那种期待感,李原不觉感到自豪,像是进行一场战争般严肃。
这种神圣的感觉包裹李原全身,竟让李原忘记了肉躯的反应,只是感到脑疼一下,重温了那次驱使符宝成功,右手血液似被抽吸的感觉,然后,李原手里的凤凰符宝便亮了起来。
为何李原能具有强大精神力的驱使符宝,以及脑疼,手起异样的变化,本来对驱符极其重要,但李原却因过度的激动,而没有留心肉躯的变化。
李原只是非常狂喜的,盯着符宝看,看见符宝上的凤凰耀起金光,千丝万缕的金光四散飞射,恍如条条金针,之后,符宝里的凤凰开始动了,拍着翅膀,从符宝里飞腾而出,越来越大的浮现于空中。
李原精神抽搐的,也不知道经历了何种变化,只自然的似乎记得某种咒语,然后将之念了出来,右手食指往虚空一点一划。
火凤凰飞了起来,燃着华丽汹涌的火焰,在虚空燃烧着,飞旋着……
“成功了,成功了……”李墨在旁手舞足蹈的大声呼叫着。
然而李墨的呼叫声,似乎打扰了李原那种神圣的情绪,使李原感觉思维一断,就失去了和符宝的联系,使得驱使的火凤凰伫立虚空不动,然后慢慢火焰消散,越来越小,化为虚无不见了。
“儿子,别停下,继续驱使符宝,看看你的精神力能够支持多久?”李墨说道。
李原想依父亲所说,继续催使符宝,然而此时李原思维清醒了很多,再没那种神圣的感情,所以不知如何,竟是反复无法催动符宝了,好久都无法使符宝显现金光。
“不行,父亲,我不知为何失去与符宝的联系了。”李原不由着急说道。
“那是你的精神力外射,与符宝灵力相接,你认真想下,之前你驱使符宝的思维反应是什么样的,只要记得那种感情,你就能纯熟驾驭符宝。”李墨思索着说道。
“可是,我全部忘记驱使符宝的感觉了,就像刚做了个梦,醒来后就全部忘记了。”李原气馁说道。
“那就重新开始,总之你得记住驱使符宝的感觉,这样才可控制精神力。”李墨解释说道。
“这不可能啊,为什么我已经成功驱使符宝两次了,到第三次却为何无法实现呢?”李原搔着后脑,又急又气的说道。
“难道是符宝里的灵力已经消耗完了?”李墨说着,接过凤凰符宝,拿在手里反复翻转着,仔细去看。
可是李墨翻看凤凰符宝好一阵,最后只说道:“因为我灵根损毁,所以也不能绝对看出符宝的灵力,不过此事不急,我在家里还藏有另一张符录,我们暂且回家,隔日我取了那张符录,我们再来此木屋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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