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茵陈跟着徐景天一路继续往高跃而去。
这一日行了半日,又热又乏又饿,偏偏干粮只剩下了半张馍,囊里的水也快要见底了。可是这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地方,哪里讨吃的去。
茵陈也一直饿着肚子,却坚持着,不肯将最后半张馍拿来吃了。再说也没水,难以下咽。可是她毕竟年纪小,身子又弱,接连几日来没有睡好吃好,身子渐渐的有些吃不消。从一大早赶路时就有些头晕,如今坐在车里,来回的颠着,更觉得有些不大好受。
不过她倒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不能给徐大爷找麻烦,也一直忍受着没有抱怨半句。
景天也焦虑,这赶了如此久的路,竟然连个村庄也没看见,今天又要饿肚子么?他倒也习惯,扛扛就过去了。只是怕茵陈受不住。
景天撩了帘子,往车厢内看了一眼,只见茵陈正靠在车窗边,神情貌似有些不大对。景天道:“你再忍忍,说不定马上就能看见村子了。若是有人烟,我们今天就不赶路了,暂时住一晚。”
茵陈连点头的力气也没,只微微的说了句好,又努力的扯出一丝笑容来。
景天只好顶着烈日,慢慢的赶着骡子行路,一面又奢望着很快就能看见村子场镇什么的。日头越升越高,一直到了头顶,影子变得很短时,才隐约的看见了河沟对岸像是有人家。景天一喜,看了看通往对面的大桥在右手边,连忙吆喝了骡子往哪个方向而去。
河沟也早就干涸了,只有疯长的野草,也没人来清理。
过了大石桥,就是一条还算开阔的黄土路,车轮子碾过,立马就卷起一阵沙土。
茵陈透过帘子看去,山坡下有几户人家,心想总算是熬过来了。糟糕,怎么突然有些看不大清楚,眼前都是两个影子?
景天赶着车进了村子。倒一眼看见了两三个农夫戴着草帽,弯腰在地里忙活。他连忙下车来,要去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找户人家暂住一晚。
正在忙碌的农夫们突然见景天走了来,又看见了他身后的车子,立马换了副一脸戒备的神情。
景天上前去,打了个拱便问:“请问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赶了很远的路,能否借住一晚?”
梁老儿上下打量了景天好几眼,语气颇为冷淡的说道:“你走吧。我们村不欢迎外地人。”
这话倒颇出乎景天的意料,要是没个落脚的地方,肚子还饿着,也解决不了生计问题,如何赶路呀。
茵陈探出个小脑袋来,只见徐大爷正和地里的那些交谈,叽叽咕咕的也听不大清楚。此刻只是觉得身子有些沉重,头晕眼花的,心想自己又病了么,到头来又得连累徐大爷。
景天脸上很是有几分尴尬,要是错过了这个村子,今天说不定还真得露宿野外了,更要命的是水没了,粮也没了。让茵陈也跟着他一道饿肚子不成。
景天又要向其他几位农夫求救,其他几位像是没看见一般,纷纷走开去忙活了。压根不拿景天当一回事。
碰了这么个钉子,景天也颇不服气,心想要不进村子看看,不说借宿,讨点水什么的总行吧。
他回到车边,茵陈打算下车来。景天却阻止了她:“你好好坐着别动。”说着又坐上了座,牵着缰绳,扬着鞭子赶着骡子往村里去。
地里忙活的那些农夫们纷纷目送着这驾骡车,开始议论起来:“村里不接待外人,他们去了也是白去。”
徐景天驾着车,往村里去,这一处倒好像人烟密集的样子,看来应该是个大村庄。一定能找到一处落脚的地方。
行了没多久,只见车前有几个青壮年拦住了景天的车子。其中一个黝黑皮肤的大汉朝他们喊着话:“哪里来的人?”
因为带着浓浓的口音,景天一时没怎么听清,但这阵势有些模不着头脑,心想这是何故,难道真要阻扰他们进村,可是不能住进村子的话,附近又没什么乡镇旅店,要到哪里借宿去。
景天见这群人个个都没什么好脸色,心想只怕比地里的那几位大叔还不好应付,只得下车来。
茵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微微挑起了帘子一角,往外张望了一眼,咯噔了一下,心想这是怎么呢?不过她毕竟年纪小,又没经过什么事,不免有些胆怯,故好好的坐在车里也不敢乱动。
“问你话呢,哪里来的人,我们这里不欢迎。赶快走!”
景天虽然听不大明白,但也猜到了其中的意思,含笑着打拱道:“路过贵地,只想找个地儿借口水喝,绝没别的意思。几位不用大动干戈。”
对于景天的口音,几个粗壮的汉子也不大听得明白。
景天只知道这个村子不欢迎外人,看来今天是借宿不成了。不过若能讨些水,再能换点食物的话,在车上将就一下也能勉强应付过去的。只是看这情形只怕连水都不能讨到。景天没法只得又赔笑,又作揖。
“几位大哥,我们只是路过此地,不过想讨碗水,不知贵地风俗,也不敢轻易冒犯。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大哥们直说。只是这样的做法让人有些模不着头脑。”
一个看上去倒还斯文的人开口了:“这是我们左家庄的规矩,概不接待来历不明的外人。虽然看你人模人样的,但谁敢保证不是那起坑蒙拐骗,偷鸡模狗之流。我们庄上可再也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不是我们不近人情,还请见谅,所以请回头吧。”
景天听出了个大概,他回头看了眼车厢,只见茵陈眨巴双眼睛躲在帘子后面。景天微微皱眉,他也不是个惹事的人,如此的话是去不了村子里了。就这副光景,只怕进了村连水也讨不到,只得作罢。悻悻然的牵着缰绳调转了车头,只好往前面继续赶路,实在不行便模黑赶路,尽快的赶到下一站,挺一挺就过去了。
茵陈见又往回走,有些疑惑,嗓子又干又疼,可也忍不住询问道:“大爷,怎么不进村?”
景天道:“进去不了,你忍忍吧。今天可能无法歇息了。”
身上的不适感愈发的强烈起来,不过她半个字都没说,心想不要给徐大爷添麻烦才好。她年纪小小的,进深知不能给别人找麻烦,她害怕再次被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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