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大魔神 第五章 冷暖两重天

作者 : 沧海一豆腐

三日后,太乙真剑门紫剑峰上张灯结彩,一派喜气祥和之象。

掌门万玄剑吩咐下去,即日举行隆重的收徒仪式,将生就了天龙象的姜流正式纳入门墙。

虽然太乙真剑门每年都会派出专人四处网罗人才,但凡发现根骨上佳的子弟,便想方设法地收至麾下,每年收徒不下数十人,即便如此,也是良莠不齐,似姜流这般天生异象的修道胚材更是凤毛麟角。而且,作为掌门的万玄剑,眼眶子极高,多年来未曾收半个徒弟,最后一次收徒,还是在二十年前收下的慕凌风。

将姜流带回去的当天,万玄剑便着手下几个徒弟将消息散布出去,不仅完成收徒之事,也藉此树威,进而试探周边的深浅,可谓一举三得。

果然,消息一出,四方来贺。

对周边五百里以内的那些修道小门小派来讲,太乙真剑门无异于庞然大物,跺跺脚整个相州地面都会颤几颤,往常需要太乙真剑门罩着,趁此机会自然要好生表现一番,一收到消息,这些门派即刻备下厚礼,纷纷前来祝贺。

这其中,甚至于还包括个别隐匿在山林府洞中修道的妖族,诸如乱离谷的红狐、莫云高窟的神鹰一族、朱罡山的大力神猿等等,虽然作为妖族,不便在众人前露面,也托人送上了精心准备的贺礼,为的是太乙真剑门在除魔卫道的同时,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自己这些小鱼小虾。

而且,东南修仙大宗门御魔宫更是派出了少宫主阴保保前来祝贺,让拜师大会增色不少。

当然,这事自然也少不了太乙真剑门内部的恭贺。

太乙真剑门依所专功法不同,分为紫剑宫、雷罡宫、火云宫三宫,分别驻扎在品字形的三座峰头之上,掌门所在的紫剑宫为三宫之首,独占中间最高的一座紫剑峰,万玄剑既为太乙真剑门的掌门,又是紫剑宫的宫主,其余两宫亦各有宫主执掌,执掌东方火云宫的为洪离天,执掌西方雷罡宫的为南宫震,两宫平常各自为政,不过,只要逢门中大事时,则以紫剑宫为魁首,听从紫剑宫的号令。

时隔二十年,掌门再次收徒,自然是太乙真剑门近年来的头等大事,雷罡宫与火云宫皆送上了不菲的贺礼。

不过,虽然两宫表面上恭恭敬敬,心中却暗暗月复诽,好不容易出了个百年不遇的修道奇才,却被紫剑宫近水楼台先得月抢了去,眼见着自家宫庭渐渐势衰,酸溜溜的愈加不是个滋味。

时至当日,宾客云集,高朋满座,全门上下洋溢着一股浓浓的喜气。

入门仪式设在供奉着祖师牌位的太乙宝殿,吉时即到,神色虔诚的万玄剑凝神静气,缓缓步入殿中,在正中的祖师牌位前恭恭敬敬地敬上九柱香,便端坐在几案前黄玉镶边的红木榻椅上,神采奕奕地受了姜流的三跪九叩大礼,又笑盈盈地喝了这个关门弟子奉上的敬师香茶,万玄剑赠与江流见面礼,是一口仙剑,这口剑乃是万玄剑珍藏多年之物,唤作“流云”,引得众弟子一时艳羡不已。

如此,拜师仪式即圆满告罄。

礼毕,接下来,众位宾朋好友鱼贯上前,齐齐祝贺,万玄剑微微颌首还礼。

趁着安排宴席的功夫,万玄剑将姜流唤至眼前,逐一引见了雷罡宫与火云宫两位宫主、几位身份重要的“玄”字辈师叔师伯,以及一些修仙道场的头领。

除此之外,姜流还见到了几位同门师兄。

万玄剑之前已经收了五个徒弟,大徒弟聂虚轮与三徒弟高诚另有要务,此时不在门中,另有三个徒弟傍在身边,一个是五徒慕凌风,另两个是二徒左思阳,四徒辛灵官。左思阳为人沉稳,行事老练,被万玄剑委以重任主持本次拜师仪式,只匆忙道了一声“恭喜师弟”后便忙着准备去了。慕凌风与姜流早认识,打了声招呼后便笑而不语。

“姜师弟,以你的根骨,前程必然远大,将来别忘了你这个落拓的四师兄呀……”说话的是掌门四徒辛灵官,他个子不高,瘦削精干,面相尤为怪异,竟然生了一双青眼,眨动间隐有青光闪烁,似乎一眼就能看穿别人内心的想法。时日一长,姜流得知,这位四师兄根骨一般,本来没有什么机会,不过他却生了一双奇异的天鹰神目,才被万玄剑门收罗门下。

此刻被他的天鹰神目一盯,姜流直觉如芒刺在背,浑身上下说不出得不自在,忙道:“不敢,姜流初来乍到,还望四师兄多多照拂……”

辛灵官与慕凌风负责接待之务,闲聊了几句后便即离去。

“御魔宫阴少宫主有事急着要走,我去送上一送。”一一介绍完,万玄剑嘱咐了姜流一句,就要转身离开。

“掌门,还有我呢!”刚转过半个身子,就听一声娇笑,随后从身后一间屋内走出一位美丽的黄衫女子来。

这个黄衫女子姜流认识,正是初来太乙真剑门时,在山门前见到的那位令之怦然心动的“画中仙子”。

“素儿?”万玄剑一怔,“你不是一直在后山闭关修炼太乙紫霄剑吗?”

万玄剑一向不苟言笑,见到黄衫女子竟然少有地露出了笑容,眼中多了几分慈爱。

“爹爹难道忘了,”黄衫女子道,“半年前,素儿就已经将太乙紫霄剑修炼到了橙光之境,随后出了关……”

“对,想起来了,你是跟我说过一次……”万玄剑随口应着。

“爹爹就是这样,一天到晚的见不着人影,要么忙着修炼,要么忙着门中事务,对女儿的事一点儿也不关心……”黄衫女子忽然拉起万玄剑的手道,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凄然,“自从五年前母亲仙逝之后,女儿就成了没人疼的孩子……”

台下零零星星地还有几位宾客未走,见黄衫女子一出来,立即被其美貌所吸引,齐齐将目光投过来。

“好了,不要多说了!”万玄剑面色突然变了几变,一声叱喝,猛然甩月兑了黄衫女子的手,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黄衫女子呆呆地站在原地,泪珠儿在眼圈中打转。

姜流一怔,想不到“画中仙子”竟然是万玄剑的独生女儿。

“仙子姐姐,咱们又见面了。”姜流心中不忍,主动走上前打起了招呼。

万灵素抹掉眼泪,转过身看了姜流一眼,面色略和缓了些:“你叫姜流?”

“是。”姜流道,“仙子姐姐,不知如何称呼你?”

“我叫万灵素,”黄衫女子道,随后顿了一顿,“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是……”姜流竟有些不知所措,从遇到她的那一刻起,姜流便惊为天人,没想到此刻离得如此亲近,恍如做梦一般。

“你听好了,以后不要仙子姐姐,仙子姐姐的叫来叫去!”万灵素破涕为笑,“我比你入门早,你就唤我六师姐就行……”

其实,万灵素虽然是万玄剑的女儿,却并非亲传弟子,按理讲姜流应该排行第六。

“是!”姜流也不与其相争,甘心情愿地应承下来。

“小七,见到六师姐,还不赶快见礼?”万灵素面孔突然一板。

“是,小七拜见六师姐!”姜流急忙躬身深施了一礼。

“看你如此乖巧,那就起来吧。”万灵素娇笑了一声,“记住了,以后你要听我的话,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明白吗?”

“姜流明白!”姜流心里麻酥酥的,点头如鸡啄米一般。

万灵素对姜流的回答似乎极为满意,转过身,咯咯笑着自顾自地回屋去了,姜流望着她妖娆的背影,一时怅然若失。

之后,紫剑宫在会客厅设下丰盛筵席,共计三十余桌。每桌摆上由门中灵酒坊集齐了八味灵草药,按秘方酿制的名唤“天香”的上好灵药酒八坛,以及各色新鲜又灵气盈的瓜果数盘。

席上,众人推杯换盏,品茶聊天,直持续了半日功夫方尽兴而散。

临走时,除了本门弟子之外,不论年龄大小,门派大小,但凡前来捧场的每一位来宾,均获太乙真剑门赠送的具起死回生之能的疗伤圣药“龙虎回阳丹”一枚,而且,每位女修士还额外附赠一枚对养颜驻颜有特殊功效的“妙颜丹”。事后,那些临时有事,不能前来祝贺的主儿闻听此事,肠子都悔青了大半。

粗略一算,这两样灵丹的价值竟比大多数宾客送上的贺礼还要高。

三山五岳的修士们纷纷挑了大拇指,直呼太乙真剑门慷慨大气。

如此,姜流拜入万玄剑门下一事不胫而走,成了轰动整个太乙真剑门周边五百里以内修行界的大事件,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仍有人津津乐道。

相反,莫飞投入灵雀苑下,做了外门弟子一事,则如同一滴水落入了汪洋大海中一般,连丁点儿波澜都不曾生出。

根骨的差异,造就了冷暖两重天,与姜流所受的隆重待遇相比,莫飞的境况就显得格外凄凉。

这是一间低矮破旧的青石屋,屋子很小,从门走到床,用不了几步,屋中的陈设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只一张小小的旧石桌,一张断了一条腿的破木椅,且尘覆土盖,显然这里已经多日没有人居住过了。

此刻,这个曾经壮志满怀,如今却心灰意冷的飞来村少年孤零零地呆在这里。

一连过了三日,莫飞似乎仍然没有从阴影中解月兑出来,或枯坐在动一动便咯吱吱响的破竹床上呆呆出神,或蜷缩在床头,面冲着墙壁呼呼大睡。

石桌上摆着一件青色的衣衫,做工粗糙,左下摆处不太显眼的位置绣着一口青色小剑,想必是外门弟子的专用服饰。

而少年的身上,穿的依然是那件前胸后背破了几个大洞的粗布衣服,他对那件相比精致又干净得多的外门弟子衣服竟看也不看一眼。

屋外,时不时地传来一惊一乍的喧哗声,灵雀苑的弟子们正兴高采烈地议论着今日的掌门收徒仪式,议论的中心自然围绕着那个天纵奇才的姜流。

众人对姜流的幸运羡慕不已,说的最多的多半是一些什么吉人吉相,鲤鱼跃龙门,草鸡变凤凰之类颂扬的话,相反,对一同上山的莫飞几乎只字未提,即便不经意间涉及到了莫飞,最多也只是有人轻描淡写地问一句:“对了,那个根骨奇差的黑小子如今怎么样了?”

“还那样!象中了邪似的……”有人淡淡地道,他似乎了解一些莫飞的情况,“我担心他会想不开……”

莫飞此刻的表情的确有些象中邪,他将自己关在了这所阴暗的小黑屋里,一连三天不曾迈出房门半步,这几日,他粒米未进,只喝了一点水。

在这三天里,好象每天都有一个人悄悄地开门进来,端来一瓢山泉水轻轻地放在石桌上,便悄然退去。

究竟是什么人,莫飞没有心情去理会,估计方才说话的人就是他。

后来,在灵雀苑时间一长,莫飞方认识了这位热心的兄弟。

这人与莫飞一样,也是灵雀苑中的一名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名叫项长生,同样出身于山下的山民之家,父母砸锅卖铁地托了人方将其送入太乙真剑门中,根骨一般,被送入灵雀苑做了外门弟子,在灵雀苑中,一晃已经呆了十年。

这项长生为人热忱,在听说莫飞的情况之后,顿生同病相怜之心,因此,时时过来探望,只是他每次来,见到的莫飞都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就没有搭话。

“听说,他与那个掌门关门弟子姜流一起来自于凡间同一个小山村,又是一块儿从炼心路上来的……”又有人悄声道。

随后就听有人咳嗽了一声,感慨地道:“这就叫人各有命,富贵在天。有的人,一出生在帝王将相之家,以后就是王侯将相的命,而有的人,注定一辈子做铺路的石头……”

说话的人叫谈小山,尖嘴猴腮,平常说话嬉皮笑脸的,但这句话却大有深意。

当即有人随声附和着:“谈师兄总算说了句正经话,的确如此,梦想很丰富,现实很残酷。我们这些做外门弟子的,哪一个不是一条贱命?说的好听点,是外门弟子,说的难听一点,其实就是一些打工的杂役罢了……”

这人生着男儿身,说话却轻声细气地似出自女子之口,不过,他的这番话道出了在场大部分人的心声,话一出口,众人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短暂的沉默之后,有人一声叱喝,道:“谈小山,金如意,你们俩少他娘的在这放酸屁,谁他娘的愿意做一辈子贱种,谁就做去,反正老子不想做!”

这人一脸横肉,面相丑陋,尤其是嘴里生着两只黄色的大板牙让人印象深刻。

“黄师兄莫怪,我这话理是臭了些,但嘴并不臭,有些时候,不是你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的……”谈小山似乎很怕这个黄师兄,急忙换了一副面孔,皮笑肉不笑地解释着。

“你的意思是说我嘴臭,对吧?”被称作黄师兄的人将眼眉一横,眼睛一瞪,“你他娘的是不是嫌皮痒痒了,信不信我一记青冥雷光手拍扁你?!”

说完,这位黄板牙师兄右手一举作势就要动手,以往大家没少受他欺负,都模着他的横蛮脾气,这句话恐怕不是戏言。

众人见势不妙,急忙冲上前将他劝住。

“干活干活!”却听项长生道,“没见管事大人老远正瞧着咱们呢,各人口袋里的晶石都嫌用不了是吧?要是被李苑主知道了,我不用说,相信大家也都知道……”

这句话说了半截,却十分管用,大家顿时停止了争论,黄板牙抬头一看,果然不远处站着一人,正向此处张望,当即撇了撇嘴,低下头一声不吭地忙活起来。

其实,莫飞并没有如项长生所担心的那样,打算沉沦绝望下去。

莫飞不是那种一旦身处逆境就选择屈服,选择退缩的人,要不然,他绝不会费尽千辛万苦征服了炼心路,踏上太乙真剑门的台阶。

经过几日的痛苦煎熬,辗转反侧,莫飞强大的意志力最终占据了上风,他的右手在左手的神秘黑环上不断地抚来摩去,每次心烦意乱的时候,他都会习惯性地这样做,这枚黑环就好象具有一种神奇的功能,每一次抚摩之后,都会让他重新冷静下来,继而浑身似乎充满了无穷力量,这一次同样不例外。

“我不甘心!”莫飞咬着牙暗道,他的心中燃起了一股勃勃然的不屈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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