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许酒生忽有所感,只道三四,众人听来一时心疑,女子道:“怎么,你见过?”
许酒生沉吟道:“三四居左,六七在右,对巺藏坎,承泽易山。”
众人听许酒生所言不知所述何事,一时只是你望望我来,我望望你。许世坤听许酒生所言,亦有同感,将许酒生所说反复一想,道:“二弟,经你一提,此物还当真看似有些眼熟?”
老者听二人话中之音,知他二人必定知道些甚么,问道:“二位可看出些奇妙?如无忌讳但与老夫说说,开个眼界如何?”
许酒生道:“倒也并不见得有甚关联,只是我兄弟三人幼时曾见得一物与此物似有关联之处?”
老者大喜,道:“那是何物,二位可知?”
他二人只是摇头,道:“无缘一见,可惜可惜。”
女子道:“噫,这就奇了,你们既说见过,为何又说无缘一见?莫非其中还有别得甚么不成?”
许酒生道:“当时我与三弟年纪尚小早已记不甚清,大哥三人中你为尊长,还是你说说吧。”
许世坤皱起眉头,仔细回想当年之事,这是他三人幼年之事,如今世已变迁数十年,便是再好记性恐怕也记不真切。许世坤想了片刻,道:“这事可有些年头了,其中细要我也记不太清,只是记得当年我兄弟三人在山中玩耍,山里孩子又生在这天寒地冻之处,天性便好弄些冰雪做玩物,那日我等在一处冰河上坐个木筏耍子,那冰面甚滑,溜来溜去滑得甚远,偶然望见远处一方冻原上隐隐有光闪烁,我等好奇便跟了过去。发现那闪光之处原是条岩缝,缝隙甚狭,仅也只能将手臂伸进去,当时我等尚自幼小,小孩子的心性见岩缝中闪闪有光,只当是宝物,见那缝甚狭,只道其中有甚妖魔鬼怪,一时不敢擅自掏模,只是将眼凑在那岩缝中向内窥探,隐隐见缝中之物露出个边角,闪闪发亮,那光便如这方宝物一般,黑暗之中晶光四射,当下我三人立个约定,谁敢将洞中之物掏出来,那东西便归谁所有,当时三弟最是大胆,捋起袖口便伸手进那岩缝中掏模。没成想刚探手进去,三弟便脸色紧绷,额头冒汗,嘴角死死屏住,神色颇为痛苦。三弟从小刚勇,不畏苦楚,我二人见他只是在洞中掏模,神色愈发痛苦,心知事情不对,问他怎样,为何这般脸色,他只不答,视我二人如无物一般,我二人愈发觉得奇怪,只见他额头豆大的汗珠直如雨下。渐渐得,那条伸入缝中的手臂变得紫黑一片,我二人见此情形,料得这岩缝中必有奇异,忙叫三弟伸出手来,他只是不应。无奈之下,我二人按住他身子强行将他手臂拉出,只见他臂上一只酒盅大小的雪斑蜘蛛正咬住他手背,那蛛通体如雪水凝成一般,便如这宝物之形,只是身上颇多或红或黄的细小斑点,形象渗人,看来不禁打个冷颤。只见三弟整条手臂均泛紫黑,肿胀非常,嘴唇干白,脸如金纸,知三弟定是中了此蛛之毒,一时心急,只得将那蜘蛛打死将三弟背回去请家师治疗。谁知家师见了,一时大惊,为三弟简单包住手臂,口中只是造化、难得的,说了一连串,我等问三弟伤势如何,家师不答,只是问伤三弟之物在何处,我二人将事情经过并将那毒物打死的真情悉数告知家师,未成想家师非但未责怪我二人,相反口中连连叹息,只道可惜。我等问家师何出此言,家师只道‘百年一遇,不可强求。’说毕家师运气为三弟疗毒,仅治得片刻三弟便即醒来,此时三弟醒来似比中毒之前精神更佳,我等只道是家师疗毒的手段了得,出言赞许家师。只见家师摇头道:‘非我之功,实是那雪蛛之力。’当下问三弟体内感觉如何,三弟只道体内火烧一般,月复部暖洋洋的似有一股暖流流动,家师嘴角微笑,道:‘你按平日所练的功法行走一遍。’三弟依言行功后,家师又道:‘用削峰掌力向那桌子劈一掌。’三弟依言起身向桌子走去,只听家师道:‘站那么紧算得了甚么,站远一些。’想我等幼童,虽也日间习练武艺内功,但毕竟年纪尚小,对功夫中的奥秘所知可谓凤毛麟角,日间也只是照着师父所传功夫套路记招学势,对内功一道更是知之甚少,运气吐纳功夫尚且学得不全,如何敢称掌力二字。可家师偏就出个难题给三弟,我等不解其意,都道是家师气恼我三人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要受惩罚,眼见三弟依言发了掌,那桌子无甚变化,料知不错,此番定是惩罚无疑,怎知家师又道:‘运气吐纳,再发一掌。’按我等当时所见,心想只有高手才能在招式之间加上这运气吐纳的功夫,我等怎会?当下知道家师存心为难三弟,故而我二人拉了三弟皆跪在家师面前,为此事皆因我二人看护不周,惹得家师气恼而求情原宥,岂知家师只道:‘你三人起来,我何曾见怪?’我三人模不得头脑,均问家师何以一意让三弟用掌劈那桌子。家师道:‘此中秘密便是说与你等,也不能理会。且按我所说快快打来。’我二人知家师未有怪罪之意,也就放心,只见此次三弟照家师所说运气发掌向那桌子拍去,离身三四尺远近,三弟掌力打得不甚精准,偏向桌腿,只听喀喇一声,那桌腿应掌而断,我二人见了自是惊奇,不知三弟何时练就这般了得的功夫,上前寻问三弟,只见三弟脸色茫然,道‘我也不知,只是按师父所作只觉月复中一股暖气冲上手心,发掌将那暖气推出,那桌子不知怎地便成了这般。’家师大笑数声,道:‘正儿,这是你的福缘,旁人绝难有此机缘,若非你胆子大,吃得苦,倒也未必便有今日的成就,你当善用此功力,勤奋习武,他日功夫在我之上那是必然,恐怕连你师祖也及不上你了。’说毕大笑数声,听来甚是爽快,家父自此过后便再无这等豪笑,我等问其为何,他只让我等记住‘三四居左,六七在右,对巺藏坎,承泽易山’这一十六字。我等问其注解,家师只是不答,说缘到之时自会明白。事情便是如此。”
老者神色一沉,捏须微思,道:“看来此事还需尊师出面才行。”
许酒生道:“如是我等能办,我等自当效力,但如前辈要请家师出面,恐怕不行。”
女子道:“这是为何,三位既然答应帮忙,那尊师必定看三位面上,少说也要说些话来,怎地又不成了?”
许世坤道:“姑娘有所不知,家师退出江湖已久,不问世间之事,更加不见外人,便是我等去说恐怕也不行。”
女子道:“既是如此,师兄你看当如何是好?”
老者皱眉,点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起身将宝物盖上,用巾子裹好双手盛起,道:“有劳三位可否将此物送与尊师一看,我等便在此处等候,如有吩咐,但效所劳。”
此时许正尚自醉酒未醒,二人互相望了一眼,点了点头,抱拳齐道:“不敢,前辈既信得过我等,愿效奔走之劳。”
老者同那女子各自欢喜,双双回礼道:“有劳。”
许酒生道:“只是小子还有个主张,请教前辈名讳,我等也好回应家师。”
老者抱拳道:“是老夫疏忽了,万花门水字辈胡洹,人称千里飞白刃的便是。”伸指向身旁女子一指道:“这位是我外家师妹锦花仙白岚凤。”
二人得知名姓,又同老者浅聊几句,歇息片刻待次日许正酒醒,三人作别诸人,并骑回山。
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