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酒,古往今来许多的文人墨客都有过精彩描述,精句名文数不胜数。一个人,特别是一个男人,当他的情感处于一种特定的临界点时,都会以此作为宣泄的溃口。于是,就有了: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百事尽除去,唯有酒与诗——
欲铭现在就在喝酒。不过,他不是诗人,那种风花雪月,山高水长的矫情到不了他的心里。他只是给自己的苦痛在下一剂猛药,他觉得如果不这样,自己就会崩溃下去!
前天,欲铭接到了王红的电话。王红约他到老地方烧烤城去吃烧烤,他去了。王红显得很殷勤,语言和眼神里也现出一种一直以来少有的温柔。欲铭虽然早就渴望得到王红的这种关爱,但当这种关爱突然出现在身边时,他却怎么也无法相信它的真实,反而有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忧虑。
正像欲铭预感的那样,当他们吃完烧烤,在一条僻静的街道上漫步的时候,王红终于道出了她的真实意图。
“欲铭,咱们分手吧。”王红声音不大,却很果断,有力。她停住脚步,两眼看着前方一块巨大的广告牌。
“为什么?”欲铭盯着王红。他知道这种结局迟早会发生,他只是不甘心,为什么经营了近一年的情感,这么快就会土崩瓦解。
“难道你没感觉到吗?我们在性格和对生活的态度上都存在很大差异。与其在一起互相折磨,倒不如放手让彼此都得到解月兑。”看来,王红绝不是心血来潮,她一定在心里酝酿了很久,今天,只不过是找准机会和他摊牌而已。
“解月兑。”欲铭冷笑了一声:“说得多好听。你把感情当成了什么,儿戏吗?!”欲铭激动地大声说道。其实,他已经在极力地克制自己了,可他还是无法忍受。
“激动什么呢,都什么时代了,分分合合的事已经再平常不过了。”王红瞥了欲铭一眼,淡然地说道。随即,丢下欲铭,自己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欲铭没有追上去,一种被侮辱的痛苦让他止住了脚步。
晓阳就坐在欲铭的对面。看到欲铭喝酒的样子,他知道准是又和王红闹别扭了。
“有什么苦,你就吐出来吧,别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晓阳说道。晓阳是通过潘欢认识欲铭和王红的。也许和欲铭是同行的缘故,两人接触后,觉得很投缘,很快就成了好哥儿们。
“哥,咱现在和你一样,成了山上的竹子——光棍了。”欲铭喝了一口酒,望着晓阳苦笑了一下,说道。
“胡说。我看你们俩就是属碰碰车的,一天不碰,心里反而不踏实。”晓阳只当欲铭在说醉话。
“这回是真的了,人家说这是解月兑。”欲铭自嘲地摇了摇头。几杯酒下肚,他的脸已经开始带彩了。
“她那是气头上的话,肯定不是她的真心。改天,我让潘欢好好的劝劝她。”晓阳道。
“别。”欲铭立刻伸出一只手来制止。
从小酒馆出来的时候,欲铭已经喝得酩酊大醉。晓阳拦了辆出租,把欲铭送到了他公司的员工宿舍。宿舍里包括欲铭一共住着三个人。两个同事看到欲铭喝成那样,都很热心地过来帮忙。安顿好欲铭后,晓阳把他托给了两个同事,然后,自己走出了员工宿舍。
夜,又像水一样流进了这个城市。光怪陆离的夜景,在撑起一片华丽的同时,也带给了这个世界太多的虚幻和神秘。走在街上,晓阳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柔了柔现在还有些发热的面部。今天的酒,其实他喝得也有些过量了,头一直都是晕晕乎乎的,现在街上的冷风一吹,他陡然感觉到清醒和舒服了许多。
他又想到了欲铭。他一直就觉得欲铭和王红的这段感情像是在走钢丝,除了悬着的心,没有任何牢靠和安全的地方。现在,这根钢丝断了,欲铭跌了下来,虽然或许会留下些伤痕,但终究是回到了坚实宽广的大地上。想完了欲铭,晓阳转而想到了自己。对潘欢的那段情感,一直在他的心里封闭着,虽然那么强烈,却一直都没有信心表露出来。生活给与了他太多的难题,他害怕自己突然转变角色,会让潘欢无法接受甚至伤害到潘欢。
手机铃声响了。是潘欢吗?晓阳想。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是林总打来的。
“晓阳吗?我明天要出差到上海去,上午九点的火车。你明天九点以前把车开到家来送我去火车站。”林总在电话里说道。
“好的。”晓阳答道。
“我这次出差大概一个星期,这段时间你可以在家好好休息几天。”林总继续道。
“谢谢林总!”晓阳道。林总是一个很体恤下属的人。晓阳至今也没弄明白,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生出林一飞这样的混账儿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