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口尧在开封府yin暗cháo湿,全是臭虫虱子的大牢里关了两天。
两天来,他一直守口如瓶,到了非要开口不行的时候,就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是冤枉的。他知道那三人都是老手,肯定不会承认自己被别人收买才行凶,一定后咬定自己是为了骡子产生争执而斗狠。
果然如张口尧所料定的那样,庞参军在多次动刑,仍然不能撬开张口尧和三名亡命之徒的嘴巴后,禀告蔡京后,还是放了张口尧,那三人因为寻衅滋事也被各自杖责了三十大板,放人了。
张口尧拖着自己因为受刑讯逼供而受伤的身体,他在离开了大牢前,向大牢的一切,投去了愤怒的目光,他的心里充满了对秦观和李敢的怨恨,他发誓,一定要让这两人那一天也要尝尝蹲大牢的滋味。
张口尧知道,眼下秦观已经中举,经过殿试确认等级后,马上就可以授予官职,这民与官斗,当然是非输不可,他决定要抱一个大腿,这样才能扳倒秦观。
他想到的是朝廷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丞相王珪,这个王珪不是在乌台诗案里,一心想要置秦观的师长苏轼于死地吗,他肯定对秦观也不会有什么好感。
可是王珪贵为丞相,当然不是身为普通举子的张口尧相见就能见得上的,张口尧为这事情烦恼起来。
张口尧到了家中,听到妻子张氏说秦观和李敢来过,张氏还收了秦观的三贯钱,他勃然大怒,也不管张氏身怀六甲,一巴掌就扇在张氏的左边的脸颊上,把张氏那张本来就因为怀孕而显得有些肥兜兜的脸蛋变得更加浮肿了。
张口尧想想,胁迫张氏要她拿出这房子的房契来,他说要买了这房子,用钱托人把自己介绍给左丞相王珪,自己要去相府作门客。
张氏几个兄长早夭,父亲去年病逝,把祖上留下的这几间房子全部留给了张氏,要她守住祖功业。张氏哪里肯听张口尧的话,死活就是不肯把房契所藏的地方告诉张口尧。
张口尧其实老家两浙路华yin县的几位兄弟还算富有,也乐意支持家里唯一的一名举子。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这去华yin来来回回至少也该有个个把月时间吧。
他上次为了**,几乎把全部的钱财都交给了哪三名亡命之徒。眼下托人找关系结交王珪正需要花费钱财,这张家也没有别的什么值钱的东西,能迅速变现的也就这几间祖上留下的房子,所以张口尧拳脚并用就是要张氏交出房契。
张氏忍住身上被殴打的剧痛,却不敢喊叫,因为她的母亲就在隔壁躺着。她怕母亲听到打骂声会难过,张氏忍住剧痛往屋外跑。
张口尧看到张氏往外跑,一路追打出来。
正巧这天李敢去附近收购药材,想起张氏的预产期就在这两天,就想到张家看看,顺便给张氏的母亲送点草药。
他一到张家门口,就看到张口尧抓着张氏的衣襟,劈头盖脑扇张氏耳光。
一个男人,竟然对自己有身孕的妻子如此痛殴。
李敢怒火冲天,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张口尧的手腕,高高擎起。
“是你?”
张口尧只觉得自己的右手像是被铁钳掐住了一样,丝毫动弹不得,他看到了李敢,眼睛里全是惊恐。
“是我!”
李敢狠狠地说,他手上一用力,脚下一绊,把张口尧摔倒在地。
张口尧果然是张口咬,他躺在地上,手脚无法用力,看到李敢的一条腿就在身侧,竟然张开大口,往李敢的小腿肚腩处咬了下来。
“痛呀!”
李敢急忙小腿一曲,甩开了张口尧的嘴巴,他俯子,一手揪住张口尧的胸部,一手举起拳头,就要往张口尧身上落下。
“不要,不要打我官人!”张氏见状,急忙出声阻拦。
李敢回头看了一眼张氏,脸sè大变,他一把推开张口尧,转身查看张氏的身体情况。只见张氏坐在地上,羊水已破,身下cháo湿一片。
“快,马上叫接生婆来给你家夫人接生,否则孩子和大人的xing命都有危险!”李敢厉声斥责张口尧。
张口尧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他狠狠地瞪了李敢一眼,犹豫了一会儿,很不情愿地离开了。
过了杯茶的功夫,还是不见张口尧回来,张氏的**声越来越虚弱,两条腿之间的也越来越cháo湿了。
“快,快去准备剪刀和火烛、纱布、针线包来!”李敢吩咐身旁的一位张氏下人,李敢见情势危急,决定自己为张氏接生。
“李某是一位郎中!”
李敢向几位围观的近邻展示了一下自己新买的药材,劝服他们用卧椅,小心翼翼把张氏抬进屋里,再让人把张氏抬到一张床上,用剪刀剪开张氏的亵裤。
屋里面只留下了几个妇女,她们在李敢的指挥下紧紧握住张氏的手脚。
李敢见张氏已经虚弱的全身无力,就果断拿起剪刀在火烛上稍稍加温消毒,然后在张氏的会yin上剪开了一个小小的伤口,以帮助张氏更加顺利的产下婴儿。
折腾了近半个时辰,随着一声清脆的啼哭声,婴儿出生了。
是个男孩,屋里的女人都向张氏道贺。身体已经无比虚弱的张氏听说果真像李敢以前所预料的,是个男孩,她一阵头晕,昏迷了过去。
李敢缝好张氏会yin处的伤口,又敷了一些止血药,他擦拭着自己额上的汗水,转过头来,发现张口尧正表情复杂地看着李敢,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位目瞪口呆的接生婆。
“恭喜张兄,是个公子!”李敢对张口尧说。
做爸爸了,要是在李敢的前世,这可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事情。但是,张口尧却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一次奇耻大辱,自己的女人,竟然由一个男人来给她接生,任由他随意地用剪刀剪开**。
“张某说过,这个女人妒忌成xing,我已经忍无可忍,要是这女人生了男孩,我就休了她,现在她既然已经产生一名男孩,就和张某没有一点丁关系了。”
张口尧一张脸上的五官完全扭曲了,他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完上面这句话,他一说完,就头也不回,转身离开了张家。
李敢心里又惊又怒,哪有男人会因为妻子生了个男孩而要抛弃她的,他越想越气,就要出去追赶张口尧。
这时候,一位张家的下人神sè慌张地进来,支支吾吾说:“老、老夫人,老夫人,她、她死了!”
这位下人刚刚跑进老夫人的房间,本来是想告诉她诞下外孙的喜讯,却发现老太太已经断气了。
李敢随下人进了老夫人的房间,发现她已经死了有些时间了,而且是自杀的,她是用自己的一双手掐死了自己。
这是需要多大的毅力啊!
李敢感到深深的震撼,他不知道,老夫人是在张口尧追着殴打张氏的时候自杀的,她是出于对自己的深深憎恶和怨恨才自杀,当年张口尧找上门来,自愿入赘为婿,老头子和几位亲友都不同意,说是张口尧别有用心,只有她自己坚持己见,说服了张氏,现在她才知道那是引狼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