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汉三个帮,谁成就事业,不是要多找几个帮手。
李敢向温夫人和温婉两人问起,自己过去可有什么亲朋好友在汴京。自己得了遗忘症,记不起来,哪天要是撞上,人家说自己翻脸不认人,那可不好。
温夫人听李敢说要寻亲访友,沉吟片刻,柔声说:“奴家没听你提起什么亲友,奴家只知道李郎是去年秋天来的京城,原先寄宿在城外的普济禅寺,后来嫌离考试的贡院太远,来往不便,这才于三个月前在陈三的介绍下,寄住在我们温家的偏房里。”
“这陈三是何许人?”李敢问。
温夫人咬咬下唇,眉宇间露出一丝担忧,她说:“听说是李公子你的远房表亲,大家都叫他陈三,也不知道真名是什么。他是一个老举子了,参加了多次礼部会试,都没有中举,又不想回家乡,就沦落在京城,因为多年前,他曾有恩于我家老爷,这才给他一个面子,让你寄住在温家。”
温婉在一边看到李敢在不停点头,她惴惴不安说:“这个陈三可不是个好东西,听说专门在京城里干一些坑蒙拐骗和鸡鸣狗盗的事情,父亲大人也因此多年没和他来往了,虽然听说他是李大哥在京城的唯一一个亲友,但是奴家希望,李公子还是不要去找他了,免得引火烧身。”
自己在宋朝汴京城里唯一的亲人,居然是个老无赖,李敢别提有多么失望了,他见温夫人和温婉担心,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不会主动去寻找陈三。
没有亲友可以依靠,李敢只好扯起“再世华佗”的幡布,想要做个游方郎中赚点快钱。
但是事情也是不顺利。
宋朝的游方郎中的诊金并不高,主要还得买点假药才能维持生计。
古人最忌讳别人问自己的“八字”,李敢不明就里,他逮住病人就要拿出自己印制的病历本子,问人家“贵庚何许”、“生辰那ri”,自然把病人撵走了一半,还有另一半见到李敢拿出金属器械,也以为李敢是驱魔师来摄人魂魄,早就吓得不见了踪影。
游医不利,李敢又搞出版事业,他决定先在书籍的装帧样式上下手。
宋朝的书籍的装帧流行的都是蝴蝶装,这种装帧的书籍,版心居中,书叶朝左、右两边展开,有如蝴蝶展翅,故名蝴蝶装。名称虽然好听,但是这时候的书页刻板印刷都还是单面的,一本蝴蝶装的书籍打开来,经常会遇到无字的背面向人,有字的正面朝里的情况,翻阅起来非常不方便。
李敢找了一家因为经常去买小报而认识的书坊掌柜,向他介绍自己的包背装,把一张印好文字的纸张,版心向外进行对折,在版口出装线,这样装帧就能两面都是文字,翻阅起来比蝴蝶装要方便很多。
“好,好!李生的法子很妙!”
书坊掌柜看了李敢的演示,一口答应给以后印制书籍按照李敢的法子来,并承诺如果卖出十本包背装的书籍,就给李敢三文钱。
毕竟自己只是出出点子,并没有付出什么实际劳力和资本,李敢对书房掌柜开出的价码还是很满意。
十本书三文,百本书三十文,万本书就是三千文,就在李敢陶醉在包背装的书籍大卖,自己可以掘得在宋朝的第一桶金的时候,让李敢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第三天,当李敢再次见到那位书坊掌柜时,他正面对着自己连夜加印的一堆小山似的书籍唉声叹气。
原来李敢的包背装出来后,整个汴京城的书坊都觉得这种书籍阅读方便,很快就全部印制包背装的书籍,一时间,满城皆是包背装,那蝴蝶装的书籍像是销声匿迹了一样。
李敢合作的这个书坊,他们印制的书籍在纸张质地、印刷质量、书籍内容上都不占优势,何况掌柜想抢先强占新型包装的书籍市场,难免有些粗制滥造,这样下来,他们印制的书籍更是少人问津,自然是库存如山了。
看着大相国寺书肆里,琳琅满目全是新型的包背装书籍,李敢心情郁闷得就像是看到自己生的孩子在冲别人喊爹娘。
李敢这才想起,这宋朝可没有专利发明保护,自己想要靠简单调整一下印制书籍时刻板的位置组合,和装帧书籍时纸张的折叠方向,就天真的想要在书籍市场里一枝独秀,那不是让宋朝人笑掉门牙的事情吗。
得找个技术含量高一点,不是别人能轻易模仿的,李敢又想起了自己过去读过的那张小报上关于琉璃花瓶的消息,他到了一个古玩市场的找牙人一问,果然这宋朝的琉璃价超黄金,一个小小的琉璃酒盅都值个好几贯铜钱。
让李敢直呼逆天的是,他还在古玩市场看到一个粗陋的玻璃制品,一串绿sè的玻璃珠子穿成的项链居然是珍珠项链价格的五六倍。
要是自己能把过去的那个制假售假的琉璃小店搬到宋朝来,自己可就是腰缠万贯,不,富可敌国了,李敢敛财的信心暴涨。
李敢原来在温家的厨房里修建了一个的小窑炉,用来炼药还可以,用来烧制琉璃和玻璃显然是力所不逮,那可是要上千度的高温,搞不好,炸窑事小,毁了温家的老宅子,那就不好交代了。
况且这琉璃制作毕竟是复杂工艺,需要好几道工序,不是李敢一个人就能cāo作,他向温夫人打听开封城附近可有什么烧制瓷器的作坊,那里的工人对烧制琉璃玻璃的火候的把握和技艺的掌握会上手快些。
宋朝的开封的官窑可是北宋末年为了满足宋徽宗赵佶的奢侈生活才兴办,这时候最好的瓷器作坊定窑在河北,汴京城附近根本没有什么好一点的瓷窑,无奈之下,李敢决定兴建一家自己的作坊。
可是建琉璃作坊要地要钱,这可是大手笔投资,李敢想起了小报报道的那个对琉璃器皿爱的疯狂的彭家漆器行的彭员外。
他一问温夫人,才知道这个彭员外原来和自己还有些渊源。
“李生说得可是景灵东宫南门大街相国寺旁的有家彭家漆器店,那可是城内最大的漆器行,店主彭员外这几年经营得当,听说早已是家藏万贯。”温夫人啃了一口手中冰冷的窝窝头,继续对李敢说,“这个彭员外虽然和李郎非亲非故,但是说起来可都是温州老乡,而且他为人好善乐施,以前李公子提起,李公子千里迢迢从温州赶赴杭州乡试,又赶赴东京会试,就是彭员外资助了十贯盘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