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尝尝,这是我们苏家才种植得出来的,很甜的。本书由”苏清凤隔空把一盘像是葡萄的水果送到陶昕来眼前,虽然坐姿端庄,笑容得体,但那双实在要亮瞎人的眼睛暴露了此人欢月兑的心性。
陶昕来偷偷瞅了眼端坐两旁情绪不佳的两猪头,然后默默拿了一颗紫红葡萄连皮带核嚼巴嚼巴吞肚子里去了。
恩,味道也一样。
苏清凤笑得十分灿烂。“这就对了,不像某些脑门儿被挤过的一天到晚就知道苦修苦修,活得一点趣味都没有。还以为什么都不吃,什么都不求就是问道的精髓。小昕来,你说说,这人修仙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自己舒服,高兴,自在吗?你看我这紫玉葡萄怎么样?好不好吃?”他目光灼灼,仿佛陶昕来要说不好吃,他都能冲过来把一盘子都倒她嘴里。
陶昕来连连点头,“好吃,很好吃。”心想原来真叫葡萄。
苏清凤于是十分满意。“就是嘛,好吃就吃,有什么不能吃的。不饿就不吃?金银无用就不用?以为无欲无求就能修成大道?对了,你再吃点,好吃呢。自以为清高月兑俗,我看啊,也就那么个玩意儿,装什么仙人脸,哼,还敢耍这乱七八糟上不得台面的心眼儿,我看是不要脸!来来,再吃些,这才刚摘下来,新鲜着,放着就不好吃了……”
苏清凤开始还讲究讲究形象,到后来却不由自主越说越激动,眼睛里要喷出火来。但即便是这样,他也没忘隔三差五地提醒陶昕来多吃点那紫玉葡萄。
大小苏十分不忍地抱头裹着胸,真觉得把陶昕来带回来是此生最不明智的决定。
陶昕来以不变应万变地挺直腰坐在那里,默默地吃葡萄。
苏清凤发了一通牢骚,越扯越远,最后以“哎,脑门儿被挤过就是这样的。可怜见的,算了,就不说了”为结论,结束了长达一个时辰的各种吐槽。
陶昕来心里舒了口气。心想总算结束了。
大小苏却很不看好地悄悄挪了挪**,本能地想要离苏清凤远一点。
“对了,小昕来,你看我这两个儿子如何?”
“很好。”陶昕来言简意赅。
苏清凤笑笑,“那你看凤叔如何?”
……
“很好。”陶昕来觉得自己放心放太早了。
苏清凤不太满意,不过很快又笑起来道:“也好,来日方长。”
此时天色已晚,月明星稀,苏清凤大手一挥,道:“小三小四。带小昕来去休息吧。这是我们苏家的贵客,你们可不要怠慢了。”
大小苏简直不敢相信自家老爹这么轻易就放过了他们,立马“噌”地站起来,一人一边拉着陶昕来的手臂,齐声道:“放心吧。父亲,我们这就走了。”说完,拉起陶昕来倒退着飞快狂奔一百多圈跑下树,一溜烟儿跑不见了。
苏清凤淡下笑颜,起身走到树屋外,透过青枝绿叶间的缝隙遥望天边星辰,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垂袖的背影是说不出的落寞。
大小苏将陶昕来带到地方,便忍不住抹了把满额头的汗,长长出了口气,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陶昕来看得好笑,自己找个位置坐下来,顺手把阿图和红毛都唤出来。一手模模趴在肩膀上的红毛的耳朵,一边把努力要爬上来的阿图抱起来让它坐在自己身上,忍不住道:“那真是你们老爹?”
大小苏齐齐瞪了她一眼,很有些悲苦的味道。“就是因为有这么个老爹,从小到大。我们都不敢带不姓苏的朋友回来!”
陶昕来恍然大悟般点点头,道:“这么说,凤叔的威名在苏姓中是无人不知了。”
大小苏继续瞪眼,陶昕来便哈哈笑起来。
“笑笑笑,还笑得出来。我看你吃葡萄吃得挺开心的,白辟谷了!”苏子周没好气地说道。
陶昕来无所谓地收敛下笑容,道:“这有什么的,辟谷又不代表不能吃东西了,只是说没有饥饿的感觉,不需要靠吃来补充能量罢了。”
苏子全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就是,我也这么想的。你不知道,刚才你吃的时候,我可想也拿点吃了。不过,我们老爹不会让的。”说着一副可惜的表情。
苏子周翻了个白眼,道:“老爹要是知道我们要偷他两坛玉桂临鹤送给三叔,别说给你吃葡萄,能让葡萄吃了你!”
苏子全浑身一抖,叫道:“哎呀!玉桂临鹤!还没给三叔送去呢!”
两兄弟一对眼,老爹的月兑线暴力虽然恐怖,三叔的唠唠叨叨更加愁人。于是,大小苏齐声丢下一句:“昕来,你先休息,我们先走了!”然后转身奔出去,像有狗在后面追。
陶昕来看看红毛,再看看阿图,一摊手,道:“这地方还挺可爱的。”
转而又问四叔道:“四叔,在这里带着阿图遛弯可以的吧?”
四叔懒洋洋地回了一句:“那两小子就算了,要出去的话,还是小心一点。”
陶昕来无奈,“四叔,阿图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不能让人看见?”她模了模阿图脑袋上的小尖角,觉得怎么看怎么像是鹿角。
所以,难道阿图是一只变异鹿?
陶昕来下意识地看了看阿图温度总是不高的身躯,四个短短的小肉爪子,还有那根锥形的尾巴,哦对,还有它身上厚薄各异,大小不同,软硬不均,颜色不等的鳞片,觉得这要是只鹿,那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阿图力气大,但胆子却不大。阿图喜欢黏人,这段时间没和陶昕来亲近,此刻就可怜巴巴用小肉爪子抓着陶昕来的前襟,一叠声叫着“麻——麻——麻——”,眼睛里都在放光。
真是把人的心都给叫柔了。
陶昕来想要蹭一蹭它的脸,可是它却偏过脑袋,努力将脸埋在她脖子旁边,怎么都不肯起来。
这是怎么了?陶昕来奇怪地模模脑袋。
大家伙伸出爪子抓了抓自己的脸,整个身躯贴着陶昕来不愿意动弹。
“怎么了?让麻麻看看?”陶昕来努力想要扳过它的脸。
阿图挣扎半天。急了,吐出两个字道:“毛……丑……”
红毛一听,心虚地耷拉下耳朵,很想钻回陶昕来的识海不出来了。
倒是四叔笑出声来。道:“你大儿子说你二小子脸上不长毛,光长鳞片,丑。”
陶昕来无语,敲了一栗子在红毛头上,惹得红毛吃疼地跳下来窝到床上,眨巴着眼装委屈。
陶昕来努力抓过阿图的大脑袋,在它躲闪羞愧的目光下细细模了模它脸上长起来的浅青色软鳞片,一本正经道:“恩,不错,长得还算结实。”说完。还用脸去蹭了蹭,道:“阿图,麻麻最喜欢你身上这些小亮片了。你现在还小,分不清美丑,等你长大了。就知道满身鳞片是多么威风,多么帅气了!”
为了表示自己说的绝对出自真心,陶昕来还很认真地在它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惹得阿图羞涩得四只爪子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红毛心酸地抹了把额头,小声道:“我要是长满身两片,娘亲会把我赶出去的……”这时,它感觉到陶昕来扫过来的带着威胁的目光。顿时缩了缩身子,老老实实趴枕头边了。
陶昕来抱着阿图来到床边,笑得春风化雨:“红毛,你说,我说的对吗?”
红毛直起脑袋谄笑道:“对,对极了。阿图。你都不知道,我多么羡慕你能穿这满身亮片啊。如果你在月光下转身,这一身可就像将军的铠甲一样,那真是威风凛凛,帅气无比。会迷倒一片粉丝的哦!”
阿图一听,高兴了,自己跳下来去抱红毛,还不忘拉着陶昕来要往外走。
红毛看看天色,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陶昕来被它那样子逗笑,便任凭阿图兴致勃勃拉着自己走出去。
阿图将红毛放在地上,然后往前走了几步,很兴奋地转过身,顿时真觉得自己就是红毛故事里威风凛凛帅气无比的将军了。但是因为体积大,动作笨拙,那转身的动作在陶昕来看来,就像是个小胖子学大人,萌点无数啊。
陶昕来见阿图高兴,自己也高兴了,于是跟着疯起来。“阿图你真帅啊!阿图,你转慢一点,再来一次好不好,麻麻可喜欢看阿图在月光下转身了!”
得到鼓励的阿图赶紧又往前走几步,再慢慢转过身子,陶昕来便扑过去搂着它的脖子亲它的脸,以示喜爱之情。
红毛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它眨眨眼,抬头看看月亮,再看看阿图身上即便在月光照耀下也丝毫不会亮闪闪的鳞片,本想吐槽一下。可是当它看到阿图眼睛里纯粹的喜悦和轻松,便忍不住回它一个大大的笑容,扑腾过去道:“阿图,我也要亲你!”
于是,一人两只兽便在月光下疯玩起来。
好在山谷很大,这一片又没有住人家,他们玩了半晚上,也没见人来控诉他们扰民。
他们不知道,苏清凤在某处浅笑着看了他们一会儿,才缓缓离去。
疯玩过后,陶昕来给两只洗了洗,再给自己洗了洗,窝在一张床上睡起来。
极致的静谧中,四叔突然道:“丫头,苏清凤被夺舍了。”
似在沉睡的陶昕来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道:“什么时候?”
四叔轻轻一笑,“该是很久的事了。不过,也不知他怎么想的,这么久了,也没与这躯体磨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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