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锦见过母亲喂弟弟,她觉得现在自己就是在被迫喂一个怪人。
“走开,你走开!”
这样屈辱的姿势,她哭着扯他头发抓他肩膀,用出所有力气。怪人突地抬起头,许锦眼睛被泪水糊住,看不清他,只听到他喉头发出的低低吼叫,似是愤怒也似是威胁。许锦吓得不敢动了,只是当怪人再次俯身时,她本能地抬脚踢他,因他压在她身上,她没能成功抬腿,但膝盖抬起来时不知撞到了什么地方……
上方骤然传来一声嗷呜惊叫,像是狗被踩住尾巴发出的痛苦声音,许锦不禁打个哆嗦,正害怕怪人会打她,却看见怪人一骨碌从她身上滚了下去。真的是滚,滚了半圈,怪人消失了,身边多了一条四尺多长的白色巨狗……
“啊!”
山洞中突地响起女子冲破云霄的尖叫,疼痛中紧紧伏在地上夹着尾巴默默忍疼的巨狗猛地跳了起来,急急退后数步,一直退到洞口才停下,蹲坐在那里盯着巢穴里靠着洞壁依然大声尖叫的陌生雌性。其实这种情况,白狗不想坐着,但那里实在太疼,他站立不住。
尖叫声还在持续,最初的震惊过后,白狗迅速习惯了这种刺耳声音,确定那个弱小的雌性只会尖叫不会做出什么攻击时,他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朝里面走,身后尾巴状似不经意地护着身上最脆弱的地方。兽皮早在变身时就挣了开去,落在那边地上。白狗盯着远处瑟瑟发抖的雌性,发现她似乎很怕这个身体,便没有变回去。
只有让她怕了,她才会乖乖的听他话,让他吃。
这样想着,白狗再次挪到她身前。她那里她身上都跟他见过的族人不一样,白白女敕女敕像丛林中的花瓣,没有花瓣那么香,闻起来却特别喜欢。
白狗越来越近,眼神也越来越清晰。
许锦紧紧扒着先前藏身的那根柱状洞壁凸起,骇然地看着大白狗一步一步走过来。算上脑袋,它只比自己矮半头,圆圆大大的黑眼睛肆无忌惮在她身上看来看去,大嘴微微张着,露出几颗锋利长牙。现在它身上雪般干净,但许锦还记得它浑身染血的狰狞样子。
她双腿发软,好在还知道躲,知道继续站在这里只有被吃的命。许锦眼睛转了转,猛地跺脚大叫,趁白狗吓了一跳扭头往后退时,她拼命般朝一侧跑了过去,准备绕过它逃出山洞。
“汪!”
震天的狗叫,急促的脚步,没等许锦回头,背后忽然传来一股大力,她重重地朝前扑了出去。
“啊……”
她上面没穿衣服,下面是坚硬的山洞地面,那种摩擦的疼,特别是胸前顶端,疼得许锦眼泪夺眶而出。
她抬头望向洞顶,慢慢低下头,将脸埋在胳膊肘里,呜呜哭了起来。
她被一只巨狗压在身上,两只巨大前爪扣在她肩头,火辣辣的疼,许锦不用看,也知道那里肯定流血了。背后是它柔软的月复部,随着它急促的呼吸,有毛发不停蹭着她,软软的,多少减轻了身上的疼痛。但许锦还是害怕绝望,为巨狗的尖牙利爪,为它快要压死她的重量。
死了吧,这样被压死了,总比被吃了或被凌.辱了强。
呼吸越来越艰难,连身上的疼都没有那么折磨人了。
许锦哭着闭上眼睛,可就在她已经做好死的准备时,背上忽的一轻。
许锦愣了愣,但也没有试图爬起来,依然趴着一动不动。
白狗有点慌了,眼睛盯着她肩头的爪印,盯着那道道血痕,有些心虚。
她是他捡回来的猎物,早在外面时他就知道她身上太女敕,一直小心翼翼不伤到她,刚刚发现她想逃跑,他一时心急扑了上来,爪子碰上她时便急急收起爪刃,没想还是弄伤她了。那样刺眼的血,出现在猎物身上他会让对方伤得更重流得更多,出现在那些族人身上他会无动于衷,可出现在她身上,还是他弄伤的,他着急了。
他飞快凑过去,低头为她舌忝血,舌忝一舌忝,就不会那么疼了。
许锦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咬牙颤抖,怪物要吃她了吗?她是自尽痛快些,还是等着被它活活咬死?
就在许锦迟迟难以做出决定时,白狗舌忝完她肩头见她还是不肯起来,开始用爪子推她。爪刃都收起来了,只有厚厚的爪垫碰到她胳膊,碰了半天没管用,他困惑地叫了声,低头去拱她脑袋,凉凉的鼻头胡乱蹭开披散下来的长发,终于碰到她温热的侧脸,白狗有点痒,鼻头退开些,伸出舌头舌忝她。
“滚!”许锦再也没法装死,猛地坐起来,挥手赶它。
白狗愣住了,任她一下一下打他脑袋,他则盯着她身上,原本白皙的身子,现在很多地方都磨红了,本就是红的那两点,流血了。看着看着,她突然不打了,皱着眉头抱住身子,坐在那里哭,原本站着比他高一点的,现在缩成一团,小小的,就算他卧下去,脑袋抬起来都比她高。
她哭成这样,是疼的吧……
白狗心虚地去舌忝她,舌忝她胳膊上的擦伤,舌忝她膝盖的血痕。她不理他,他忙着为她舌忝伤也没察觉,她抬起头赶他,他小心翼翼把她拱倒,两只前爪按住她捣乱的胳膊肘,低头继续舌忝。
开始是火烧一般的疼,慢慢的疼痛消失,变成一股奇痒。
整个上半身都被他用口水洗了个便,许锦难受极了,“别舌忝了别舌忝了,想吃你就快点咬死我,别再那……啊,滚开,你这只混账狗!”胸前又被他舌尖卷着来了一下,许锦奋力抬起头,朝他大吼。白狗也抬起头,对上她漂亮的眼睛,毫无预兆地在她脸上也来了一下,从下巴到额头,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
许锦僵住了,等她回神,白狗已经从她身上下去了,卧在她脑袋旁边,不停地舌忝她脸,脖子,耳朵……
许锦自己没养过狗,但她去旁人家做客时抱过朋友的狗,知道狗狗舌忝人是表达喜欢。虽然她有点不敢相信这只巨狗是喜欢她而不是想吃她,但此时此刻,被他热情的动作弄得脖子特痒的许锦终于忍不住了,一边伸手挡他一边不受控制地笑:“够了够了,别舌忝了!”
偏偏她越挡,白狗好像越兴奋,卧着的身子站了起来,喉头发出一连串的低低哼唧,一张湿漉漉的大舌头紧追她不放,偶尔还会做贼般往她胸口偷偷舌忝两下,她受惊叫出声或忍不住颤抖,他就翘着尾巴朝她脸上一阵猛.舌忝。
许锦的害怕就在这种家狗般的热情中平复了下去,边躲边偷偷观察白狗。发现它大大的黑眼睛里真的只有讨好玩闹,发现它偷袭成功时会高兴地左右甩尾巴,发现它偶尔控制不住抬爪子按她手时都会收起爪刃。
她彻彻底底相信了,它没想伤她,至少这一刻没有。
不害怕了,许锦试探着伸手去模白狗脖子。第一次,白狗大概以为她想推开它,立即用爪子将她按了下去,接下来几次都是一样。许锦胆子越来越大,这次再伸手时,略微用力按了下去,轻轻抓了它脖子两下。刚刚抓上,正舌忝她脸的白狗突然停止了动作,直直地望着她。
许锦在它眼里看到了自己,她鼓起勇气,继续模。
白狗轻轻晃了下尾巴,慢慢卧下了下去,下巴搭在地上,大眼睛骨碌碌转动。
许锦试着坐了起来,白狗也跟着站了起来,许锦没敢松手,依然为它抓脖子,直到它再次卧下去。
“你,你是什么人?”许锦悄悄看看远处的衫裙,试着问。她想穿衣服,就算它现在是只狗,她也想穿衣服。不过它的口水,是不是有什么治疗的作用?身上那些伤处竟然没那么疼了。
白狗眼睛始终看着她,喉头发出一声咕隆。
许锦有些失望,显然,这只狗不会说人话。
她慢慢停了手,指向那边的衣服,一边朝自己身上比划,一边徒劳地说话:“我想穿衣服。”
白狗很聪明,眼睛来回转了两次后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许锦在它眼里看到了犹豫,然后它盯着她身上伤口看了一会儿,眼睛眨了眨,跟着突然站了起来,短短起身的功夫,变成了人身。
许锦错愕地张大了嘴,可惜还没来得及叫,又被他身下某处雄.伟震得失了声。
她急急捂住眼睛,转了过去。
男人注意到她的动作,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她,有点明白了,嘿嘿一笑,过去给她拿衣服,边走边警惕留意身后的动静,没听到脚步声,他嘴角笑容越来越大,回头时见她依然捂着脸坐在那儿,他高兴极了。跪坐在她身旁,将衣服塞到她怀里,低头舌忝她肩头。
许锦赌气拍他,被他攥住,继续舌忝。
许锦有自知之明,没有再管他,眼睛睁开一条缝迅速整理好衣衫,装作没有看见上面一些破损,开始往身上套。第一件当然是小衣,看看自得其乐的男人,许锦咬唇将抹胸往身上系,抬手去系后面的带子时,男人终于抬起头,好奇地看她。
许锦脸皮到底没有厚到那个地步,忍羞暂停动作,伸出手去模他脖子,做顺毛的动作。
男人盯着她看,呼吸越来越重。
许锦暗道一声糟糕,及时收手,想了想,伸开手臂比划方才白狗的长度。比划前她想先穿衣服的,男人不许,她只好豁出去了。
然后她发现男人看懂了她的意思,就是不想变回去,眼睛紧紧盯着她胸口。
许锦脸上发烫,想到自己最擅长的,她轻轻拉住他手,可怜兮兮地求他,对着他摇头,然后比划白狗的样子。
男人依然犹豫,最终在许锦指着肩头伤口委屈皱眉时,别开眼,下一刻便变回了狗身,蹲坐在那里舌忝她肩头。
许锦松了口气,虽然知道男人跟白狗是一个人,但被一只狗盯着,比被男人盯着自在多了。
她敷衍地替它模了两下脖子,开始以最快的速度穿衣。
穿完了,许锦对着山洞洞口发呆,接下来该怎么办?
正出神,白狗突然挡在她面前,不许她看那边。
许锦苦笑,抬手模它脖子,慢慢地道:“我叫阿锦,你叫什么名字?”
白狗茫然地眨眼睛。
许锦看看它庞大雪白的身体,叹道:“没有名字啊,那以后我就叫你大白了。”前途渺茫,先跟这只对她有好感的怪物狗打好交道吧,保住命再另作打算。至于名字,她懒得费心思起什么好听文雅的狗名,随便叫吧。
“大白,我饿了,有吃的吗?”不管它懂不懂,她自顾自说话。
大白盯着她嘴唇,舌忝了一下。
许锦已经习惯了,抬手拍拍肚子,又张嘴露出牙齿,做吃东西的动作。
大白学她,也张大了嘴巴。
于是那两排锋利牙齿差点没把许锦吓晕过去,恰在此时,她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好几声,大白低头听,这回明白了,转身跑了出去,跑到洞口,回头朝她呲牙,低低地警告。
许锦饿得都没力气了,哪有心思逃跑,乖乖躺回干草上,表明自己会听话。
大白满意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唉,大白魅力明显不如王爷啊,好伤心……
大白别灰心,亲妈最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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