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风格奢华高调的知名品牌m路分店内,庄棕翀已经把手上的杂志前前后后翻了两遍,以至于他十分无心地记住了封底女郎的三围尺码,更衣室的门仍旧不见打开。
庄棕翀正想着请别人去看看女朋友是否遇到麻烦,手机便响了。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庄棕翀接起电话听着,脚朝着更衣室走去,脸上无可奈何却不见半分不耐烦,倒有几分乐在其中的味道。长相帅气的男人本就吸引目光,更何况是轻声带笑语调上扬的那句“想我了?”更是提升好感度,看得别的女性脸红心跳。
整面玻璃镜的门板缝隙里露出颗乱糟糟的脑袋,那人看到庄棕翀转过拐弯出现在视野范围内,她笑嘻嘻地扬扬手里的手机,白净的脸上化了淡淡的妆,脸颊红彤彤的眼睛格外亮。
庄棕翀在门外站定,一手搭在扶手上作势要推开门。门里的人鼓圆亮晶晶的眼睛警告地瞪他,猫着腰站在门后仅露出脑袋。
“真不需要帮忙?”庄棕翀问得一本正经。
门里的人摇摇头又点点头,“这件衣服不合适,你再挑一件。”
“怎么不合适。”庄棕翀用了三分力气推门,“让我看看。”
辛以可不太自然地从门后走出来,脸颊更红更烫,她扯着腰间巴掌宽的黑色腰带,小声嘀咕,“太紧了。”
庄棕翀故作不明地把她上下打量一番,“哪里紧?我看着刚好。”
辛以可鼓着腮帮子看着他,对他抗议。
庄棕翀伸长手臂搭在辛以可的肩膀上,亲昵地拥着她往结账处走,“你马上要嫁给我,可别再穿运动服,让别人笑话。”
上了车,辛以可仍旧嘀嘀咕咕的不满意衣服,手放在胸口位置,这里扯扯那里拉拉,她身上是件水粉色的连体衣,显得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水女敕,衣服的胸前是一排扣子,可扣子不太尽职守则张着嘴巴泄露秘密,肩膀是镂空的薄纱,休闲款带着小女人的性感。
庄棕翀一手握着方向盘,歪头看辛以可想要安抚她几句,正好瞥到两颗扣子之间露出的大好风景,他吞吞口水,扭头看车外,刚过了电子眼,这时间段路上车不算多。庄棕翀快速转过头,手模上辛以可的大腿。
辛以可平时穿惯了短袖短裤,这样的衣服让她十分不自然,她担忧地说,“你哥哥会不会觉得我不够……端庄?”辛以可歪着头想了两秒钟,觉得这个词还算恰当。
庄棕翀的手顺着她的腿往上模,见辛以可只顾着发愁根本没察觉到,他越发放肆,“我哥?哈,你在他眼中撑死也是清汤寡水。”
辛以可侧着身子来了兴致,“你哥私生活这么……精彩?”辛以可想用更准确的词语,觉得这么背后说人不好,更何况她马上就要见这位哥哥。
庄棕翀本只想过过手瘾模模就行了,辛以可这一侧身夹腿,刚好把他的大手夹在腿里,庄棕翀扭头对她笑,脸上的色彩有点偏黄,“见了你就知道。”
辛以可被他的逗弄得猛地抖了一下,她满脸通红往车门上贴,距离庄棕翀远远的,与其说是恼不如说是羞得满脸通红,“我告诉我爸。”
庄棕翀一脸委屈,“你说说,我见过你爸妈,你这马上要见我哥,咱俩的事就是板上钉钉的,愣是只让看不让吃,非把我急出毛病不可。”庄棕翀从没这么有耐心过,尤其是这方面的事,自从遇到辛以可,这个苦他吃了不少,不见烦却甘之如饴,吃不到的更惦着。
辛以可对他做鬼脸,“我爸说,不结婚你敢动我,他打断你的腿。”辛以可和庄棕翀走到这一步过程漫长,他名声不好,辛以可最初有防备,后来是父母的耳提面命,每每见到庄棕翀因为这事气得上蹿下跳,辛以可乐得不行,这个男人为她的改变,她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不然也不会和他见家长。
庄棕翀的车子嚣张的停在大堂口,早有人候在车外。庄棕翀一改车内的可怜模样,整整衣领抚平后背衣衫,握住辛以可的手气宇轩昂的往包间里走。
包间门口挂着牌子,上面写着不同的名字,雅俗共赏的好词语。
庄棕翀推开门,脸上带着自然的笑,叫桌子旁的人,“哥。”
那人本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到开门声音未动,只有听到有人呼喊时才慢慢睁开眼睛,扭头看过来,表情淡淡地点头,坐直身子。
辛以可是第一次见庄棕翀的哥哥,倒是听过不少次,庄棕翀与这位哥哥十分亲近,提起时自然是不少赞美词,辛以可只当是弟弟对哥哥的敬重,心想哪里有那么无坚不摧的人。但是,见到庄棕翮,辛以可知道自己错了,就是有人能不把所有人看在眼里。
这人有双精明双眸锐利眼神,只是视线的随意地一扫而过,却让人忍不住瑟缩不容直视。辛以可觉得手臂上泛起一层疙瘩,这不是容易相处的人,辛以可在心里对他评价。
庄棕翀暗地里轻轻拉辛以可的手,辛以可微微弯腰,甜笑着叫人,“大哥。”
那人仍旧是淡淡的冷模样,嗯一声算做应答。
被人冷冰冰的晾着,让辛以可心里有些不爽,心想这人真不懂礼貌,对他的好感顿时荡然无存,辛以可坐得脊背挺直,微微含着下巴看桌布花纹。相对于辛以可的微微抵触,庄棕翀显然已经琢磨出和这人的相处之道,“哥,我们的婚礼在双十一,你可别忘了。”
“嗯。”庄棕翮问,“为什么选这一天?”
“是可可答应做我女朋友的日子。”庄棕翀又转头对辛以可幼稚地说,“在那一天结婚,气死别人。”
辛以可害羞地笑笑,她一定是太紧张出现幻觉,竟然听到庄棕翮笑,和庄棕翀轻快爽朗的笑声不同,庄棕翮不仅说话声音低沉,连笑声都低了几个频。
这顿饭的意义就是,庄棕翀要和辛以可结婚,这是正式见家长的节奏。
而庄棕翀选择的第一位亲人,是庄棕翮。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他与庄棕翮的亲近程度。
辛以可了解一点庄棕翀家的复杂情况,他和庄棕翮并不是亲兄弟,而是同父不同母的兄弟。庄棕翀有个同父同母的双生子哥哥,叫庄棕翊。说也奇怪,庄棕翀偏和这同胞兄弟不亲。
庄棕翀擅长引出话题、调动气氛,既不冷落了兄长又照顾了辛以可。辛以可的父亲最初反对这门亲事,说自家和庄家差的不是一点两点,婚嫁还是要讲究门当户对,再者,庄棕翀是玩惯了的人,怎么保证这次就能真收心,更何况比辛以可大着六岁。
辛父态度坚决地阻挠,辛以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后来对庄棕翀说,“要不我们分了吧,我爸妈不同意。”庄棕翀当时一听急了,你父母不同意你就退缩了,我这大半年的功夫不是白费了。庄棕翀知道辛父爱好下象棋,愣是没事就不请自来,到饭点也不走。厚脸皮到无人能比,后来辛父的态度硬是被磨得软化掉。
只是辛父松口之后又后悔的捶胸顿足,一再警告庄棕翀提醒辛以可,婚前不能发生关系,誓要把风险降到最低。
庄棕翮说了什么,辛以可没仔细听,她觉得脑子里混混乱乱成一团,恍惚间,她竟然出现错觉,嘴巴张张合合正说话的明明是庄棕翀,可声音却是庄棕翮的。辛以可吓了一身冷汗,为自己的失礼愧疚。
庄棕翀突然碰碰辛以可的手臂,“哥喜欢喝这家的茶,要用紫砂壶泡,这么久不见送过来,你再去催催。”
辛以可忙不迭地站起来,抬头正撞进庄棕翮的视线内,他们视线对视仅一秒庄棕翮已面无表情地移开,用不太冷的声音说,“结婚,想要什么礼物?”
辛以可不知道庄棕翀怎么回答的,她站在门口想,是我太小家子气,还是这人气场太强大,怎么在他面前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似的。不行,面子不能丢,等会儿要好好表现下。
长长舒口气,辛以可觉得,庄棕翮对别人一定都是淡淡的冷漠,只有对着庄棕翀时候才会有那么点温度,比如刚才那句话,只是一个普通兄长对弟弟的问题。
辛以可的父亲爱茶,更觉得泡茶能提高女孩子的气质,辛以可早已是熟手。向服务员要来泡茶工具,辛以可对自己的幼稚行为嗤之以鼻,就因为那人没有正眼看自己,就要憋着一股劲地表现。
庄棕翀是知道辛以可会泡茶的,早已见惯不怪,托着下巴看辛以可。庄棕翮看着一双白净芊芊细手在眼前动来动去,那葱白细指熟练候水淋杯,细致地纳茶,沸水冲入壶边缘,刮沫、淋罐、烫杯、低快匀尽地洒茶。这是很标准的步骤,庄棕翮平时爱喝茶,可也做不到这样的仔细。
“你学过?”庄棕翮看着倒入白瓷小杯里的茶水,竟然有些期待。
辛以可对庄棕翮的反应十分满意,她忍着兴奋说,“我父亲爱喝茶,跟着学过一些。”其实,辛以可在家泡茶的次数不超过十次,她总觉得泡茶工序太麻烦。
辛以可端着瓷杯递给庄棕翮,“大哥。”
庄棕翮的表情虽不见多大改变,至少没进门时候那般冷漠,他伸手接过,细细品一口,未置一词做评论。
辛以可心里嘀咕:夸别人一句能怎么样啊?
辛以可是半弯着腰站在桌边的,衣服的衣领被扯得紧紧的,辛以可最初不觉得,直到对面的庄棕翀对她挤眉弄眼,辛以可才察觉到这个姿势正紧紧勒着身前,辛以可瞥一眼正喝茶的庄棕翮,他并未注意这边。
辛以可要扭身回到座位上,她只是轻轻的一个转身,却听到“铛”的一声清脆响。
辛以可呆住了,庄棕翀傻眼了,看看女朋友再看看哥哥,忍笑忍到内伤。
一直到回家的路上,辛以可都是低头咬着嘴唇,一副羞愤欲死的模样。庄棕翀忍了几次,还是笑出来,“有没有吃饱?”
辛以可气得咬牙,气呼呼的说,“我说不穿这件衣服,你非让我穿。”她怎么想到这衣服扣子竟然在那个时候罢工,而且嘣一声敲在庄棕翮刚放下的杯子上。辛以可一晚上都是低头含胸,不敢抬头看庄棕翮的表情,哪里有心情吃东西。
庄棕翀腾出一只手牵住辛以可的手,放在嘴边吻,“我觉得挺好。”他顾不上考虑已经濒于崩溃的辛以可,再次逆着撸毛,“这估计是我哥,遇到最突发的事故。”回想哥哥那几秒钟傻愣的模样,庄棕翀觉得太难得。
辛以可气呼呼地扯出自己的手,“我这么丢人你还笑,他肯定不喜欢我。”
庄棕翀笑得肚子难受,“要他喜欢做什么,你,有我喜欢就够了。”看辛以可仍旧惴惴不安的模样,庄棕翀安慰她,“我哥对你印象不错的。”列举出子虚乌有的庄棕翮的“满意”表现。
庄棕翀真的觉得哥哥对辛以可的印象应该不错,不然不会呆那么久。
可惜,庄棕翀还是不够了解哥哥,庄棕翮对辛以可的印象就是:属性为女,胸大无脑,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