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嘉讯已经等在家,看到得得很是高兴却没有伸出手要抱孩子的意思,辛以可对这家人的亲热方式已经习惯,庄嘉讯有心关注孙子的日常生活,问得多了些,比如吃的够不够,闹得凶不凶,哭的次数之类,辛以可一一回答了。
庄棕翮默不作声坐在与辛以可同一张沙发内,估计是在车里这位“大伯”肯把东西拿出来给他,博得了得得小朋友的喜欢,得得鼓着眼睛一个劲的看庄棕翮。庄棕翮最初没有注意到,受伤的地方偏下,衣衫整齐的坐着有些难受,他想要靠在沙发靠背上,没有估算好距离,往后倒的有些狼狈,得得看到,以为大伯是故意逗他玩,咯咯笑。
孩子的笑声清脆干净,庄棕翮看得得笑得眼睛弯弯,和抱着他的女人很像。庄棕翮心思温柔的一塌糊涂,他装作再次往后靠,再次故意失误,逗得得得笑得更大声。
辛以可看看怀抱里的得得,再看看罕见耍宝的庄棕翮,微微惊讶地看着他。看着庄棕翮的不止是这对母子,连庄嘉讯都看过来。庄嘉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看儿子再看看得得,轻微的叹息一声。
“这孩子脾气好,谁逗都能笑。”庄嘉讯说。
辛以可笑着摇头,“这么小脾气却很大,稍不顺心就嚎啕大哭,哄都哄不住。”得得知道妈妈在说他,他的脸往辛以可的身上挤,撒娇一样。
“我还想着孩子能像你有个好脾气,他们兄弟几个脾气都不好。”庄嘉讯竟然聊起家常,像普通家庭的长辈一样,自然的提起孩子小时候的事情。
一直遵守着沉默是金原则的庄棕翮,呲一声,“男孩要好脾气做什么。”说着偏头看了一眼一副好脾气的辛以可,“女孩也不能是好脾气。”
辛以可知道庄棕翮是在说她,她心里不满,我没惹你,你干嘛说我,再说我脾气好我还有错了。
顾雅隽竟然在家,出来时候手里拿着长长方方的盒子,说是送给孩子的礼物。一件长命锁、一对银手镯还有一枚花生形状的吊坠,还有一枚光泽通透铜钱形状的玉,看玉的色泽应该是价值不菲。
“谢谢妈。”辛以可和顾雅隽一向不亲热,礼貌还是要懂的。
“这是庄家的嫡孙,自然是要好的。”顾雅隽摆着手坐得挺直优雅,别有深意的看着庄棕翮问,“是不是这个道理,大庄。”
庄棕翮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没回应顾雅隽的话,气氛有些僵硬,还好有仆人走过来,通知饭菜已经准备好。
吃过饭庄嘉讯嘱咐辛以可带着孩子上楼去休息,过了最热时候再回去,便和庄棕翮去书房。顾雅隽向来是不亲昵的,辛以可也没指望她会帮着带孩子。被抱着的得得不舒服,一个劲的拧身子,到了他的睡觉时间。
顾雅隽今天没有冷冷清清的看几眼就走,而是主动靠近辛以可,用戴着戒指的手模着孩子的小脸说,“这孩子真会长,净挑着大人长得好的地方长。”
“谢谢妈。”辛以可尽量保持着礼貌。
顾雅隽别有深意的叹口气,“遗憾的就是,这孩子长得不像三庄小的时候,哦,这三兄弟中和谁小时候像呢?”顾雅隽思索良久兴奋的拍手,“倒挺像老大小的时候,你看着这小鼻子小眼的,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脾气倒不太像,大庄小时候安生得很。”
“大哥是得得的大伯,得得像他也是正常。”辛以可把孩子往怀里收一些,躲开顾雅隽涂着指甲油的指甲。
顾雅隽笑,“这么说也对,就是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老大的孩子呢。”顾雅隽站起来嘱咐保姆把补品拿出来炖给辛以可吃,“可不能委屈了她,这是老爷的嫡孙呢。”
顾雅隽如果像平时一样不冷不热,辛以可也就忍了,可今天顾雅隽把话说的酸溜溜,甚至是夹枪带棒的,辛以可心里不舒坦,“妈您什么意思?”
“说不得?”顾雅隽故意添油加醋,“刘妈你来看看这孩子长得像不像大庄小时候,这孩子从肚子里出来,生母是错不了,可这爸就难说。”
“请你把话收回去。”辛以可抱着得得站起来,不甘示弱的迎着顾雅隽的轻蔑的目光,挺直脊背,“您的话像做为长辈应该说的吗?倒像小市民泼妇一样,我的孩子爱像谁就像谁,如果您凭借这点,就搬弄是非说孩子的不是,合适吗?我倒是觉得好奇,二哥长得怎么不像爸爸,我是不是也可以不顾着身份,问一句:您知道二哥的父亲是谁吗?”
辛以可的话说的容易受人诟病,在中国家庭,传统留下来的尊老爱幼,就算某些长辈倚老卖老,仍旧不能对长辈不礼貌。辛以可忘记了这一点,她完全是母鸡护崽。
顾雅隽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匆匆忙忙上楼去了。刘妈站在一旁,“就算长辈再不对,也不该这样顶嘴。闹得太僵,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别拗着,道歉就过去了。”
“我没错。”辛以可难得的不懂礼貌,估计是对这段婚姻真的没了流连就少了忌讳,说起话来越发没有遮拦。
辛以可心里酸酸涨涨的难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是不是在这样的家庭吃个窝囊亏是日常必须课,辛以可开始佩服庄棕翮,她不是常来庄家,已经感觉到压抑,在没有人关心和疼爱的庄家,庄棕翮是怎么忍受的呢。
辛以可抱着孩子上楼,房间是庄棕翀以前的,就算庄棕翀不再回来住,房间仍旧保持原样。房间里张贴着青春时期的庄棕翀的偶像和签着名字的球衣。辛以可的胸口涨的难受,该喂小盆友口粮,坐在床上抱着得得吃,想事情。
辛以可怀着得得时候吃过几次热气食物,孩子生下来之后钟翠玲不只一次责怪辛以可。孩子牙龈不舒服,吃女乃时候难受总用牙龈咯着口粮,辛以可疼得抽气,像要被咬掉一块肉一样。得得咯咯的笑,扑腾着小手推在辛以可的胸口。
“你啊,小坏蛋。”辛以可轻轻戳孩子的额头,刚才似乎有什么事情快要串起来,一下子被得得给扰乱,想要继续想,却已经想不起来。
辛以可陪着得得睡了一会,胸口仍旧涨的不舒服,她想去洗手间收拾一下。庄棕翀的房间没有**的洗手间,只能关上门去外面。庄棕翀与庄棕翮的房间在同一层楼,刘妈端着里面浸着变了色的毛巾的水盆,正要进洗手间倒水。
“到底是谁这么心狠,下这么毒的手。”刘妈小声抱怨。
辛以可问,“庄……大哥换药了?”
“刚换过,都多少日子了,还不见好。”刘妈把盆子收拾干净,就出去了。
辛以可把多余的口粮挤掉才没那么难受,重新回房间时候,经过庄棕翮的房间,门没有关闭。辛以可压制住要改变路线的想法,往房间走去,得得仍旧在睡。辛以可坐着发了会呆,站起来轻轻关上门。
庄棕翮的房间和他现在住的地方很相似,房间里只有一张转椅一张桌子,其他的大件家具就是床。庄棕翮光着背坐在床上,面朝着窗口,听到门轻轻的声响,他转过头。
庄棕翮转过头那刹那的眼神不友善,辛以可开始自责不该多管闲事的,她打招呼,“伤口好些了吗?”
庄棕翮捞过放在床头上的白色衬衣披上,扣子却没扣上,“得得睡了?”
“嗯。”辛以可往房间走了几步,靠在桌子上,“是谁伤了你?”
“不关你的事情。”庄棕翮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是不是……阿庄?”辛以可轻声却笃定的问。
庄棕翮微微惊讶地看着辛以可,辛以可苦笑,“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很傻。”
“自作聪明。”庄棕翮抬手要扣扣子,下面的比较轻松,胸膛处的几颗就没那么容易,每动一下就牵扯到刚清理过的伤口。
辛以可欣赏会庄棕翮咬牙拧眉的狼狈模样,直到庄棕翮转过头恼怒又带着警告的瞪了她一眼,辛以可才走过去,双手拉住衬衣的两边往中间轻轻扯了一下,捏住白色透明的扣子穿过扣子眼。
辛以可身上带着哺乳期同有的味道,淡淡的女乃腥味,又有点香,不算难闻。辛以可的头发长了一些,能垂在肩膀上,她静静的站在庄棕翮对面,专心的扣扣子。
这是不应该的,要离她远远的,起码不是现在,庄棕翮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让辛以可出现在面前,不能被她似乎什么都没做而自乱阵脚。庄棕翮伸手揽住辛以可的腰,往自己怀里面扯,把她贴在自己微微疼痛的胸口上。
辛以可被庄棕翮突兀的东西吓到,她的手撑在他胸膛上要挣开,不知道碰到哪里,庄棕翮疼得呲了一声,可抱着她的动作仍旧没有松开。辛以可赶紧松手,她笨拙的连反抗都不会。庄棕翮微微低着头,慢慢的靠近辛以可,每靠近一分,他都在想:她到底对我下了什么蛊,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却在挑战我的忍耐力。
属于庄棕翮的强壮的呼吸,他身上有浓烈的味道,属于阳刚男人应该有的味道,把辛以可牢牢罩住,她手脚发软,贴在庄棕翮的胸口,软绵绵的靠着他,想要张口拒绝,这样是不对的,可哪里却在阻止着她发声。
承认吧,辛以可,你想男人了。
软软的、香香的、滑滑的,属于辛以可的味道,阔别多日,庄棕翮再次接触到,只是嘴唇的轻轻碰触,他身体里却像有根线断了,他的理智离家出走了,有什么像野兽一样跳出来,来势汹汹到他再也压制不住。
有个声音告诉他:这应该是我的,是我不愿让的。
辛以可挣扎的手停下来,她微微颤动的眼睫毛紧紧闭着,握成拳头的头放在庄棕翮的肩膀上,她忘了她是谁,只有一个念头:这是庄棕翮,这是个健康的男人,是庄棕翀不曾给过她的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