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从刘府出来的陶望卿,看着一条宽广开阔的大道,目光结成了冷冷的冰,她仰头看向空际里面的落霞,顺着那一条小路走去,周围有人和自己几番的磨肩,但是她毫无知觉。
“挥袖风飘而红尘昼昏,流汗霡霂而钟逵泞泥”。
她的魂魄此时此刻,无力的佝偻着,疲惫的步伐太沉重了,她走啊走,眼泪已经是次要的,根本就分解不来惶恐和害怕。
再看一次山水,在依偎一次树木,再回头看看繁闹的长安,她将头埋进了自己的臂弯,肩膀猛的抽动了几下,
“母亲,妹妹,我到长安就是为了让你么的生活过的舒适几分,我用尽了一切的办法都没有做到,我就是一个失败的人,美貌又怎么样,抵不过王后,幸运又怎么样,比不上有声,我该怎么办?”
霞光最后的一点光辉,逐渐沦落到山涧之间,天色将黯淡,陶望卿捂住发酸的膝盖,一身丫鬟的汉服,她看着就可笑,她争取啊,想尽办法啊,却换来的是这种结果,虽然她还过刘向,那是因为刘向的冰冷,然后她害过谁?
计谋比不上昭信,运气比不上有声,她有穷途末路之哭,天地间,就只有自己一抹影子,在道路上跌跌撞撞,在树林里踉踉跄跄。
时间来不及给她存留一丝光辉,终于黯淡了下来,路上没有一盏灯火,只有几处草丛堆里面有动物的惊动,不过她不怕,她望着草丛堆说,
“你是松鼠还是老鼠,你们多好啊,没有这般愁绪。”说罢,就哽咽的想哭。
一步一步,一寸一寸在路上走着,偶尔会被路上的石头跌一个趔趄,但是她会站起来,任由身上的衣服被荆棘划破,任由四肢被地面被蹭出伤口。
“原来你在这里,王后还怕你跑了。”几个人举着火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到陶望卿的面前。
“你们知道我不会跑的,还劳烦你们过来,真是太看得起我了?”陶望卿对来者几个汉子说,虽然她惧怕,但是在态度上不能妥协,尤其是知道妥协没有用,还在妥协就不妥了。不错,他们都是王府里面的人,看到他们就像看到恶鬼一样。
“量你也跑不远,还是王后精明,知道让我们盯着你,怕让你自己死了便宜了你”,恶汉说。
陶望卿避开了他们几步,颤颤巍巍的走到前面说,“你们既然知道我很有可能寻短见,那么还来干什么,我死在这里总比死在王府里面好吧?”
“废话,你知道王后娘娘的,她想杀的人那一次不是**,炮烙,剥皮?”恶汉在火光下看着噤若寒蝉的陶望卿有种变态的高兴。
陶望卿闻言,原来王后的杀人恶毒传言都是真的,那么自己这次是不是也是某一种死法?她实在是太女敕一接受了,绝望了扫视了一下四周,有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用它大概是必死无疑吧。猛的蹿上去拿起石头就往自己的额头上面砸。
“你害怕了?”恶汉眼疾手快,拉着陶望卿的手,抢走石头。
“你放开我,我不想被**,不想死无全尸。”陶望卿疯狂地颤抖,也疯狂地挣扎着。
陶望卿被带到广川王府里面,前面是昭信,还有刑刚,没有刘去,陶望卿几乎看不到一点希望,昭信笑说,
“你还跑得的真快,”
陶望卿说,“我还真有资格,居然让王后如此的关怀?”
昭信说,“那可不是,你原本对我没有一丝的威胁,可是后来听到有声说你会得到王爷的爱慕,还会威胁我的后位,所以我非除掉你不可。”
陶望卿惊疑,“我会得到王爷的宠爱?这怎么可能?”就像一个笑话。
“是不可能,你一颗心都在刘向的身上,可是刘向对你不理睬,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打王爷的注意?”
陶望卿心死如灰的看着昭信,慢慢的说,“我可没有你想的多,我只是爱慕刘向一个,从未想过和你争夺王爷。”
“是吗?昭信站在她的身边一字一句说道,就是因为你什么都不和我争,就是因为你什么都不和我抢,所以王爷才会有可能的喜欢你,他会认为你是一个清心寡欲的女子,你知道,越是难以得到的东西,就越会让人觉得好奇,你就是。”
陶望卿回头望着昭信,陌生的说道,“我们可是一路结伴的姐妹啊,你就忍心这么对我吗?”
昭信突然犀利的望着陶望卿,狠狠的说,“是的,我们是曾经的姐妹,可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劫持了刘向,害的我出尽洋相,我自然不会放过你。”
“好,”陶望卿有点无力的感觉,她说,“我可以死,不过你答应我放过我的家人,还要留我一个全尸。”
“好啊,只要她们不找茬,不宣扬你如何死亡的消息,我就放过她们。不过你想知道你会怎么死吗?你知道王爷为什么没有在这里吗?你觉得我会给你留全尸吗?”
陶望卿睁大眼睛看着昭信,她也想知道这些答案。昭信接着说,
“那是因为我说了你和画师有私情,当着画师光着身子让画师给你画画,哈哈,你知道吗?王爷最讨厌这些事情了,他的眼中耳中,永远听不得这些东西,尽管你是丫鬟,但是王爷有一颗帝王的心,你想想,刘询会不会让宫女私通,就会明白王爷会不会任由我处置你。”
陶望卿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昭信,她从来就不认识此刻的昭信,
“你太歹毒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毒吗?三日之后你就会出名了,是我散播的消息,在整个长安之内,广川王的宠妃陶望卿和画师有染”
陶望卿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捂住耳朵拼命的嘶吼着。她得到了什么,连一捧沙子都没有得到过,刘向,刘去,没有一个人是会真正对她好的,她近乎于发狂的嘶吼着。不顾一切的揉着自己的胸口,直到指甲扣进肉里面渗出鲜血。连一旁的刑刚都撇过头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