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央宫的日子,皇后除了平时请安,和商议后宫的事情,就没有什么特别的要事,刘询也只是表面上的尊重,而在刘询的寝宫里面,却有一幅缅怀许平君的画,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栩栩如生,活月兑月兑的一个大美女,眸子里面既有一股俏皮,又有智慧,还有几许哀愁欲说还休,刘询经常站在许平君画像面前,久久凝眸,看不出任何的悲喜,有声只知道,他在怀念这个患难与共的人,长时间的相处,就算是远远的一瞥,也能看出七七八八。
刘询时而批阅奏折,时而会见大臣,一般都是分批的,鹤云被召见的次数多,经常出现在未央宫的门前,却也毫不逊色,甚至多了几分意气风发,有声看见他们的时候,除了远远躲避,就是故意御前伺候,丝毫不敢分心。
自从进了未央宫,有声从没有丝毫的犯过过错,而刘询从来没有看过自己,似乎一切的风平浪静了,很好,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安全和宁静。别人多无法褫夺。
这一日,又遇到鹤云受召入宫,进入未央宫的那一刻,有声正在整理未央宫的窗户,自己虽然怀孕了,但有活动有利于身体健康,天天给刘向做思想工作,他总算开窍了,否则指不定会闹进皇宫呢。
“奴婢参见御史大夫,”有声敛衽,礼节已经挑不出任何的毛病了。
鹤云见到有声,让她免礼,又打量了一下她的月复部,根本看不出任何变化,有声知晓,手暗自移到月复部,平时自己掩藏的已经很深了,连皇后都没有发现,虽然有孕吐的迹象偶尔被宫女撞见,有声就推说是吃坏了肚子,宫女都是花一般的年纪,自然不懂这一说。
鹤云问,“别人知道你有身孕吗?”
有声摇头说,“没有,只有阿向一个人知道”。鹤云走近有声,轻声问,
“有声现在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有身孕,还有你之前不是在北宫吗?怎么现在到未央宫了?未央宫是天子的脚下,这样多危险?”鹤云甚至很费解,一个身孕的女子还这样铤而走险,但是她也感觉到另外一种东西,就是有声的留下,和自己似乎也有莫大的关系。
鹤云别过头,给有声一个很完美的侧面弧度,只是弧度散发的光晕都是无奈和忧愁了他终究还是酸的,还是满月复心事的。
有声退后一步,恭恭敬敬的说,“御史大人,您多虑了,奴婢只是觉得未央宫好。”
鹤云叹一口气到,“有声我知道你在未央宫的目的,我甚至知道你留在宫里的目的,你是想监察陛下和王爷的动向,好时时刻刻的提点我吗?”
有声脸色凝聚了一股祥和之气,她淡淡地说,“御史大人太抬举奴婢了,圣意难测,我等只敢远远的避开,怎会有如此多的心思呢?”
鹤云见和有声居然产生了这样的距离,他拧紧眉头道,“保重自己”。
然后走进的未央宫内。有声也随即跟上,用一个奴婢的身份为刘询和鹤云斟茶送水。
“云爱卿,朕托付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回禀陛下,臣已经暗中查访,王爷确实经常盗墓,臣所言句句属于!”鹤云言之凿凿。
刘询这才望了一下有声,“有声啊”。
“奴婢在,”
“你对广川王盗墓一事有何看法?”有声知道在历史里面,刘去是一个猖狂的盗墓贼,仗着皇帝不敢拿自己怎么样,并没有做多掩护,反而被揭发,还被刘向记录了其中的罪行。
“有声,问你话呢!”刘询不满道。
有声惊,这才回答,“陛下,奴婢不才,不敢妄自揣测。”
“你不敢妄自?你大胆的很呢,酒后失态不说,公然私会云爱卿,你可知罪,宫女私会朝中大臣会有什么罪过?”刘询多了几分不怀好意的莫测,就算是当着鹤云的面,也是这样的。
有声想起自己和鹤云搀扶在雪地里面赏梅的那一幕,只差没有惊出冷汗。鹤云一幅大义凌然的样子,可自己呢?不仅拖累鹤云,还抹黑刘向,以后如何面对刘家的人。可偏偏又被刘询看见。
“奴婢无罪,当日在雪地里面,是御史大夫看见奴婢偶感风寒,加以慰问而已,”就算死,也要将鹤云抛到岸上,他如此纯粹,怎么让私通宫女的罪名扣上!
“好,朕觉得你们才像夫妻啊,真实鹣鲽情深,可惜啊!”刘询有点讥讽。原来自己隐藏的这么好,竟然一个眼神的交流都被他知觉。
鹤云本想说赏梅,有声赶紧抢在他前面,不能让他揽到自己的身上,就算井水不犯河水,可惜得知她有身孕时,那种失望,无奈痛苦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陛下有所不知,奴婢只是看见御史大人风度不凡,倾慕不已,但并非陛下想象中的苟且,大人不食人间烟火,岂容我这种高凡夫俗子所能染指的!”有声居然不顾一切,急着为了鹤云,岂不知是欲盖弥彰吗?
刘询半晌无音,继而又发笑不已,“看看你们,看看你们,朕只是开了一个玩笑罢了,话题扯远了,云爱卿,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广川王在盗取古墓宝藏的?”
鹤云就像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样,“回禀陛下,臣在民间素有耳闻,这广川王食君之禄,怎会有如此多的奇珍异宝,恐怕其中定有隐情,于是臣派人跟踪,确实看到广川王有此一举,所以上次才会大言不惭的对王爷说出了那一番话。”
“爱卿说的哪里话,朕的江山需要你,广川王狼子野心,权势弥天,朕希望你能想方设法为民除害,朕虽然表面不敢激发他,怕他狗急跳墙,但是暗地还是会支持你的。”
好厉害的刘询,一会说捉住有声和鹤云有暗生情愫的关系,转而又说刘去,难道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就算没有这样的事情鹤云也会竭尽全力扳倒刘去的?天威难测,有声和鹤云都陷进圈套里面了,有私通宫女的把柄,逼着鹤云,鹤云定会在所不惜的。好可怕,有声不敢在宫中了,不知何时何地就被落入圈套里面,
“陛下,奴婢想回家,请陛下恩准”,有声不顾一切的跪在地上,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这个地方是一个危险的地方,这个陛下是一个城府极深的陛下,她根本就玩不得任何的心机。
刘询直勾勾的看着有声,似乎任何一点小心思都逃不过他的法眼,果真是天子,把江山玩弄于鼓掌之上的一个人,
刘询说,“你不是很喜欢在未央宫看我会见大臣吗?你不是很喜欢和我玩游戏吗?捉迷藏吗?”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自己所为不过的雕虫小技,弱肉强食,尽管自己是未来的人又如何?
“陛下,奴婢想回府,夫君日日刻录陛下的丰功伟绩,奴婢本应侍奉左右,还望陛下恩准。”就算你想挟鹤云,就不怕我要挟你吗?你的一个眉头,任何一点事迹都会出现刘向的历史记录里面,你那么在意你是否流芳百世,你就不怕我在历史的扉页你看不到的地方扇一把火吗?有声暗道,果然,刘询沉思片刻,开口,
“朕允许你出宫,来人,送他们出宫”。刘询有点动怒,但不宜此时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