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谷晖劾的气算是消了,然而血无魅本人却再也按捺不住满心的怒火,忽然昂首发出了一记声震四野、杀气腾腾的清啸:“萧辰!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血无魅这一记清啸之中蕴含着庞大的真元之力,如同惊涛骇浪般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靠近广场的几座石屋竟然在她的啸声中摇摇欲坠起来,萧族中的那些小孩子们更是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小脸上纷纷露出了恐惧和难受的表情。
原本在谷晖劾肩膀上打瞌睡的银魂忽然跳了起来,昂首也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啸声,这啸声十分悦耳,却奇迹般地将血无魅啸声中的蕴含的音波之威抵消得一干二净。
这下子萧族中的那些孩子们才放开了捂着耳朵的手,看向银魂的眼神中更是充满了崇拜和喜欢之情。
谷晖劾却是一脸的无奈:血仙子,大战在即,你的心就已经乱了,这样真的好么?
“血无魅,你着急个什么劲?我这不是来了么?”
这时候,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围观的萧族人们立刻自动散开了一些,让出了一条通道,随后通道中便出现了萧辰那高大壮硕的身影。
“萧辰,你什么意思?”血无魅一脸怒气地看着正拿着个包子在啃的萧辰道。
萧辰把手中剩下的半个包子一口吞了下肚子——这包子是萧辰刚刚“研发”出来的美食,深受萧族中人的欢迎——这才抹了抹嘴巴上的油道:“要打架,你总得让人吃饱才行啊!”
“你!”血无魅气结。
“你什么你?!”萧辰眼中忽然精芒一闪,痛斥道:“光是看你这毛毛躁躁、一点沉不住气的心境,不用打你就已经输了!还有,这里这么多孩子。你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就不怕伤到他们么?如果他们中任何一个人有事,我就当众月兑了你的裤子狠狠打你的**!”
“完了!”、
谷晖劾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忍再看血无魅的表情:他深知血无魅表面上虽然清冷淡定。实际上心高气傲不输于任何人。此时受到大哥当众责骂,只怕是非立刻炸了毛不可……
然而令谷晖劾惊讶的是。血无魅只是俏脸微微红了一下,却没有当场发飙,更令谷晖劾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血无魅竟然渐渐恢复了平常清冷淡然的表情。微微一笑说道:“萧辰你说的对,我的确在心境上输了一筹,而且我刚才的表现也的确不对,在这里我向大家表示歉意了。”
说着,血无魅竟然向那些萧族的小孩子们微微行了一礼,诚恳而柔和地说道:“刚才姐姐伤到你们了,对不起啊!”
血无魅的举动终于使得围观的萧族族人们对她的恶感稍减。萧族的小孩子们更是纷纷摆着手叽叽喳喳地道:“没事的姐姐,姐姐一会加油啊!”
“虽然姐姐你肯定打不过我们的巫王大人,可是我们还是会为你加油鼓劲的!”
……
萧辰静静地看着血无魅的一举一动,忽然微笑赞道:“血无魅果然不愧是血无魅。这悟性果然出类拔萃,你也别怪我刚才当众呵斥你,就这一下,就顶得上你半载苦修!”
血无魅同样报以微微一笑,道:“决战之前,却帮助对手提升心境,萧辰你还真是让我越来越看不懂了。”
萧辰却耸了耸肩,一脸无谓地笑道:“反正输的人肯定是你,有什么所谓?”
血无魅也不动气,依然微微一笑,伸出了一只雪白的纤手道:“请!”
萧辰却道:“急什么?来人,布阵!”
血无魅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萧辰在搞什么,但是她也并没有多问,反正看看就知道了。
随后祝由大巫师便带领着一群萧族的战士,用许多灵旗、玉石、灵符在广场的周边上开始构筑阵法,血无魅却皱起了眉头,因为这阵法的轨迹非常奇异,材料之中竟然还有一块半斤重的灵石,这让精通阵法的她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这时候萧辰却主动解释道:“你不必疑心,这阵法不过是一个隔绝元力能量外泄的阵法罢了,这么多族人在周围观战,你也不想伤到他们吧?”
这个阵法是萧辰刚刚在八角罗盘中学到的,可以在一段时间内营造出一个相对独立的小空间,要是放在以前,萧辰就算学了也用不了,不过对于如今坐拥大量灵石的他来说,就完全不是问题了。
阵法布置完成之后,祝由大巫师带着萧族战士们离开了广场,随即萧辰便启动了阵法,只见得那块位于阵法中心的灵石光芒大作,放射出无数道五色光华,灌注到了那些灵旗、玉石和灵符之中,形成了一面晶莹的光幕,将整个广场倒扣在了其中。
这样一来,广场上的萧辰和血无魅就相当于暂时处在了另一个独立的空间,周围围观的萧族人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光幕之中的战况,却又不会受到两人战斗时的能量波及,安全方面算是有了保障。
其实,萧辰完全可以不费这么大的工夫和代价——只要他不让萧族人观战就行了——但是为了当众给心高气傲的血无魅一个教训,他还是这么做了,如果半斤灵石能够让血无魅好好消停上一段时间,那绝对是值得的。
“可以开始了么?”血无魅看到光幕升起,终于忍不住问道。
“请吧!”萧辰大大咧咧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一点大战在即的觉悟。
血无魅一声清啸,轻盈地跃上了灵阶奇兽小羽毛的背上,随后小羽毛便驮着血无魅振翅飞上了半空之中。
萧辰懒洋洋地看着半空中的血无魅道:“有什么本事只管使出来吧,我还等着赶紧打完去睡个回头觉呢!”
“如你所愿!”血无魅运起了全身的真元之力,双手高速捏出了几个繁杂的印诀,随即发出了一声清啸:“诸天剑舞!”
下一刻,一柄造型奇异、青光闪闪的巨剑从血无魅的天灵处冉冉升起,随即便化作一道碗口粗细的青色剑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了萧辰,那剑芒之中蕴含的无尽杀机,使得身在阵法之外的谷晖劾都脸色微微一变。
“就这点本事可是伤不到我的!”
萧辰口中戏谑着血无魅,脚下微微一动。随后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就只留下了一道残影。被那道青色剑芒瞬间洞穿!
同一时间里,萧辰本人却已经出现在了原来位置的十丈开外:“想要伤到我。速度还得快上一倍才行呢!”
然而萧辰的话音未落,那道青色剑芒却忽然间一化为二、二化为四、四化为八……瞬间变成了密密麻麻地无数道细小的青芒,充斥了整个光幕中的空间!
“这回看你往哪里跑!”第一次使用这剑化万千之法的血无魅面色有些苍白,嘴角处却露出一丝胜券在握的笑容。
“哟。还挺犀利的!”
被无数道青芒围困在中央的萧辰却依然不慌不忙地调侃着血无魅,完全没有半点身处绝境的觉悟。
“你就继续逞口舌之利吧!”血无魅冷冷一笑,凌空一指:“万剑屠魔!”
随着血无魅的一声清啸,那无数道青芒倏然动了起来,铺天盖地般地朝着萧辰攒射而去,这一回萧辰就算想要躲闪,也是无路可逃!
“萧辰哥哥小心啊!”观战的萧赤樱一颗芳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在萧火烈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她的力量可比谷晖劾大了不是一星半点,萧火烈粗壮的胳膊上顿时被掐得紫了一大块,然而萧火烈此时全部注意力同样集中在萧辰和血无魅的大战之上,对胳膊上传来的巨痛恍若未觉。
就在萧辰眼看要被无数道剑芒刺成人肉筛子的时候。半空之中忽然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随即一道巨大的水流便从天而降,瞬间便将萧辰身周的无数剑芒给卷入了水流之中!
“黄泉葬歌!”谷晖劾一拍大腿叫了起来:“是大哥的神通黄泉葬歌,没想到大哥现在还能使用?”
谷晖劾话音未落,血无魅那边便冷冷一笑道:“黄泉葬歌么?我早就料到了!”下一刻,血无魅那原本黑白分明的双眸中忽然被两抹诡异的血红色侵占:“血神之眼!”
随着血无魅的一声诡异的吟唱,整个光幕空间的上空顿时被浓稠的血红色天幕笼罩,天幕上竟然还出现了无数只紧闭着的血红色巨眼!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下一刻,血无魅猛然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而血红色天幕上的无数血红色巨眼却瞬间在同一时间内猛然张开!
无数道恐怖的血红色光芒从那些巨眼中射出,照在了萧辰身周的黄泉之水上!
“这是什么招数?”
就在萧辰和所有人一样大惑不解的时候,原本护佑在萧辰身周的黄泉之水却猛然收紧,化作了一道巨大的锁链,将萧辰整个人捆缚在其中!
卧槽,居然能将对手的神通化为己用?!
猝不及防的萧辰从头到脚被黄泉之水形成的锁链绑了个结结实实,动弹不得,就在他想要用力挣开黄泉锁链的束缚的时候,血无魅再度发出了一声清啸:“去死吧萧辰!十万八千羽!”
血无魅的啸声未落,她脚下的小羽毛也随之振翅清啸了起来:“呜哇!!”
下一刻,小羽毛猛然一抖,它身上那五彩斑斓的美丽羽毛竟然随即纷纷离开了它的身体,化作了无数根闪烁着五色光华的利箭,向着暂时动弹不得的萧辰射去!
这些五色利箭乃是灵阶奇兽小羽毛的搏命一击,每一根利箭中都蕴含着灵阶的强大力量,比之只是帝阶初期的血无魅之前放出的诸天剑舞还要强大无数倍,只是帝阶巅峰期的萧辰在动弹不得的情况下,应该是绝对抵挡不住的。
先用诸天剑舞逼出萧辰的黄泉葬歌,然后再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无上神通反制萧辰,最后再用小羽毛的天赋神通决定胜负——就是血无魅秘密演练了一个月的战术之后,想出来的终极杀招!
就在所有的萧族人都发出了惊惧的呼喊的时候,看上去只能坐以待毙的萧辰却忽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血无魅,你这次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萧辰的念头还没有闪过,那无数根五色光箭形成的光雨便已经将他完全覆盖……
“赢了!”
看着持续不断地轰击着萧辰的五色光雨,血无魅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胜利的笑容,但是不是怎么的,她的心中却忽然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失落……
“不要!”萧赤樱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整个人便化作了一道熊熊的青色烈焰,如同一颗流星般扑向了广场上的五色光幕!
就在萧赤樱即将撞上五色光幕的时候,另一道青色烈焰横空而来,拦在了萧赤樱的身前,随即烈焰中伸出了一只大手,一把拽住了萧赤樱的胳膊,将她拽了回去。
“赤樱,你要相信巫王大人!”拦下萧赤樱的人是祝由大巫师:“他绝不会输给血无魅的!”
就在萧赤樱拼命想要挣月兑祝由大巫师的时候,光幕之中响起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赤樱听话,萧辰哥哥没事的。”
“萧辰哥哥?!”萧赤樱梨花带雨的俏脸上忽然绽放出了惊喜的笑容。
“这不可能!”同样听到了这个声音,血无魅却像见了鬼般的大惊失色:“帝阶不依靠外力怎么可能对抗灵阶?!”
随着五色光雨渐渐停息,浑身上下毫发无伤、缭绕着黄金圣焰、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萧辰,出现在了一脸不可思议的血无魅眼前。
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萧辰微微一笑,朗声道:“血无魅,不得不承认,你这次的确是给了我不少惊喜,不过你终究算漏了一点。”
心理遭受剧烈冲击的血无魅此时整个人已经是摇摇欲坠了,听到萧辰的话,她咬紧了银牙,声音嘶哑地问道:“哪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