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魔宫。
天赤扣住陌玉的脖子将她按在床上,“说,她和你说了些什么?”
陌玉冷笑:“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全都知道了。天赤,你真狠!”
“怎么?心疼了?”
“好,天赤。你抓沂山弟子情有可原,那么松岩呢?他又做错了什么?竟让你去捣他的窝,抓他到那种地方去折磨他!”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尖叫的。眼泪一滴滴落下,她突地声音低下去,声带乞求道:“天赤,如果你是因为祈龙璧的事的话,那么求你放了他。这不是他的错,也许他还不知道这祈龙璧是会是狂简与的东西。你要抓,要折磨,应该去找送松岩祈龙璧的人。松岩是无辜的。”
她的眼泪,滚烫落下,一滴滴沿着下巴滑下,落到天赤的手上,透过缭绕的黑气渗透下去。那黑气即刻散去,露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来,指骨分明,纤秀优雅。
天赤吃惊地怔住,下意识松开她的脖子,抬起手来不可置信。他分明记得,她的眼泪滴到手指上时那一点的刺痛,蔓延至浑身上下。那种悸动,似曾相识,放佛五百年前那只柔软的手触碰到他的眉眼。
“还痛不痛?”甜糯的声音清晰地仿佛还历历在目。
他失神。
陌玉趁机从床上爬起来,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天赤,你把松岩放出来,好不好?是我,惹你招你的是我,你应该责罚我。是我害了他,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她声泪俱下,哭得不能自己。
天赤陡然回神,倏地一把甩开她,“收起你的眼泪。”
他转过身去。
陌玉抹一把眼泪,不死心地再次缠上去,但天赤早有准备,她一近身,就被一股魔气煞开。
“天赤,我恨你!我恨死你了!”陌玉不甘心地大吼,声音嘶哑。“好,既然你无情,那就别怪我无义!”
她愤然冷瞥他一眼,下床便朝门边走去。
天赤一动不动,看着她有些赌气的举动。区区一条鱼妖,口出狂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倒要看看,她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发出一声讥笑,但是下一刻,他突地变脸。
一把尖端泛着光的银戟在一股妖气的包围下以一种迅猛之势直击陌玉面门,而她的手指还未触到门扉,瞳孔便骤然一缩。
事出突然,超出了天赤所预料的范围。这间屋子他布了结界,除非经他允许,否则谁也进不来出不去,除了一个人。
这把银戟气势凌厉,妖气甚重,带着最狠绝的杀意,根本不留一丝情面。
天赤皱紧了眉头,催动灵力应付已是来不及。电光火石间,他几乎想也没想地,一闪身,那只被滴了眼泪的手便硬生生握了上去,一把抓住近到陌玉眉心的戟尖。
尽管他在紧要关头把全身灵力注入到掌心,但是狂简与的长戟像是一张兽口,比极北深渊种植的龙血果还要凶猛、蚀人,阴气激荡,注入了主人的愤怒、仇恨、杀意,至阴至邪。
带着这些疯狂执念,长戟发疯得像主人一样,活像一头上古野兽。所以,他的随手应付根本不足以抵挡狂简与的疯狂狠命。
“嗤”一声,肉穿而过,银光闪动的戟尖霍然刺穿他的手掌心,并用力一绞,指骨砰然断裂,真真实实的血肉模糊声无比清晰地响起。
而天赤,几乎在戟尖穿掌而过的瞬间用力反推已然呆若木鸡的陌玉一把,让她及时避过了妖气激荡的长戟。
她应声倒地,震惊过后眼里蓄满泪水。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过出乎意料。
待到狂简与反应过来之时,天赤的右手已然血如喷泉,赤红的鲜血沿着戟尖一滴滴落下,触地有声。
他不可置信的抬头,对上一张仍是黑气浮动的模糊的面容,但他感觉得到黑气下那刺骨冰冷的眼神,比刀还锋利,见血封喉,阴狞残暴。
“天,天赤?”
天赤冷笑,身上突地魔气大涨,手上一动,自己把手掌心从他的法器上拔出,血肉模糊的手掌,立刻由一股浓郁的魔气覆盖。
狂简与的银戟随即吸收了天赤的血,嗡嗡作响。天赤乃是千年魔君,因此,他的血是任何法器最好的补品。他感受得到长戟的兴奋,但他内心痛如刀割。
“为什么?”他问,一脸幽然,“为什么要用自己的手去挡?你知不知道,你不能流血,你的血如此珍贵!”
“你不该试图杀她。”
天赤几乎全身的魔气都聚集到那只手上,不动声色地疗伤。然后,他看了一眼怔住失神的陌玉,催动灵力离开。
狂简与冷冷剜了一眼地上的陌玉,也破了结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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