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抗议的四海龙王,狂简与面不改色:“这是本王给你们的最大的让步,不要给脸不要脸!到时候,把你们这群老龙赶出龙穴,看你们还怎么栖身!”
他的话更是激怒了龙族,但是碍于最后的落脚之地,四海龙王暗自讨论了一番,最后还是迫于yin威决定立下这不公正不公平的血约。
“等一下!”一直默默立于东海龙王身后的寻钏突地出声,“父王,我还有一个条件。”
四海龙王准备誓约的手停在半空中。天赤和狂简与双双朝她望去。
寻钏兀自道:“狂简与,签这誓约,也可以,但是,在你提出的几条约定下,我还要再加一个条件。你只有答应了我的请求,我们四海才能立血为约!”
“你说。”狂简与看了一眼天赤,天赤不动声色。
寻钏道:“我要凌明轩手中的血如意!拿到血如意,我才同意这一切要求。”
“你还真是不死心。”狂简与眯眼,众人皆知,东海七公主为得血如意触犯天帝,“若是本王不答应呢?”
“那么抱歉,我们将继续一场无休止的战争,我们没好处,你们也得不到利益。”
“寻钏!”她的话语让东海龙王大为恼怒,忍不住厉喝一声,“简直胡闹,退下!”
寻钏却不依不挠,横眉冷对狂简与,“此次大战,四海并非是实力的战败。龙族属水,只要我们还有这四片海域作为后盾,那么我们就不会有被毁灭的一天。这次是战术上的失误。就算你们如今有冥兵助阵,我们四海还是可以和你们打一场消耗兵力的拉锯战!”
“寻钏,你放肆!”东海龙王闻言怒不可遏,“都什么节骨眼了,你还在为着你一己私利而胡闹。你难道真想看着四海受创而面目全非?”
他怒的拍案而起,寻钏仍是充耳未闻,一脸绝强而坚决地凝视狂简与。
好好地谈判,东海内部却因为意见分歧而闹出不和。这让在场众人多少感到意外。
但是寻钏铁了心的,无视他人的反应,硬是不肯妥协。
这样僵持了片刻,天赤开口道:“寻钏,你知不知道你附加的条件也是需要代价的。”
“你说,你还为此需要什么?”
这一刻,所有的话都是摊开了讲的。因此天赤也不拐弯抹角。“毫无保留的交出神机镜。”
寻钏闻言一愣,随即嘲弄一笑:“你这话说的也太可笑了一点吧,你们得了四海,难道还得不到神机镜?”
“明人不说暗话。寻钏。我说的条件,你心知肚明。本王不希望看到你再次阻挠本王启动神机镜。”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寻钏不由得变脸。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狂简与,狂简与面色阴沉。
“寻钏,算了。”东海龙王叹息一声,颤巍巍重新入座,他自是知道寻钏最在意的便是神机镜里的秘密。
不过,这次,他仍然是料错了。寻钏思虑片刻后竟一脸爽快的答应下来了。“好,我双手奉上神机镜,你交给我血如意。我们各取所需,谁也别诓谁。”
话一出口,除了天赤,其余人都已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盯住她。东海龙王更是震惊不已,白须颤抖起来。
“成交。”天赤笑一声。
寻钏点点头,对她父王道:“签吧。”
“寻钏,你这是……”
“我自有主张。”
她笑意深沉。
一缕金光划过,血约定下。东海龙王脸上的表情是复杂至极的。
天赤走之前,冷冷警告寻钏:“别玩花样,本王不是狂简与。还有,届时记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否则……”
“那你也得小心,事情没到最后,谁也猜不到结局。”
两人的气氛剑拔弩张。东海龙王赶紧拉着寻钏走了。
他们一离开,狂简与便问:“为什么答应她?”
“既然她有意为之,那我就顺着台阶下。我倒要看看,关键之际她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是说她是故意的?”
天赤冷哼一声:“她依旧不服输,还想斗。简直是不自量力。”
狂简与闻言沉默。
天赤看他一眼:“你到现在还对她恋恋不舍?”
“那你还不一样,事到如今也要留下陌玉。”狂简与突然反问,目光骤冷。
天赤微愣。片刻,他才道:“她还有用处。”
“只怕是自欺欺人。”狂简与一脸嘲弄,“天赤,祈龙璧的事,只有松岩最清楚,只要他一日咬着那个秘密不放,你就不能一日断定是寻钏出卖了我们。”
“自欺欺人的是你自己。寻钏从来没有站在我们这边过。她亦是从来没有对你说过真话。至于祈龙璧,我敢断定,便是她私下里与松岩勾搭的。”
“你没有证据。如今松岩也不在你手上。”
“会有让你眼见真相的那一天。”
离开东海后,跃上岸,天赤唤来金童。
“走一趟人界皇宫,找凌明轩要血如意。若敢反抗,杀无赦。”
“是。”
“对了,”天赤突然想起什么,问:“非愁可有下落?”
“王,属下正要禀告此事。非愁自那天抱走春俏的尸体后,被凌明轩派出的高手一路追杀。属下亦派人寻找。直到半月前,非愁的冻僵的尸身在人界一处京郊客栈前被人发现。”
“镇妖剑呢?”天赤声音一冷。
“下落不明。”金童顿了一顿,“王,此事有异?”
“你确定那猝死之人是非愁?”
“属下验明了真身,确保无误。不过,他的尸体被凌明轩带走了。”
天赤点头:“赶紧去找凌明轩要血如意。”
金童领命离开。
……
……
魔界,魔宫。
无边的黑暗将陌玉包围,她呆坐在天赤的寝殿里--
一间除了一张大床和一排木箱之外空无一物的大屋子。
起初,她很难想象像天赤那样狂傲的人居然住这么简陋的地方。后来,她又一想,天赤无心无情,除了全力,什么也不在乎,房间弄的繁琐了反倒不像他的了。
他一直是个低调至极的人,当然,除了那颗**膨胀的执着于天下的心。
她已经整整坐了一天了。她闭着眼睛,脑子里如走马灯般闪过许多事物和面孔,最后定格在一幅画面上--女子抱着女孩走在人间繁华的街头,初冬的第一场雪覆盖了她们温馨的身影。
尺素说,要去人间看最后一场雪。
那个身影模糊的女子,会不会就是美丽冰冷的尺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