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修长的玉指如同在跳舞一般,上下翻飞了几下,那些被定住的镖师也都恢复了自由。
水离抬头望了望天,月已上中天,出来的确实有点久了,再不回去估计梅宁应该着急了,至于这些人宁世乾和白凌飞打算怎么处置就不是她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长袖一挥将木盒装入储物袋,对着一众忙不迭的对着她道谢的镖师盈盈的笑了笑,让这群原本就受了大刺激头脑不清晰的男男女女感到受宠若惊,都有一阵的失神。倒让他们一时没有注意到水离是怎么把那个大木盒变没了。
“既如此,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水离就要转身离开,可是还未等她动作,便有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姑娘请留步,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将来也好让吾等以报今日的救命之恩。”出声的人,出人意料的竟然是一直沉默不语的站在宁世乾身后作壁上观的白凌飞。
水离深深的望了一眼白凌飞,脸上的笑容稍稍加深了一分,她可没有错过,刚才白凌飞那状若无意的落在她储物袋上的目光。想必刚才这白凌飞已经注意到她是修仙者这个事实了,虽然世俗大部分人并不知道修仙者的存在,但其中也不乏一些见多识广的有识之士,在场的不论镖师还是劫镖之中应该已经有人怀疑了,只是都有点刺激过度,一时没有想到这茬。倒是这白凌飞的反应快,看来这白凌飞倒也算是个可造之材。
“我乃是天边一个穷极无聊爱凑热闹的路人罢了,名字不足而道。”说着水离便飞身而起,转瞬便消失在众人的眼中,只是那话语中流露而出的意思让人心中俱都一紧,那意思很明显‘后会无期’。
目送着水离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眼前,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好像是众人集体做了一个梦一般,可是却那么清晰的烙印在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中,终身难以忘怀。
白凌飞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兴奋的表情,拉住正在深思的宁世乾的衣袖。
“师兄,师兄,你还记得吗?师傅以前跟我们说过的,我一直以为那只是师父的幻想而已,原来竟然是真的。”
宁世乾望着眉飞色舞的白凌飞,此刻他这个和他一样少年英雄的师弟,正像一个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玩具的小孩子,不由得让他有一些纳罕,但旋即他也想明白了,也激动了。
“师弟,你是说刚才那位姑娘是这也太”修仙者?宁世乾没有把话说清楚,让旁边一直竖起耳朵听的人很是失望,不过此时的宁世乾可没有空闲关注他这群忠心部下的心情,因为这个猜测让他也激动不已。得入仙途,谁人不想。
想当年他们的师父也是一个风光霁月的人物,之所以被称为剑仙也是真有些本事的,不过也是个可怜人,天下有多少人明明拥有灵根,却没有机缘,不得其门而入,甚至有些人一生都不知道自己拥有着让人艳羡的资质,而默默无闻的生活下去,甚至活的猪狗不如都有可能。
可是他们的师父确是不在这些之列的,可是偏偏是开了眼,遇到了真正的修仙者,却又可惜没有天赋。年少人对于梦想的执着是可怕的,他们的师父没有灵根没有关系,但是他有智慧,有毅力。最终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和永不放弃的精神,周游列国,走遍大江南北,通过各种努力练就了一身的绝世武功,放在世俗也算是神仙人物了。
但终究也是一生的最求,求而不得怎能无憾,故此就把希望寄托在后辈身上。因此他便挑了一些天资聪颖的收了徒,不仅传授毕生所学,期望有朝一日有其中一人能够以武入道。
同时也将他知道的修仙者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讲解给自己的徒弟,不停的对徒弟流露出对修仙的向往,潜移默化的影响下白凌飞与宁世乾的心中也对修仙有了执着与渴望。
可惜却一直没有机会,水离的出现将他们心中隐藏的*挖掘出来。
“嗯,师兄你想刚才那位姑娘的身手,就算是师父来了也绝对做不到,而且刚才我还注意到那位姑娘只是一瞬间就把东西变没了,而且在变没了之前我清楚的看见她曾碰过一下腰间的小香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一定是师父曾经说过的修仙者必备的乾坤袋”
白凌飞是越说越兴奋,口若悬河却完全不觉得口干舌燥,而听着的人也是听的心花怒放,甚至都忘记了现在的处境和要处理的一堆问题,真正的像两个小孩子一般,完全忽略了水离已经远去的事实
而露营地这里,马车夫已经自己找了好位置吃饱喝足进入梦乡了,有水离和梅宁这样的高手存在,根本就没有人需要守夜。落翼这次找的马车夫只是普通的车马行的车夫,在遇到劫匪的时候几乎吓破了胆,但旋即又见识到了水离和梅宁的手段,那些恐惧就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心中觉得能为这样的高手赶车,回去他们可以炫耀好些年了,连熟睡时嘴角都噙着一丝得瑟的笑容。
倒是梅宁有些坐卧不宁,满心的焦急担忧。
尽管知道这世俗没几乎有什么人能够伤害水离,但是经历过晋国皇宫和红衣教的事情难免让她草木皆兵,这是她一生永远无法忘怀的伤痛,更何况现在的水离是她和孩子唯一的依靠,跟着水离和落翼她的儿子就能有着绝佳的修炼资源,不再像她与韩敏之一样辛苦,她又怎能不牢牢的扒住这颗大树呢?
落翼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就算她当初帮着韩敏之给落翼与水离提供过线索,提醒他们。但是若是没有水离,她敢保证,落翼最多只是会给她们母子一些丹药和灵石之后便打发她们,任她们自生自灭。
更何况还有阮夕娘和皇后这两个曾给她无数伤痛的存在,当初听到这两个人并没有在那场混战中死去,甚至还成功逃月兑了时。梅宁几乎害怕的喘不过气,恐惧惊慌如同一张巨型的网从脚底到头顶把她裹的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
若不是那时候月复中还有胎儿让她不得不变得坚强,再有水离和落翼以及一些高手的存在,梅宁几乎差点想要自残了,她真的不敢面对那两个阴险毒妇的报复,甚至时至今日只要一想到这两个人,她的心中也一直惴惴不安,惊恐交加
就在梅宁忍不住去寻找的时候,水离满面含笑的飞了回来。
“少夫人”梅宁的双眼晶亮,声音高亢,甚至连两个车夫都吵醒了。
“嗯?怎么了,阿宁?”
“没,没,没什么,只是少夫人去了太久,阿宁有些担心,看见少夫人平安回来,一时兴奋,没想到惊扰了少夫人”
水离狐疑的望着梅宁,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与梅宁虽然相处近一年,但是水离的性子冷清有些孤僻,很难与人交心,更何况这一年她和梅宁各忙各的,还真的没有什么深厚的情谊,将她留在身边只是因为对她们孤儿寡母的一丝怜惜。
但是看了一会儿又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便也不再理会,只是心中对梅宁更疏远一些,直到后来弄明白个中缘由,才开始对她亲近一些,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此刻的水离既然找不出端倪,又因为几番动作下却是很累,便只是简单的与梅宁说了几句便回到马车中。
一夜无波澜,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