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肃在颍川收服郭嘉的同时,远在洛阳的皇宫之中。
自中平二年起,汉灵帝在西园修建了一千间房屋。
让人采来绿色的苔藓覆盖在台阶上面,引来渠水绕着各个门槛,到处环流。渠水中种植着南国进献的荷花,花大如盖,高一丈有余,荷叶夜舒昼卷,一茎有四莲丛生,名叫“夜舒荷”。又因为这种莲荷在月亮出来后叶子才舒展开,月神名望舒,就又叫它“望舒荷”。
汉灵帝还很有情调。西域进献了茵犀香,他命人煮成汤让宫女沐浴,把沐浴完的漂着脂粉的水倒在河渠里,称作“流香渠”。
在这个恍如仙境的花园里,汉灵帝命令宫女们都月兑光了衣服,嬉戏追逐。有时他自己高兴起来,也月兑了衣服和她们打成一片。所以,他就给这处花园赐名为“luo游馆”。
灵帝经常在luo游馆里一边饮着高肃进献的贵妃醉酒一边和宫女作乐,往往是通宵达旦。他为了能让自己能够知道时辰,就在luo游馆北侧修建了一座鸡鸣堂,里面放养许多只公鸡,打算通过鸡叫来确定时间。但灵帝周围的内侍哪里愿意皇帝这么快放弃游乐,就争相学习鸡叫混乱真声,以致后来灵帝再听到鸡叫,都不知道是谁出的了。汉灵帝整夜饮酒,迷迷糊糊,醉得不省人事,如此醉生梦死,恐怕就连那个商纣王,周幽王都要甘拜下风!
而汉灵帝“yin.乱”的本性却也是让人瞠目结舌,他命令宫中所有的嫔妃和宫女都必须穿着**,而且里面什么都不穿,为的就是临幸起来方便,直接按倒就成,否则还要宽衣解带,岂不是扫了龙兴?
在这样的环境下,终于出事了,由于这些日子,汉灵帝天天酒池肉林,早就被酒色给掏空了身子,在一天晚上,汉灵帝突然病倒,这让满朝上下的文武官员和宦官都吃了一惊,这样一来,让皇宫内外的不少人,都起了一些心思,何进与宦官两派之间的关系也是重新紧张起来。
在皇宫内,一个不知名的小宫殿,在周围一片漆黑的夜色中,只有宫殿内最里面的一个角落点燃了一盏烛火。
在烛火那微弱的光线照射下,宦官集团的代表,十常侍之首的张让,正跪坐在正中,旁边隐约还有十来个身影,同时还有一些微弱的细语声,若不是仔细听,还真听不出来在说些什么。
“张公,最近那蹇硕是越来越张扬了,我前去探望陛下,竟然将我拦于宫外。”
十常侍之一的段珪说道。
“蹇硕?哼!”
张让冷哼一声,似乎对蹇硕这个名字很是不屑,说道:“这个家伙,不就是仗着有几分蛮力吗!自从被陛下看中之后,就一直目中无人,且让他得意一段时间!之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停顿了下,又淡淡地说道:“蹇硕的事情就暂时这样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陛下的病情!像你我之人,全都是靠了陛下才有今日,若是陛下不在了,我等要如何自救?朝中那些外官对我等都是恨之入骨,到时候恐怕恨不得将我等千刀万剐,所以我等最好还是早做打算为妙!”
“张公说的有理!”
十常侍之一的赵忠立马就是说道:“现在陛下的病情已是如此,连那宫中的御医都没有办法,以诸公之见,万一陛下这即位的该是哪位皇子才是啊?”
赵忠最后一句话问出,惹得众人一阵私语,过了半晌,十常侍中的夏恽说道:“那何皇后乃是我等保举入的宫,平日对我等也算是不错,不若立皇子辨即位!那何皇后和何进必定会感激我等,到时候我等岂不是能够继续安享富贵?”
“糊涂!”
十常侍中的韩悝反驳道:“那何进这些年是处处与我等做对!要是立了他的外甥即位,那何进的权势岂不是越高涨?到时候那些外官怂恿一下,那何进定会拿我们开刀!”
“韩悝说的在理!”
十常侍中的宋典说道:“因当年王美人一事,皇子辨一直不得陛下喜欢,陛下说不定会传下密旨,传位于皇子协!我们若是拥立皇子协的话,到时候也是名正言顺,方便得很!况且现在皇子辨在那些外官当中颇受支持,皇子协即位困难重重,若是得我等相助而登上皇位,到时候我等就是有从龙之功!皇子协也会更加信任我等才是!”
“你说的倒是容易!”
十常侍中的郭胜马上就是冷哼道:“如今何进势力滔天,加上那些外官的支持,要推皇子协上位是何等的困难!若是到时候皇子协未能登上皇位,反倒被何进知道我们和他作对,我等的性命堪忧!”
“郭胜,那依着你的意思,我们拥立皇子辨即位?”
被郭胜这么一吓,宋典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这。”
郭胜却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犹豫了片刻,说道:“现在何进已经是羽翼已丰,京中的军权皆在其手,恐怕就算是我们想要和何进和好,那何进也不会答应吧?”
郭胜这句话却是大实话,立马就引起了众人的一阵叹息。
“哼!”
坐在正中的张让哼了一声,说道:“你等也是太过胆小怕事了!别忘了,如今这皇宫还是在我等的掌控之中!何进不过是个屠夫,优柔寡断,又岂能成就得了大事?”
“张公,那依着您的意思,我们应该如何?”
十常侍是以张让为首的,所以众人自然对张让很是尊敬,连忙恭敬地问道。
“依我看,支持皇子协即位方为上策!”
张让没有丝毫犹豫,显然是早就有了决定:“皇子辨有何进和那些外官相助,我等若是支持他,到时候也不过是锦上添花之举!若是皇子辨即位,到时候就算何进不找我们的麻烦,我等也绝对不可能得到宠信!而现在皇子协却是不同,他身边又没有什么可信之人,仅仅只有一个董太后支持他!那董太后在朝中又没有什么势力,我等投奔过去,她与皇子协岂能不感恩涕零?”
张让在众人当中的威信很高,他的话一说出口,立马就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赞同。
但张让这个时候却是话头一转,说道:“不过郭胜所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这何进是不能不防!这样!依我看,陛下在临终之时,必定会给蹇硕留下旨意,传位于皇子协!到时候,我们尽管让蹇硕出头就是,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把罪过全都推到蹇硕身上!”
赵忠却是有些疑惑地问道:“张公,这样一来功劳岂不是都便宜了蹇硕?若是皇子协即位了,恐怕只会看重蹇硕,到时候我等又能捞到什么好处?”
“急什么!”
张让呵斥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从明日开始,我等兵分两路!一路多在那何皇后身边走动,向何皇后表示忠心,而另一路则是多去董太后那里!把这两个女人都给摆平了,到时候无论是皇子协即位,还是皇子辨登基,我们都不会有失!”
“高!张公这一招真是高啊!”
张让这番话说出口,惹得众人一阵称赞声。
郭胜献媚地说道:“张公此计甚妙!那何进一向耳根子软!若是到时候皇子辨即位,我们只需向何皇后求情,有何皇后为我等担保,何进也是拿我等无可奈何!而若是皇子协即位,董太后只会认为是我等的功劳,加上她和皇子协在朝中又是无权无势,只能是重用我等!”
见到众人都特意,张让便是最后拍板说道:“好了!此事现在就这么说定了!从明日开始,我们就依着计划行事!”
“是。”
众人齐声应道。
就在十常侍密谋的时候,在皇宫的另一头,汉灵帝刘宏的寝宫外,蹇硕正一脸阴沉的表情,正大步流星地往寝宫内走去。文字首发。
“陛下!”
蹇硕走到一张大床前,轻声换了一声。
“咳咳!”
从大床上,却是先传来了几声咳嗽声,紧接着,一把虚弱的声音慢慢响起:“是,蹇硕吗?”
蹇硕当即便是跪了下来,低声道:“陛下!蹇硕在!”
从大床的帘帐中伸出了一只手,轻轻地摆了摆,紧接着传出了刘宏的声音:
“你们全都给朕退下!传令,整个寝宫内,除了蹇硕不准留下任何人!违令者,斩!”
刘宏虽然现在在重病期间,但长年居于上位的威严还是从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来,令人不敢抗拒。
“诺!”
那些宫女、宦官和侍卫哪里敢违抗刘宏的命令,都是朝着刘宏所躺着的大床一拜,纷纷倒退着走出了寝宫。
当然,那些侍卫自然不敢离开寝宫太远,不用刘宏交代,他们都是很自觉地留在了寝宫外面,继续履行着他们的职责。
汉灵帝淡淡地说道:“这朝中之事你应该看得明白?”
蹇硕犹豫了片刻,答道:“回陛下的话,蹇硕明白!”
听了蹇硕的话,汉灵帝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如今朝中国舅势大,你可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