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我彻底惹恼了窝金。最近总是找我麻烦,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天天在我身后追打我。
前些天信长也进入了里区,按理说我们是认识的,虽然没有太多的交情。那家伙倒是和窝金迅速合并成了一伙儿。
这下我皱眉头了,按理说是我使他们信服然后组建旅团的吧?但是依现在的情景来说,只能是他们恨我恨得要死,别说旅团了只要他们不来追杀我,我就该乐呵了。
我的腰昨天傍晚被窝金一脚踢到,肿了一大块,似乎扭到了。门口的小老头帮我将错位的骨头按了回去,痛得我直打滚,直喊他是这是报复我年轻有为。
“呸,你年轻也就罢了,有为还差得太远。”小老头拿烟斗狠狠敲着我的脑袋。“如果你什么时候在这里能有阿天的一半强也算有为了。”
我躲避不及,双手举过头顶防着老头的烟斗,嘴角带笑地告饶。
今天是无法再出去疯了,我收拾好书去找肖若琳。站在他们那侧门时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人家大家的姑娘,凭什么对我好?姑娘脾气怪,我是听老头说过的,确实以前有玩死人的经历。
曾经廖凯从后来入道后,见过的女人很少有这么清纯的。
好吧,我用清纯来形容那个玩死别人的小姑娘是不对。我模模自己鼻子,但在流星街,她这样对我,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友好吧?
小姑娘穿着一件黑裙子蹦蹦跳跳朝我扑过来。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她瞪起圆圆的眼睛,撅着小嘴,水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喜悦。“我都快闷死了!”
“我是不是该提醒你,你比我高,体重也比我沉。再这样下去不出十秒种我就会倒地……”我接住她扭过头,踉跄着站稳。
她悻悻地松开怀抱,将我怀里的书丢给身后的仆人,偷偷在我耳边轻语:“我们今天出去玩怎样?”话刚说完不等我反应,就一把拉了我的手飞快地溜出了小门,我还保持惊异被她拉着直蹿。
“你会害死我啊,我的姑女乃女乃,你万一有什么事怎么办?”跑出一段距离,我狠狠刹车拉住那蹦跳的小精灵。
“没关系,在一区没有人敢动我的。”肖若琳眨眨眼,“你平时都翻找垃圾是吗?可惜一区太干净,不如去你那里玩怎样?你别担心,我身后有人跟着的。”
“你父亲会怎么说?”我回头看看,没有找到人,那就是念能力者的高手了。
“他不知道!我只跟他说出来玩。我要去你家玩。”
我扶额:“好好,可是那里没有坐的地方。你去了不准随便撒气。”
“我哪里随便撒气过!”金色的长发盘起来,小姑娘显得很利落,肖若琳捶了我一拳,“你再把我跟那些小姐比我就真生气了!”
点点头,我带着笑看她:“你跟她们不一样,你肯和我做朋友。”
肖若琳脸一红,扭过头去:“快给本小姐带路!”
等她真的走了很多路,裙子刮破,头发散了才打到我住的地方时,只剩一脸惊异,心情不由地低落起来,垂着眼眸不出声。
“我不知道你住在这样的地方。”
“从来没来过?”我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个小绿瓶塞给她。肖若琳将它拿在手里,转了几圈,冷哼一声。
她情绪不高涨:“来过是来过,但那些人跟我无关。所以也没吃惊什么吧,但真的看到你住在这种地方,就是很……很……”她歪着头想想词语,也没憋出来词来。
取下她手里的绿瓶,我扭开盖子:“你以前玩过吧?”盖子上带着一个小柄,小柄的末端是个环状物。轻轻一吹,一群透明干净的泡泡飘了出来。
“这是什么?!我没有见过,给我给我,我来。”肖若琳很兴奋地接了过去,鼓起腮帮子一吹,啪的破了,溅了她一脸的肥皂渍。
“沾一沾水,慢点吹。”我教她,“十戒尼就能买到的东西罢了,外面的小孩子从来不玩完,一般吹几下就会腻了,随着圈柄的进入进出,瓶口泡沫会溢出流到手上,这时候手变得黏糊糊也失去了玩的兴趣。而且这么便宜,所以只玩了一半就会丢掉。”
肖若琳玩的不亦乐乎:“泡泡真漂亮。”她看了看剩的不多的肥皂水,用圈柄接住即将落地的泡泡,再一吹,又能造出许多泡泡。
是个聪明的姑娘。
“它做的不合理,考虑不周到,圈柄太短了,下面的水够不到,”说着肖若琳斜了斜瓶身,但还是沾不上肥皂水。
“不,卖家很精明,算准了才做这么短啊。这么做。”接过瓶子拧紧瓶口,上下摇晃再将瓶子还给她。
她喜滋滋地又吹了一通:“真漂亮。”她看看我,喜滋滋地眯起眼睛。
我也没有说话,安静地能听到泡泡落地发出的“呯呯”破碎的轻声。
“但都是假的。”她用手指一戳,将那缓缓落地的泡泡戳破,“太容易碎了。”
“不是假的。只是存在的时间太短,让人误以为从未存在过。”流星街没有风,那泡泡没有飘动,直直落向地下,我吹了一口气,它又腾空拐了个弯飞了起来。
灰蒙蒙的天空下,堆满垃圾的肮脏的地上,一群反射七彩梦幻般的泡沫飞扬。太干净的色彩,在这里看到心中竟有丝感动和珍惜。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太过梦幻就偏离了现实。
远离现实,在流星街就代表死亡。
还好,已经没有肥皂水了。
“我喜欢橙色,不,现在变成金色的那只。”肖若琳指指点点,还沉浸在美好中。
“是吗?真是贪财的家伙。”我勾起嘴角,其实我没说,我也喜欢那只。
突然,远处一声垃圾的声响,我一把把肖若琳推到身后的窝里,向她眨眨眼:“嘘,别出声。”
这是我的世界,不要介入。
也不需要拯救。
你只是旁观者。
我撩下帘子转过身对远处道:“窝金,你还没死心?”
“老子终于找到你的窝了!看这次你还能跑到哪里去!”他一个箭步跳上垃圾山,窝金个头猛蹿,远比我高出两个头了,而且力大无穷,所以我每次和他打架都避免力量的正面冲突。
“你后面那个跟屁虫呢?”
信长握着根棍子从窝金身后站出来:“跟屁虫?窝金你今天不要和我抢,我一定要把他的**抽开花。”
男人的腰是很重要的,我抽了快板砖。左后腰的地方还隐隐作痛,我当然不会用拳头和窝金去拼的。现在普通的拳头他都感觉不到疼痛了。
“看来今天不把你们揍一顿是不会死心了。”我吐了口吐沫,露出痞子样,“大爷今天奉陪到底,一个个来还是一起?”
“笑话!”窝金跳了下来,震得他脚下的破锅盖一抖。
来不及多想,我闪过他的拳头,呈拥抱状朝他扑了过去,将板砖掴在他的脸上。一击成功却无法后退,窝金握紧了我的脖子,双手用力。
打架有点技术性好不好!板砖再次从左方拍在他的头上,一下拍碎。窝金头上流出了鲜血,他踉跄了几步,两只手依旧紧紧掐着我的脖子,我脸已憋红,两个手指并拢直戳他的咽喉。
连续两个肘击在窝金的胸膛,他还是不松手,我被掐的直咳嗽。脚下探出腿别过窝金的腿,身体一冲击将他绊倒在地。
当新鲜空气终于进入肺部时,我暴躁地掴了窝金俩耳光:“不躲不避靠着蛮力来的话,你先确保好自己防御吧!”说着从袖口中隐出刀子。
如果刚才我拿刀子捅你喉咙的话,到底谁死谁活?
只会让信长捡了便宜去。
“我打架没你们那么死心眼,提档,戳眼睛,掰小指,肘击腋下,怎么样都可以。再来!”最后一声起窝金已经站了起来。
“暴露弱点这一点你也懂,”我的手擦过窝金的脖子,“但架起双手并不能全部防御。”从窝金的一侧弯腰滑过,一掌劈在他的脖颈处。但这点攻击对他来说只是并不疼痛。
但他的攻击十分强劲是无法无视的,我被他一拳击在月复部,撞到垃圾堆上,身后垃圾一晃,纷纷落下。
我捂着腰,舌忝了舌忝干裂的嘴唇,钻心的疼痛从左后腰的骨头处传来。险险地低头,窝金出拳击在耳旁,垃圾崩飞擦着我的脸颊飞了过去。
两手斜出拳,击打在身体上时拉近距离换肘击。无奈你出多少拳,窝金都如同钢铁侠一般分毫不动。
我蹿出去两米疑问道:“你学了念?”
“怎么?”窝金喘着粗气,用胳膊抹了抹脸上的汗。
我眼一红:“你丫的学了念我怎么跟你打!”马了个擦,这也越打越输吗?
窝金有些不好意思,他噗呲吐了口血水:“好,等你丫的学了念我再来找你。”
“傻大个你跟他讲什么平等,趁机清空了这小子的家。”信长拎着棍子急着跳脚,“你不上我上了?”
“这边很热闹啊。”阿天那一头棕色柔顺的头发从垃圾山那旁探了出来,他扶着垃圾山一个翻阅稳稳地站在地上,“库洛洛,你这是有事?那我等等吧。”
信长不说话了,他朝窝金撇撇嘴转身就走,窝金也没了脾气,他再看了我一眼,跟上信长离去的脚步。
“喂,等我学了念就去找你,洗好你的**等老子去踹吧。”我对着远处的窝金挥挥手,傻大个儿,突然有些可爱。的确像信长说的,哪有那么多的规矩,学不学念没有什么分别,直接旧账一起算端了我的老巢就行了。
唉,我皱紧眉头,捂住后腰。
阿天看了我的窝几眼一定是察觉到了若琳的存在,看我没有引见的意思只得作罢问我:“你腰怎么了?”
“没事。”我还是跟他很客气的,“昨天移位了。”
“移位?”阿天吓了一跳,“弄不好以后就残疾了!”
摆摆手,我原地坐下来休息:“你找我有事吗?看不出来你在这里挺有威望的,如果后面拎棍子的人再战一场,我就真的扑街了。”
阿天这才记起来,他点头:“你认识我师傅吗?”
“你师傅是谁?”我回口回地很快,“你师傅应该更厉害,我怎么能见着那等人物?”
阿天再次看了看我的窝,低声道:“你不认识就算了吧,也许你没印象了。虽然我也没有我师傅的踪迹,但我的确是收着他的字条了。他说让我来教你。”说着将字条冲我挥了挥,我扶腰的手不受控制地用力了一下。
眉毛立刻皱了起来,疼。
“你真没事吗?”阿天靠过来,我后仰着身体脸上挂笑,“真没事。”
长我几岁的少年发了愁,他翡翠色的眼睛有些犹豫:“如果真的是师傅要收徒的话,你就是我的师弟了,你不用担心什么,我没想对你怎么样。”
“真的。”说完这句话他又幽幽地看了我几眼,“你不相信我……”我愣在原地,这样直白,在流星街不多见。
说着把字条交给我:“的确是师傅的笔迹。”我接过那字条的时候,少年已将我推倒在地,肌肉紧绷之间啊,少年冰凉的手抚上后腰。
“喂,真的自己会好的,阿天,不,师哥——啊!”我趴在地上,要紧牙关,“你慢点……”
阿天抽出一把匕首贴在肿了的部位,冰凉的物体敷上很舒服。
“你的移位昨天如果接好了,那就是今天乱动又错开了,现在已经按回去,两天不准再动了。这里没有冰块,你坚持一些。”
我缓缓翻过身子,舒了一口气,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
少年被问得愣住那里,他不知所措地说:“我回去取些食物马上就回来。”说着几个跳跃就离开了。
我缓缓松开手里的字条。
上面是方正的毛笔字,小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