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卢坐在我身边,除了我们两个外其他团员已经各自分散开来。我们隐藏在狭窄的天花板上的通风口里,抬头能看到一线天空。今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湛蓝的天上有些白云扫过。船开得很快,米卢有些轻微的晕船。
也难怪了,他从来没出过流星街。
米卢的能力我能猜个大概,他和侠客是好朋友,侠客要交给我资料时一定去他所谓同伴的地方去取。那么米卢的能力大概是偏向资料库,保存之类。
米卢那个家伙,我就知道他肯定会起到作用,昨晚他将西蒙的能力原原本本讲了出来,包括他的团队。我设定了前进路线,将手下的人一点点分出去,于是和西蒙的恶战开始了。
米卢需要有人保护,我坐在他身边,看着天空:“你没带侠客来啊。”
“他想留在流星街,留下也好,可以多锻炼一番。相比较这个年龄他在外面也没法历练。”米卢靠着我,“说起来也是对不起他,我离开了他可能举步维艰。”
曾经当我从茶金色头发少年接过给我的资料时,看到过。资料是手写的,字迹娟秀好看,除了印刷体没有的勾角边缘和减缓粗细,少年的字很板正。
“侠客是个认真的人。”我断定,“他的性格我也很喜欢。”
米卢抬头看了我一眼,明显表示不信:“真的?那性格很少有人能与他合得来,在一起说话时总觉得是在套话,所以侠客没有多少朋友。”
我就记起了侠客的面无表情,他爱带个发带,将头发撩在后面,露出一张好看地要命的俊脸。我以前说过侠客是我来流星街遇到的最好看的人。
“侠客……长得太漂亮了,会不会自己很危险。”瞧瞧,我又在为团员担忧,已经成了下意识的习惯。就好像如果不是有米卢的情报库,我不敢放手让团员去做,总是畏手畏脚,唯恐死一条蜘蛛腿。
米卢瞥了我一眼:“这话可别让他听到,那家伙的脾气也很别扭的,一旦认定了的事就不会改变了,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他好像还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我来了好奇心:“但说无妨。”
“侠客他当初问过我你的情报,我将所有你的情况都告诉他了。”米卢一耸肩,“当时我还不是团员啊,可没有这种限制吧。所以他如果对你很冷淡……那是正常的,他很讨厌这种人。”
“我?说了我什么?”我转头看着靠着我的他,嘴上带了一丝好笑,“我还真不知道自己的新闻呢。”向来都是我的人缘比较好,平易近人,怎么会引起侠客的反感?
米卢双手一举:“我说了团长不要生气。”
“好好。”眼角带笑,我装作更加温柔,让自己努力表现出温文尔雅的领导形象,“你说吧,我不难为你。”
“就是和西蒙的关系不浅,和肖家小姐关系不明这些普通情报……还有什么同性恋身份……喂!团长你松手!”米卢双手扒住我掐他脖子的手,“你说不生气的!不要反悔啊!侠客他要听嘛,我就告诉他了……”
你才是同性恋!你全家都是同性恋!我松开手转个身盘着腿,深深叹了口气。如果说真的侠客认为我是同性恋的话那……我捂住脸,怪不得。
让我们回到昨天的画面。
……
当初侠客看我的那目光冰冷毫无感情,但他对同伴则不然,至少对米卢的态度是非常好的。我还奇怪着呢,觉得是不是侠客对所有人都这样冷淡,我印象中以及信长的叙述中,侠客是个笑脸迎客的人。
我还说什么来着?我特别想与人家勾肩搭背,很亲近地就贴上去:「还是没有椅子,真希望有一天来到侠客的家,有可以坐的椅子啊。」还笑得特别温柔,我还环顾侠客的家周围感叹说:「呀,那漂亮的小摩托不见了。」
怪不得侠客一点都不搭腔,人家心里那是在骂这丫装的太假了。
「侠客还是不考虑进团吗?」那时我直起腰抱臂,扶着刚刮完胡子的干净的下巴,「这么说要自己留在这里了?我还是不甘心啊,不如就拿侠客的条件当作交易,如果我做到了,就加入我们怎样?」含笑看着侠客。
绝对,绝对被当做流氓了!
我们纯情小男生呵呵一笑:「库洛洛,这是两码事吧?资料已经在你手里,至于进不进团,我似乎并没有答应。」
我丢掉带笑的面具双手揉着头发一副被你打败了的表情:「侠客侠客,到底怎样才答应我?」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换种说话方式继续勾/引。
「这么说,米卢已经加入了旅团了?」
「啊,是啊,所以我在想什么时候能得到侠客呢?」
侠客盯着我有几秒钟似乎在思考,也似乎在审视我:「那我就等你们回来。」
瞧瞧小狐狸又是这句话,等我们回来,并没有说要加入我们这类的话,也许是期待我回来替他灭掉荷兰特家之类的。有时候对付小狐狸,你换多少种说话方式都没有用,倒不如直接上手。
盯着侠客看了良久,猛地探手摘掉他的发带。侠客的速度远不如我,还处于呆滞中就被我得手,等反应过来一脸惊愕的看着我皱紧眉头。小狐狸非常讨厌和人接触啊。
自己将发带套在脖子上,然后一撸,像侠客一样露出额头。
「还给我!」小狐狸就是年龄小啊,开始炸毛了。
「借我带一会儿。」
「你是要离开流星街的吧?」侠客眼帘下垂,眯起眼睛。
「整天装严肃,还不如我大……」喃喃抱怨着,调整一下发带准备离开,「那就这样,你祝福我吧,明天我们就出发。还有……等着我们回来吧,要努力活着啊。」转身伸手一挥,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祝你去死啊。」身后传来一声小小的谩骂。
我勾起个笑容,侠客,被我听到了。
……
回忆结束,惨不忍睹。这让我几乎要钻到墙角去,什么时候这么丢人过?真的是第一次吧,我脸羞的通红。在勾搭小狐狸的时候,我先后用了温柔进攻、接住米卢的关系勾肩搭背、说暧昧的话、说励志治愈的话等种种方式,最后以为自己留给了人家一个潇洒的背影……
其实人家在脑海里的印象就是一个卑鄙玩弄各种花招勾搭漂亮男孩子打劫人家东西不还装酷耍帅的猥琐杀马特吧!
这一认知好像化作了方块字击在我的头上,背一点点陀了下去。
米卢从后面戳我的背:“团长。”
我没有理他。
“团长!”
我忧郁地看着那一线天空:“不要叫我,忧伤着呢。”
“那能不能等会再忧伤,敌人看着你呢……”
我猛然一回头,西蒙笑得渗人。一个激灵蹿起身,身体却不受控制撞击在墙上,猛地被黏住挣月兑不开,人呈大字型。通道本来就狭窄,现在三个人都在,很是拥挤。
西蒙还是那样的寸头,笑得如同少年时期见他时一样猥琐。不知道是不是年龄增加,逐渐强大,我看向他的眼神不再像曾经一样慌乱。是的,五年不止他在进步,我成长得更快。我看向毫无防备的米卢:“你出去。”他有能力瞬移出去。
“现在这个时间也不用考虑这一点了。”西蒙把手按在米卢的肩膀上,“我们两者相比,我想他更会选择合适的团队。”
现在已经出了流星街,米卢的确完成了心愿,我与西蒙双方对战,他只需要保全自己就够了。我头顶上的天空传来新鲜的空气,带着海腥的味道,我没有绝望,心情平静。
米卢张了张嘴,没有吐一个字。
“他告诉你们的情报都是错误的,你家小姑娘现在正被扯了衣服呢。”
你不该拿这种事来激怒我,我眯起眼睛,抖着看他,他在我的视网膜上的影子颤抖着。西蒙对我的反应好像很吃惊,随后他一拍手:“原来你这么在意,对,你还是纯情小男生嘛,阿天那个人滋味不错。”
我猛地抖了子,想要奋力从墙上挣月兑下来,无奈抽不出袖刀短时间内没办法用其他能力。左手幻化出书本,握在手里,用拇指打开了几页。
你不该跟我拿阿天来说事,我真的生气了。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别急啊。”西蒙跨过米卢欺身上前,解开了我的衣服,“你现在被粘着也没法有动作不如好好享受,说起来我也看不出你是个基佬啊。”
“你这个死变态!”我破口大骂,“你把阿天怎么了!”
那只手从解开的衬衫口子里探进去,抚模上我的胸膛,男人粗糙的手掌冰凉,和西蒙那个人一样阴鸷冰冷。男人靠的很近,能嗅到他身上的烟味。
我穿过西蒙的视线看到的米卢的眼睛,突如其来的烦躁。我曾经说过进了旅团,我都会珍重每一位成员,不管是他遇到了怎样的困难。我想我这几天操心的事够多了,但米卢就是不肯相信我。
他还在尝试,他还不完全敢将自己交给我。他毕竟年纪摆在那里,不会同玛奇他们一样以我为目标归顺,共同开辟新的天地。所以说当团长,一直好脸色也不行。
头顶上是一线天,我当然不会死在这里。我还有很远的路要走,还要骑着魔兽遨游天际,还要报了家仇,找到山鬼,救出阿天。
西蒙还在喋喋不休:“你不信吗?那个矮子的头就在脚底下,给我丢上来!”他对下面喊了一句,一个血腥圆滚滚的东西被丢了上来。虽然不相信,还是心一抽。
好像团员融进了我的生命一般,我们将彼此作为同伴,遇到这样的情况,一般人都会生气的。是的,西蒙一直在激怒我,不管是说手下还是对我上下其手,但我不能入了其道。
“米卢那家伙对你说的情报都是假的,你们小旅团已经全部被活捉了。小宝贝,还是不信吗?你制定的那些作战计划已经全部失败了,我想让你好好尝尝我的滋味……”
话音未落就消失在我的眼前,我对着他开了一枪,由于距离太近他躲闪不及被击中。阿天的能力救了我一命,这样想着人已经可以活动了,衬衫的确是开着的,米卢也的确在原地。
只是地上飞坦的脑袋已经不见了,血迹也毫不存在。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幻术这种念能力,挺罕见的。我看着米卢,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1.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出现,他一直在试图激怒我,我也伪装被激怒而拖延时间;2.飞坦不可能那么容易死去,即使我的计划失败,我也相信他的能力,更何况我从一开始定的计划他就知道我的意思是相反的,相比较,他同我更有默契感,有些事进团之前在未遇到同人时提前嘱咐过了,有应对措施,所以你可以明白我并没有完全相信你,不要把其他人当傻瓜;3.我在他说完话后的确有一瞬间的怀疑,但它并不成立,你从上船就一直与我在一起,没有时间与他们接触;4.假设你告诉我的能力都是假的,那么我应该早就发觉不会拖到这么晚还相安无事,我由于担心非战斗系派克的安全,用的是派克的假人,假人是受到致命攻击或者有其他情况,我都能感觉出来,手里的真人也会出来;5.玛奇在我身上种下了念线,脖子上这里你用凝就可以看到一个小针,到现在它始终存在的,玛奇没有危险。”说着将派克放了出来,她个子比我高,微微低头才能站稳。
我拍拍派克的肩膀,“你去看看他们怎样了。”派克点头从我们两人的地方消失。我开始说一些不想让旅团其他人听到的话题。
“最后一条大概就是我相信我的团队。”看了一眼米卢,我发出最后通牒,“我知道你年龄比我大,屈于我这个年龄的领导你会十分不自在,不过这和背叛旅团是两种性质,不让再上升到这个程度上。”他坐山观虎斗,是一早就看明白幻术和骗局了的,不过他还想看看我的反应,看看我的能力到底多强。
我讨厌别人来揣测我的想法或者测试我的想法。
而且是这种暗向的。
“每位团员的价值并不平等,比如战斗人员很好找,像派克这样的特殊能力者需要大加保护,但是每位团员在我心中是平等的。除非是遇到紧急情况放弃其中的某位才能使其他人存活的问题,我会理性考虑计算。”
“所以并不要想着能力罕见就可以凭此占据高位。我不想让其他团员知道这件事,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这次战斗你的能力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否则旅团不可能简单地赢取胜利。”
“但是,”我看着他面无表情,“以后这种干等着看团员威胁或危险时有能力救助却冷漠对待的事情,算作叛团,不要再出现第二次。”
“让我知道,就斩杀。”话完没有看他的反应就从方形的通道口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