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阿天打开卧室的房间门,看到满屋的酒瓶子,“库洛洛。”他关上门快步走上前,熟悉的人满面通红地倒在地上。
阿天抱起库洛洛,才发觉他浑身烫的吓人。念能力者很少生病,但一生病就很难治疗。阿天把库洛洛抱到床上,拿来湿毛巾把他身上的血污擦干净。洗干净毛巾把湿毛巾搭在他的额头上,跑下酒店买了感冒药和输液瓶。
“阿天,以后请你和咪露在一起吧。”库洛洛抱紧给自己输液的阿天开口,他失去安全感一样死死抓住阿天,睁开眼睛,迷离地看着对方,忽然莞尔一笑,带着依恋。
“请你们好好地在一起吧,离开这里。”
阿天心中一凉,松不开这个怀抱只能坐在床的另一侧:“好。”
“离开这里,然后幸福的生活。”失去一切伪装的库洛洛像个单纯的孩子,纯洁的笑不带一点伪装,他把头抵在阿天的怀中,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呜咽起来:“阿天,我什么都没有了。”库洛洛忽然又流下眼泪,烧得胡话不断,“我真的很爱山鬼,从来没有这样爱一个人过。怎么办?”
阿天呆呆地坐着,听着库洛洛撒娇般地同自己对话,这是只有在铁皮集装箱里才会的吧。
“我想带他远远地离开这里,我想带他去看大海……可是他那么冷,我都到了他还不睁开眼睛。”库洛洛收紧怀抱,“他总是在等我,我终于回来了,他却生气不理我了。”他吧眼泪擦在阿天的衣襟上,颤抖着睫毛下流露出浓浓的悲哀。
“阿天,留我一个人在这里痛苦吧,你走吧。”
“……好。”
库洛洛彻底睡去,阿天却毫无睡意,他松开库洛洛的手,给他盖好被子。温柔的台灯亮着,阿天摊开一张纸,取出钢笔沾了沾墨水。
我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只感觉到头痛,动了□子,被子里很燥热。看清楚天花板的时候我安静地一动也不动。
“库洛洛,你醒了。烧还没有褪下去,你吃些东西吧。”阿天端着饭桌进来。我发现他的存在点点头坐起身,看着窗外的雨:“下雨了……不知道山鬼的葬礼什么时候举办。按v的想法可能不会大办,也许不会告诉媒体。”
“你睡了两天了。”阿天把饭桌给我,“其实山鬼的葬礼已经举行完了,南德亚斯分家的人接管了整个家族,他的弟弟也回来过,不过又走了。”
“嗯?所以没有什么尸体二十四小时候消失的事情吗?”我垂下眼帘吞下叉子上的东西。
阿天端盘子的手一停。“嗯,已经下葬了。”
“嗯,今天你回流星街吧,我去那里看看。”
“我和你一起?”阿天询问。
“不,我想多呆一会儿。”我握着刀叉,“你把墓碑的地址,给我就好。”我端起牛女乃冲下自己的嘴里的东西。
“好,那我在流星街等你。”门开关的声音,我停了一会儿,继续拿着刀叉往嘴里塞东西。
雨丝斜斜地打在身上,我走在这片林子里,高级墓碑就在前面。手指触上去一片冰凉。前几天还是活蹦乱跳的人来着,我垂下眼帘轻轻吻上冰凉的墓碑。
「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努力活下去,就像没有认识我之前那样活着。要相信我,我其实活着,我一直在你身边。」山鬼笑着说。
我背靠着墓碑坐下来,感受着雨打湿衣服,轻轻哼唱着那首歌。
“我在这里等你/以为幸福从这里开始/我在这里等你/或许这一次就是结局……”
“山鬼,我这条路上,失去了很多的东西,不知道下次是什么呢?”
“山鬼,我会一直等你,我知道你一直在我身边。只要想到这一点,我就有勇气活下去了。”
“因为至少活着,还可以去回忆你啊。”
第三天我离开了那里,带着一身高烧。
坐在飞艇上,我从自动贩售机中掏出可乐靠在墙上,身体没进食有血虚弱,身上的一套沾有泥土的西服已经换掉了,好像同一型号的裤子宽松了一些,腰带可以更进一孔了。
我坐在餐厅的红色双人沙发上,额头上的绷带好像有些缠紧了。我头靠在玻璃上,看着外面的景物,这么快就要回流星街了吗?
“先生请问您想吃些什么?”服务员把菜单递给我,我没有看向她:“不知道,你帮我选择吧,我很饿。”
“好的,八分熟的女乃油小牛排行吗?另外再搭配几份餐点,汤的话蔬菜汁怎么样?这是最简单实惠的搭配了,总价在一千八百戒尼。”
“好的,谢谢。”我看着窗外,垂下眼帘,胃很痛,“能帮我来一杯热水吗?”
隔壁坐的女子交谈声音很大,笑声传了过来,我闭上眼睛深吸气希望能缓和一下胃痛。因为不是吃饭的时间,人很少,餐点很快就被端了上来。我手握紧刀子割下一块牛肉。
“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服务生非常关切地问道,“您脸色非常苍白,需要什么药吗?”
我抬眼看了她一眼:“你能让隔壁座的人小点声吗?”
服务生为难起来:“这这,先生不如我帮您换个座位?”
我摇摇头:“不用,谢谢你了。只不过是觉得这首歌很好听,被打扰了很可惜,那么你能帮我多循环几遍吗?”
“啊,我也很喜欢查尔斯的歌曲,不过很可惜他已经退隐了,不过也很幸福了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希望他们幸福。”
“谢谢你,你是个善良的姑娘。”我微微一笑。
对方与我只隔一层沙发背,我吃完盘子里的东西擦干净嘴巴,握起一柄刀叉站起身。一声叮的清脆响声,刀叉与刀叉相撞的声音,我整理了下衣服。糟糕,自己的叉子好像被高人弹飞了。
转身,我抬眼看去,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山鬼?”我诧异,呆呆地看着那人,只感觉头部疼痛起来非常难忍,身子恍惚了一下我扶住沙发座,脑海中翻腾着关于山鬼的记忆。我坐在沙发上眼前的黑暗才缓缓褪去。
那张脸却又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手指颤抖了几下,下一秒不再犹豫地伸出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
对方没有拒绝,我鼻翼蹭着对方的面颊:“山鬼……”话未说完就堵住了山鬼的唇,一个热烈的吻,加深了彼此的距离。对方的表现很冷淡,待到我把舌头探进对方的嘴里,这种舌吻技巧让对方无法招架,马上开始反攻。我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腾空,浑浑噩噩中被人丢在了床上。
待到山鬼离开,我才回过神来,头部的腾空有些环节。柔软的床上是白色的被子,厕所里传来洗澡的水声。
见鬼!那身型肯定是认错人了,干吗自己招惹是非。我突然想起山鬼的双胞胎弟弟,这是我自己惹上麻烦了?这都要做到床上来了?这是要疯了?我站起来稳定了下心神启动了「隐」,从房间里悄悄溜了出去。
扯出一个降落伞,我刚想拨个电话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早就被捏碎了。无奈之下我试了下额头的温度,还是高烧。高烧头痛再跳个伞,真的是奇妙地回忆。
接服务生的手机拨通了伊尔迷的电话。
“顶尖杀手家族揍敌客为您服务,下单请按1,查询任务单请按2,vip客户请按3,联系家族成员请按4。”
“请输入您的vip客户号码。”
“欢迎您,尊贵的‘强盗头子’先生,现揍敌客家推出以下优惠……”
原来伊尔迷是这么给我定义的吗?我按了留言键:“伊尔谜我现在在……”看了下服务生的口型点头,“快到第二大港口了,现在在一片森林上面,不错,这个国家森林覆盖率挺高的。麻烦揍敌客先生来找我了。关于强盗头子这个外号的事情,我以后再找你。”
我把手机还给服务生,在对方诧异的眼光中背着降落伞走到了甲板上,随后一个翻身跳了下去。
咦?好像下雨,是不是有点不妙?
淋淋也好,把这昏了头差点做错事情的脑子给洗干净。我闭着眼睛感受着风。其实现在心里还好。山鬼,我活着就可以不断地回忆你,你在我心中就已经足够支持我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