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彭彪到那古月展览馆踩点,晓得要进得这古月馆得有邀请函才行,到处打听了一番,这能收到邀请函的不是有钱有势的人就是那有名的资深古玩研究专家,还有就是古玩收藏家,看来他这一身打扮也没多大的用处。
好在他也不怎么懊恼,脑子里转了一下,跑到大桥下弄了张“资深古玩研究专家”的证,又跑到网吧搜了许多这古月馆的资料,包括这历史来历,馆内大概珍藏着什么古董,馆主姓甚名谁什么来头,查得他头晕眼花,把这资料一顿详细抄写,还抄了许多关于古玩的见解特别是关于古铜镜这一块的,回家生生背了下来,脑袋里乱转一通,尽是些怎么样拿到那邀请函的法子,确定以后,阴阴的笑了一下,早早的呼呼睡了。
翌日,周三,今天要是拿不下那邀请函,周四便要与那法家铜镜无缘了,他起来弄了弄,找了家缝补小店把那衣裤熨得笔直笔直的,带着那专家证便要去古月展览馆了。
时间尚早,中途胡乱吃了几口羊肉面,嚼了块口香糖去去大蒜味。等到了那古月馆门口不远,把口香糖随口一吐,食指猛地揉鼻子,吐了口痰,晃神过来觉得自己这不雅的举止有失他这专家的身份,忙身子一挺,手指抚了抚那没有度数的眼镜,走上前去。
那古月馆果然古色古香,要在平时,他那小贩形象完全与这精巧幽雅的仿古建筑格格不入,但是此时,他这专家的身份已经上前与门前保安询问:“请问贵馆钟馆主是否在馆中?”这馆主叫钟铭,当然是在那网上搜来的。他这一上前作揖,显得彬彬有礼,这文雅的吐字弄得那俩保安一愣一愣的,不知怎么回答,却又对他这样打扮这般言谈的人不敢怠慢。
“俺们钟馆主在是在,不过他今天在忙明天展览的事,不见外人咧。”这是家私人展览馆,门口保安一口家乡话,要不是平时混迹小摊小贩的街道还当真听不出来。听见不见外人,彭彪微微楞了一下,陪着微笑说道:“鄙人乃清平市古玩爱好者,平时对古玩也小有研究,久闻你们馆主大名,今天特来拜访。”这陪笑又文绉绉的说话快没把他酸死,心里却在骂道:“你先人板板的,叫你们那馆主滚出来,别耽误老子发财。”
“俺们都跟你说咧,馆主今天不见外人,你改天再来咧。”那俩保安也不动凶赶人,要知道进这古月馆的人都是有名堂有来头的人,这万一得罪了人,还不是给自己带来麻烦。
“你……”听得彭彪快要发飙起来,旋即想到这不能原形毕露坏了大事,硬僵僵的把这“你”字吞了回去,这把又陪上更灿烂的笑说道:“鄙人这里有一张图片,劳烦二位代我转交给钟馆主,就说门口有人找他便是,他要再不见,我便离开不再打扰。”
幸亏早有准备,找照相馆的人把那玉牌给拍了张照片,彭彪此刻非常肯定那馆主看到这玉牌的照片会急急忙忙的出来见他,真把他当成专家才是。把那照片交给其中一位保安,那保安拿着照片楞了一下,想去又不敢去,去了怕被骂,不去嘛,要真是馆主的重要客人也免不了一顿骂,可他还是选择去了。
彭彪对另外一位保安斯文的笑了笑便背对着门口,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月复部前,等待结果,他也不敢左看右看,到处乱望,免得露出破绽,心里寻思着等会见到那久仰大名的钟馆主该怎么应对。
“馆主,就是那么先生咧。”不出一会,还真不出他所料,那钟铭还真急急忙忙的来了,这会那保安正给那钟铭指明他呢,听到这“先生”一词,偷笑了一声,又忙着收紧表情,转过身去。
那馆主,是个肥肥胖胖的人,却穿着一身西服,里面的白色衬衫被肚子顶了出来,从侧边看,能看见那牛眼大的肚脐。这形象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他正要上前对这钟铭假装作揖,那钟铭却笑着阻止了他:“这位先生,请借一步说话。”忙着指引彭彪上楼。
馆内着实大,古色古香的装修,檀香木做的展览台配上现代化的钢化玻璃,里面各式各样的古董古玩,大大小小分类展览,这只是前面一些小展览品,这前厅的尽头,是一扇月洞拱门,彭彪估模着那里面样品更多,他在前厅那环形楼梯上望着,也没敢问,心里想着这那么多东西得值多少钱呐。
没一会上得那二楼的办公室,嘿,里面的东西也真不少,花瓶、玉壶、石头、屏风,估计那笔筒都是古董。“坐,先生。”那钟铭笑呵呵的给彭彪端来一杯茶。
“唔……好茶。”他真不知道什么茶,为了装得像一点,只管说好茶便是。没等他喝几口,那钟铭便早忍不住开口了:“敢问先生尊姓大名,那玉牌……”,“嘿,我说,刚问了名字便问起玉牌来了,你是有多着急啊。”彭彪在心里嘀咕着。寻思着,你急,我偏不急,开口说道:“鄙人清平市彭云山,久闻钟馆主大名,特来拜访。”看了看那屏风,跟他网上查的一致接着说:“馆主这屏风,上面这鹤上云霄,嵌上这纹路清晰的祥云,配上这造型庄重,雕饰繁重,体量宽大,气度宏伟,饱满,富丽的特点,加上这难得的上好酸枝木材料,鄙人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清中期,康熙年间屏风一款。”他这一番侃侃道来,活月兑像个专家。
“彭先生慧眼,这正是康熙屏风,不过……钟某敢问先生这番来的目的是?”钟铭拿那彭彪给的玉牌照片在晃了晃,意思非常明确,便是要彭彪开口提那玉牌的事,再接着说这玉牌与那法家铜镜的联系。
“哦,鄙人此番前来,一来是为了拜访,二来嘛,是为了看那铜镜而来,鄙人在报纸上见得那铜镜后面的图案与父亲那玉牌上的图案一模一样,便心生好奇,冒昧前来想借来观赏观赏。”这三来嘛,是为了发财而来,这他当然没说,只在心里笑了笑。
“哦?真有此玉牌?不知那玉牌现在?”那钟铭假装冷静,故意慢悠悠不在意的试探的说。
“当真有,只不过……”你来这招,他彪爷也来这招,看谁耐不住。
“只不过什么!”还是钟铭按奈不住,快惊叫起来,意识到失态,便要假装正经的笑了笑道:“不瞒彭先生,我并不是什么古玩专家,顶多算个收藏爱好者,我是一个生意人,说实话,明天的展览会便是拍卖会。”
“什么!拍卖会!”彭彪也按奈不住了,要把我发财的东西给卖了?!这可不行,脑子里面一转,心生一计,刻不容缓,*自己冷静道:“钟馆主且听鄙人一言,这铜镜的图案与那玉牌的图案一模一样,猜想两者关系莫大,既然钟馆主是生意人,那我也不妨直说了,这两件东西要出现在一起,那价格会……”
“哈哈,彭先生果然爽快,不知那玉牌……”这钟铭还是追问着这玉牌到底在哪。彭彪可没那么傻,耐住那嘴角没笑,说道:“鄙人正有此意,实不相瞒,那玉牌就在家父手中,家父的意思跟你一样,特派我来拜访,一来是想让我看看那铜镜后面图案是否真实一样,二来是想跟钟馆主对一下这价格,不知那铜镜……”看来这玉牌也值不少钱呐,可是照那老叫花子说的,我便可以两样东西都拿到,犯不着跟你这肥胖子合作了,等我见到那铜镜,拿玉牌一对上,那东西就都是我的啦,彭彪心中窃喜非常。
“哦,呵呵呵,彭先生的意思是只要见着那铜镜图案,确认真实便回去跟令尊商量?”钟铭心想,看一下又不会损失什么,要真是两件东西出现在一起,那拍卖的价格便可多出数倍,孰轻孰重,他这生意人是分得清的。
“家父正是这个意思。”听得那钟铭有给他观赏的意思,差点没笑出来,这一笑就穿帮了,按耐住激动的心情,说道:“可否一睹那铜镜风采好尽快回复家父?”意思是等你先拿出东西再说,打你个措手不及。
钟铭站起身来,走到那办公桌后面的书架,手里拿出像汽车遥控钥匙般的东西一按,那书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往两边挪动,只见那书架后面有一窗口大的暗格,暗格前面还挡着一层厚厚的玻璃,这玻璃后面便是那报纸上的法家铜镜无疑了。
彭彪心中暗骂,早知道一张照片就可以见到这法家铜镜,干嘛要费那么大劲,又是买行头又是抄又是背的,先人板板!
“彭先生,请。”钟铭说着往玻璃后面指了指。
“哦,这就是那法家铜镜?果然造型奇特,可是……”
“可是什么?”
“这是铜镜一面,看不到图案啊。”看不到图案他怎么来个突然袭击,直接拿着玉牌一对,完了,了事走人。
“哦,彭先生莫急。”钟铭笑嘻嘻的拿着遥控器一按,听见机器转动的声音,那金色文字带图案一面缓缓转了过来,正对着彭彪,突然那金色的字发出辉煌的光芒出来。
“啊,不得了。”他缝在内衣里层的玉牌,此刻隔着衣服,也发出那金色的六片花瓣的光芒映在那厚厚的玻璃上面!
“嘭!”如此厚的玻璃也经不起那强烈的光芒照射,嘭嘭地碎了一地。“你干什么!”那钟铭只当是他砸的,两手紧紧拽着他的衣服,脸部狰狞的叫号:“你这犊子,想盗我铜镜!”说着把那彭彪生生提了起来想往那书桌上扔。
“女乃女乃的先人板板。”彭彪也不管了,猛地打开那双拽着自己衣服的肥手,从内衣里层掏出那玉牌,伸入那已经破碎的玻璃,朝着那铜镜图案对将过去,心里暗念:“老头,你可不要骗老子啊,要不然老子得进去好些年啊。”一对准放了进去,闭上眼睛,看都不敢看。
只感到手上火辣辣一痛,片刻失去知觉。那六瓣图案呈亮金色,迅速扩散,在彭彪周身透出光华,钟铭被这强光刺得眼睛直直发疼,又忍不住要看,还想伸手去抓那周身光华的彭彪,可这一伸手却抓了个空,随着“嗖”的一声,彭彪整个身体随着那光慢慢缩小,光的强度慢慢减弱,随即消失在那图案当中。连那玉牌,也随着金光进入到那金色文字当中,没错!进入到文字当中。
那钟铭看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好半会才回过神来,便伸手去模那铜镜,硬邦邦冷冰冰的,铜镜还在,难道刚才在做梦?不对啊,这玻璃都碎成这样了,“啊!”模在铜镜上的手刚还感觉冷冰冰的,这一会又被烫的哇哇大叫,朝着手猛吹了几口气才定过神,手颤抖的伸出去,想再模一下,“嗖”的一声,那光又射将出来,朝着天空,穿碎窗口的玻璃,消失在瓦蓝色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