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朝声音望去,识得那女子便是当日在陈家与之比武的利贞真,又见她身旁家丁随从甚多,连忙躲入人群,暗道:“还好这利贞真一心只念着这紫雪寒冰,不然让她发现,定要报那比武时轻薄之仇。”见利贞真的跟班随从又有七八人,真要被认出来,决计没有好果子吃。
陈墨挤入混杂人群之中,想来利贞真也不会发现,探出头来,向利贞真望去,见那利贞真正在洋洋得意的笑着,向场中环视一圈,大概是在得意场上已经没人出得起更高的价钱了。陈墨暗骂:“好个有钱的主,我这陈家大少爷的零花钱也不过十万金币,你这利贞家的小姐,竟然出手如此阔绰。”
紫雪寒冰被利贞真三百万一锤定音,利贞真领着随从进入后台,陈墨悄悄退出了永乐拍卖行的大门。
陈墨出了大门,寻思:“不对,这利贞家族的人怎么跑来这象城来拍卖东西?难道昆达城就没有此类的灵量团?”又想:“利贞真不惜花重金拍下这三品的灵量团做什么,难道她也是献祭师?可那日比武,她怎么没有施展阵法?难道说我消失这月余时间内,她就修成了三角圣骨?”越想越觉不对,便在门口转角处躲着,不时探出头去,等待利贞真付款出来,准备跟踪。
陈墨从下午出门寻找燕宜,又在这永乐拍卖行停留许久,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陈墨不免笑了笑,心道:“趁着天黑,这跟踪应该不会被利贞真一群人发现吧。”
陈墨也不想着要去找燕宜了,打定注意要跟踪利贞真。不过多久,利贞真领着一干随从出来了,陈墨眯着眼睛,算定距离,沿着墙角屋后,紧随其后。这天色已暗,虽说不易让利贞真她们发现,却也不利于他跟踪,跟得太近怕被发现,跟的太远,又怕天黑容易跟丢。
陈墨绷紧神经,直直跟出了象城东门,又望东北方向郊外行去。陈墨纳闷:“这帮人,大晚上的不在城里找个店落脚,怎么往东北方向走?听燕宜说,昆达城刚好在这象城的东北方向,难道利贞真是买了东西怕别人惦记,要连夜赶回去?昆达城与这里可是隔着三山两河,那么远还要赶回去,这帮人脑子没病吧。”
从城里一直跟到郊外,陈墨不禁喘口大气,要不是害怕露了行踪,早就破口大骂。陈墨暗念:“哼,回去就回去,刚好你墨爷爷也要回家一趟。”便又丝毫不放松,紧紧跟了上去。
夜色中,利贞真一行人等依然脚不停歇,一直走到一处山脚之下。只见山脚之下火光通明,瞧见几十个灰白色帐篷,周围全是尖桩围栏,设有一道口子作为大门,门口四名穿甲挂刀的守卫,围栏内时时传来大象的鸣叫声音。
陈墨着路边找颗大树躲在其后,见利贞真人等轻松进得围栏,钻进一处帐篷,门口守卫却不加阻拦,还点头哈腰,甚是不解,轻声自语道:“奇怪,瞧这地方,不是象城军队驻扎的大营吗,怎么这利贞真可以随意出入?难道这利贞家族与那城主府有关系,或者,利贞真是城主府的客人?”陈墨低头想了良久,嘴里喊道:“不对。”便是想到,那瓦妇人说她与自己老妈是姐妹,便不可能不知道陈家与利贞家世代交恶,怎么可能又跟利贞家人有关系。
陈墨越想越不明白,在大树后边待了许久,想按路返回象城,又想模进营里探个明白,正想之间,听得阵阵铁蹄之声,正向大营方向传来,陈墨连忙换个方向躲藏。不到一会,蹄声越来越响,陈墨往路上探去,只见三人各自骑着战象,向大营奔去。那战象一跃一驰,片刻间从陈墨藏身大树边驶过,进入大营。陈墨隐隐约约瞧清领头骑坐之人,便是那西门守将,李先勇。
陈墨瞧着李先勇入了大营,心想:“两批人马,一前一后,到底什么关系?”想着就越想混进大营瞧个究竟,可要是说明身份,说与李先勇认识,这样一来,即使进了大营,也不可能探得什么情况。
陈墨在大树后向大营里张望良久,模清在围栏内边的守卫走来走去的路线后,心中一凛,借着杂草,俯身一步一步的向大营挪去。一到得围栏外边一处,守卫刚好进过此处,陈墨连忙趴在草丛,暗赞自己方向精准,却也大气不敢喘出一个,直直等到守卫脚步声远去,才敢探出头去,往里张望,心道:“这大营周边也算宽阔,就算有两拨守卫巡逻,一时间也巡逻不到这里。”便轻轻拱起身子,朝围栏里面爬了进去。
大营之中,帐篷坐落有序,隔三顶便有一堆篝火,却也有暗处。陈墨每躲一处暗处,就打起精神,待确认周围确实无人时,才敢换下一个暗处躲藏。陈墨此时也是不怕,要实在被逮到,只消说出瓦姑姑的名号便可,而且李先勇也认得他,应该没有危险。但为了探听点秘密,这行踪可万万不能暴露。
陈墨躲入帐篷边上暗处,找寻利贞真所在帐篷,如此这般小心翼翼,来回换了几处暗处,直到躲到大营中最大一顶帐篷后边,但听得一人对帐篷出口的守卫说道:“你们到别处巡逻,我有事跟利贞家的人商量,如果没有什么事,不要到这里来,听到没有。”陈墨听清声音,说话之人,正是那李先勇。
几名守卫应声离开,陈墨掏掏耳朵,全神贯注起来,心道:“这是要商量什么事啊,要把周边守卫全部支开?”
听得帐篷内李先勇说道:“城主要我来通知你们,要你们这几天就待在营里,不要往城里跑,更不要往府里走动,至于什么时候出发到羸龙之境,还等城主通知。”
帐篷虽就一张能遮风挡雨的皮革布料之物,可时下陈墨又在暗处,里面决计看不见陈墨踪影,陈墨却可以清楚瞧见里面黑黑几处人影印在帐篷之上。里面的声音,陈墨更是听得一清二楚,听到李先勇这一段话,甚是不解:“为什么不让利贞家的人在城里府里走动?”想着更是竖起耳朵仔细听去。
帐篷里面另一人道:“按李将军的意思,陈墨那小子已经在府里了?”又一人道:“爹,哥哥与那小子一同被人掳去,他肯定知道哥哥的下落,我要去将他捉来询问哥哥下落。再将他碎尸万段!”陈墨心道:“利贞真!她爹?利贞德也在帐篷里?”想想不禁觉得好笑:“嘿嘿,你那狗熊哥哥,早就成为我老鬼师兄的甲尸了。”
李先勇道:“贞真姑娘,你小声点。”利贞德也道:“真儿,隔墙有耳。”陈墨不禁冷笑,心道:“哼,你还知道隔墙有耳啊,怕是你不知道你墨爷爷就在这里吧,想找你儿子,来求你墨爷爷啊。嘿嘿。”
那利贞真道:“爹,怕什么,那陈奇天已经被您给结果了性命,陈家那帮人也该死的死,该逃的逃,该散的散了,还怕他陈墨小儿一个人?”陈墨刚还在得意自己就在这帐篷外面偷听,而里面的人却全然不知,现下听得利贞真说他老爹陈奇天已经被利贞德所杀,心中顿时凉了半截,旋即变得恐慌,万万不敢相信,心中冷冷哼道:“好个狂大口气,就凭你们利贞家就能动你墨爷爷这个大个家族?你是在幻想吧。”
念想间,听得李先勇道:“城主之所以派重兵乔装打扮前去帮你们利贞家灭了陈家,也是在她的计划之内,你们可千万别破坏了城主的计划,你们还是待着营里,等这次清剿羸龙之境完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陈墨听得李先勇说是城主派人支援利贞家的话,便如晴天霹雳当头打了一般,脑袋嗡嗡直响,脸无血色,心里万分沉重,却又不敢发作。陈墨虽说是附身宿主来到这里,可陈家也是待他不薄,虽说他并不是真的陈墨,可毁了管他吃喝的老爹老妈的家族,此等大仇却是不得不报。
可他就这么冲进帐篷,也奈何不了量师级别的利贞德半分,陈墨不禁暗暗叫苦,心中极不是滋味。
陈墨虽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昏了头脑,可这心中又是想到,这象城城主瓦夫人为什么要冒充是他老妈的姐妹,叫他在城主府多住几天?如果真想要了他的命,单单是小量士的瓦玲就可以办到,为什么还要带他到自己的练武厅去修炼?沉吟良久,陈墨心中大叫:“是了。”看了看帐篷上的黑影,心道:“老爹,我定要帮你报仇!!!”又想:“那瓦夫人好像想从我这里等到什么,看来我还没有什么危险,我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回到城主府去假装若无其事的住下,看看你们到底想玩什么花招,再伺机为老爹报仇。”
陈墨暗暗庆幸此次跟踪,心中虽然沉重,但念及于此,又怕城主府里找不到他踪影会生变故猜疑,加上在这里多待也是无用,便依着原路暗处,出了大营围栏,往象城赶了回去。
此夜便是个无眠的夜,一方面心中这般那般的想法计划夺来夺去,二来是这燕宜仍然了无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