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陈墨在石缝隐蔽之地,听得那惑凶已经苏醒,不禁探出头去,想一睹那令人谈虎色变,闻风丧胆的惑凶之风采。
随着一声咆哮,灵兽大军霎时间变得蠢蠢欲动,纷纷向咆哮处望去,跟着对瓦夫人大军方向张牙舞爪,嘶吼狂叫。
陈墨暗呼:“来了。”放眼望去,只见西北山峦处,云雾遮天,伴随着道道震耳炸雷,便在闪电咔嚓间,又见层层云雾、山石皆作阴森暗绿之色。暗绿色片刻间照映在所有人脸上,使得本来毫无血色的脸上骤然增添几分惊恐色彩。
惑凶现身了!陈墨定眼一看,只见它全身暗绿,散发丝缕状气体,如传说中神龙之物一般,体长十二丈余,体宽如一人环抱双手却未能触及。无翼却可腾飞,无鳞自然成甲。
陈墨细看,只见惑凶身体中段却被数条灌以雄厚量劲的玄铁大索捆绑,铁索闪闪金色光亮,延伸至山的那边。
惑凶仰天咆哮,发力俯冲,欲要挣断铁索,铁索虽发出铛铛刺耳声音,却牢牢将惑凶捆绑,固若金汤。
陈墨心下极为诧异。忽闻瓦夫人大喊:“大家不必惧怕,它虽苏醒过来,却仍然被先祖留来的羸龙索捆住身体,活动范围极小。”陈墨心道:“原来这羸龙之境是这么来的。你们这帮人,每清剿完一次后又放养十年,待养肥了又来清剿,你当这些灵兽不会反抗吗?”转念又想:“不好,这惑凶虽然凶猛,但被铁索缠身活动施展不开,如何是这些人的对手?刚才那冷笑大呼之人到底是谁,还不现身来助惑凶?”
随着一声声震人的咆哮,惑凶时而发力俯冲,时而腾飞而上,在数次上下间,听得铛的一声清脆,其中一条大铁索豁然崩裂,紧接着是众灵兽阵阵欢呼狂吼之声。
燕王大叫:“不好!这畜生已经挣断一条羸龙索,恐怕要生变故。事不宜迟,我等几人迅速赶往羸龙渊稳住索链!”邱傅崚跟道:“得尽快责令众将士全力抵抗这些宵小宠物,我等几人利用羸龙之索限制惑凶,料想这些宠物们也没什么大作为。”几人商定对策,责令大军反退为进,摆出长龙大阵,阵前每隔百人之距便有由三角阵型精兵好手率先冲刺,势要将所有灵魔之兽杀于阵前。
瓦夫人与燕王等人待大军阵型大成,便早急忙飞身奔向羸龙渊。
惑凶一声暴怒狂咆,早有数条奔跑型魔兽抢先跃出,直直朝敌军阵型之中奔去。
两方一有碰头,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灵兽凶狠残暴,力大无穷,皮糙肉厚;大军将士阵型坚固,利刃在手,兼修灵量。
一时间厮杀场面一片混乱,时而断刀残兵,时而兽爪皮毛,时而整个尸体,接连往陈墨藏身之石飞将过去。
就在此刻,陈墨头顶乱石被一丛怪须乱藤一把扫开。陈墨惊叫乱跳,还没晃过神来,已被怪须乱藤牢牢缠住,往山脚直拽。
如此两军鏖战的混乱场面,哪有人在意理会陈墨呼天喊地?陈墨只觉浑身皮开肉绽的疼,不禁咧牙大骂。身上乱藤却越拽越紧,不时被拽过小沟把他掀抛起来,又重重摔下,只觉自己像一只皮球一般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而紧接着的一次掀抛落地,头部重重撞到一块石头之上,骂咧还未出口,但觉眼冒金星,痛晕过去。
远处,萱儿惊道:“小姐,你看!我去救他。”白衣女子淡淡道:“来不及了,不见了。”萱儿一看,啊的一身声急道:“那怎么办?”白衣少女俯视谷中惨烈厮杀场面,肩头微微耸动,嘴唇微启却又不言不语。
陈墨吃痛晕厥,醒来时仍感剧痛难耐,双眼朦胧间只见周围恍如地府炼狱一般,躺身之地黏黏呼呼,光线阴暗无比,连呼吸都觉得湿气扑鼻,一股霉烂之臭。
待双眼瞧得清晰了一些再仔细一看,自己依然置身在一山洞之中,洞中只有两处微弱火光。再看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瞧得见遮身内衣上血迹斑斑,捆身乱藤已经不见。陈墨双手撑地,只觉疼痛入骨,庆幸道:“好疼,不过还好,我还没死。”
洞中突然一阵沉闷沧桑的声音传来:“你当然没死,你死了,我这无主灵魂附谁的身?哈哈哈……”尾音拖的极长,令人听了极不舒服。
陈墨吓得仰身爬退两尺有余,背冒冷汗,眼睛迅速环视洞中,却不见任何人影,顿时惊慌之感变本加厉,颤声道:“谁!?谁在这里!你是人是鬼?”那声音好像又在另一处响起:“说我是人,我又不是人,说我是鬼,我却还活着。”陈墨喊道:“你到底是人是鬼?把我带到这里,你,你想干什么?”那声音又阴阳怪气道:“没想干什么,只想借你的年轻**一用,让我做回真正的人,啊,哈哈哈……”陈墨被吓得大气不敢再喘,急急倒退,紧紧贴着冰冷的洞中内壁,假装毫不惧怕道:“我这身体都是借别人的,凭什么借给你!”
那人却毫无反应,似在自言自语,道:“十年了,整整十年了,我在这阴暗潮湿的山洞里日盼夜盼,只盼着你们这帮人能早点再次来到这里,让我的灵魔大军一举消灭你们!”
陈墨沉吟半响,心道:“不如激他一激。”说道:“你那些灵魔大军,虽数量居多,且前段攻击还尚且乐观,但是到了后段,一片混杂,不堪一击,已经节节败退。对了,还有,那什么惑凶的,长得倒是挺吓人的,不过被灵量大铁索绑了起来,飞不高打不远的,有什么用?”那人冷笑,阴恻恻道:“这个你不必担心,等我附在你**之上时我自然能出去,也自然能帮惑凶解除捆身大索,到那个时候,瓦夫人燕王一众,都将成为惑凶重获自由的第一餐,哈哈哈……”话一说完,陈墨整个人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掀到洞顶,悬浮于上,陈墨哭天抢地,连打带喊。片刻之后,唰的一声,陈墨上衣已被尽数撕烂。只听那人啧啧感叹:“好完美的一副躯壳……”声音恰然而止,沉默半响,突然变得又惊又喜道:“你,你,你是……”声音中夹杂着一种惊讶又不敢相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