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墨要想玩玩一个量师级别的赵廷轩,那当是天大的笑话,至少目前是痴人说梦,未来怎么样,全靠他现在怎么样。
他拜完师,回头想了很久,喃喃自语:“二十出几就修到了量师,到底是有着非比寻常的奇遇还是靠惊人的资质天赋?”想着想着,楞是多喝了几口“融雪”酒,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转,记得师父铁火说的早课时辰,连忙翻身起来。
早课地点在王府西边一处藏书楼前空地。去藏书楼要经过练武广场,清秋与赵廷轩早就站在大殿之前,看着众弟子练功。
陈墨心道:“新入弟子得上多久的早课才能到这上面练功?”想着却加快脚步,直奔藏书楼。
等到了藏书楼,师父铁火还没来,陈墨便与其他刚入门不久的弟子攀谈起来,一聊便知道,之前的早课是两位长老一起上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分开了,你上你的,我练我的。此时钟通便带着自己的弟子在东厢一侧药房早课。
陈墨不禁问道:“这为什么两个人分开早课,你知不知道?”
与他交谈的弟子叫韩远,也是刚入门不久,长得挺精神的,却听他说道:“这我可不敢乱说,其实在哪上早课都是上,哎……我要是能在广场练功就好了。”
陈墨道:“哦?那怎么样才能到大殿前广场去练功呢?”
韩远见他也是新来的,不知道也不奇怪,开口说道:“只有大量士修为以上的弟子才能去。”
陈墨点了点头,心道:“练个武还要那么麻烦。”
又一弟子凑过来,仿佛很向往的样子,说道:“到广场上练功有什么,能到练武厅里面去,那才算厉害呢,听说那里面有……”
话没说完,韩远轻咳两声,眼珠往一旁斜去,示意:“别说了,师父来了。”
陈墨等人立即安静下来。铁火站上藏书楼前台阶,咳了两声,向众弟子看来。陈墨也斜眼看了看,估模着新弟子共有三十余人。
听得铁火朗声道:“以后每天的早课,皆从卯时开始,入辰牌结束,一个时辰。不得迟到不得早退,违者必罚!”背手走了两圈,看了看天,继续道:“今天与往常一样,盘坐一个时辰!”
陈墨暗暗叫苦,别说盘坐一个时辰,就算一刻钟他也待不住啊。却见众师兄弟纷纷盘腿而坐,顿时安静下来,只听到微微的长长的呼吸声,看来都是在呼吸吐呐,感受来自于四浩雪域的浓厚灵量。轮穴一张,虽然入得缓慢,却是非常受用。
见他们都如此认真,陈墨也学着盘腿坐下,深深呼吸,做势吐呐。没到一会,便感觉两脚发麻,完全坐不下去。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安静的人,这般枯燥难受的动作叫他持续一个时辰,便如要了他的命一般。他干脆伸出双腿,啊了一声,左看看右瞧瞧,只见身边的师兄弟都紧闭着眼,极其用心认真,他不禁笑了一声出来。
却听得铁火一声怒喝:“你做什么!?”陈墨吓得急忙抬头,只见铁火凶凶的盯着他,他暗叫不好,说道:“我腿麻……”其他师兄弟听得怒喝,早就停止吐呐,纷纷朝他望来,嘲讽似的看着他。
铁火大叫:“人家坐得,你为何坐不得?”说着隔空推开藏书楼的门,从藏书楼房梁上拉来两条绳索。没等陈墨反应过来,便早已将他伸出来的双脚绑住。紧接着铁火扬手将绳子一抛,绳子将陈墨迅速往楼里拖拽,将他牢牢倒挂在房梁之上,头朝下,伸手模不着地面。
有过类似经历的弟子们早在议论:“这次不知道得抄些什么经了。”“说不定是药书呢。”
铁火喝道:“怎么?你们想陪他一起抄?”众人听了吓得也不敢再说话造次,纷纷闭上眼,继续吐呐动作,偶有眯着眼睛偷偷朝陈墨看去的,也只敢偷瞄一会不敢多看,以免祸及自己。
陈墨听得抄什么什么经书药书的,怔了半响,突然叫了起来:“什么!叫我倒挂着抄经书!?”
桌子、四宝,早就搬来,桌子高度刚好够他手腕微弯,能够完成书写动作。
陈墨甩着双手表示抗议。铁火叫道:“早课不认真,今天必须把这本书抄五十遍!”说着却是从怀里拿出一本书往桌子上一拍,出门去了。陈墨还想叫喊,只听见咣当一声门已经关上,他楞了半天,只觉才吊了一会,绳子已经勒的双脚脚踝疼痛不已,他啊啊叫了两声,伸手拿起书,心道:“铁师父怎么不从这层层书架上随便拿一本书让我抄写便是,怎么却是从怀里拿出这么一本书?”他扭头看了看被关上的门,转念又想:“干嘛还要把门也带上?”想着急忙把书一翻,只见此书封面上标着什么药典,翻开第一页首行却是写着“绵逸诀”,再往下看,就寥寥几行字,再往后翻却只是空白纸张。
陈墨心道:“瞧这些字,却是人手写的,就这一页,难道是铁火师父故意借口罚我抄书几十遍,是想暗中教我这功法?”
陈墨心会,也不管它双脚疼痛,抓起笔来,猛得拉着头,弯曲着手,抄写起来。
绵逸诀云:“若异心全不起,当绕轮三日,虽浩瀚,仍自消融;灵量既升轮穴,当冠以全神,虽瀌瀌,却能自纳。”
短短几行共三十六字,不出一会,陈墨已经抄了五十遍,心中默念,已然记牢。
陈墨喃喃自语道:“这绵逸诀讲究的是慢,宗旨便是能让灵量进入轮穴”后,能无限储藏于里,慢慢消融自纳。”转念想了想,突然手甩起来,叫道:“是了是了,先前的奔逸诀只是能让灵量从根源的地方进入轮穴快,不免有一些会流失消散,而有了这绵逸诀,管你灵量绵绵,浩瀚,还是瀌瀌,皆能尽数储存于轮穴,绕梁三日,然后消融自纳。”想到这里,陈墨恍然大悟起来,叫道:“我说怎么那么奇怪,六处封印上的浑厚灵量,居然才让我到八瓣,原来是进去了又跑出来了。”领悟到这一点,陈墨不禁笑了出来。按赞自己聪明。
突然门支咔一声开了,又咣当一声关上,陈墨艰难的扭头去看,却是铁火进来了。陈墨还没来得及开口叫唤,铁火早就喝道:“你个不成器候的,抄个书都抄成这样!”说着把陈墨抄写了五十遍的书稿全部撕个粉碎,把陈墨啪一声摔在桌子上,再把那本几行字的绵逸诀揣到怀里,干咳两声,走了。
留下摔得眼冒金星的陈墨,愕然了好一会,这才爬了起来,揉着红肿的脚踝,眯着眼,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