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十五了,现在他已经出落成一个俊朗的大男孩。标准的国字脸,浓黑的眉毛,举手投足间颇具先祖的遗风。五年来,他的生活作息已经形成了规律,每天一早,吃过饭就会准时来到练功房练习神阳功,风雨无阻。无论在神阳功和“聚阴录”相冲产生多大的痛苦,天问都会默默的坚持,紧要关头,父亲天风也会为他守关。
就这样,功夫不负有心人,天问的神阳功以罕见的速度突破了第四层,达到了第五层。以天问现在的实力,理论上在同龄人中已经算为高手了,只是天问还是欠缺实战经验,遇到江湖老油条,还是得认栽。
在达到了第五层之后,天问丹田内的气团已经凝聚成一个坚实的火球。若是没有体内那层阴寒之气阻拦,恐怕早已扩散至四肢百骸。不过父亲已经是很满意天问的成就了,因为自己练到第五层的时候已经三十岁了。
现在,天问面临着艰难的选择,体内已经压缩的再没有一点空隙,每次练功,都要小心控制着两股气流,曾经有一次没有控制好,整个人变得就像进入了梦魇一般,幸亏父亲来得及时,才避免了走火入魔。
不过,天问这样小心的控制体内两股不同的气团,也收获了一个好处:就是两股气团互相挤压,运转速度明显加快,平时别人练习一天,天问只需要练习半天就能达到效果。这也是天问能在短短五年内进入到神阳功第五层的因素之一,可谓因祸得福。
天风对此又喜又忧,喜的是天问小小年纪能有如此成就,忧的是再往下难以寸进。
而这五年来,海沙帮越来越猖狂,已经开始公然叫嚣挑衅,并要求天风交出天一门的势力范围,俯首称臣。天问经过多年调查,终于模清海沙帮的行事规律,也组织门中弟子进行了几次反击,双方互有伤亡。现在天一门已经收紧门户,完全没有了向外扩张之势。不过虽然形势对天一门稍显不利,可天一门苦心经营多年,海沙帮也不敢贸然进犯。
不经过实战,再高深的功夫就是纸上谈兵,天风有意放开天问让他参与一些对外之事,天问的活动范围也有所增大。
这几天,天问在练功毫无进展之际经常会回到以前居住的神医谷附近转悠。这天,他又来到小树林旁,漫无目的的闲逛,经过多年苦修的他,已经对周围事物敏感起来。以前只有听到鸟叫,看到鸟飞,才能知道鸟的存在。现在只要站在树林中,就能感知到树林中那些蠢蠢欲动的小动物。
“布谷,布胡”一个布谷鸟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布胡,布谷”天问好奇的竖起了耳朵,这只布谷鸟的声音好特别,凭着多年在此生活的经验,天问觉得这可能是只新出生的或者从别的地方飞来的布谷鸟,否则怎么口音不对。
“咕咕叽,咕咕叽……咕咕叽,咕咕叽……”树林中又传出了咕咕鸡的声音。小时候自己经常和师傅在秋季去捉这种野鸡,这种野鸡体形比一般家鸡要小得多,肉质鲜美,秋天一到就会飞到天一门的山林里,过了冬就又飞走了。特别是炖了山上林地采摘的野蘑菇,那味道现在想起来还流口水。
“咦?”现在是夏天啊,哪里来的咕咕鸡呢?咽了咽口水,天问的表情看上去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让我去捉了这只野鸡给父亲下酒”凭着天问现在的功夫,捉只野鸡还是不费力气的。轻手轻脚的天问小心的朝着声音来源处模过去,为了避免被这种警觉性非常高的野鸡察觉到,天问特地弯下了腰。如果此时从旁边看去,你会发现一个浓眉大眼的大男孩像做贼一般警惕的向山林深处前进。
“咕咕叽,咕咕叽……”再次听到野鸡的声音之时,天问已经感觉到就在前方不远处了。天问蹲了下来,此时不能有任何风吹草动,这种动物的感官比修练过功夫的人还要敏感,一定要看准它的位置,一举拿下才好。
突然,一阵猛烈的山风吹来,树上的纸条晃动着,一股熟悉的味道顺风飘来。蹲在树下的天问吸了吸鼻子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他皱了皱眉头,然后歪起脖子,侧耳倾听起来。
片刻后,天问的神色凝重起来。
“……管……,……样了?”声音若隐若现,不过此人鼻息太重,显然功夫练的不到家。
“……公子……莫……,…暗…清楚了……地图……出去……”声音断断续续,如果不是刻意去听,根本听不到。
大白天不在门内谈话,在这密林中一定是不想让外人看见,到底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呢?天问迫切的想知道这一切,可是声音太弱了,天问迅速运转体内的“聚阴录”也只是能放大第一个人的声音,第二个人的声音仍然模模糊糊。
“哼!一定……让他们知道,瞧不起……是什么下场。”第一个声音恶狠狠道。
“……天……放心……我们……掌握……,不会……下场……今晚,让他在后山见你。”前几句完全听不清楚,只有最后一句天问隐约听到,那人显然故意压低了声音。
“……扑棱棱……”一群受惊的小鸟飞出了树林。
“谁?……吓死我了。”第一个声音警觉道。看到了鸟飞出去,那个人似乎才安下心来。
“这样……如此……”似乎说到了细处,二人嘀嘀咕咕天问再也听不清楚了。
不一会,嘀咕声音也越来越远,二人显然已经走远了。文字首发。
天问又蹲了半盏茶的时间才站了起来向二人说话的地方走去,草地上凌乱一片,却没有留下任何其他线索。
开始,天问本想站出来,可是当他判断出其中一人的身份后,天问犹豫了。那个声音他绝对忘不了,特别是“哼”的一声,那其中包含的怨恨似乎要生吃了人。而那股独特的香味只有哥哥天蓝才有,那是为了炫耀显摆特意花重金从异邦购回,为此受了父亲不少责骂。
另外一个声音天问没有听出来。不仅是因为断断续续,而是那人刻意凝神静气遮掩自己的气息。
从整体断断续续的对话中,天问感觉天蓝似乎和那人在商量要对付什么人。要对付的是什么人呢?自己?天问想想就不好意思的笑了,自己的确和天蓝互相反感,天蓝小时候欺负过自己,还一直都瞧不起自己,可毕竟是一家人啊。
难道是门外之人?海沙帮?难道天蓝要对付海沙帮?这似乎更不可能,天蓝对门内之事很是冷淡,而海沙帮连父亲都没有什么好办法,他又能怎么样呢?天问想解开这个谜底,可又不能直接询问天蓝,唯一的办法就是今晚在后山暗中观察一下到底天蓝要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