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寝门,迎面是一片树林,白色花朵状如月芽,每朵仅有七片花瓣,花蕊为星形,颜色略淡红,此乃司南的南离花。『**言*情**』
周围空气都飘浮着南离花的清香。
乔娓站在那一片南离树前,火红的身影在白色的南离树中格外显眼,像燃烧的一团烈火,那么红艳。
她不喜欢白色,所有有关白色的事物,所以她也不喜欢这片南离树,南离树那片洁白的光晕折射入她眼,让她心里涌起一股不适,像黑暗中的恶魔突然碰上洁白的天使,那种圣洁的力量让黑暗无处遁逃。
但她又喜欢处于白色的圣洁事物中,让自己的存在破坏那些神圣光芒。
她,很矛盾的一个…人。
左司炽走进红衣宫,第一眼瞧见便是乔娓仰头唇角微勾,似嘲似笑地看着那片南离树。
白色的南离花在她身边飞舞,红衣在风中与南离花嬉戏,左司炽呼吸一顿,向来轻挑的俊脸难得露出痴迷,那幅唯美的画面,悄悄烙在心里,成为往后生生世世最美也是最痛苦的回忆。
乔娓自左司炽踏进红衣宫便察觉了,只是她不想理会。
待左司炽缓缓走近,她才看向他。
伸手向前一指,问:“这是什么花?”
“南离花。”左司炽伸手接下一朵在风中飞舞的花朵,“南离花是司南的国花。”
乔娓不应,司南,她现在为止只知她来到的这个国家叫司南王朝,而她在他们祭祀圣坛时从天而降,故他们才将她当作神女。
这些,都是她问那个侍女屏枝,才得知的。『**言*情**』
“南离花是上司神最喜爱的花,上司神是司南的守护神,南离花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噬忆。”
“噬忆?”乔娓淡淡扬眉。
“南离花又称噬忆之花,吃下它的人会被噬吃掉所有痛苦的记忆,青丝转华,让记忆空白年华成渣。”左司炽笑说,拿着那朵南离花细细闻着。
乔娓凝眸,他那番话在她的脑海里回荡。
吃下它的人会被噬吃掉所有痛苦的记忆,青丝转华,让记忆空白年华成渣。
南离花,能噬吃掉所有痛苦的记忆,能噬吃掉所有痛苦的记忆…
左司炽瞧见她怔怔望着那片南离树,幽黑的眸子里似无似有着一点空洞,一点痛苦,一点喜悦。
谁都不作声,静站着…
微风拂过,左司炽的衣摆和乔娓的纱裙突然纠缠一起飞舞,青衣的衣摆在风中不停追逐着红衣纱裙,纠纠缠缠,最后分开各自飞舞。
似昭示即将的到来命运,他们,会有纠缠,只不过他们谁也不知道。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的存在,蓝蓝的天,不见一朵白云,南离花依旧在风中飞舞追逐,片片花瓣带着缕缕清香,一红一青的身影静站在南离树前,那么唯美,那么…契合。
许久许久…
听得呼吸的声音轻浅传来。
只听一声。
“你是谁?”
“左司炽”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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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木花雕桌上,两杯热茶,袅袅清香散,乔娓慵懒地举着茶杯。
绝色魅颜一贯冰冷,那杯热茶被她握着似乎正以飞快的速度失温。
“我不信你是神女!”
耳边犹响起这句笃定的话,没有迟疑,很肯定地表达自己态度。
乔娓轻轻一笑,手摇了摇茶水,略侧脸看向左司炽,缓缓吐一句:“干我什么事?”
他信不信,与她何干?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见鬼的神女,是他们自以为是罢了。
见一个人自天而降便是神者,那么天上的鸟到处飞,偶然掉下来几只又不见他们说那是神鸟。
可笑!
左司炽微眯眼,她的态度满不在乎,让人心生恼意,左司炽一把抓住她手紧紧捏住,沉声:“你究竟是谁?为何要扮神女?”
“我为何要回答你?”乔娓眉头不皱,神色不变,仿佛被人捏住手的不是她,毫无痛意地反问。
“况且,我有说过我是神女了吗?”
左司炽紧紧盯着她,那张迷惑众生的魅颜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笑意却没有达到眼眸,这个女子究竟是谁?她不是神女,那么她来司南的目的是什么?
青杳祭司一向预测很灵验,为什么她的预测开始有偏差了?
乔娓突然身一倾,手一转,挣月兑左司炽的囚锢,以轻斜的姿势转入左司炽的怀里,两手勾着他的脖子,吐气如兰。
“那我也不信你是皇子。”
以同样的笃定,回敬。
怀中软玉温香,左司炽眼里闪过一丝深意,双手自动回抱她,不怒反笑,“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是皇子,你有什么理由不信?”
“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是神女,那你又有什么理由不信?”唇角绽放一朵笑花,似讥似笑。
左司炽眉心一蹙,眼底升起戾气,暴戾的气息渐渐凝成,环抱着乔娓腰间的手加重了力度,似乎要握断那纤纤细腰,只要再重力一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便会香消云殒,他便不用担心。
只是,看着她在他怀中笑盈盈,心底那股满足让他不可忽视,仿佛她是他等待了几千年的人,如果如果她死了,他会…
左司炽大惊,看着乔娓,如果她死了,他定要天下陪葬,这个念头那么强烈,那么刻骨,她与他只不过才见面,不该有这种念头,可是一但想到她死了,那种疯狂的念头便不断从心底涌现。
乔娓依旧淡笑与左司炽对着,只是眼神越来越冷,那只握住她细腰的手若再加重力度,她定会腰断人亡,但是任何人都不能操控她的生死。
她知道眼前之人并不是表面所看到的那么轻挑无害,他的心思很沉,性格暴戾,只是都被深深隐藏了起来,这下她的挑衅让开始他原形毕露。
只是,她不怕。
世上让能她害怕的人已经被她亲手血刃了,没有人可以再掌控她的情绪。
乔娓瞧见他眼底飞快闪过几种情绪,以震惊最为明显,可惜她无心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