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絮偏不放弃,撑着最后一点希望要以卵击石。
“毕先生,算我求你,我跟你讲个故事…”她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来的路上已经料到毕沈岸不一定会松口,但是真到这一刻,她还是没有办法放弃。
“我跟你讲过故事好吗?”沈絮再次重复,索性凑到毕沈岸的桌前慢慢讲:“那间院子,除了是我女乃女乃的遗物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意义。你知道肌萎缩侧索硬化症吗?就是我们俗称的渐冻人……很残忍的病,但是我最爱的人不幸患了。我和他从小在那院子里长大,那间院子载着我们所有的回忆,小时候约定,等我长大,我要在那间院子里出嫁…”
她说得支离破碎,声音也渐渐小下去…
毕沈岸不说话,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知道跟你讲这些很莫名其妙,但是…”沈絮顿了顿,太多情绪涌上来,声音沙哑,她必须停下来顺一下呼吸。
“但是…医生告诉我,如果维持得好,他还可以活两年,两年后我就毕业了,我要在那间院子里……像小时候约好的那样…嫁给他…”
说到最后,沈絮终于哽咽不成章。
她不想以此博取同情,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甚至都不愿意将这段秘密讲给任何人听。
这是她藏在心里的夙愿,且这夙愿还带点绝望的凄凉。
可是她现在要保住院子,所以这个秘密是她最后一点希望,她要赌一把,赌眼前这个看似温润的男人会给予同情。
可是从头到尾,毕沈岸的表情都平静如常…
沈絮不甘心,她把心里最疼的一段都讲给他听了,他为何还是这种淡然的表情?
“毕先生…?”沈絮喊了一声,发现自己的声音太过沙哑低沉,又咽了咽口水,支撑住自己快要倒下去的身体继续:“你是不是不信?我可以发誓,我刚才讲的全部是真话,我跟他青梅竹马,我一定要在那间院子里出嫁…只需要再等两年,两年而已,好不好?”
最后三个字,她微微歪着头,眼里含泪,像在祈求。
中间太多秒的空白,两人都互相对视没有说话。
沈絮带着期许,等着他的最终判断。
而毕沈岸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眼前这个女子,眉目柔和,肤质白皙,有着与沈诩相似的轮廓。
只是眼神不像,沈诩眼里总是带点笑,像是一枚永远绚烂的太阳,可眼前这女孩,眼仁也很大,只是太过倔强,此刻更是带着湿气。
明明是她在求他,为何他却从那眼里还看到不肯服软的倔气?
毕沈岸觉得有些想笑,他怎么就有耐心,在这么忙的情况下拨出时间来听她讲废话?
青梅竹马?可是数日之前,他亲耳听到她与另一个男人讲暧.昧电话!
所以毕沈岸头一沉,淡淡回答:“好了,沈小姐,你编的故事很好听,但是我真的没有兴趣!宝丽不是慈善机构,我也不是慈善家,政.府对违章建筑都有明文规定,所以抱歉,我帮不了你…”
他温雅如常,说得冠冕堂皇,但每一字每一句都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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