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满怀心事赶到约会地点的时候,霍查已经等候多时了。
“你迟到了,克里斯蒂娜小姐。”霍查微笑着迎了上来。
我本想把今天早上的经历讲给霍查听,但是,他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而是迅速地拉起我的手,一路飞奔,钻进了一座装饰奢华的酒吧。
霍查为我找了一个位置,然后说他要去跟他的朋友们打招呼,便匆匆离开了。我盯着酒吧里的酒杯,看见了酒杯上雕刻的酒吧的名字——好时光俱乐部。
我坐在座位上等待着霍查。
霍查钻进了一个包间。很快,包间里便响起了一群男男女女的欢呼声。一阵嘈杂之后,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来吧,为陛下干杯!”
很快,包间里便传出来了一群人的声音:“陛下带领我们,陛下保护我们;您的光耀,我们常胜;您的智慧,彰显我们无知;我们生命于您赐,吾等终生为您效劳。”
接着,是一阵闷响,大概是他们在挪动椅子吧。
我感到很吃惊。我很想冲进去,质问他们在向哪一个皇帝效忠。但是,我不敢进去。我感到里面有高阶法师和高阶战士。于是,我重新坐回到座位上,点了一杯饮料啜饮起来。我想等霍查出来,当面向他问个清楚。
很快,包间里的交谈声大了起来,并且越发地肆无忌惮。
“从前我们家里有十五个庄园,三千多个仆人。我父亲当年洗澡的时候,有一百多个仆人在一边伺候。如果我父亲高兴的话,随时可以招来几十个女仆,命令她们月兑光衣服跳进池子里……”
“从前我当小少爷的时候,我家里的仆人们给我倒酒,全都是毕恭毕敬的。只要他们的动作稍微慢一点,或者把酒倒洒出来,我就抓起鞭子狠狠地抽打过去!”
“我爷爷当男爵的时候,每天都要骑着马上街。前面负责开路的士兵们,高举着战刀,只要是有人敢不让路,就一刀劈过去!哇哈哈哈哈……”
“我父亲是子爵,听他说,他年轻的时候,街上的东西可以随便拿,根本不需要给钱!”
这时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来了。我听得出来,是霍查的声音。
“可惜,这样的好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包间里的人立即开始唉声叹气:
“悲惨啊……我家的庄园都被分给那些农夫了……那些名贵的家具装满了贱民们的乞丐服;那些高贵的珠宝被戴在他们肮脏的脖颈上;从前的仆人看见我就当做没看见;那些女仆,我想拉她们的手,她们跑得远远的,好像我就是一匹野狼!”
“如今我出来喝酒,那些侍应生倒酒的姿势一点也不优雅,我真想用鞭子狠狠地抽他们一顿!我转了那么多酒吧,也只有这一家上点档次,起码这里的酒都是有年头的,起码这里的侍应生还懂一点点贵族圈子的礼仪!”
“如今我骑马上街,必须得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贱民。万一撞到他们了,天哪,那可就是没完没了的官司啊……瞧瞧我现在这个样子,哪里有一点贵族的样子啊……”
“如今我每次上街之前,都要看看钱包里的钱够不够。前天我忘记带钱了,到外面的小摊子上拿了几样东西就走,那老板揪住我不放。我告诉他我是子爵,谁知道那个白痴压根不买账,害得我被城防军押着回家拿钱……”
说到这里,包间里唉声叹气一片。
我越来越不喜欢这里,很想就此离开。但是,我不能丢下霍查不管。最起码,我应该等霍查出来,再向他告别。我认为,这是基本的礼仪。
但是,包间里的声音让我改变了主意。
“霍查,外面的那个****是你的女朋友?长得不怎么样嘛!还不如我家的女仆呢!”
“她一定不懂得品酒!我听说,她是庶民出身,还是一名四阶法师?那可不行,这样的人怎么能够成为一名贵妇?”
“庶民出身的四阶法师?天哪,霍查,你怎么会跟这样的人……”
“这样也好,我猜她的钱包里一定有钱……哇哈哈哈哈……”
我忍无可忍,立即收拾东西冲出酒吧。
在离开酒吧的大门前,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法术和武技应该是贵族们的专利,怎么能让贱民们也学会这些高贵的技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