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跑到那片区域,才发现那里果真是一处面积颇大的湖泊,水质清澈,沉静的湖面深邃如绸缎,泛着碎银一样的月光。
这时,后面那些游尸已经追了上来,而我们这一方,胖子虽然勇猛,却苦于不会法术,靠普通的枪弹和刀砍拳击根本奈何不了那些游尸,慕容雨嫣虽然也还龙脉特工,可面对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游尸,亦是吓得花容失色,不知如何是好。
我叹了口气,看看仍在不断流血的肩膀伤口,想了一想,说道:"你们俩都会游泳吗?"
慕容雨嫣和胖子点了点头,不知道我想做什么。
"别看我,我也没什么好主意,咱们现在处于劣势,要是和那些游尸死磕的话,肯定会吃亏,所以,咱们还是下河里避一避吧,据我说知,僵尸一般都不喜水,这样咱们起码能获得一些喘/息和思考的时间。"我苦笑了一下,低声说道。
慕容雨嫣和胖子想了一想,实在也是别无良策,于是,我们仨一咬牙,就走进了湖泊里。
湖水很凉,是那种沁入骨髓的凉,我们都知道,大兴安岭林区境内遍布永冻层,个别地段30厘米以下即为永冻层,所以,这片位于大兴安岭复地的湖水如此寒冷刺骨亦是情理之中。
只是,我在失血了一段时间以后,体力有些不支,再被冷水这么一刺激,就感到有些眩晕了。
慕容雨嫣靠近我,右手很有力地撑在我的腋下:"靠着点儿我,别倒在水里,那样你就麻烦了。"
我还想死撑着,但一碰到慕容雨嫣那嗔怪里面还夹杂着爱怜的眼神,我又是一阵猛烈的眩晕,身体不由自主地靠在了她的身上。那种感觉,使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上次我们在逃离城乡结合部时,慕容雨嫣早车上搂着我痛哭失声的感觉,还真是一样一样的啊。
靠着慕容雨嫣,我的状态好了许多,大概是肾上腺素和荷尔蒙分泌明显增多的缘故吧。
我晃了晃脑袋,看向岸边的那些游尸,不出所料,那些游尸并没有下水,只是在岸边用森冷的眼睛瞪着我们。
我心里是暗自叫苦不迭,虽然我们暂时躲在水里,能获得短暂的安全,但是,这河水温度极低,我们若是长期浸泡在水里,很快就会因体温的急剧下降而出现休克、昏厥等症状。而我们要是想游到湖泊对面,也并非易事,因为,我们此时只走到了湖泊的三分之一处还不到,湖面就已经到了我们的胸口处,那湖泊的中间会有多深跟本无法预料,若是在泅渡的过程中任何人发生腿部抽筋或被水草、树根缠住腿脚,甚至是陷入湖底的淤泥中,都会产生可怕的后果。
我们这次终于领会到了什么叫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慕容雨嫣扶着我,脸色苍白,朱唇微抖,我知道,她的体/内的御寒系统已经发挥到了极致,接下来,就是体力的急速衰退。
胖子脂肪厚,抵御寒冷的能力比我们俩都强,可按照胖子的性情,一旦我和慕容雨嫣发生了危险或意外,他决计是不会自己逃命,必然会选择和我们生死与共,如此一来,我们仨人难免真要葬身在这片无名的湖泊里了。
那些游尸似乎早已算准了我们无法再在湖泊里久待,因此才会不急不躁地在湖边守株待兔,等着我们坚持不住了以后,自己主动上岸去送死。
就在这时,湖面开始上涨,湖水漫过我的肩膀,浸湿了我的肩膀,伤口处的血液融入湖水里,在我周围形成了一小片波纹状的血迹带。
我的血液好像油脂一般,在湖水的表面凝聚不散,更为奇怪的是,那片漂浮着血迹的湖水表面开始变得发亮,并若隐若现地散发出黄色的光线。
我正纳闷,天空中黑色的云絮缓缓移动,半掩在云絮后面多时的冷月露出了全貌,清冷如霜的月辉洒在湖水表面,就像是给化学试剂里面加了催化剂一样,湖面的血迹迅速扩散,湖水表面旋即沸腾起来,随后,整个湖面猛然发出耀眼的黄色光芒,直冲深邃、幽蓝的苍穹。
那片黄光一出,岸上的游尸们立刻陷入恐慌,一个个既想后退,离那黄色光芒越远越好,同时似乎又舍不得我们三个猎物,所以是犹豫不决,在湖岸边急得是团团乱转。
我们仨正诧异着这突如其来的奇观,我就感到别在腰间的柏木钉硌得我很不舒服,就随手将柏木钉拔了下来,不想我手握柏木钉出水的一刹那,水面残留的血迹沾到了柏木钉上,柏木钉旋即就发出了与湖面的光线相同的黄色光晕,尤为奇异的是,原本只有三十几厘米长的柏木钉的前端,竟然一点一点地"长出"了一截足有一米多长的、黄色光线状的圆锥体,柱体前端细长如矛。
一见我手里的柏木钉发生如此奇特的变化,慕容雨嫣和胖子也不约而同地从腰间掏出了自己的那枚柏木钉。
慕容雨嫣始终扶着我,她的柏木钉出水时,同样沾上了水面的血迹,柏木钉很快就发生了与我的柏木钉一模一样的变化:柏木钉前端同样出现了一截足有一米多长黄色光线状的圆锥体。
胖子那边的湖面没有我的血迹,所以胖子手里的柏木钉就一点儿变化也没有。
我心中一动,难道,这柏木钉只要沾到我的血液就会发生变化?
大敌当前,我顾不得和胖子解释,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柏木钉,随即插/入有血迹的湖水中,不出所料,胖子的柏木钉也长出了长长的黄色圆锥体。
再说那些游尸们在岸边等得极为焦躁,一个游尸大概是忍无可忍了,径直走向湖水里。
我们大吃一惊,假如这些游尸都会游泳的话,那我们仨的小命可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然而,就在那个只游尸进/入湖水里以后,没走几步,就走到了湖面黄色光线的区域里。
那只游尸的身体刚一被黄色光线笼罩,立刻就全身冒出腥臭的白烟,一两分终后,那只游尸的身体就被烧成了漆黑缩小的一堆焦炭,灰飞烟灭了。
"我操,我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些王八羔子了。"我双眼紧盯着那具被烧成黑炭的游尸,突然兴奋地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