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佩慈闻言,顿时做出双眼冒光妆:“是吗?是吗?给我介绍介绍,我去攀高枝!”
秦乐乐大笑:“哈哈……吴佩慈,前提是你爸是封疆大吏吗?怎么着也得是副省级省级的级别吧?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怎么能幸福?”
“说的也是!”吴佩慈呵呵的笑,“我猜路遇琛他将来要娶的女人,最少也得是省长的女儿!”
“省长只有儿子,没女儿!”秦乐乐白她一眼。
“那就是省—wei书记的女儿!”
“据说张书记有两个女儿呢!你说他把路遇琛留在身边,是不是就是想要他做乘龙快婿?”
“也许!领导心,大海针,模不透!”
……
夏溪一直听着她们的八卦很安静,那不是她的世界,她的世界,太平常,普通如尘埃,没有后台,任何事情都是靠自己,只是莫名欠了路遇琛这么多,到底怎么感谢他呢?
下午下班的时候,吴佩慈提议:“夏溪,秦乐乐,我请客,我们今晚去ktv飙歌!”
“啊?”
“啊什么啊,走了!”
于是那晚,夏溪被吴佩慈和秦乐乐架着先是去吃饭,然后又进了一家ktv。
本来她真的不想去,但是吴佩慈她们太热情,只是刚到门口,居然遇到了陈博然和赵明生。
今天的陈博然没有穿白大褂,一身合体的深色休闲装扮,赵明生还是那一身限量版的休闲装扮,淡紫色的衬衫,纽扣上一个q字,虽然是鲜亮的淡紫色,但是穿在他身上一点都不显得浮漂,反而给人一种贵公子的感觉。
一照面,吴佩慈和秦乐乐见到是两个帅哥,那可是眼睛都直了!吴佩慈立刻小声伏在夏溪耳边,“夏溪,想不到啊,你居然认识这么两个大帅哥!看起来出身不一般啊!”
“呃!我们不熟。”夏溪感到好无力,这吴佩慈和秦乐乐跟她一样,都是剩女了,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好像也没男朋友,八成是想男人想疯了。
“不如一起吧,反正我们人也不多,人多一起唱歌也热闹!”陈博然笑着看了眼几个女孩子,最后实现落在夏溪脸上。
夏溪呆了呆,想直接拒绝,而吴佩慈一下子从后面扯了下她的衣服,示意她不要拒绝。
赵明生面容淡漠,几乎没什么表情,一如既往的冷峻平静,只是看向夏溪的眸光略带一丝温暖。
“好啊,一起k歌热闹!”吴佩慈很大方的开口。
“爽快!”陈博然笑着让服务生要了一个大包厢,进门又要了啤酒,给女孩子们要了爆米花,果汁,瓜子小零食什么的,还体贴地问夏溪:“这两天你的身体怎样了?还晕吗?”
“没事了!谢谢陈医生关心。”夏溪摇摇头。
五个人坐在包厢的沙发上,吴佩慈去找歌曲。
秦乐乐笑眯眯地对赵明生说:“赵先生你是警察?”
赵明生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点点头。
秦乐乐一时间有点不好意思,这帅哥也太冷淡了吧,秦乐乐尴尬的瞅了一眼夏溪,夏溪也很尴尬,因为她跟赵明生和陈博然根本就不熟悉,这样坐在这里k歌实在是太别扭了。
陈博然胳膊肘捣了一下赵明生,“耍什么酷?美女问话,必须有问就答!”
赵明生依然一脸淡然,点了一支烟,抽起来。
“哎,你们唱什么歌?我给你们都点上!”吴佩慈喊了一声,打破了僵局。
“给我来点老歌,新歌我不要唱,最近的新歌一点味道都没有!”陈博然回道。
“没问题!”吴佩慈比了ok的手势。
等大家都开始点了歌后,发现夏溪一首没点,陈博然问:“夏溪,你唱什么?”
“我不会唱!”夏溪笑了笑。
“那怎么行,夏溪,不会唱也要唱,我们来这里可是放松的,飙歌能减压!”
“可我真的不会唱歌,我也从来不唱流行歌曲的!”
“那你唱什么?”
“戏曲!”夏溪很不好意思的小声道,她真的不会唱流行歌曲,也不关注,她一般听得都是黄梅戏,昆曲,京剧,越剧什么的。
话一出口,陈博然的嘴角不禁抽动了一下,赵明生瞥了夏溪一眼,道:“既然来了,那就唱戏好了!”
“呃!”夏溪一愣,脸红着问吴佩慈:“那个有黄梅戏吗?”
“天哪!夏溪,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女孩子,你怎么喜欢戏曲啊,我的天哪!”吴佩慈受不了的笑着,却还是帮她找了个黄梅戏《女驸马》的选段,另外还有《天仙配》。
等到吴佩慈和秦乐乐都吼干了嗓子,陈博然去接电话,不多时,带着一个人进来,夏溪回转头,一下子怔住,因为她看到了路遇琛,他走进包厢,看到了有三个女孩子,在看清楚昏暗光线里得夏溪后,眉头一皱,没有说话,走到沙发上坐下来。
他依旧是一身黑色西装,浓密的黑发垂下,他如刀削般的鼻梁,深邃的眼眸不经意一瞥,不厚不薄适中的唇,深沉如他,冲击出强烈气场,不需要任何言语,顷刻间吸引所有人注目。
一下子,吴佩慈和秦乐乐停止了“深情对唱”,转头看来的人。
“美女们,大领导来了,都列队欢迎一下!”陈博然拍了下手,调侃着开口:“领导您这是莅临现场考察呢?还是要微服私访?”
路遇琛先是一愣,似乎没想到房里还有三个女人,但看到他们后,只一怔,瞬间便恢复如常,“不是你小子让我来的吗?”
“哈哈哈……路哥哥,是呀,我也没想到会遇到美女!”陈博然哈哈大笑。
赵明生靠在沙发椅背上,慵懒了瞥了一眼路遇琛,也不打招呼,继续抽烟。
“路遇琛?!”吴佩慈发现是路遇琛时,居然十分配合的尖叫了一声,这阵势像是小女孩突然间看到了自己仰慕已久的明星偶像般失控。
路遇琛挑挑眉看向她,似笑非笑地沉声问:“这位小姐,你好!”
吴佩慈意识到自己出丑了,老实的摇摇头,然后吐了吐舌头,十分大方的道:“路主任,你可是我们整个锦海女公务员的偶像,没有人不知道您的,经常在新闻上看到你陪着张书记视察工作呢,所以对路主任的风采铭记于心!没想到见到真人,所以我就忍不住尖叫了一声,路主任,你可是比电视上还帅哦!”
“哦!是吗?”路遇琛简单的哦了一声,唇角依然是似笑非笑的笑意,语气也算是风趣幽默:“这么说,我躲着镜头还是经常会被拍进去?!那我下次还是离张书记远一点。”
“我估计拍你的摄像师是个女人!”吴佩慈笑着道。
“怎么说?”
“美女都喜欢拍帅哥啊!”
“我有很帅吗?”路遇琛问,语气透着……姓感。
这样的路遇琛是夏溪从来没见过的,他说话时英俊的脸孔微暗的灯光下,竟似在微微的发光一般,轻缓的笑容浮现,眉目舒朗。
不过吴佩慈还是忍不住脸红了,猛点头。“当然!你们都很帅,我们三个今晚好眼福,看到三个帅哥!”
“那我们也很有眼福,见到三个美女!”路遇琛不疾不徐的开口。“不过我得纠正下,张书记才是全锦海女公务员的偶像,我只是个打酱油的!”
这样的对话,调节了气氛,大家都轻轻的笑。
夏溪从来不知道路遇琛还有这么幽默的一面,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却悲催的发现他的眼神看自己时就像是看陌生人一样。
她看他时,他也望过来,她便望进了一双宝石般璀璨的黑眸,漩涡一般,把四周的光芒统统吸入,连同她的呼吸。
她有些慌乱的错开眼,看向别处,拒绝继续与他对视。路遇琛的眼神只淡淡扫过她,平静的转头与吴佩慈交谈,声音清冽,一如甘泉。
他们的谈话间热络捻熟,她真佩服吴佩慈的自来熟,也佩服陈博然,好像他们每个人都很习惯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
陈博然给他介绍秦乐乐和吴佩慈,然后指着夏溪道:“夏溪就不用介绍了,反正你也认识!”
路遇琛只是点点头,抽出一支烟,点燃,抽了一口沉声道:“你们继续唱,不用停!不要因为我的到来搅了你们的好兴致。”
他没有跟夏溪打招呼,也没有把视线刻意停留在夏溪身上,像是陌生人一般,客气却又不失礼貌。他坐在赵明生的身边,跟他低声说着话。
吴佩慈和秦乐乐眼睛放光的眨了眨,夏溪知道她们今天下午还谈论到了路遇琛,没想到晚上就遇到了。
吴佩慈和秦乐乐都不唱了,先是坐下来跟路遇琛聊天,似乎他的到来让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活跃,而陈博然虽然很活泼,善于控场,但可以看出,路遇琛比他更厉害。
夏溪抬眼,刚好瞧见路遇琛的侧脸。英挺的眉眼,不厚不薄的嘴唇,浓密的黑发,表情淡淡,只在嘴角勾着一抹礼貌的微笑。听着吴佩慈和秦乐乐跟他说话,他目光落在她们的脸上,唇边一抹笑意,偶尔点头,偶尔说几句。
似是不经意,他轻缓的抬起头,眼帘微启,从夏溪的脸上淡淡扫过,她没有忽略掉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深意。
尽管她不知道那是什么!
位置绝佳的包厢,金碧辉煌的装饰,优雅贵气的三个男人,路遇琛高深莫测,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陈博然活泼开朗,玩笑不断,赵明生话几乎没有,一直再抽烟,很酷。
三个性格迥异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旁边围着两个女人,夏溪躲在角落里,只能叹息,后悔自己跑来,这里根本不是她该来的。目光转向电视屏幕,那里放着点播的只有字幕和配曲的歌,没有歌声。
陈博然的歌到了,他跑去唱了首歌,很好听的男中音,唱着过去的老歌,逗得大家直笑。
夏溪却发现即使大家都笑得很开心的时候,赵明生也是面容冷峻,看不出笑得样子。他还真是有性格,夏溪在心里叹了口气,每次都觉得赵明生好像别人都欠了他钱似的。
陈博然唱了一曲放下话筒,屏幕上出现了黄梅戏的配曲,她吓了一跳,到她了?!她一下子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路遇琛面色平静的扫了一眼电视,心有所思的瞥了眼表情专注的夏溪,太轻易的就发现了她略显紧绷的坐姿,淡淡一笑。“谁点的黄梅戏?开始了,快唱吧!”
这时,吴佩慈和秦乐乐转过头,“夏溪的,夏溪快唱,让我们听听你的歌喉!”
“对啊,夏溪,我也听听现实版的黄梅戏!”陈博然笑着把话筒递过来,夏溪拿过话筒,有些尴尬,不想唱,却还是对着电视屏幕唱了起来——
“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人人夸我潘安貌,原来纱帽罩婵娟,我考状元不为把名显,我考状元不为作高官,为了多情李公子,夫妻恩爱花好月儿圆,喜洋洋,就等告假回故乡,见了李公子,我送他一个状元郎……”
她的声音本就好听,唱起歌来如温侬软语,噪音圆润,韵味纯厚、清亮悦耳,却又透着极致的姓感。
她不知道,她一开口,一下子震惊了在座的几位俊男美女,而她心里却因为自己老土的唱戏而紧张的要死。可她根本一首流行歌曲都不会,因为听得太少了。
等她唱完,大家一点动静没有,她转过脸去,发现他们都呆了,而路遇琛抽了口烟,正望着她,像是凝视了很久一样,乌黑的瞳仁,幽暗中透着种沉静,很像一副淡墨的山水画。
“我就说我不会唱歌,不好意思,让大家扫兴了,你们唱吧!”夏溪脸上火la辣的,虽然她知道自己唱戏还不错,但是年轻人都不喜欢戏的,上了年纪的人才会喜欢。而她又不懂那些流行的东西,她本就很呆板,以前跟何启然在一起时,他都笑她是活在旧社会的人。
呃!想起何启然,她不由得叹了口气,结束了,真的结束了,人要朝前看。
“哇!原来黄梅戏还这么好听!”吴佩慈感叹了一声。
秦乐乐也道:“是夏溪的声音好听,这选段听着真的很好听呢!”
“夏溪,行啊,你!”陈博然也笑着夸她。“真没想到,感觉比流行歌曲还有味道!”
而路遇琛和赵明生都没说话,但赵明生别有深意的一瞥,也昭示了他的震惊。
唯有路遇琛,他很平静,乌黑的眼眸落在她的身上,又转过脸去,继续抽烟。
夏溪脸更红了。“我知道我唱的很没趣,你们快去唱吧,别安慰我了,我承受能力还行!”
“夏溪再唱一个!”
“不了,实在不能再荼毒你们的耳朵了!”夏溪轻轻的笑,觉得更是无地自容,大家真善良,居然照顾她的面子。
后来,她终于还是没唱。
陈博然去唱歌时候,吴佩慈和秦乐乐在旁边起哄,很是热闹。
夏溪看到路遇琛懒散地将身子靠在沙发上,半瞌着眼,嘴角上翘,全然一副沉溺的神色。
他的右手放在膝盖上,指尖随着音乐的节奏一起一落,似乎打着拍子,那手指很长,指甲剪的很短,干干净净,那手指很漂亮,骨节分明,指甲也是饱满漂亮。
夏溪起身去外面找洗手间,这样的包厢,太热闹,这样的人群,个个都很健康,而她,是自卑的,或许她就不属于这样热闹的环境,轻轻一笑,只希望时间快点过去,好回去休息。
等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路遇琛站在走廊上斜倚着栏杆抽烟。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的样子,夏溪很感激他给自己找了工作,也知道这样的大人物,她这种小人物攀附不起,也不会结交她这种小人物为朋友,她从钱包里拿出准备好的五张崭新的票子,走了过去,礼貌而客气的说道:“路主任,这是五百元钱,还您!”
她知道他有洁癖,连钱她都准备的是最崭新的。
“不用了!”他声音冷淡。
“还给您!”她在坚持,突然拗了起来,伸手拉过他的手,把钱放在塞到他手里。
她的手碰到了他的手心,他的大手很温暖,她只感觉到一股电流袭来,她心里一跳,立刻抽回手,转身进了包厢。
她怕他不要,她也怕拉扯被人看到,她不想落个攀附权贵的名声,尽管她知道她已经欠了他。
路遇琛低头看了眼手里五张崭新的票子,皱皱眉,没有说话,拿出钱夹,将票子放进了钱夹里,然后又靠在栏杆上抽烟。
赵明生也走了出来,两人靠在一起,赵明生开口:“表哥,我听到姑姑跟我妈说,要给我们找老婆!”
路遇琛立刻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晚上!”
“她是闲的。”路遇琛冷哼一声。
“那该怎么办?”
“躲!”路遇琛丢出一个字!
快到十点的时候,夏溪不断的看表,她想赶紧回去,因为晚了就没公车了,可是她们好像兴致还很高。
陈博然和两个美女在唱歌,赵明生刚唱完坐在沙发上喝酒,路遇琛在玩着手机,不知道是玩游戏还是发信息,修长的手指握着手机,偶尔按几下键盘,像是发信息吧!
她不停地看表,不停地。
“夏溪,你想回去?”赵明生发现她这个动作后便知道她想走了。
夏溪不好意思的点头,被发现了,“嗯!”
“才不到十点!”
夏溪又笑了笑。“我从来没在晚上十点后回去过!”
她一直很有原则的,从来不会夜不归宿,从来都是严于律己,不良嗜好都远离。
听到她的话,赵明生愣了愣,竟不知道说什么了。
夏溪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一条信息发过来。
她看手机上的信息,一下子愣住,是路遇琛,她猛地抬头看向路遇琛,只见他视线望向陈博然他们这边,压根不看她,可他却发了个信息给她,他可真能装!
她的这个动作没有逃过赵明生,赵明生本来就是警察,警察的职业病,让他瞬间实现锐利的眯起来,却不动声色。
夏溪又低下头去,看信息,只见上面写着,“十分钟后跟他们说,你先回家,在出去大厦马路对面的公交站牌下等我!”
看到信息,夏溪又呆了呆,他什么意思?
她有下意识的看向路遇琛,只见他站了起来,对赵明生道:“我还有材料,先走一步!”
然后,路遇琛的视线不经意的落在夏溪的脸上,似乎带着警告一般,他先走了。
赵明生点点头,“不送了!”
“我已经跟人打招呼了,我结过账了!”路遇琛说完,就走了出去。
夏溪心里嘀咕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领导,刚给自己安排了工作,她若是不听话,好像对不起领导,可是她实在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又想到他是君子,那天那种情况他都没碰自己,应该不会有事,她决定听话。
看着表,一分钟一分钟的数着时间,陈博然和秦乐乐吴佩慈还在唱,好像还很兴致。
赵明生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夏溪,要不我去送你吧?”
“啊?”夏溪一呆,忙摇头。“不,不用了!”
“不如我去送你,有车很方便!”
“不用,真的不用,赵警官,我得走了,麻烦你帮我跟他们说一声,我朋友要来接我!”
“嗯!好吧!”赵明生点点头。
夏溪抓起包先离开了。
走出包房,她径直下楼。
走到路遇琛说的那个站牌下,四下张望,没看到路遇琛,她在想,他是不是耍她?
而后面,赵明生也走出包房,来到楼梯间的窗户边,视线望向窗外,眼看着夏溪走出大厦,走出大门,穿过马路,昏黄的路灯下,那抹小身影过了马路。
然后,不经意间,他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车子开出停车场,停在了她身边,赵明生视线一顿,再然后,那个车子突然朝前开去。
站牌前只剩下了夏溪,赵明生微微皱眉,难道是他多想了?!
夏溪眼看着路遇琛的车子停在了身边,刚要走过去,车子突然滑出去,一下子停在了前方200米的地方。
夏溪呆了呆,自嘲一笑,也许他根本没事!不然怎么一下子又开出去了。
她等着最后一辆末班车,希望还赶得上,可是电话响了,她看了眼号码,是路遇琛,无奈的接电话,那边传来低沉的嗓音:“走过来!快点!”
她心想,老兄您这是搞得哪一出啊,明明都停下来了,还要她再走200米,他真有兴致,耍着她玩。但她还是赶紧的走过去,不敢让大领导等急了。
倒车镜里,路遇琛眯起眼睛望着从后面走来的纤细身影,她走的很快,不多时就走了过来,而他身子一个倾侧,打开副驾驶的位置,她刚好走到车边。
上了车子后,路遇琛沉声道:“关车门!”
“是!”夏溪听话的关上车门。“路主任,您找我有事?”
他不说话,修长的手指握住方向盘,右手挂档,车子滑出去。
“路、路主任!”夏溪其实很怕他,他不说话让她上车,车子说开就开走,他这是要干什么啊?她不由得问他:“路主任,您到底什么事?”
“编制下来没有?”他终于开了尊口。
“嗯!这事真的要谢谢你!没有你,我也不会有这个铁饭碗!”
“我可没感觉出你心里感激我!”他冷哼一声。
夏溪一呆,傻傻的道:“真的,我真的心里很感激你!会感激你一辈子!”
他不再说话,而是把车子开到了海边。
夏溪傻了,半夜不回家睡觉开到海边来,神经了!
“路主任,我明天还要上班!”
“陪我坐一会儿!”他道。
“呃!”好吧!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很累,她一头雾水的说道:“你好像很累的样子,回家休息不是更好?坐在这里不是更累?”
他侧过身来,直直地看着她,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然后他开口:“再唱一遍黄梅戏给我听!”
“啊!”夏溪彻底傻了。
她真的没想到他不回家睡觉拉她来海边居然要她唱黄梅戏给他听,她心怀忐忑地望着他,“那,那个你爱听戏?”
他不回答。
夏溪很不解风情。“我唱的不好听,不如你听收音机或者碟吧,或者明天我给你买几盘黄梅戏经典,你以后听?”
他突然阴郁着脸,看着她。“我现在就想听!”
“可——”
“你唱不唱?”他声音低了下去,透着一丝凌厉。
夏溪只是觉得很尴尬,因为她一直不好意思唱戏,觉得女孩子唱戏有点赶不上潮流,而且现在在车子里,尤其是唱给他听,她真的有些不好意思,想拒绝,但又找不到更合适的借口,低垂着头,抿了抿嘴唇,极不好意思地对路遇琛说道:“好吧,我唱的不好听,您别笑话我!”
闻言,路遇琛勾了勾唇,夏溪飞快的瞄了眼他的脸,发现他好像笑了,不对,是似笑非笑。
她轻轻地咳嗽了一下,然后开口唱了起来:“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啊好新鲜——”
她轻轻地唱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张口,他的眼睛落在她轻启的唇瓣上,然后他突然伸出手,大手轻轻一揽将她揽了过来,夏溪猛地一惊,他就猛然吻了下来——
夏溪一下子惊呆了,声音卡在喉咙里,眼睛瞪大大大的,而温热的带着点烟草气味的唇瓣堵住了她的唇,一张俊逸的脸放大了就在眼前,他唇里的气息喷在她脸上,低喃着开口:“闭上眼睛!”
她还没反应过来。
他的牙齿磕在她的唇上,有点痛!
他的吻突然猛烈了起来。
夏溪一下子反应过来,想要扭头躲开,却被他钳住下巴,另一只手扣住后脑,丝毫动弹不得。越是用力挣扎,他贴得越紧,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一个男人的力气可以比女人大那么多。
他的气息透过他的吻,铺天盖地地袭来,激烈凌厉,盛气凌人地几乎让她晕眩,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吻过,即便她跟何启然吻过很多次,但是也每一次都是点到为止,何启然从来没有这样吻过她,而路遇琛带给她的感受,是如此的陌生而新奇。
那种激吻有种快意和欢畅,而她竟沉沦了,他只是个陌生人,对自己不由得心下气恼,趁他不注意,一口狠狠地往他唇上咬去,尖牙利齿,见了血,浓重的血腥味在彼此口腔里泛开,他吃痛,却没有放开她,眉毛一挑,就着她的嘴角,也咬了上去……
她不知道他们吻了多久,等结束时已经气喘吁吁,鲜血淋漓,虎视眈眈地看着对方,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时间似乎停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放开了她,气喘吁吁,却依旧脸对着脸,鼻尖挨着鼻尖。
她顶着略微充血的嘴唇,恨恨的直视着他。
她的脸很红,热la辣的,瞪着一对无辜而清澈的眸子,无邪的还像个孩子,他一瞬间有些犯罪感……却只是抬手擦掉她唇边的血迹,只见她正气鼓鼓地盯着他。
他没咬伤她,那是他的血,她还真下得了口,一口咬下去,没留一点余地。
他也有些意外自己吻了她,就这样,他们相互盯了很久,直到彼此的呼吸渐渐平稳,她终于彻底回神,脸腾地红了起来,然后恼怒的转身就要下车。
他一把拉住她。
她恼火了。“路主任,我不是那种女人!”
他怔了一下,冷哼一声:“刚才不是很沉浸其中吗?”
他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夏溪被他的话刺伤。
她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一点:“路主任,我想你误会了!”
“夏溪,欲擒故纵的游戏不好玩!”路遇琛冷冷的笑了一声。
朦胧的月光照射进来,她看到他眼里闪过忽明忽暗的情绪,夏溪用袖子抹了下唇,她的这个举动刺激了路遇琛,她居然嫌弃他脏?!
他怒瞪着她。
夏溪也瞪着她,他这样强吻了她,还说她是欲擒故纵?!
他以为他是领导,安排了她的工作就可以“潜规则”她吗?
她扭头又要开车门,可是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不让她开车门,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传来,忽然之间,没由来得就让她有了想哭的冲动。
“我送你回去!”他沉声开口,语气冷硬。
“不需要!”她的语气也一样很冷。
他一把拉住她。
她气鼓鼓的转身:“放手!”
他说:“夏溪,你若再挣扎,我不保证在这里做点别的!”
她一下呆住,他唇角血迹未干,却高深莫测的笑着,是那种飘忽不明、捉模不定的笑容,不由得让她心生惧怕。
他的大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很疼,他的另一只手越过她的身子,靠过来把车门关上,并且遥控上锁。
夏溪一下子感觉手腕被他握的疼痛的膨胀,眼泪逼出了眼眶,却没落下:“我、我自己可以回去!”
“海边不好找车,这么晚了会出事!”他语气更加冷硬。
出事?
她在车里才出事!
“坐好!”他松开她的手腕,发动车子,开车载着她去了她的小公寓。
黑暗中的车厢里,夏溪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路遇琛唇角紧抿,很是严肃,偶尔余光瞥一下她,她楚楚可怜的低垂着头,那样子像是被se狼非礼了一般,他突然有些烦躁,真想一下子停车托起她的小脸,再吻一次,吻掉她的不情愿。
她还是第一个拒绝他吻的女人!他吻过的女人,好像也有几个吧?!哪一个不是很享受的?
她先前不也是很享受,突然就变得厌恶了,该死的女人,他发现他还真的不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突然对她的好奇心又浓了一分。
过红绿灯的时候,路遇琛转头望她,隐约瞧见她的双眼,覆着氤氲水气。
他呆了一下,恼怒的吐出几个字,“就那么难以忍受吗?”
“?”她转过头,瞪了他一眼,带着指控。
路遇琛更是懊恼了,在大领导面前都没这么憋屈过,他冷哼一声,一脚踩了油门,闯了红灯,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
到了夏溪的楼下,他打开车锁,夏溪临下车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路主任,我感激你帮了我,但我不是拿肉ti交易的那种女人,如果你觉得我不能满足你的条件,你可以让吕科长开除我!”
然后,她下车,头也不回的上楼。
当天晚上,夏溪在浴室沐浴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唇瓣红肿,浮了一层水汽的镜子里,自己那张苍白的小脸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红晕,她突然懊恼了!
他为什么吻她?
他只是吻了她!别的什么都没说,夜里拉她去海边,让她唱戏,然后又突然吻了她。
他是大领导,背景更是显赫。
他不可能看上自己,路遇琛和她之间就是云和泥的关系,她也不会自作多情的把的吻当成是他的喜欢,这就是个荒唐的梦,不要乱想,明天他要是怒了,把她开除了,她也不后悔今天下车前说的话。
人不能有傲气,但不能没傲骨!
她只是坚持自己的做人原则,没有错,到死也不认为有错。
想到这里,夏溪套上浴巾,又模了下唇瓣,心里一股难以言说的难过。
躺在床上时,又接到他的电话,他说:“夏溪,今晚是个意外,我没有把这个作为给你找工作的交易!”
她抱着电话沉默了,路遇琛,他到底要做什么?
“我都忘记了!”夏溪赌气说道,“但我还是心底感激路主任给我找了工作!”
“夏溪,我是认真地,没有杂念,情不自禁!”他突然说。
夏溪整个人呆了,耳边仿佛还有他轻柔却灼热的气息,他干净的声音传来,她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
“路主任,我电话没电了,声音听不清!”砰地一下挂了电话,夏溪心里狂跳着,不,绝对是幻听,绝对的!她挂断电话,果断关机!脑子一团乱!
**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夏溪有恢复了平静,一大早出现在办公室。
她其实还是忐忑的,因为她怕万一路遇琛一个恼怒,给吕科长打了电话,那她就惨了。
但,他没有!
上班时候,吕科长一大早跟她笑眯眯的打招呼。
吴佩慈和秦乐乐一进门,神清气爽。
“夏溪,昨晚你怎么那么早就走了?”吴佩慈坐下来就问。
秦乐乐也说:“你跟路主任都走了,对了陈博然好像说路主任认识你?”
夏溪立刻摇头。“不是认识,是以前我献血时候碰到过一次,没说过话!”
不知为什么,夏溪不想说她认识路遇琛,其实她也不算认识路遇琛,而且他那种大人物,她还是撇清关系的好。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认识路遇琛呢!”秦乐乐有些遗憾。“真可惜,那么帅的男人,黄金单身汉啊,多少女人想嫁的男人啊!”
“昨天问陈博然要路主任私人电话,那家伙居然不给我们!给了个公号,公号有什么用啊,打了也是秘书接!”吴佩慈在旁边悻悻地说道:“就连那赵明生也不给我们!”
“私人号码?”夏溪傻了。“还有私人号码?”
她真是不懂。
吴佩慈翻了个白眼。“夏溪,你真是纯啊,太纯了,大领导都有私人号码的,平时工作的手机都是秘书接听,领导的私人号码一般不会外传的!”
夏溪心里嘀咕,那自己这手机上的号码,是私人的,还是工作用的?甩甩头,她自嘲一笑,心想,一定是工作号。可是昨晚他一直带着电话,发信息打电话一直用的这个啊!夏溪困惑了。
中午的时候,夏溪去吃饭,一面遇到了何启然,何启然看到她也是一愣,然后惊讶地问:“小溪,你怎么在这里?”
她看着她从楼上下来,而身后还有两个女孩子,正是吴佩慈和秦乐乐,她们看到何启然亲热而惊奇的喊夏溪的名字,又看到何启然长得不错,爱昧的眨了下眼睛。“夏溪,我们先去吃饭,下午的材料别忘记整理好,科长要开会用的!”
“你们等等我!”夏溪急喊了一声。
“那我们外面等你!”
何启然也是在机关单位混了多年了,自然听明白了。“小溪,你在信访局上班?”
夏溪没有否认也没承认,只是看着他,突然就觉得一切都翻片了,在没有了当初心动的感觉,只是觉得微微的辛酸,还有点庆幸,她想,或许自己被伤透了,才这么庆幸他背叛了自己。“你好,何启然,我还有事,先走了!”
“小溪——”何启然挡住她的去路:“你真的在信访局工作了?谁帮你找的工作?是不是路主任?是不是他?”
夏溪心里一惊,不想扯出路遇琛,立刻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何启然,我说过我们结束了,再见!”
“小溪,你一定是跟他做了交易对不对?你们私下里做了交易,你却还骗我,你明明可以帮我为什么不帮?”
“我没有!”夏溪摇头,心里更是苦涩。“何启然,我们没关系了,已经没关系了,ok?”
“小溪,亏我还对你那么愧疚,以为你是圣女,以为你洁白无暇,以为你嫉恶如仇,没想到你却为了自己,好!夏溪,你帮我也好,不帮也好,我告诉你,我若进去了,你也逃不月兑不了干系!”
“何启然,我劝你去自首,贪污是触犯了法律,你弃党纪国法不顾,还在这里说这些,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随便你吧,我还有事!”夏溪说完转身决绝的走开了!
吃饭的时候,吴佩慈和秦乐乐问夏溪,“那人谁啊?长得不错啊,跟你好像很熟的样子?”
“一个同学!”夏溪笑笑,又看到她们似乎不相信,然后解释了一句。“以前谈过,合不来,分了!”
“前男友啊?”吴佩慈大叫一声。“长得还可以啊,为啥分了啊?你移情别恋了啊?”
夏溪无奈的说道:“嫁男人,还是找个长相一般的,长得太桃花的男人,婚姻是不幸的!”
“人家都想嫁帅的,你怎么想着嫁不帅的啊?”秦乐乐摇摇头。“夏溪,你可真有意思!”
“你不如说我很无趣!”夏溪自嘲一笑。
“哎!你们说,昨天那三个帅哥,帅不帅?”吴佩慈想到了昨夜飙歌时候养眼的三个帅哥,不由得眼睛放出贼光。
“帅是帅,可是高攀不起!”
夏溪低头吃饭,好似话题跟自己无关了。
“夏溪,你怎么认识陈博然和赵明生的?”吴佩慈不放过她。
夏溪愣了愣,道:“我被飞车党抢了包,然后去报案,接警的是赵警官。陈医生是献血的时候认识的!”
“我看他们对你不错啊!”秦乐乐投射了一个暧昧的眼神。
“不错?”夏溪无语了,哪里不错了啊。“他们素质很高,对谁都客气,陈医生不是一夜都陪着你两个唱歌吗?”
“反正我看赵明生对你真的不错,他一整夜都没跟我们说句话,就跟你说了几句。”
“哦!赵警官好像不爱说话!”夏溪一直印象赵明生不爱说话,始终是冷冰冰的。“可能下次见你们就说话了吧!”
“呿!我觉得他真是太酷了!不过路遇琛最厉害,他将来极有可能要做到封疆大吏这一官职的,谁要是嫁了他,那一定是官太太!”吴佩慈边说边摇头。“可惜我没这么好的命!”
“路遇琛好像很月复黑的样子!”秦乐乐突然说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吴佩慈叽叽喳喳的问。
“他那眼神,明明很犀利却在刻意隐藏,偶尔扫过我们每个人地目光,都带着一层雾一般的不真实,而且他说话看起来很幽默,却透着一股客气的疏离。我猜这种男人,官场是领导,私下是勤兽,嘿嘿……尤其是在chuang上!”秦乐乐说完还特别爱昧的嘿嘿笑了两声。“一定很凶猛!”
莫名!夏溪突然想到了昨晚的那个吻,的确,很凶猛,她脸一红,忙别开脸。
“夏溪,你怎么不说话啊?”
“我在吃东西!”夏溪岔开话题:“这个米粉的味道不错啊,跟锦大那边的特色小吃差不多,都很好吃!”
秦乐乐和吴佩慈对食物没兴趣,她们依然谈论着帅哥。
夏溪听到吴佩慈最后叹息了一声:“要是能跟路遇琛那样的男人上一次床,来个一ye情,即使不嫁他,也值得!将来他当了大官,我看着电视,心里也美美的,骄傲的告诉自己:我跟这个男人睡过!哈哈哈……”
“咳咳咳——”夏溪突然被呛住了!
吴佩慈这嘴还真是敢说。
秦乐乐和吴佩慈看夏溪被她的话吓得呛住,都哈哈大笑起来。“夏溪,我开玩笑呢,你别当真啊,我可没这么开放,要是我妈知道了我说这话,一定会打死我的!”
**
时间又过去了一周多,她也没有再接到路遇琛的电话,那天晚上的那个吻和那个电话,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自从去了信访局工作,夏溪开始看新闻联播,看锦海电视台的新闻,偶尔,会在电视上看到路遇琛的身影。
他跟在张书记身边,似乎刻意躲着镜头,但是那摄像却每次都会给他一两个镜头,一闪而逝,每次看到他,他都面无表情,完全像一个政客。
不!
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个政客。
周末的时候,夏溪突然接到了家政公司的电话,说路遇琛让她去打扫卫生。
她的心一下子乱了起来,犹豫着去还是不去?
她怕纠缠不清,怕自己多想,但她又欠了他一个天大的情分,思量再三,她还是去了。
按了门铃后,路遇琛开门。
看到他时,夏溪心跳都差点停止了,有点尴尬,呶呶道:“路主任!”
他没有回答,转身,门敞开着,他已经走了进去,而且是直接回卧室。
她进门,关上房门,然后有点……尴尬,等了很久,他也没出来,她只好老实的打扫卫生。
擦地,刷卫生间,擦玻璃,等等都打扫一遍后,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他还在卧室里,她没有进卧室,书房也没进,把一切都打扫干净,洗好手,才去了厨房,看到厨房里放了两个大袋子,里面是蔬菜,肉类,像是一大早买来的,她看看时间,马上中午了,而他也没有出门的意思,心想他可能是想吃她煮的菜吧,她似乎能回报他的也只是煮点菜给他吃。
然后,她把菜收拾了一下,开始煎炒烹炸。
直到煮好饭后,把菜放在了桌上,四菜一汤,他还没有出来。
她犹豫着要不要去敲门,喊他吃饭。
可是想了下,心里胆怯,从包里拿出纸笔写了个纸条,然后压在餐桌上,自行离开了,走的时候没忘记把垃圾踢下去扔掉了。
门关上的一刹那,路遇琛正好从卧室走出来,扑鼻的饭菜的香味传来,视线望向客厅,餐厅,再看看门口,她走了!
走到桌边,坐下来,看到旁边压了一张纸条,一行秀丽的小字映入眼帘——路主任,已经打扫干净,怕打扰您休息,我先走了。夏溪。
他知道她刚走不远,看着清秀的字迹,他拿过电话,拨了号。
夏溪刚走到楼下,听到电话响了,一看是他的号码,她吓了一跳,然后很不情愿的接了电话,那边立刻传来他听起来很冷漠的声音:“夏溪,我准你走了吗?”
她一下子被问住了,半天没有回答,又听到他说:“在哪里?”
“路主任,我在公车上,您起来了,饭在桌上,趁热吃吧!”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在平静。
“回来一起吃吧!”他说。
她立刻道:“我在车上!”
他略一沉默,冷哼一声:“撒谎也不用这样,我看见你站在小区门口了,不过既然不想来,就别来了。我想吃葱花油饼了,明天晚饭去你那里吃!”
当天下午,夏溪买了一些食材,带回去,打扫了家里一遍,傍晚的时候,高阳打电话来,说请她吃饭。
夏溪想着自己还欠着他钱,她的五千块钱找了回来了,她打算先还他五千,剩下得等工资下来再说。她知道现在公务员工资好像有三千多块,锦海是个省会城市,工资待遇不错。她只需要两到三个月就可以还上高阳的钱。
“夏溪,我每次约你都不来,这次不会还不赏脸吧?”
“呃!哪里,我请你!”她是需要好好请请他,也感谢他在她落难时的仗义相助。与情与理都该请请高阳。
高阳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爽快,竟有点喜出望外,笑着说:“好,我去接你!”
夏溪走出小区的时候发现高阳竟开了一辆小车过来,那车子看起来不错,夏溪不懂车,也不知道多少钱,什么牌子也看不出,是白色的,休闲款,他正站在车边,看到她走出小区,他迎了上来,帮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夏老师,请!”
“你的车子?”夏溪呆了下,从来没见他开过。
“嗯!”高阳点点头,回到车里。“我载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哪里?”
“锦海市郊海边渔家傲,我们去吃鱼!”
夏溪僵了下,那个地方好贵的,听说是在船上的餐厅,她真怕自己请不起,可是看着高阳,她张了张嘴,没说什么,本来打算还他的五千块钱,暂时没有送出去,希望这一餐不要太贵,不然她真的付不起帐。
“你工作找到了吗?”高阳边开车边问。
夏溪点点头。“嗯,我现在再信访局上班!”
“是吗?机关单位啊,夏溪,你行啊,那里可不是那么好进的,编制有吗?”
夏溪一怔,不想隐瞒他,可是想到吕正科长的话,又想到路遇琛是大领导,官场的事情很复杂,他帮自己安排工作想必也是冒着一定风险,于是撒了个善意的谎言:“是临时工,暂时还没编!”
“哦!那也不错,机关单位工作没那么忙,比当老师强多了!”
“呵呵……”夏溪傻傻的笑了笑,“真的比做老师时候压力小多了,不过领导的压力很大,小科员只要听话干活就行了!”
“你走了后,学校家长几次反应,要求把你请回来,学生都喜欢你带他们的语文课呢,夏老师!”
“是吗?”
“校长想要联系你,似乎拉不下这个脸呢!”
“联系我也不会做老师了,现在挺好!”
高阳知道当时夏溪因为手机在领导视察时响了,丢了陈校长的面子,大家都以为是陈校长一气之下辞了夏溪,只有他知道,是夏溪自己不想干了。
两人说着,到了海边渔家傲,听好了车子,高阳带她上了一条轮船,轮船是封闭式的,二层上面玻璃窗可以欣赏远处的海景,不过晚上了,也只能看到城市的夜景和远处灯塔的光而已。
两人上了二层进了一间最靠里的包间,对面房间好像有很多人在吃饭。
高阳去点餐,她心里却在滴血,刚才好像看到那点餐处贴着的价格,好贵啊!只怕这一餐吃下来要好上千吧!她感觉自己的冷汗都冒出来了,高阳让她等候,她却坐不住了,跑到走廊上,等他。
哪想到刚一出包间,迎面瞧见一抹立在走廊窗口处抽烟的高大身影,明亮的光线下,路遇琛那张英俊脸庞显得格外清晰,他扬起一边嘴角,散漫的笑容,很是迷人,一双深眸正一眨不眨的望着她,似乎还带着一丝危险!
“在怡白大酒店,就是为了刚才那个男人吗?”他抽了口烟,立在那边开口,他记得那个人,那次他跟踪她到了实验中学宿舍区,见到过这个身影。
“不是!”夏溪立刻尴尬地轻声说道。“与他没关系!”
路遇琛望着忐忑不安的她,眼底的笑意更浓,却分不清是戏谑还是什么,他突然走了过来,低声道:“这么急着维护你的小男友啊?”
“真的不是他!”夏溪秀眉微蹙。“他不是我男友!”
他一怔,轻哼一声,语气轻蔑:“夏溪,你行啊!”
“真的不是他,对不起!”她只能道歉。
“夏溪,我警告你,惹了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全身而退的!”他淡淡的语气透出一丝威慑,眼神犀利的望着走廊尽头,似乎听到了脚步声,他不动声色的抽了口烟,然后不紧不慢地丢下她,进了对面的包厢。
夏溪蹙起秀眉,僵在了走廊里。他什么意思?
走廊那边,高阳走来,朗声问:“夏溪,怎么在外面?进去等着就好了!”
“没事,我是看你还不来,出来转转。”夏溪扯了扯唇角,却有点笑不出来了,路遇琛似乎误会了,千万别找高阳的麻烦才好啊。
“饿了吧?”高阳撩开珠子门帘,两人进去。
夏溪摇了摇头,“不饿。”
“我亲自去厨房点餐,要的都是活的,海鲜还是吃活的比较好!”
一餐饭,夏溪吃的都没什么精神,一担心路遇琛报复无辜的高阳,二担心自己的荷包。
夏溪只知道高阳是跟她同年进入学校实习的,但他比自己小一岁,学生都很喜欢他,后来他们住邻居,见面点头,没什么深交,但是后来两个人都带高二的课程,经常一起开讨论会,而高阳是物理老师。他这次又帮了自己,夏溪从心底感激他:“高阳,谢谢!”
高阳看看她,视线悠远,眼神里闪烁着幽暗的光芒,继而又傻笑起来。“多吃点,吃完了,我送你回去,我可是记得你从来都是在九点前回家的!”
“呃!你记得?”夏溪有些错愕。
“是呀,除了回老家,你好像从来没夜不归宿过!”
夏溪不好意思的笑笑:“女孩子还是洁身自爱的好!”
“像你这种女孩子不多了!”高阳若有所思的开口。
“是呀!剩女其实不算很多!”夏溪也难得开起了玩笑,不管了,吃都吃了,就开心点吧,钱是王八蛋,没了再赚。
“你算什么剩女啊?”
“老了!”
“呿!你一点都不老,看起来像是小妹妹。夏溪,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最负责的老师,也是最合格的班主任,你对每一个学生都一视同仁。记得一次你们一对儿学生出现早恋问题,别的老师都一致认为他们是早恋,而你却选择相信他们,当时你说了一句话,你说你相信他们可以处理好自己的人生,因为在你眼里他们是最优秀的学生,你相信他们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能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无愧于心,无愧于父母!当时那女孩子哭了,后来,他们一起考上了大学!”
“呵呵,你还记得啊?”夏溪笑了起来,是有这么一对儿学生,明明是早恋,可是早恋杜绝不了,如果不加以正确引导,他们只会更叛逆,而她选择相信他们,他们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当然!”高阳笑着道。
隔壁包间里,又走出个高大的身影,立在走廊窗边,继续抽烟。
高阳帮夏溪夹菜,“多吃点,你最近好像瘦了不少!”
“瘦了吗?”夏溪下意识的模模自己的脸,“没觉得瘦啊!”
“不要有太大压力,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高阳亲自扒了一只螃蟹,放在小盘里,端到她面前。
“我自己可以!”夏溪感到很不好意思。
“为女士服务是男士的荣幸!”高阳笑着道。
“谢谢!”夏溪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高阳,在学校时,他们是同事,他一直很儒雅,有很浓的书卷味,为人正直,是小女生们眼中最喜爱的暗恋对象。
“夏溪,我有个事,想要麻烦你!”吃到一半,高阳拿纸巾擦了下手,道。
“什么事?”
“我们明天有个聚会,要带女伴,我没女朋友,一时间也找不到女伴,所以想请你帮忙,跟我一起去参加!”
“呃!明天?”夏溪愣了下,明天路遇琛要去她那里啊!
“去吧!热闹一下!你天天关在家里,好好地也会关出病来的。”
“明天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怎么,你有事?”
“嗯……”夏溪想了下,自己欠了高阳情分,又摇摇头。“没,好,我明天陪你去,不过你真的要找女朋友了!”
高阳一听她答应了,立刻笑着咧开了嘴吧。“不着急,找女朋友的事,我心里有数!不过也到了时候了,我的确年龄不小了。”
“呵呵!”夏溪傻傻的笑了笑。“那就抓紧吧!”
两人吃着饭,开始夏溪很担心,担心自己荷包不够,后来有种豁出去的感觉,两人边吃边聊学校的一些趣事,聊的还算是愉快,不时得爆发出笑声。
而她不知道,包间外,某个在抽烟的人,此刻眸子里多出一丝厌恶,这个女人,听着她跟别人笑,他就产生想要狠狠蹂lin她的冲动!
用餐后,两人走出包间,走廊上已经没有了人,对面包间里好像很热闹,夏溪下意识地瞅了那边一眼,隔着珠帘的缝隙,她隐约看到了一道锐利的鹰眸,微微迫人的气息竟隔着珠帘袭来,夏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哆嗦了一下,匆匆低下头。
“夏溪,走了!”高阳伸手握住她手腕,“你怎么了?”
“没事!”夏溪笑着摇摇头。
她想去付账,高阳却拉着她走,告诉她他已经买单了,她才知道原来一开始他就买单了啊。“高老师,这怎么好意思,说好了我请你的!”
“下次吧!”高阳慧黠一笑。“夏溪,你别叫我高老师好不好?直接叫我高阳好了!”
“呃!这……好吧!可是今天说好了我请你的!”
“不要跟我客气啦,让女人买单不是我的习惯!”这时候的高阳,有着豪门公子的豪爽。“别跟我客气,我们不是说好了,明天下午六点,我去接你,穿的漂亮些哦!”
“好!”因为高阳比夏溪小一岁,她把他当弟弟,所以也不会多想,两个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儿到了车边。
而身后,三五个人也吃完饭走出轮船,高高大大的一群身影里,某个身影更显挺拔,他望着昏暗灯光里远去的两个人影,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
该死的女人!
他就知道她是不甘寂寞的,先是跟男人拉拉扯扯险出车祸,后又跟小白脸开开心心的吃吃喝喝,她手段还真是高明,可是惹了他,就不能全身而退了!
周日清晨。
夏溪醒来后跑步归来,洗脸刷牙,给路遇琛发了个信息。“路主任,我下午和晚上有事,不在家里,所以对不起了,不能给您煮菜!”
她犹豫了半晌,还是发了过去。
然后等待回消息的时候,她忐忑不安,可是讯息发送后,没有收到回信,她连着看了好几次电话,都没有消息。
心里想着,或许他根本没看到,或许看到了根本没在意,或许他……有很多的或许,没有收到他讯息,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更不安起来,万一他来了怎么办?
在不安中度过了大半天,下午三点的时候,她打电话过去,铃声响了几次,无人接听。
夏溪没再打第二遍,他的手机是开机状态,他应该看到信息了。
快到时间的时候,她找了条裙子,又找了件白色的毛衣上衣,打扮的很淑女,三寸高跟鞋,提着包,凹凸有致的身材看起来很是勾人。
高阳的电话也到了。“夏溪,我在你家小区外,下来吧!”
“好的!我马上下去!”夏溪很快走到小区外。
高阳在车子旁向她挥手,她笑了笑,朝她走去,可是电话突然响了,她一低头看到了路遇琛的电话,然后停下来,忐忑不安的接电话。“喂?”
“约会去?”他的语气听不出来情绪,似乎格外低沉。
“不!不是!”她否认,她只是去帮个忙而已。
“立刻回去!”他口气几乎是命令的。
“可——”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他的语气更加强硬。
然后在夏溪错愕的瞬间,砰地挂了电话,她傻傻的吞吞口水,一辆黑色的车子,几乎是贴着她身边,急冲进入小区。
夏溪呆住,那,那是路遇琛的车子!
高阳见她接了电话就脸色惨白,他关切的跑过来问:“怎么了?”
夏溪真是感到不好意思。“高阳,我刚接到个电话,我……我单位有事,我必须得去一趟!”
高阳也是一怔,然后视线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她,含笑点点头。“好吧,既然是单位的事情,那就先处理公事好了!下次再带你去一样!”
“真的对不起!”夏溪低垂下头,感到很是抱歉,都走到门口了,不能去还撒谎,她真是无地自容。
“好了,我送你去你单位吧!”
“不用了,我还得上楼拿份文件!”夏溪连忙说道。
“那……我先走!”高阳笑着上了车子。
夏溪一直目送他,车窗滑下,他调头过来后,又说了句:“夏溪,今天的你,很漂亮!”
说完,他开车离开了。
夏溪深呼吸,望着他的车子远去,叹了口气,心里的愧疚更深了,她居然对帮她的人撒谎,可是里面进去的那位同样也是帮她的,真是要命。她真的很感激高阳今天没有为难她,不然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转头,提着包,低着头走回小区,他来了,按时来了!可是他这样,她真是不知道领导到底想什么,领导心,海底针,模不透啊。
夏溪一口气跑回去的时候就看到那辆黑色的轿车停在离她楼洞约三十米的地方,他并没有直接停在楼下,而是停在了隔壁的漏洞门口。
夏溪深呼吸了一口气,往楼口走去,而那辆车子里的路遇琛也下车,她看到他高大的身影走下车子,径直朝她走来,却眼中冰冷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夏溪乖乖的等候在那里,他板着脸,一身黑色的西装,暗色条纹领带,依然像是从会场里走出来的样子。
他身影挺拔,面容略显疲惫,路过她身边时,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却什么话都没说,像个陌生人似的径直上楼。
夏溪见他瞬间就大步上了楼梯,他一步迈三个台阶的楼梯,她一愣,定了定神,乖乖的跟在后面,却跟不上他的步伐。
转眼,他已经消失在楼梯上,她气喘吁吁的小跑步上去,到了门口,她掏钥匙开门的时候险些掉在地上,他冷眼看着,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
打开门进去,路遇琛月兑掉西装,伸手扯着领带,搭在她的沙发上,夏溪把包包挂在门口的衣挂上,想到上次他月兑掉外套没地方挂,她特意弄了个衣挂在门口处,拿起衣服撑子把他衣服展平,挂起来,领带也整理好,搭在衣服撑子上。
一转头看到他正瞪着自己,她吓得身子一个哆嗦,呐呐道:“我……我马上给你煮饭!”
谁让她欠了他呢?
路遇琛动了动唇,最终没说话,斜了她一眼,那一瞥令夏溪自觉有愧,其功效比他直接开口训她质问她更是厉害许多。
路遇琛打开电视,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看着电视,腿更是翘起二郎腿,身子依靠在沙发椅背上,慵懒的让人无语。
夏溪先是给他泡茶,然后搁在桌上。
他也不客气,伸手接过去就喝。
她急喊:“烫!”
他一愣,又把杯子放在桌上,抬起眸子凉凉的看了她一眼。“有温的吗?”
“我给你兑点凉开水!”她说。
“多来点!”他沉声道。“我一天没喝水了!”
“啊?”她有些意外。“为什么不喝?”
“开会!”他揉揉眉心。
一天没喝水,一天也没吃饭吧?难道是没看到信息,她想问,又闭嘴,兑好水放在茶几上。
路遇琛一口气喝了一大杯,然后半靠在沙发上,皱皱眉,一副累极了的样子。领导人都喜欢周末开会,夏溪在机关工作了这几日,也算是了解了一些。原来领导也是表面风光,背后受罪的一个工作,往往大家看到的只是光鲜的一面,却不知道他们背后也失去了很多。
煮好饭出来时,夏溪发现路遇琛躺在她的沙发上,睡着了,手里握着遥控器,电视在响着,他的手搭在沙发椅背上,遥控器摇摇欲坠,眼看着掉下来,夏溪去接,可是还没接到,啪得一声,遥控器掉在地上,路遇琛一个激灵,被惊醒了。
“呃!”他微微一怔,夏溪刚好蹲在沙发前,她本来要接住遥控器,可是遥控器没接到,他便醒了,现在的样子有点尴尬,他往前一倾身子,他们四目相对。
她的目光不禁滑到他的唇上,然后脸突然就红了,因为她想到了那个吻!
他突然就逮住她,轻轻一拉她被他拉的坐在了沙发上,整个人也趴在了他的胸膛上。
“啊——”
路遇琛低头搜寻她的唇,她只吓得刚想奋力反抗,路遇琛低声咕哝着说:“你敢再动试试,我可不保证你的安全。”
夏溪侧着身子僵在那里不敢再动弹,路遇琛一只胳膊搂住她的纤腰,另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印了一个吻。
只是碰触了一下,没有深入。
夏溪瞪大了眼睛,紧张的等了一会儿,便传来他的慵懒声调:“总要你心甘情愿。”
可是,那个姿势,太爱昧。
她就坐在他的腿上,瞪大了一双惊恐的眸子看着他,
他漆黑的发贴在宽阔的额角,一双眸子深邃而漆黑像是落下漫天的星辰,闪烁着夺目的光辉,隐隐约约却好似含着一抹阴郁之色,挺直如古希腊雕塑的鼻,棱角分明的唇抿紧。
夏溪凝望他的脸,骤然屏住呼吸,心口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两颊飞上两抹桃红,却更多的是惊恐。
如果他要的是她的身体,她给不了,她宁愿丢了工作,也不会做这个交易,她不能没尊严,想到他一再这样撩拨自己,她清亮的眸子渐渐蓄满泪水,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路遇琛凑近她的唇,“夏溪,不如交往吧!”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炸在了夏溪的脑海里。
而这个姿势太爱昧,她的身子贴在他的胸膛上,pi股就在他的大腿上,挨在一起居然是一种无言的亲密感觉,这让夏溪无比反感却又是不敢动,怕是要再惹恼了他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可是那句话,他说“不如交往吧”,到底什么意思?
“不!”她本能的摇头。
他是云,她是泥,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路遇琛闻言皱眉。
夏溪挣扎着坐起来,他松开了她,她立刻逃避似的站在一旁。她呆呆的看着他危险的眯起了眸子,“不是交易,是交往!”
“不!”夏溪斩钉截铁的拒绝。“路主任,我渺小的如一尘埃,怎么配得上和您交往,您不要再开玩笑了!”
路遇琛笑了一下,夏溪看不清他的眼神:“夏溪,我路遇琛感兴趣得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你要不要试试?我有的是时间!”
“路主任,我知道你本事大,可我还是拒绝!”
“欲擒故纵?!”
欲擒故纵?夏溪听着,心里想要笑,她有什么资格欲擒故纵?她什么都没有,谈婚论嫁的男友拿她当平步青云保全自己的一枚棋子,她这种人除了一个干净的灵魂,一无所有了。
他路遇琛位高权重却也不过想要她的身体,可是她不愿意做肮脏的女人,唯一有的也只是这干净的身体,她不能给,她知道一旦给了,她就万劫不复了!她不能连最后的仅有的东西都交出去。
她自嘲的笑着,看着坐在那里审视她的路遇琛,冷静的回道:“我没有资格欲擒故纵,我感谢领导看得起,但我终究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想要嫁人,想要生子,敢问路主任你想跟我交往是以结婚为前提吗?”
路遇琛微微一怔,看着她的眼神,突然就怔住了,愣了半天,没说话。
“路主任无非是想要一个女人,我想想爬上路主任床的女人太多太多了,夏溪自认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顶多也算是长得不难看而已,路主任就不要难为我乐,我真的没有办法做领导的晴人!”
他看着她,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什么,半天,他说:“好!我不勉强你,我路遇琛要的是你的心甘情愿!”
第二天下班的时候,夏溪还处在茫然里,一整天都在想着路遇琛昨夜临走时的那句话,他说:“想爬上我床的女人是不少,但是会煮饭的却没有,我只想要个贤惠的女人而已!”
她贤惠吗?
她会煮饭也有错啊?
会煮饭就得当他的晴人吗?
不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不是耍流氓吗?
那根本只能算是晴人,xing伴侣,伴!如此而已!难道她还要开心的荣幸的理解成为他们的关系是——可以shang床的朋友?
不!她不是那样的女人!
路遇琛刚走出市委办公楼,迎面遇上了一身警服的赵明生,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见到路遇琛出来,他面容寡淡:“你要的东西!”
路遇琛挑挑眉,“查出来了?”
赵明生点点头,目光深邃。“想不到你那时候就认识了夏溪!”
路遇琛耸耸肩。“那又怎样?”
“道貌岸然!”赵明生轻哼一声。
“你不也是?装什么酷?这个大楼里的每一个男人和女人不都是道貌岸然,衣冠楚楚?就连门口那看大门的老爷子,道行也很深,要说道貌岸然,你也算一个!”路遇琛抽出一支烟递给赵明生。
他接过去,点上了,两人一起抽烟,赵明生轻哼一声。“别总拿我跟你们比,我比你们活得至少要干净点!”
“是吗?多干净?一个小警察穿着限量版的皮鞋,以警察的身份,你穿得起吗?”路遇琛指了指他的脚。
赵明生脸色一变,却又漠然,把酒店的视频带子塞给他。“送她进去的男人叫何启然,调查结果是,他在环保局上班,是污控科副科长,夏溪的未婚夫!”
“未婚夫?”路遇琛怔了怔。
赵明生本来要走,又回头道:“据说是谈了六年的恋爱了,快要结婚了!”
路遇琛猛地怔住,“她要结婚了?”
“这我不知道,你自己回去看看吧,或许你可以当好人,告诉夏溪,不要嫁给那个男人,视频上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个男人把夏溪抱进你的房间的!亲手把自己未婚妻送到别人的床上的男人,能嫁吗?”
“这事你不用管了!”路遇琛突然说道。
“你要管?”赵明生问。
路遇琛没说话。
“你要不管,我就管,你若管了,我便不管!”
“你当不知道吧!”路遇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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