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谁先说,你还是我?」
班把鲁斯拖进了一间看起来最老旧的屋子里,随便倒了两杯水,就直接开始问他所感兴趣的事情了。
鲁斯没有回答,而是先猛灌水,一口气就把一整杯水给喝完,好像一整天没喝水似的,不过班稍微想了一下,好像真的有可能是一整天没喝水吧。
「轻重缓急……我想先确认一下,你有意愿跟我离开吗?」
鲁斯深吸了一口气,先是自我提醒般地说着,然後用真诚的眼光看着班,这一个动作不是邀约而是确认,如果班不肯离开的话,那麽就不适合知道星之灾祸的事情,毕竟扯到印记发作的话有点麻烦……简单来说就是得灭口,所以如果班不愿意,那麽打从一开始就便不要说明白,这是鲁斯的想法。
「你赶不走我的。」
班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说出口,但是班却不愿意让自己变得好像在恳求似的,於是便说出了这样略带杀气的回答。
鲁斯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音调尽量压低。
「所谓的星之灾祸是历史……」
这个世界最初的居民不是魔物也不是人类,而是一种全能的存在,後人称之为魔神,魔神的生命完全可以用一时兴起来形容。名为巴贾克的魔神很懒惰,躺着看穿万物的他想要更多的乐趣,於是从天上摘下了一颗星星,从名为地球的星星上抓来人类以观其变;名为爱乐斯的魔神很勤奋,双手创造万物的他想要更多的创意,於是从地上抓起了许多动物,把魔神的力量混合在动物里使其突破界限;名为拉古莫的魔神很淘气,足迹遍布世界的他想要更多的混乱,於是从各处掉包魔物与人类,把所有的一切全部混在一起唯恐天下不乱。
有一天人类在想家,唯二拥有智慧的他们便跟魔神低语,拉古莫让人类混住爱乐斯的实验中,人类向爱乐斯提供建议,产生了力量超凡的人类,并以表演娱乐着巴贾克,然後套问出地球所在的位置。
人类发动了一场革命,世界变得支离破碎,魔神并没有输,但是却非常的刚好,魔神到了jing神上的极限,从来不陷入睡眠中的祂们第一次进入梦乡,人类想要把握这个机会,但是沉睡中的魔神刀枪不入,失去了管理的世界便无限制的扩张,人类被分了开来,产生了一千零八十个村落……
「到这里就好,你真的没有说故事的天分,我不想听了。」
鲁斯神话的部分都还没说完,班就直接打住,这种东西就是用四个字来形容,床边故事。
「……星之灾祸的故事不断延续着,在现在,星之灾祸已经是一个有制度的组织,而我是一名爱乐斯改造下的产物,鲁尔法利斯……」
「停!这样算起来你到底几岁啊!」
「……实际上我只有十三年左右的记忆,更久远以前的事情已经跟我没关系了。」
鲁斯已经放弃继续说下去了,状况有点太混乱,先喝口水让班发问一下再继续或许比较好,可是鲁斯端起杯子,才想起来他的水都已经喝光了。
「似乎不是有办法交代得清楚的组织,规模好像很庞大。」
班把自己那杯根本没动过的水推给鲁斯,然後盯着窗外,散发着好像这样子就能看见什麽的感觉。
「我要加入,你的工作、我未来的工作是什麽?」
班的意愿似乎比想像中还有过之而无不及,鲁斯一方面想要说明清楚,另一方面自己又被庞大的讯息量给弄昏头了,最後便打算回答班的问题应该就好。
「我的工作便是用我这不死的身躯踏足世界各地,绘画地图,如果不出意外,你应该就是跟着我一起。」
「但是有一件事情你得明白,那就是我的身躯并不是不死那麽简单,所有我周遭的魔物都会变得好战,也就是说跟着我会危险很多。」
鲁斯说完之後便不客气地把第二杯水乾得jing光,然後默默等待着班的回应。
「也就是说,未来等着我的是未知的冒险,听起来好刺激。」
「……好好考虑清楚,并不是那麽梦幻的东西,我这个不用担心死亡的人都这麽觉得了。」
「谁叫你是天然呆。」
自然又无违和出现并且吐槽的第三者,鲁斯跟班分别花了两秒跟三秒意识到它的存在。
一名看起来比班还要年轻的少女不知何时坐在了桌子的一角,并且喝着热呼呼的热茶配煎饼,给人一种洋女圭女圭似的错觉,猛一看的话,可能还会以为她是一直都在这里的。她的发sè是淡淡的蓝sè,就连瞳孔也相差无几,的确会让人误以为是订制的洋女圭女圭,只是她比女圭女圭还生动太多了,一点也没有办法否认她是活生生的人类。
「失礼了,我的名子叫做六月雪,以後就是你的上司了。」
六月雪递了一张名片给班,虽然在囚阳村不常使用到纸跟文字,但是看久了还是能读懂,也许名片本身就没有采用什麽艰涩难懂的词汇吧,班没有详细读,只是看过一遍确定看得懂就收下了。
六月雪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事情,他一点也不敢提起。
这是直觉,班完全不怀疑六月雪的实力。
「我家阿法肯定不会开口邀请你,所以我在这里替他正式邀请你加入星之灾祸,现在成为会员除了原有的福利以外,现在困难的任务已经一丁点都不剩了,要捡便宜就要趁现在。」
六月雪一口气说了一长串之後把鲁斯的头给压下去,两人对着班鞠躬,似乎真的很想要班的加入。鲁斯只是对这个偷听一半的小妮子无言,但没有勇气去戳破。基本上从我家阿法四个字就可以看得出鲁斯对六月雪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
班现在知道鲁斯不擅长表达跟说明的原因了,除了他原本大概没有人敢靠近他以外,如果他身边唯一的人就是这种德行,那真的不能怪他的。六月雪说了那麽一长串可是班一句话也没有听懂。
「不是说要懂得打扮自己吗?你看看这头发、这衣服,还有你几天没洗澡啦,真是,长这麽大了别让人帮你cāo心啦,来来……」
六月雪等不到班的答覆也没有催促,反而正大光明的在班眼前,正大光明的用整理仪容当藉口开始把鲁斯当作洋女圭女圭摆弄,光明正大吃豆腐。
现在的情况好像六月雪是这里唯一的活人,一名小女孩正在玩家家酒似的。
「雪……稍微控制一下气氛吧。」
六月雪真的一点自觉也没有的样子,鲁斯便开口提醒,虽然音量小到差点听不见就是了。
「哎呀,抱歉抱歉,我身上的诅咒跟魅惑有关,一不小心就开始往那边跑题了,对了,不准你把我想成那种**人哔--的那种人喔,我可是只对……」
鲁斯跟班都剧烈的咳嗽起来,六月雪毫不掩饰的偷笑,一句男人嘛就把错推给了两人,好像她是无辜的一样。
「对了,我先下达第一个指令。确认班特拉玛身上的诅咒全貌前,鲁尔法利斯及班特拉玛两名成员不得离开囚阳村。」
六月雪一说完人便消失不见了,不过倒是留下了一点东西,比方说鲁斯跟班都发现自己杯子里装满了热茶,桌上也还留着一些煎饼,似乎是见面礼的样子。
「诅咒是怎麽回事?」
「这说来话长,总而言之,你必须知道你身上有种诅咒,这也是我们想招揽你的主因。」
「喔……可是我完全不觉得有任何异状啊。」
鲁斯倒是不怎麽意外班的情况,虽然名为诅咒,但其实并不是後天产生而是先天的,而且不带来负面影响的诅咒经常会习以为常而不在意,鲁斯心里已经有个底了,八成就跟班拥有艾达斯的力量有关。
但是星之灾祸并没有类似情况的纪录与资讯,否则六月雪那大嘴巴肯定直接说明,而不是让两人查个清楚。
「那是因为我们之间对诅咒的定义不一样,有时候所谓的天赋我们也一率当成诅咒论。」
继六月雪之後,第二名不速之客出现在了屋内,但非常不同的是,第二名不速之客不是悠闲又若无其事地加入对话,而是背着比身躯还大的大剑、满身鲜血,比六月雪还要吓人。
他火红sè的头发呈现极不自然的火红,表现似乎散发着微光,不知怎地班觉得有某种亲切的感觉,应该只是觉得很眼熟而已吧,不过眼前这一人可的确是陌生人,应该只是所谓的既视感。
「你来这里做什麽?」
相比对於六月雪的态度,鲁斯对於来人的态度就显得有点那麽不友善,就好像是上司跟竞争者的差别。
「所有用剑的能手,我最後都会登门拜访的,这次就打扰了,下一次就是正式的对决!」
「啊啦,在这里啊。」
来人的宣示被刺眼的闪光给打断,才刚离去的六月雪不知为何又回到了这里,看也不看来人,右手轻轻一堆,刺眼的闪光就把来人给吞噬,消失得跟出现一样突然。
「他不小心把箭跟剑弄错了,掰啦。」
六月雪意外的只是来收拾而已,或者是刚刚已经闹够了,来得俐落走得乾脆。
「喂,你们所有人都能来去自如吗?」
空档似乎随时都会失去,所以班决定先把这个事情给解决了,要是一直被打扰的话什麽事情都不用做了,虽然鲁斯说故事的功夫有待加强,但是那完全不成问题,好不容易能接触下外面的世界,谁能接受得了被这样一直打断。
「嗯……不是所有人,但是比我强的人可以。」
班稍微评估了一下,说起来……鲁斯根本没有出过手,难道那些异常淡定的反应真的是因为拥有不死之身吗?这麽夸张的事情会是真的吗!不过既然是不死之身,那又为何会被人超越。
所以鲁斯大概很弱吧。
「能拒绝吗?我有点厌倦被打扰了。」
「……不会了,通常会来的只有六月雪,不用担心被打扰,你身上也没有什麽吸引人的。」
班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鲁斯,然後才勉强妥协了,因为从根本来说,两人同样都是有目的才会到来,真如鲁斯所说的,自己身上没有什麽吸引人的。
「那,你跟刚刚那两人分别多强,用我做个基准。」
鲁斯歪着头打量班,呃呃啊啊的不知道在困惑什麽。
「我必须花上一整天来击败你、你不知道能在认真的六月雪面前撑几秒,至於刚刚那个红发剑士绝对不会跟你打的。」
班眉头皱了一皱,鲁斯这番话完全没有任何参考价值,完全太夸张了。可是不知道为什麽,班老是没办法生气,好像鲁斯完全不值得他生气一样。
「不死身的恶魔--鲁尔法利斯的故事呢?」
班学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跟鲁斯说话的时候要懂得跳过、放下,否则会徒劳无功的,原因无他,因为鲁斯比谁都还要诚实,换句话说不管怎麽重来都不会有太大的改变的。
「可是在这之前,你也欠我一个故事不是吗?」
鲁斯只是单纯地想要把话题给转开,这是他早就打算好的,唯独这个问题其实他不太想回答,但是班的回答却是一顿拳头,又准又快的往鲁斯脸上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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