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如歌 飞雪易融(二)

作者 : 阿桐沐

况逸辰从她的嘴边牵过她的手,把她拉到桌子旁边坐下,把玫瑰花放到地上,柔声说:“本来想带你去明霞岛上看星星,可是现在是冬天,晚上那里会很冷,等明年夏天你高考结束了,我再带你去。对了,你应该还没有吃晚饭吧,咱们先吃饭。”况逸辰说着,拍了拍手,从厨房里走出来一排穿着厨师服,但看起来很年轻的厨师。他们一人手中端着一盘菜,有秩序地摆到桌上。接着,一位打扮成圣诞老人模样,拉着小提琴的侍者也从天台门走了进来,缓缓走到夏夜和况逸辰的面前,他拉的是夏夜最喜欢的《绿袖子》。

夏夜感动得都快要哭了。况逸辰微笑着举起酒杯,示意她干杯。夏夜也举起杯,呷了一口红酒。红酒里有一块硬物,夏夜用舌头顶住了它,把它从嘴里拿出来。

戒指!竟然是个戒指!夏夜又惊又喜地看着它。

况逸辰笑了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从大衣兜里掏出一个模样精致的小盒子,打开它,里面是一条项链。况逸辰将项链取出来,从夏夜手中拿过戒指,像变魔术般将戒指套在了项链上。戒指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虽然上面没有钻石,但在夏夜眼里,这是她见过的最闪亮最珍贵的戒指,或许是戒指的光闪花了她的眼,不知不觉,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

况逸辰拉着她站起来,将项链戴到她的脖子上,声音柔软得像一片湖:“喜欢吗?”

夏夜使劲地点头。

况逸辰笑着从地上拿起玫瑰花,单膝跪地,望着夏夜,眼神里全是温柔:“我知道,现在问你这个问题还有些早,但我希望征得你的同意,可以给你一个承诺。我想,等你高中毕业了,我就去跟夏叔叔和卓阿姨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等你大学毕业了,我们就结婚。好吗?”

夏夜呆立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况逸辰有些着急,他又问了一遍:“你……愿意嫁给我吗?”

还没等夏夜回答,那群穿着厨师服的人争先恐后地从厨房里涌了出来,一边拍手一边有节奏地喊道:“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原来这些人全是况逸辰的同学,被况逸辰叫来帮他求婚的。

夏夜错愕地看着他们,又看向况逸辰。况逸辰微笑着把举着玫瑰花的手往前一伸,示意她接下,夏夜又哭又笑的,从况逸辰的手中接过玫瑰花。

况逸辰兴奋地站起来,对着一旁的“圣诞老人”和“厨师”们激动地大喊:“她答应了!她答应了!”接着他抱起夏夜,在地上打了好几个转……

天空突然飘起一阵雪花,如柳絮一般纷纷扬扬。

夏夜惊喜地抬头叫道:“下雪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况逸辰微笑地看着她,不住地点头。

身后的“厨师”们也亢奋地在雪中一阵阵欢呼。

大雪纷飞的夜空在彩灯的映射下,宛如姹紫嫣红的百花园。五彩缤纷的雪花如同水晶石般,曼妙地展开她一张张浅黄、冼绿、银白、清蓝、淡紫、粉红的笑脸,美不胜收。各色的雪花在空中绽放,花瓣如雨,纷纷坠落,掉在人的脸上,头发上,手掌上。凉凉的,却又让人心里暖暖的。

夏夜欣喜地望着漫天飞雪,一扭头,发现况逸辰正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她的脸颊瞬间变得绯红,在雪花的映衬下显得十分动人。她感觉到况逸辰俯身探了下来鼻息暖暖地喷到了她的脸上,紧接着是两片柔软的唇,温润,清凉。

夏夜一颤,听到况逸辰身后似有若无的嬉笑声,她本能地躲开了况逸辰。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小声嘟囔:“有人。”

况逸辰笑着,眼神像一汪清泉,轻轻在她耳边说:“没关系的。”接着又覆上了她的唇。夏夜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嘴唇瞬间变得滚烫,脸一直红到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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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模拟考试很快就结束了,考完试的当天晚上夏夜和月歌回宿舍收拾了一下,准备一起回家。

这时,夏夜突然接到嫤娴打来的电话,说有事找她,让她去水族馆的海边等她。因为嫤娴和月歌的关系,夏夜只能一个人去。

况逸辰来接她们的时候,夏夜告诉况逸辰,她要去水族馆找嫤娴,让他先送月歌回去。

然而事实上,嫤娴根本就没有去水族馆,她此时正开着车带着四个男人埋伏在学校外,他们携带着棍子和刀具之类的东西躲在车里,等月歌出来,准备到路上再动手。

嫤娴不想伤及无辜,所以她提前支开了夏夜。但她没有想到况逸辰会来。这时,况逸辰打开车门护着月歌坐进了副驾驶座,接着自己坐到驾驶座上,不一会儿,牧马人慢慢起动了。

嫤娴就这样追着牧马人一路开到了沿海公路。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冬天天黑得比较早,这个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牧马人内,况逸辰专心致志地开着车。车上正放着姜鹏的《别无他求》——

那是谁的眼睛,在风里留下了心情。

是谁要我忘掉,那份心痛的曾经。

那个夜冷冰冰,唱一首歌把你唤醒。

笑自己太相信爱情,已卷入爱你的陷阱。

就这样牵着你的手,就这样一直往前走。

忘掉曾经有过的爱与仇,今生今世不再回头。

就这样牵着你的手,就这样一直往前走。

只要能和你一起直到白头,这辈子已足够。

我别无他求。

听着这首歌悲伤的旋律,月歌突然想起了那个夜晚。那天也是她和况逸辰两个人,在这辆黑色的牧马人里。那天的夜也是冷冰冰的,况逸辰把自己的外套月兑下来给她,又在车上陪了她一夜。

她突然希望自己也可以就这样牵着况逸辰的手,忘掉曾经有过的爱与仇,今生今世不再回头。

……

“逸辰哥……”月歌突然叫道。

“怎么了?”况逸辰侧过头。

“我喜欢你……”

况逸辰被月歌突如其来的表白吓了一跳,手一抖,原本车速就很快的牧马人随之剧烈地左右摇晃了几下。

“吓到你了?”月歌笑起来,眼睛弯得像一轮新月。

况逸辰没有说话,尴尬地笑了笑。

“我是认真的!”月歌凝视着他。

“月歌……我和夏夜已经……”

还没等况逸辰说完,月歌就打断了他:“我知道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可是那又怎么样?”

况逸辰诧异地看着月歌,不相信这句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你是第一个看见我伤疤的男人,在我伤心难过的时候,你总是第一个找到我,大家不理解我,误会我的时候,你总是站出来帮我!我不相信你一点儿也不喜欢我!”

“月歌……”况逸辰一脸窘迫,“我是不是有做过什么事情让你误会了?我……”

“我没有误会!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喜欢我的!我知道你是夏夜的男朋友,但我还是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你告诉我要勇敢,所以我现在很勇敢地向你表明我的心迹。”

况逸辰一愣,这样的月歌他不熟悉,且无法应付:“月歌,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对你好,只是把你当妹妹看待……我从来就没对你有过什么非分之想!”

“那你现在知道我喜欢你,你可以随意地对我有‘非分之想’!我不介意你和夏夜在一起,只要你偶尔能给我一点温暖,就足够了……”月歌说着便要往况逸辰的肩上靠去。

况逸辰触电般地躲开了她。

“你不喜欢我?”月歌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眼睛里噙着泪水,“是不是因为我额头上有道疤,你嫌弃我长得不好看?”

“不是……”况逸辰没有看她,“对不起,我喜欢的人是夏夜!”

……

“停车!”月歌突然喊道。

况逸辰看了她一眼,没有话说,将牧马人开到路边,靠右停了下来。

“如果我在你的眼里那么一文不值的话,我想我也没有必要继续待在车上。”说完,月歌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本来还以为没有机会动手的嫤娴,此时看见况逸辰的车停了下来,不由得心里一颤。其实她心里也很害怕,她想着要是况逸辰他们能够一路安全地回到家,这次就先不动手,没想到牧马人却在这个时候停了。紧接着,她看到月歌从车上走了下来。

车上的男人问嫤娴:“就是她?”

“没错!你们过去,把她带走!不要让她发现我!还有……”嫤娴顿了顿,“不要伤害车上那个男人。”

带头那男人一脸坏笑,揶揄道:“哟,你还挺厉害的,处处留情啊!我记得上次不是这个男的!你就是为了这个小白脸才要我们去打那女的吧?”

“我懒得跟你解释。你只要记住我们之间的交易就行,别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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