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你想过跟着你的下人吗?秋少呢?”
“这……”凝歌犹疑,下意识把手收回拢入袖中温暖,那碎片落了地,啪的一声脆响。
绛寒抖开袖中的一块黄布,道:“公主……这是国主手谕。如今玉珑国危在旦夕,只有您能救了。”
凝歌眉头不敢舒展,瞪着绛寒手中那抹金黄。
“这是何意?”
“凤于飞逼近我朝边关,迟迟不肯退兵。国主料定您在这宫中不受宠,叫那人心无挂牵。若您被遣送出宫,不等下一个公主进了凤翎国,凤于飞定然会攻打玉珑国。到时候民不聊生,公主在寺庙内求的是哪一国的安稳?”绛寒字字句句如珠玑,一下一下的捶打在凝歌身上。凝歌身形一晃险些跌倒,失望的看向绛寒:“你们……你们是要我……争宠?”
她在皇宫想来明哲保身,好不容熬过了三年到了要出宫的时候了,他们却要她去争宠?
绛寒长目微微眯起,把那手谕掖进凝歌手里,亦如当年把凝歌送上花轿时候把那金簪掖进去的动作一样:“公主同情我等被派往凤翎国的臣下,若是您不能安稳留在凤翎国,我和秋少等人都要死在这里。”
凝歌张大了嘴巴:“你一直在凤翎国?”
绛寒忽然粲然一笑:“若是我不在,怎么知道你安好?”
凝歌心中所有的冰冷都尽数融化,所有的委屈都有了理由。好似一直都是这样坚持着,只为了在此刻换取绛寒这样的笑容。
这是他第一次对着她笑。他们朝夕相处那七年,绛寒甚至连嘴角都不曾牵动过。
若是我不在,怎么知道你安好?
凝歌所有的心啊,都埋没在这样的小幸福里面,月兑口就道:“好。”
“公主圣明。只要您留在凤于飞身边,伺机能帮助我玉珑国,我们就一切安好了。”
凝歌皱眉低头:“可是……我怕他靠近我……”
“没关系,我可以帮你。”
“你如何帮我?”
“这世上男女之情并非是你情我愿才可以**,还有一种东西,可以叫公主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忘记害怕。”
“那是什么?”凝歌听闻绛寒说这样露骨的话红了脸,不自觉就想起十七岁的时候那夜在公主殿上两人唇齿相依极尽缠绵的情景。
“**。”
凝歌身子微微一晃,瞬间就从那羞窘又美好的记忆力清醒过来,不可置信道:“你……你是要我……以药魅惑皇上?”
绛寒低下头:“公主……您必须要有一个孩子,确保您在宫中地位。我答应你,他日玉珑国成就天下,我绛寒一定娶你为妻,归隐山林。再也而不必理会这里的权势斗争了,可好?”
凝歌茫然,心中开始不断的挣扎起来。
若是能和凤于飞***好,就能换来和绛寒长相厮守,比翼双飞。
她愿意。
“好……”话还没有落音,就听闻门口有脚步声音,绛寒身形一闪便不见了。若非那烛光摇晃,手中的手谕颜色鲜艳无比,凝歌会以为不过是这漫长夜里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境罢了。
记忆断片,凝歌有片刻清醒。目光复杂的看着面前的绛寒。
从前的凝歌身在局中,从前的那些事情尚且弄不明白。如今灵魂换了一个通透的人,再去看那些前尘往事却明白的很。
这绛寒分明是从一开始就有心在利用凝歌。若非如此,何至于皇后一来那样痴恋的疯狂就消失殆尽了?
只是玉珑国主已经决定了用凝歌和亲,没有必要再闹绛寒一出叫凝歌心死,何至于此要命令绛寒悔凝歌闺阁名声?
不是玉珑国主,那会是谁呢?
“公主……你还好吗?”绛寒忽然问道。
这是凝歌记忆里再熟悉不过的清冷冰凉,此刻听来只觉得心脏抖三抖,月兑口道:“好不好,绛寒将军不是应该早知道吗?”
绛寒微微一愣,似乎是于黑夜中转头看向凝歌:“公主……难道还记恨当日的事情?”
凝歌挑眉,离开了依靠的树干,冷声道:“绛寒将军会在意本公主恨不恨的事情么?你若是怕本公主恨,何苦要求父皇用本公主和亲?”
本公主?
绛寒的眉头在黑暗中蹙得更深了些,从前的公主却从来不会对他用这样的词汇。只是面前的凝歌模样清晰,确实是看了七年的凝歌不错,但是他为什么总觉得眼前的凝歌越发的不可琢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