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转几个路口就到双子中学了,再转几个路口,就离那个充满无限回忆的学校越远了。
古银看着周围陌生的街景,一个人孤零零地走着。若不是因为那次暴力事件,他又怎么会被退学,又哪用得着从那么远的家乡跑到这异乡来上学。可终归是自己自作自受,又怨得了谁呢?真要说,也只能怨自己。古银脑海里又浮现在森才中学的风光史,但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不要那么风光过。他渐渐地悲伤起来,默念着:抱歉,丘池,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忍受这份痛苦的,那无法触碰梦想的煎熬,我陪你一起承担,即使现在不知你身在何处。
到了双子中学的门口了,站在门口看,才发现这里没有大槐树,没有大松,也没有绿竹,有的只是庸俗的红sè,木棉花,他一点都不屑,只是怀念故校的点点滴滴。那一片葱绿,那一片笑语,那一片喝彩声,他再也不能活在那么潇洒的地方了。
踏进校园,古银用他那无神的眼睛扫描了附近的地方。不一会儿,在西方的二楼扫描到高二级的教室。虽然不费吹灰之力,但从他的眼中仍透露不出一丝情感,他是真的变了,不再是以前那样高傲自满,因为一点小事就得意忘怀,也不再那么开朗了,如今的他,不过是一个死气沉沉的只懂得学习的呆学生罢了。
古银朝着西方的楼梯走去,还得先去班主任那里报道一下。这里的楼梯也比那里高了不少,但是环境再好又怎样,出不了好学生依然是所失败的学校,古银暗地里想着。只是他没意识到,他的这句话也说了才森中学的坏话,毕竟有他这样的坏学生出现了。
绕过走廊,一路上都是异样的眼光,大家在这读高二都半学期了,可却从没见过这个如此邋遢的人。那农民一样的傻帽平头,葱郁的胡须,若不是他背着个深蓝的破书包,别人见了都不觉得是个高中生,倒是像个工人。偶尔也有几句窃窃私语,但古银都不在乎,他不想去管别人的眼中怎么看自己了。这要是以前的话,他哪能这么忍声吞气,非得大干一场不可。可如今,只要能踏踏实实地读完高中就心满意足了。
来到了教师办公室门前,古银轻轻地敲了敲开在一旁的门。门内一个满脸胡渣的男人喝诉下了命令,“进来!”古银慢慢地迈出脚,来到那个男人身边,低声说道,请问老师,高二(9)班的班主任卢老师是哪位?喔,那男人倒吸了一口烟,停顿了瞬间又吐了出来,就是那边的那个人,他指了指在茶几旁边沏茶的男人,这人看起来要比他年轻多了。古银来到茶几旁,跟正在沏茶的男人谈起话来。
“老师,您好!我叫古银,是从才森中学来到转学生,现在来您这报到。”卢老师从头到下地打量了一下古银,满不在乎地说,“自己去班里找位置,你在这碍眼了啊!”对待他的恶意羞辱,古银只是淡淡地应了声好,然后走出办公室。
后脚刚踏出办公室,那个卢老师就对办公室内的其他老师说,瞧他那熊样,整一副乡巴佬的样子,为什么这样的人会在我教的班出现呢?这时古银早已离办公室很远了,来到了自己所属的班级。环绕四周,看到了几个空位,古银找了个近窗的座位,刚准备坐下时就从隔两组的地方传来吼叫,喂!那是我的座位,闪开点!古银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了看,是一个披肩长发的金发少年。看什么看!不满吗?金发少年继而一声怒吼。古银只能默默地转身向其他空位,可是几次都碰了壁,大哥,能离我远点吗?乡巴佬,死开一点。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再者说,为什么这个班级的人都是这么粗鲁。
古银再扫描一下教室,只剩最后排的一个空位了,但是它的前座也坐了一个女生,刚想跨出脚步,但又觉得有点不妥收了回来。那个女生朝他温柔的说道,“怎么了同学?是在嫌弃我后面这个位置?”古银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位束着短发温柔的少女,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冷冷地应了声不是。不是的话就请坐啊!这女生的举止让古银觉得她和这个教室的其他人显得格格不入,但他也不想管太多,有了座位就好,谢谢!那女生开朗地回答,不客气!我的名字是韩雪柔,那女生的同桌也猛然一转身,我叫卢保莉,你又是叫什么名字,愣子?古银,他依旧是冷淡的回答,恍若冰山。
上课铃响了,在教室外溜达的人急忙忙地跑回教室,一会儿后,那个卢老师走了进来。“同学们,今天班里来了一个不知哪来的学生,就是那个最邋遢的那个。”大家都朝古银看并大声笑起来,卢老师接着说,“知道是那个的话我就不再说废话了,上课!”韩雪柔转身朝古银微笑道,别在意。卢保莉也嚷嚷是啊,别管那些无谓的人怎么说。古银应了声嗯。那两人互视彼此,然后一起转过身望向黑板。雪柔,你说,那家伙是不是真的是愣子?应该不是吧,可能是他比较内向了吧?嗯,对什么人好像都是冷冰冰的,他有感情的吗?卢保莉问韩雪柔说。应该有的吧,哎呀,这是别人的事了,你就别再管了,还是说?你又动心了?喂,雪柔,想想也知道我不会对这么对人唯唯诺诺的人感兴趣吧。不说了不说了。
古银专心地听了一天的课,再也没有一丝的走神,下课也就除了wc外就没再出去过,一整天也是也个人呆呆地坐在那,不肯跟别人说话,也可以说是没人愿意和他说话,除了那两个前桌,只是他自己也对她们没怎么理睬,都是她们问什么,然后他再用几个字回答就完了。他是真的将自己的内心封锁起来了。
一天就这样过了,古银一个人走在路上,看着那陌生的夕阳,陌生的景,陌生的人,连自己也都变得陌生了。回到在水县租的房子后,如释重负地倒身在床上,又回忆起那些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