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雨兮 与谁问道因果

作者 : 著手成夏

慕容希自然知道云墨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也知道云墨的担忧。萧澈的王爷身份,他的利用价值,他无形中的威胁,使得不少人对他虎视眈眈。云墨是担心她牵扯进这种朝堂之争,会受到伤害。

其实,萧澈何其无辜。他**之行,毫无实权。自小便被放逐在破败的王府,天子的眼皮下,任由他自生自灭,任人欺凌。

昨夜,若不是她及时赶到,只怕他早已被刺客乱刀砍死。思及此,慕容希恍然明白,为何当她随口说起他们朋友时,他的眼中竟闪过欣喜。

她慕容希自小有着哥哥们无微不至的照顾,有云墨的教养,又有扶疏扶摇她们陪伴。自然无法理解他受人冷落欺凌的孤独。无法明白朋友二字对他的意义。

慕容希自认并非良善之人,若非牵涉到慕容家的安危,当初,她亦不会多管闲事。若萧澈知道其中缘故。想必他们也做不成朋友了。为什么开始拿他当朋友呢,慕容希也不知道。或许是上辈子,亏欠了他吧。

“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慕容希望着云墨,一改平日的吊儿郎当模样。如微风拂面的清淡嗓音,坚定的说道。

云墨一声喟叹,似乎拿她无可奈何。“我们小希长大了,对待事情,自有考量。”

“可是不管发生什么,我总是在这里。”云墨说完,揉了揉她的发丝,那般亲昵,像小时候一样。然后起身离去。带起紫色的衣衫翻飞漫卷。淡淡的檀香,沁人心脾,久久不散。钻进慕容希的鼻子里。她望着云墨的清寂孤傲背影,着实愣了好一会儿。

近来,这家伙越发神叨了。莫不是人到中年,步入传说中的更年期。

……若你一直都在。整整消失的两年,又该怎么解释。

休园位于一片高槐深竹,樾暗千层间。因萧雨与慕容成有事相商,流越独自在屋内有些乏味了,便出来散散心。枝叶掩映间,她远远的便瞧见白色的身影毫无形象的躺在草地上。如此不拘小节的怕只有她们的楼主了。

她是仅有的几个知晓慕容希身份的人。慕容希对她有再造之恩。若不是因为爱着皇上,她愿意一辈子留在西楼,为慕容希效力。

“公子。”流越施礼。她贵为皇妃,君臣有别,本应是慕容希向流越行礼。然而在流越心里,慕容希却是她们永远的公子,是恩人。

随侍的婢女是当初随流越入宫的陪嫁丫鬟。此前她亦是西楼的人。自有几分察眼观色的本事。见此情景,无比惊讶。她虽不知慕容希的身份,却也一并随着自己的主子恭谨的施礼。不远不近的候着。

慕容希抬眼看见来人。她无所避忌的从上自下打量了一眼。女子的身姿曼妙玲珑,裙袂飞扬。容颜娇艳明媚,更胜从前。笑靥如花绚烂。

她用手肘撑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粘的草叶泥土。悠然一笑。“流越,别来无恙啊。”

许久未见故人,慕容希一扫方才的阴霾,心情变得好起来。流舞、流越、流沙是她最得力的手下,亦是跟随她最久的三个人。她们都是孤儿,被她带回西楼后,便一直跟随着她。只是,流舞犯下大错,她不得不逐她出门。流沙被她派去北国,暗中拓展西楼的势力。而流越则自愿月兑离西楼,入宫为妃。

她们本就是自由身,她知道会有那么一天,她们会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但亲眼看着这些和她一同长大的姐妹,一个个离去。慕容希不禁感怀。

流越遣开婢女,随慕容希来到一处凉亭。飞檐斗角,画梁雕栋,亭子四周,青绿色的藤蔓攀附着亭柱,一簇簇的紫阳花香氤氲,球状的花讨喜的探入亭中。不失为盛夏纳凉的好地方。

流越端坐在亭中的石凳上。她挽袖,拿起放置于石桌上的茶具,烫杯、煮茶、斟茶。动作一气呵成,风雅而熟练。

慕容希横坐在亭子的阑干之上,她将茶盏放于鼻下,轻吸一口气。

“嗯,光是看美人亲手泡茶就赏心悦目,连茶香也不同凡响,还多了几分来自美人身上的幽香。”

她用茶盖撇去白末,小小的啜了一口。这香芽茶泡得算是五六分到位了。她自小被云墨养的嘴巴无比的叼。对茶也很有些认识。

“茶艺也更胜从前呢。”慕容希一贯用这么副轻佻语气,半认真半玩笑的和姑娘调笑。

“公子还是这般贪玩。”流越提壶,正打算往慕容希的杯里又添了些茶水。

“怎么爱妃与慕容希是旧识。”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流越的手微颤,茶水满泻了出来,烫得慕容希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问题真心不好作答。

若她说是,那他们该是以何种身份相识。他们之间又会是哪种关系。

流越曾是西楼的花魁,虽未曾真正的以色侍人。而她慕容希却是qing楼的常客。他们,即是嫖客与风尘女子的关系。难免不让人产生绮想。

若她否定,刚刚的对话,已被萧雨听了去,这样倒像两人遮遮掩掩,当真做过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况且,方才身为皇妃的流越竟然在给另个男子斟茶倒水。或许他们两个不觉得有何不妥。但在旁人看来,这一幕却有些不合礼数。

萧雨身为帝皇,自个儿的女人在伺候别的男人,这让他的颜面往哪里搁。一滴巨汗自额间滑落,慕容希顿时觉得事件它,有些复杂了。

“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在流越回答之前。慕容希不急不缓的说道。

“娘娘您可能不知道。草民曾痴迷于月妃娘娘的风华,自知平庸配不起娘娘的风姿才华,自是不敢有丝毫非分之想。每次只敢在西楼远远的一睹娘娘的风采。”

慕容希反其道而行,没有当即与流越撇清关系,反而勾勒出一位痴情男子的形象。

“公子你……”流越惊呼阻断,生怕此事她一搅和,更是有理说不清了。

“嘘,不要打断小爷的联……回想。”

慕容希食指抵唇,给流越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

只见她的神情似乎真的陷入某种遥远的回想。

“我还记得,那日是十五。梨花开满枝桠,随风吹落地,似素雪铺就漫山……我到城外的寺庙踏青。不曾想,遇到娘娘在上香,下山之时,遭遇几个混混拦路。小民恰巧路过,实在看不惯他们无理取闹,因学过一些防身术。”

慕容希说道此处,特地耍了几招,以证明她是真的会一点花拳绣腿。

“小民便出手教训那些登徒子,并让他们向娘娘赔礼。不久之后,听说了娘娘入宫为妃的消息。草民虽然伤心颓废了好一阵子。不过在第二日,遇到蓉姑娘之后,惊为天人。小民对她那是一见倾心。就从不可自拔的伤心颓废中彻底走出来了。”慕容希努力的诠释一个花心又多情的大少其丰富的内心活动。

“蓉姑娘?”萧雨抱臂,挑眉凉凉的看她一眼。

“这蓉姑娘是谁,其中又有一段不得不提到的……”慕容希抹汗,怎么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呢。

“嗨,不提也罢。总之,小民是由衷的替娘娘寻到这么一个好归宿而高兴。”

“今日,在此有幸遇见,娘娘为报答小民上次搭救,遂以茶代酒答谢小人。”

她此番言辞,编排的也算合乎情理。应当让人挑不出什么刺来。慕容希暗暗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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