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入洛杨,呼吸到洛杨的空气,干瘪了三天两夜的席晨立马膨胀了起来。他迫不及待的跳下还未停稳的马车,闪电般的朝着“凤还巢”的方向飞奔而去。
郁涟乔过来寻席晨时,早已不见他踪影,得知他的去向,郁涟乔挑挑眉:“也就这点出息。”
“凤还巢”是个什么地方,众人都听说过,他们都以为郁涟乔是在讥讽席晨,其实也不尽然。
“阿忻,你去盯着席晨,别又惹出什么事端来。”这几年来,每次经过洛杨,郁涟乔都很头疼,席晨总会给他惹出一堆麻烦事来,还要他和阿忻给席晨擦**。
每次要离开洛杨的时候,席晨的疯狂举动都跟他们要卖了他似的,死活不肯走,要不是叫来常朔和勿本把他架走,估计他早在这安家了。
曾梧忻听到郁涟乔的吩咐,点点头赶去,表示极度理解他此时的感受,就如同她一样,万般无奈。
佟笙看着曾梧忻这样,心里非常不爽,醋坛子又开始倾斜侧漏了。怎么忻儿明明是他的女人,却老是要徘徊在另外两个男人之间,而且那两个男人看起来都不比他逊色。虽然忻儿一再强调他们只是朋友,但还是有够让人恼火的。
曾梧忻都去了凤还巢,佟笙不得不跟去,贴身监视也好,朝夕相处也好,这凤还巢他是去定了。
心系凤还巢的无独有偶,席晨是其一,赫连浔就能勉强算作其二。
“哥,我也去凤还巢,我要找萧舞姐听她弹琴去。”说罢,赫连浔不等赫连沐同意,便拉起身旁的佟雅头也不回的奔走了。
“真是的,再这么下去,小雅迟早得被她给带坏。”赫连沐对她的妹妹真是一点辙都没有,看来她这风风火火的个性是改不了了。
佟离望着被赫连浔拉走的佟雅,俏皮的挽过赫连沐的胳膊:“你可别看我妹妹平日里文文静静的样子,那都是装出来的,她的本性就是个疯狂的野丫头。她在家里发疯的时候你是没见识过,绝对比浔儿更让人头疼。”
“那也好过浔儿在人前都一副不得安稳的淘气样。”
赫连沐一行人毫无疑问的又住进了纳兰坊,郁涟乔当然也得紧跟着,深怕被落在这里,更怕被拒之门外。
柳家兄妹站在原地,望着他们一行人逐渐离去,心底难免有一丝落寞。
柳无烟愤愤的开口:“那名男子到底是谁?为什么赫连沐对他特别招待?”
柳无极被区别对待,虽然此刻心情也比较低落,但他不会放低尊严,主动要求同住纳兰坊,况且即便他说了,能不能成功都不是个定数,他不会这般自讨没趣:“别试图去招惹她,她愿待谁好那是她的自由。既然多年前就错过了接近她、与她为友的机会,现在就安分点,不要给我丢人。”
想到这,柳无极着实可气,虽然他想不明白赫连沐那个靠女人、吃软饭、身材干瘪的小白脸,也就长了副女里女气的皮囊,没有什么值得女人迷恋的,但佟笙和落舟的妹妹都能勾搭上她,连带着他们俩都能享享福,他就是觉得不舒坦。偏生他这个妹妹不争气,怎么都入不了赫连沐的眼。就他看来,无烟长得也不比那两个家伙的妹妹要差啊!
柳无烟不想理会哥哥的责备,入不了赫连沐的眼,是她的错吗?那是赫连沐有问题,想她柳无烟在云陵国也算得上是个美人,这能怪她吗?况且,她也不喜欢赫连沐,不喜欢赫连沐的自以为是和一副老是高高在上的样子。
柳无极和柳无烟,说来说去,最终还是接受命运的残酷安排,惨兮兮的住进了客栈。
一到纳兰坊,佟离便跟月兑缰的小野马似的,挤进人堆里,尽情的欣赏:“还是这的衣服最合我心意,赫连,我要偷偷的带几件走,你可别告诉楼然哦。”
“你那是得不到的便说好。”赫连沐故作生气的放声道,“纳兰若是知道你嫌弃她在云陵的衣服,她可不会高兴。”。
佟离挤回去挽住赫连沐:“在洛杨可得多待个几日,好久不曾来洛杨转悠了。”她故意岔开话题,似在倾诉赫连沐的小气。
赫连沐穿过偌大的铺子,走进大堂,带着她们先上楼去找楼然,打声招呼。好歹目前楼然是纳兰坊的第一功臣,赫连沐可不想搞个突如其来的“鸠占鹊巢”。虽说楼然并不在意,也没有人会在意。
楼然的闺房里,赫连沐进去的时候,楼然又在摆弄着衣服的刺绣,仿佛她人生的乐趣只有如此而已。
赫连沐出声打扰道:“纳兰呢?”
突兀的一声问候让楼然怔住,沐儿什么时候来这还会礼貌性的问一下她自己身在何处了?直到看道赫连沐身后的郁涟乔,楼然这才抿嘴笑道:“姑娘出远门了。这么快便到洛杨了?还以为你们要在家多待几日再出门呢。”
“想着洛杨的可人儿,夜不能寐啊,所以早早出发了。”赫连沐走哪时刻都不忘调戏她的“爱妃”们。
郁涟乔听得胃里直翻滚,同时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溜味。
“你少贫嘴,先带她们下去挑厢房吧!”楼然早已习惯赫连沐这丝毫不合礼教的言语,已经练就百言不侵的好功夫了。
赫连沐带人下去安顿好后,就赶着去凤还巢看萧舞,免得萧舞又说她偏心。郁涟乔则紧巴巴的跟着赫连沐,深怕一不注意他就会被赫连沐丢弃。此时的郁涟乔完全像是赫连沐所眷养的兽宠,可怜兮兮的样子着实让人喜爱。
人声鼎沸的凤还巢,萧舞和席晨正在二楼的贵宾棋房对弈着眼前这盘早已沦为掩护品的棋局,而观棋的人各有所思。
佟笙看着曾梧忻,曾梧忻看着席晨;佟雅看着赫连浔,赫连浔看着席晨。而席晨则两眼放光的盯着正在落子的萧舞。
赫连浔站在一旁,灵动的眼眸气的发红。她是来找萧舞姐听琴的,竟然被讨厌鬼给霸占了,没天理,迟早跟这个讨厌鬼打一架。
“你输了。”萧舞落下一子,浅笑低语。
席晨似没听见,眼神也不收,直勾勾的跟萧舞**对视。萧舞对他这露骨的眼神见怪不怪,反正这几年来,他一直都如此看她。
“舞儿,这次是专门来看你的哦。”赫连沐一踏进凤还巢的门槛,便开始放开嗓门,大声嚷嚷。
赫连沐这话刚落,便从二楼飞奔下一名靓丽女子。萧舞一袭红纱裙包裹住她娇女敕的丰盈,腰间扎着一根红白相间的绸带,突显出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段,血色的琉璃璎珞衬得她更加妩媚。
萧舞许久未见赫连沐,甚为挂念,从楼上跑下来,激动的直接扑上来,挂在赫连沐身上:“赫连,想死你了,要不是这儿走不开,我早去云陵看你了。”
目睹这一幕,一楼的众人惊呆了,齐齐的无声呐喊:萧舞姑娘,要矜持啊,你可是我们心目中的女神啊!
席晨跟着萧舞下来,看到这么碍眼这么戏剧性的画面,要不是知道有人会拦着或是秋后算账,他真想把赫连沐直接给拍晕,挫骨扬灰。
席晨很愤怒,极度愤怒。他怨恨的眼神扫过赫连沐身后的郁涟乔,发现郁涟乔正对他怒目以视,仿佛在无声的责怪他:怎么不看好你的女人?
席晨回瞪:你怎么不看好你的男人?
郁涟乔:她不是我男人!
席晨:她也还不是我女人!
两人齐“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结束了这场心灵层面上的沟通。有几个人一直盯着两人,从怒视到扭头,皆觉得莫名其妙。心里摇头暗叹道:空有好皮囊的二傻子。
再看赫连沐与萧舞两人,完全无视郁涟乔和席晨的怒火,直接找个空位坐下,开始话家常。
几人吃完晚饭,为了弥补晚上要回去纳兰坊睡的事实,赫连沐只能就着萧舞的央求,在这再陪她一会。反正赫连沐不怕走夜路,况且洛杨即便是到三更半夜,街道上依旧灯火通明。
“赫连,你怎么还是此般孩子气?吃个饭也要父母管着,一旦出府,米饭碰都不碰。”萧舞对赫连沐这破习惯真是忧心的很,哪有人不吃饭光吃点心的?依她看,赫连沐这样长期下去,营养不良是迟早的事。
“这不是孩子气不孩子气的问题,我是真不想吃那毫无味道的玩意儿。你该知道即使我爹娘在,我也只是应付几口而已。”就她不吃饭这事而言,赫连沐都不知道这已经是第几次被人唠叨了。
“看看你,多少人饿的连口粥都喝不上,你却在这嫌弃他们奢望的粮食。你真是……”
“好啦,舞儿,我这不是在跟他们同甘共苦吗?你再继续念叨这事,我可要走人了。”
“谁要你跟他们同甘共苦来着?”萧舞没好气的对赫连沐不满道,“我去厨房给你拿盘桃酥,不许拒绝,饭不吃但桃酥必须吃点。”
萧舞说完,不等赫连沐拒绝便出去了。赫连沐眨巴着她那扑朔迷离的双眸,无奈的撇嘴。她身边爱唠叨的女人还真不少,要是她会传说中的法术,她肯定在她们欲开口念叨之时就把她们通通封口。但是事与愿违啊!
“你小子,女人缘不错嘛!各大美女都围着你转,看来长这么副阴柔的皮囊还是有点用处的。”
赫连沐望着不知何时倚在门口的席晨,她能当这是衷心的赞美吗?但她怎么觉得自己闻到了一股无法漠视的酸味。
“谢谢,但这种东西是羡慕不来的。”赫连沐可是今儿个才知道萧舞的广大追求者中,还有席晨这号人物,亏她当时还以为席晨赶着来这是为了附庸风雅的。
如此好的机会,赫连沐怎能放过,不好好挖苦一番,简直对不起席晨前些日子一直拿她与郁涟乔说笑的良苦用心。赫连沐意犹未尽的闭眼回味:“舞儿的身子,最近可是越来越柔软了。手感……嗯……简直没话说。”
席晨气得牙痒痒的,赫连沐此刻**的神情与言语,绝对是故意用来激怒他的。可是能怎么办?他又不能冲进去揍她。
“哼,小人得志。”说罢,席晨狠瞪了一眼仍在闭眼卖力演出的赫连沐,转身离去。
赫连沐这下得意了,讲别人的八卦,这种感觉貌似不错。用萧舞来回击席晨,这绝对是最明智的选择。
几分钟后,萧舞端着盘桃酥婀娜的走进来,若有所思的对着正奸诈笑着的赫连沐问道:“你跟席晨说了什么?他刚刚一副要吃了我的表情,从我身边愤然经过。”
赫连沐闻言更是放肆大笑:“谁知道呢?许是发疯了吧。”赫连沐揉搓着泛泪的眼角,不切实际的忽悠萧舞。席晨应该不只是刚刚才会有想吃了舞儿的冲动吧!没准时刻都在遐想着如何把眼前诱人的舞儿拆吃入月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