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绿野今日来找院长了,这会正在书院大堂里同院长唠嗑,赫连沐连件防寒的外衫都忘了披上,就屁颠屁颠的小跑到大堂去。舒悫鹉琻
看到大堂周围堆满了各异的脑袋,赫连沐就知道她听到的消息没错,她师父这会肯定还在里面。
莫名的,赫连沐有点为她师父穷开心。曾为人母的绿野,仙人之姿有点类似于“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不过比之徐娘,绿野更甚之。还能让这么多年轻男子为其倾倒,实属不易啊!
“这位同学,麻烦让一让……”赫连沐往里挤啊挤,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谦卑的话,都不知道这是里里外外给围了几层。赫连沐不得不感慨师父她老人家魅力无限。
“师父……”
赫连沐这一声拖沓冗长的呼唤,让满堂的骚动顿时沉寂下来。不太确定赫连沐这声“师父”唤的是院长还是绿野仙子,然而大部分人用**想也知道那肯定是指绿野仙子,众围观者顾左望右的,故作惊讶之态,彼此心照不宣。
院长才意识到,绿野前些日子提及新收的徒弟,原来正是他的得意门生“赫连沐”。
院长招呼赫连沐在他身旁坐下,提手捋着小胡子,爽朗的笑道:“绿野,你的眼光果然也不一般。”
绿野听院长这么说,就明白他也很满意赫连沐这小丫头了。先前绿野未同院长提及赫连沐的名字,是怕赫连沐在院长眼里只是个无名小辈,连个印象都没有,说了也等于是白说。现在看来,这丫头除了她所赏识的那点之外,定有其他过人之处。
“院长,这丫头是块好料子吧?”绿野试探性的问道。尽管绿野深知赫连沐不同寻常,但还是想亲耳从院长口里听到他对赫连沐的肯定。
院长迟疑了下,当然这一细微的迟疑,并非是在他心目中赫连沐配不上绿野所说的。赫连沐的商学才能,已超越男中精英,他是极为赞赏的。而他最初对赫连沐的印象深刻,却是源于赫连沐的晚到以及她晚到后所表现出的泰然自若,好似破坏院规的另有其人。
院长赞同的点头肯定道:“嗯,好料子。确实,是块好料子。”
听到这么个形容法,有人不干了。赫连沐不由得撅起嘴来,什么嘛?把她当作物料,太欺负人了。看在既是夸赞她,又是出自师父和院长之口的份上,赫连沐就勉强原谅他们。
隔得有点远的围观团,对于三人之间的口舌互动,听得不太真切。但隐约觉得赫连沐是在对两个长辈的对话略有不满。
捕捉到赫连沐噘嘴的小动作,无视她那一身劲爽的男儿装扮,多数人已不由自主的沦陷。俗话怎么说来着,“有其师必有其徒”?对,就是这么说来着的,真是一对养眼的师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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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院学习这段日子,赫连沐其实隔三差五的就会抽空去找绿野,跟着绿野学习制毒以及认识一些她从前不曾认知的毒材。
就连除夕之夜,因学习而未能阖家团圆的众学子扎堆安度除夕之时,赫连沐也是在绿野的林中小屋度过的,留下郁涟乔一人在赫连沐房里独守空闺,等了她整整一个晚上。那也是唯一一夜,赫连沐在绿野的小屋里度过。日子这么周而复始的过,赫连沐倒也惬意。
这几日恰逢春冬交际,气温骤降,怕冷的赫连沐才没有大老远的走去那。今日天气转暖,再加上阳光明媚的,赫连沐心情好,情绪自然也就高昂了点,听闻绿野来,也特别的激动。
许是春天的悄然入袭,落败的雪梅与充满生命力的草木无声的更替,人们的心情也随之盎然,不再似冬日那般茫然冷冽。
感受到春的气息,落零的心境渐好,自那日赫连沐阴差阳错的偶然出现在落零的住处后,落零又渐渐的变回那个能偶尔翘起嘴角微笑的冰山美人。
有落舟陪在落零身边,落零也并不孤单,尽管落舟并不多言。落舟空余之时,皆伴其左右,落零也终于明白,前些日子的他为什么明知自己不待见他,却依旧热脸贴冷**的寸步不离缠着她。
他们不是亲兄妹,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再加上落舟长得也还不错,除了性格闷骚了点,也基本没什么缺点。这样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男人,落零又怎么会排斥他的靠近。
落舟木讷却又温柔体贴,落零甚至有点依赖他了。
时而短暂时
而漫长的学院时光,是曾梧忻与佟笙二人自相识以来过得最祥和的一段日子。
佟笙失去妹妹的伤痛,曾梧忻也尽量在抚平。留不住亲人的哀伤,不是一时就能淡忘的。说到佟离的失踪,曾梧忻也极为不舍。佟离见了曾梧忻都跟见了糖葫芦似的,一口一个“嫂子”的唤着曾梧忻,那璀璨得暖人心魄的笑容和那一声声充满喜悦的呼唤,这段日子恍惚间也多次出现在曾梧忻眼前。
那些让曾梧忻回想起都不禁眼角湿润的画面,历历在目,清晰得好似昨天才发生。而现实的残酷却让她无可奈何。
这期间二人未因琐事而争吵,碍于佟笙刚痛失亲妹妹,曾梧忻近来对佟笙是百依百顺的。
佟笙也不似之前那么爱无理取闹、乱吃飞醋。这一切可能还得归功于已多日不见踪影的席晨,没有席晨这个蓝颜知己在,曾梧忻与席晨之间的互动没有了,佟笙的醋意自然就少了。
曾梧忻从房里出来,正巧碰上从赫连沐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回来的郁涟乔。
“乔,席晨去哪了?近日怎么都没瞧见过他。”
郁涟乔烦闷的开口:“不知道。”那疯子,平白无故消失了大半个月,他又没派给席晨什么任务,竟然玩起了失踪。
郁涟乔现在哪有空去管席晨又跑哪野去了,他现在满脑子的为什么正等人解答。为什么赫连老对他不以礼相待?为什么赫连老爱同他唱反调?为什么每次没同赫连说几句,她就要以休息为由对他下逐客令?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为什么,郁涟乔没一个弄清楚,但他心情也不是很糟,他这会倒注意到貌似只有他享有赫连沐这种特殊的待人方式。
念席晨,席晨到。席晨好似掐准了时间,在曾梧忻欲提步向前走时,他一个翻身,从屋顶上落下来,稳稳的站立在曾梧忻身前。
郁涟乔见席晨这花哨的出场方式,不禁嗤鼻。有大门不走,非得跟搞杂耍一样搁屋顶上下来。
方才还问及席晨,这会人就在眼前了。曾梧忻见席晨心情颇好的样子,问道:“席晨,这些日子,你是跑哪疯去了?”
“怎么了,想我了?”可见今日的席晨,心情不是一般的好,都装起公子的轻佻样来了。
曾梧忻恨铁不成钢的望着席晨,她是怕他又出去惹麻烦,完了还要她和乔去收拾。
“看他红光满面,脸色细腻有光泽的,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是去了洛杨。”郁涟乔倒是懂席晨,除了身在洛杨的萧舞,还有谁能令席晨此般容光焕发、精神抖擞的。
“嘻嘻。”被郁涟乔直白的一语道破,席晨竟露出了难能可贵的娇羞样。
“咦……”
这番小女子仪态的席晨,着实让郁涟乔与曾梧忻鸡皮疙瘩掉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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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寒冬,要说过得最滋润的那一定非柳无烟莫属了。随时都能见到想见的人,并能同他交谈,柳无烟甚至希望这个冬季可以无限蔓延。
柳无烟的那个日思夜想之人,正是真实年纪大了她近两轮,足以做她爹的老妖孽安遇。
柳无极在安心学习之时,殊不知自己的妹妹早已沦陷,一颗芳心也已错付。
柳无烟和安遇私底下经常碰面,在无人注意的南蛮客栈,安遇只因无聊,时常找柳无烟出来相聚闲聊。毕竟他们现在是同盟,谅柳无烟也不敢背叛他。
柳无烟尚待字闺中,萌动的春心无人认领。此般年纪,正处于春心萌动之时。
像安遇这样的男子,除了难以捉模了点,魅力不输双十少年。而不发火的安遇,确实是个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待柳无烟也不错,柳无烟很难不对他动情。
直到现在,已经完全被安遇所吸引的柳无烟,才觉得以前对佟笙的爱慕之情纯属出于对佟笙的景仰。
柳无烟更是萌生出了想做安遇女人的念头,她其实也知道安遇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年轻,但她一点都不介意。
时至今日,柳无烟不想将对安遇近乎病态的疯狂仍埋藏于心,望着眼前正优雅的举杯小酌的安遇,她头一次用紧张到微颤的口吻说道:“安遇,你知道我爱慕你吧?”
安遇握杯的手轻微的颤抖了一下,他能干脆的回她不知
道吗?
柳无烟还有利用价值,安遇不想轻易失去一颗棋子,仅因为那无知之人穷其一生极力追逐的,在安遇看来却薄如蝉翼的爱。
短暂的呆愣过后,安遇状似若无其事的放下手里的杯子。最初是安遇先耍了手段引柳无烟上钩,让她不得不为他效力。安遇以为凭他们这样的互惠关系,柳无烟是讨厌他的。未曾想……
安遇没有回应柳无烟,淡漠的出了客房。
接下来的小半个月里,安遇没再找柳无烟到客栈里小叙。柳无烟自然也明白安遇是在刻意疏远她。自那日柳无烟表露心意之后,安遇便不再找她,让她错以为之前的美好时光都是她自己空想出来的。
安遇以为他这么做,会让柳无烟知晓他的意图,让她萌动的心适可而止,哪知这样的他反倒更让柳无烟迷恋。
柳无烟细想过,安遇本可以假意接受她的爱慕,以此来换她更为忠心的帮助,但他却没那样做。不管安遇是不是因为不屑那样做,至少他同那些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不一样。
安遇不来邀她,柳无烟只好挑了个安遇极有可能在的晌午,自己找上门去。
柳无烟没办法,怕吓跑安遇,见到他后,就开门见山的提起之前他的允诺:“你之前答应过我,我的报酬包括活物。”
“你想说什么?”安遇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女人并不像之前看起来那么好控制。
“银子以及一切值钱的东西,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
安遇彻底无语了,这个女人是傻了还是疯了?他拒绝的还不够明显吗?且不说他一个人自由惯了,根本没存那样的心思。光说年龄,他都可以做她爹了。敢情那会柳无烟就在打他的主意了吧,才会提出活物报酬,他之前确实也答应过她,并且还为此发过毒誓。
“你的任务还没完成,赫连沐一家子活得好好的,等他们都下黄泉了再说。”幸而缓兵之计安遇还能暂且用一阵子,这事能拖一天是一天。
柳无烟清楚的知道,安遇这样说摆明了是在拒绝她,但她却无法恨他。不是不恨,而是柳无烟恨不起。
柳无烟很想问一问,为什么当初要来招惹她?可她怕自找难堪,安遇的初衷只是为了利用她而已。
就算柳无烟真帮安遇除去了赫连沐姐妹,又有什么用?他的心不在她身上。真到了安遇回报的那一刻,或许抗拒的会是她。没有情的欢爱,那算什么?跟花楼里的一夜风流又有什么分别?柳无烟也有自尊,她不想变得那么低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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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柳无烟,皇宫里的那一位更是不幸。柳无烟的情至少是还能言明的,而云启肃的情却难以启齿。
伊人在眼前,云启肃却只能无数次的远观。
作为一名身娇肉贵的皇子,整日游手好闲也不必忧心温饱问题,闲暇时间比之常人那绝对是要多好几倍的。这也更让云启肃难以自控的三天两头往冷宫跑。
云琰没自请入冷宫之前,云启肃也没这么担忧云琰,虽说那会顾悦姬时不时的想法设法要除去云琰。
现在云启肃基本每日去看云琰,也还觉得不放心。外表柔弱如云琰,万一在这冷宫有个病痛的,又有谁能及时察觉?
云启肃深知云琰不愿见到自己,每次都倚在云琰看不到的地方远远观望他。
其实云琰并非不愿见,只是云琰习惯随其自然。过早的看清自己的弱小,太多的无能为力让云琰不想强求任何事。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神情,云启肃深情款款的站立在不起眼的角落。双目追随院子里披垂着鲜红大衣的云琰。
看到那件熟悉的大衣,云启肃会心一笑,那是他年前托人送去给云琰的。待在这无人问津的丽倾宫,除了他,过冬的衣物也没人会特意惦记着。
这几日都见云琰穿着,云启肃难免心喜。那件大衣本是母后为他准备的新春礼物,而他一看到那抹触目惊心的红,就下意识的觉得跟云琰很是般配。既是如此,他便不作多想,直接差人将红衣往冷宫送去。
红衣配“美人”,云启肃直觉那是绝配。特别是云琰这副随意的打扮,对他来说,更显魅惑。
也许是长相过于媚柔
,云琰并不似一般贵公子,将墨发规规矩矩的扎起,用发冠别在头顶。而是用一根细丝带将两颊过分碍眼的几缕青丝绾起,随意的披散在背后。
远远看去,云琰更像是一个远离喧嚣,被寂静的世界尘封了千年的纯澈女子。忘记了如何言语,只有懵懂的神色,让云启肃忘我的欣赏这难得的唯美。
突然,静静伫立了许久的云琰动了一下,云启肃还以为云琰要转身,吓得跟要被砍头似的,将脑袋神速般缩回去。
云琰瞥见云启肃的闪躲,觉得好笑。在他看来,皇兄根本用不着偷偷模模的来看他,这样反倒显得皇兄心虚了。至少目前他们是光明正大的兄弟关系。
他虽已不在乎生死,但他还是无法做到像皇兄一样敢于正视自己的内心。道德人伦是超越生命的存在,不是云琰能够轻易逾越的。
若有人问,他对皇兄是否也存有异样的情愫?或许吧,他没真正的考虑过这件事,不能考虑,不敢考虑,也不想考虑。注定不会有结果,他不想浪费时间在这无谓的事情上。
思及此,云琰嘴角勾勒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不知是微笑还是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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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和风,拉开了春的序幕,春天已到,清爽的空气沁人心脾,赫连沐的心情自然而然的转好。
赫连沐一路带着欢快的心情,踏着阳光的小调,脚步轻快的去往绿野的林中小屋。这时候的赫连沐,才看得出是个有练过的人,健步如飞。不似冬日里惰怠的双腿,就是极好的轻功也抵不过冰寒的冷风。
也许是心境略好,赫连沐第一次觉得眼前那片寂静的小湖,清澈的湖水有随着微风荡漾,传出一种小溪流淌的悦耳之声。
在绿野看来,赫连沐是个学毒奇才,很多时候一点就通。事实也确是如此,这更让绿野为之骄傲,阴差阳错收了这么个天赋异禀的好徒儿。
赫连沐就着近日从绿野那学到的新知识,结合着自己对药物独特的敏锐感,研制出了一种新毒,也因此大受绿野的赞扬。连师父都自愧不如,赫连沐自是有点小嘚瑟,高兴得那无形的尾巴都有点翘起来了。
此毒,无色无味,也可称之为药。好比砒霜治绝症,以毒攻毒也便成了救命的神药。此毒也类似,用的好是药,用不好就是毒。是毒是药,只在一念之间。
药、毒本就相似相通,懂毒之人,多多少少都会懂一点药理。又有绿野的提点,对赫连沐这个小神医来说,捣鼓出似药似毒的新物,并非难事。
反复查看瓶中的新品,绿野很是满意的连连点头。继而像是联想到什么,绿野略有考量的对正洋洋得意的赫连沐说道:“沐儿,接下来这段日子,你就别来了。”
“为什么?”赫连沐直觉是自己太急功近利,过分展现自己,让师父觉得她已经把该学的都学了。
绿野哪像赫连沐想得那么小心眼,就算是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相互交流也是可以的,没必要之后就非得老死不相往来。更何况赫连沐目前还没到那程度。
“我昨天听院长说,第一个考期快到了。没过几天,你们就要迎来春季小试。你不是还有事要去办吗?多准备准备,只有成绩优异的那些个学生才有资格得院长允许,放个小长假。”
被绿野这么一提,赫连沐想起来确实是这么回事。这也不怪赫连沐贵人多忘事,而是她压根就没把那小试放在眼里。达到能休息最长时间的那个成绩,赫连沐还是有把握做到的,也就没为此忧心过。
不过,绿野倒是提醒了赫连。这些日子,有毒药作伴,赫连沐都淡忘了还有什么在等着她。深仇大恨,还未解决;奸佞妖后,还未除去。她不能再拖下去了,等过了这次小试,她就要抽空去解决。
身上背负着两条让赫连沐夜半时分想起,仍会心痛的人命,赫连沐必须要为她们索取,让妖后付出她应付的代价。
明白师父并不是如她所想才说的那些话,赫连沐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她怎么会那么自大的认为,就凭自己的这点小伎俩,能超过不知毒术边境已至何处的师父。
赫连沐内心一个劲的捧高绿野,完全把她最初的习毒“恩师”----赫连飘渺,忘到九霄云外了。
“哦,对了。师父,你习毒之能是谁教的?”赫连沐突然满脸好奇的冲着绿野问道。
绿野一听赫连沐的问话,眸光立马暗淡下来,脸色沉沉的,板得吓人。
绿野现在的能力早已超越当年的“启蒙老师”,但绿野不会忘了他,也不可能忘。绿野最多只是将他深深埋藏在心底,不去揭开他,就当从未有过他的存在。这几年绿野也就是这么过的。
赫连沐见师父眸光一暗,立知情况不妙,她貌似问了不该问的话。好奇心害死猫,她真不该嘴欠的问出那话。
赫连沐也悔死了,怪她这口无遮拦的臭嘴。
谁教的毒术重要吗?
一点都不重要!
绿野沉默了片刻,目光依旧黯淡,沉声开口回道:“是一个长辈。”
如若不是明知这是绿野并不美好的回忆,赫连沐肯定还会追问“那长辈尚在人世否?”。赫连沐的小躯体,承载的好奇心可不小。
知道师父心情不好,因为她的单方面好奇,勾起了师父的伤心往事,赫连沐也不准备再待在这打扰绿野,碍绿野的眼了。
“师父,那我先走了。等我下次有空再来看你。”赫连沐识相的作势要走人。
绿野当然也知道赫连沐看出了自己的异样,为了不让赫连沐自责,绿野扯出一抹笑,提醒道:“路上小心点,回去好好准备测试。”
赫连沐一看就知绿野那是强颜欢笑。虽是比板着脸还不自然的表情,赫连沐心里头还是挺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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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莘莘学子在悦耳的鸟鸣声中迎来了期待已久的春季小试。
测试的成绩,一如既往的分为三六九等。试题答得最令人满意的,无疑是“特优”。其次分别为“优秀”、“良好”、“中等”、“合格”与“不合格”。
想要得到院长批准,获得最长的假期,成绩必须是“优秀”或是“特优”。自然,成绩“不合格”的人,于他们而言是没有假期的,直到他们在日后的测试中答题合格为止。
郁涟乔是恨透了这个变态的院规,他最烦的就是跟银子搭边的事了,就连“灰色”所赚取的钱财,也都不是经过他的手的,有他表哥这个账房先生,他自是放心。
灰色是个靠特殊能力办事的组织,所以对正儿八经赚钱的事,郁涟乔是一窍不通的。郁涟乔也没想往这方面发展,而至于来学院学习,完全是为了赫连沐。
再说那入学测试,也不是郁涟乔自己搞定的,这不幸好当时有曾梧忻在,对他传音入耳的,他才混了进来。
赫连沐的才学与天赋,郁涟乔比谁都清楚,所以这个小测试于她而言是小菜一碟。想和赫连沐一样拥有最长的假期,不使点手段,看来是不行了。
“乔,你是要干嘛?”席晨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咕哝,“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就算了,干嘛非得拉上我?”
没错,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站在严夫子厢房门口的二人正是一脸睡意的席晨和满脸兴奋的郁涟乔。
席晨适才在自己房里睡得好好的,正做着美梦,差点萧舞就吻到他了,就差那么一丁点,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冒进来的郁涟乔给粗鲁的摇醒了。让他的美梦毁于一旦不说,还要扯着他来这。偷偷模模,神神叨叨的,跟做贼似的。
现在,席晨极度不爽,如果晋默在场,席晨绝对会疯狂暴打晋默一顿,来宣泄心中因郁涟乔这个无良的主子所引燃的闷火。
要说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晋默,那是因为席晨能欺负得起的熟识,众观整个学院,就只有晋默了。
当然,和席晨同样有过节的柳无烟是不包括的,谁叫席晨是个正人君子,君子动口不动手,君子是不能用暴力让女子屈服的。
“你轻点,再叫,夫子要是被你吵醒了,那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萧舞。”郁涟乔小声训斥席晨,深怕席晨把夫子给吵醒,让他进夫子屋里偷考题的宏伟计划落空。
席晨甚是憋屈,心里暗自月复诽:这些个坏人,就知道老是拿舞儿来威胁他。等到他把舞儿追求到手的那一天,他一定要带着舞儿远走高飞,远离他们。他一定不要再做乔的手下了,太没人权了。坏人,都是些坏人。
这边席晨还陷在无尽委屈当中,那边郁涟乔
不由分说的直接吩咐道:“我待会进去找东西,你就好好的在门口守着,要是有人来,你就吱个声。”
“把风这事,你干嘛不让阿序来。”席晨无法理解郁涟乔,明明夏序就在乔隔壁房间,他干嘛非得特地来打扰自己。真是个没礼貌的主子。
“那孩子太忠厚,这事他干不来。”
席晨一听,当场无言以对。
什么?这都叫什么话?
阿序干不来这事,难道他就适合做这些偷鸡模狗的勾当?瞧他都跟了个什么主子啊,好的不学,非得学坏,如今还学人家做起偷儿来了。
郁涟乔轻声的往窗门翻进去,把夫子房里能放试题的地方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
“这臭老头,藏哪去了?”郁涟乔此刻耐心全无。再听夫子那规律的鼾声,感觉吵得不得了。
郁涟乔已经打算放弃了,但走之前,郁涟乔想去捉弄一下夫子。让他老是惩罚赫连,让他老是那么刻板不知变通。
郁涟乔缓步走向夫子的床边,准备去捏他的鼻子。
好巧不巧,床头那明晃晃的一叠纸,不正是郁涟乔在找的试题纸吗?
郁涟乔很是欣喜,试题阴差阳错还能被他给碰上。郁涟乔刚想伸手去拿,夫子如雷的鼾声却戛然而止。
夫子睁开双眼之时,郁涟乔还傻在那,等他反应过来,哪还管去顺手牵羊什么试题,直接提起飞毛腿跑路。
这要是被夫子发现是他,郁涟乔明天的测试都不用去了,直接被逐出学院。幸好今晚夜色够黑,就算没蒙住脸,夫子也看不清郁涟乔是谁。
其实,夫子只是想起来如厕而已。虽然刚才睁开了眼,但夫子压根就没清醒。郁涟乔那细微的声响,夫子根本就听得不真切,以为是风声或是他的幻觉。
所以说,郁涟乔那完全是人不吓人,人自怕。
席晨在外头把守得好好的,就被一阵风似的,从夫子屋里出来的郁涟乔一把拽住衣袖。一句解释都没有,就被郁涟乔扯着施展轻功消失在这个院落。
今晚被折腾了这么一糟,重新安然躺回床上的席晨是睡意全无。看来,他就该在洛杨多待些时日,前些天就不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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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风和日丽的大清早,在那些个闲人还含着睡意躺在床上会周公时,众学子却都早早的坐在各自的座位上了。
开考之后,在座的人都安安分分的答考题。因为即使是有人想偷看到些什么,也没法子,前有院长,后有夫子的,监督得牢牢的。
考场鸦雀无声,寂静却又时刻准备着骚动。有人奋笔疾书,有人痛不欲生,更有人是自我放弃,草草了结。
两份试题答完,虽说于赫连沐而言,试题内容完全没什么难度,但几个时辰下来,饿了不说,也累了。
伸伸懒腰,赫连沐气定神闲的站起来准备走人。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赫连,感觉如何?”郁涟乔这个差不多自我放弃的人,不关心自己,反倒测试一结束,就问起赫连沐的情况来了。
“就那样。”赫连沐如实回应,她对今日测试的感觉真的就是“就那样”而已,因为没有太多的出乎意料。而她倒给夫子创造出了一点小料,还望夫子能“笑纳”。
三日之后,测试成绩公布于学校的公告板上,看了这成绩,有人欢笑有人愁。
郁涟乔拉着赫连沐使劲的向前挤着,往人堆里扎去。看到公告板上的结果,不禁怀疑自己是天赋异禀。
考前考中考后,郁涟乔对三天前的那两个试题始终是?*??模?较衷诙蓟共皇呛芮宄?绾巫鞔稹D侨眨?袅扒峭耆?瞧境J逗鸵豢呕?堑哪源?龟?摹Ⅻbr />
两份试题都是“合格”,郁涟乔谢天谢地了要,至少没在他的预料之中,也幸好没在他预料之中。
不过看到赫连沐的成绩,郁涟乔纳闷了。
不止是郁涟乔纳闷了,赫连沐更是郁闷了。她想不到那个刻板的臭老头竟然这么过分。
院长的那份考题,赫连沐拿了“特优”,这完全
是在她意料中的。但夫子那份,她知道特优是不可能的,但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同郁涟乔一个级别的“合格”吧!
要说夫子给赫连沐这个合格,那完全是看在她天赋的面子上不情不愿的给的。
就凭赫连沐在她的答卷最后画了个猪头,还想夫子去欣赏她的才学?夫子不被气病就算不错了。
论才学,赫连沐的两份试题都是当之无愧的“特优”级别,但谁叫赫连沐闲着没事干,愣是要玩一玩严夫子,这下好了,引火**了。
“赫连,你说说看,严夫子是哪里不够好?让你把尊师之道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听到院长这么严肃的问话,赫连沐真是悔不当初,成绩给得不公不说,还要来院长这挨批。
赫连沐底气不足的说道:“夫子之前老是惩罚我,于是我就同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院长也看过赫连沐答的那份不属于他管辖的考题,当然知道赫连沐说的小玩笑指的是什么。撇开那个不忍直视的墨画不说,那题答得着实完美,深得他心。
院长想到那张纸上那个憨厚的猪头,无奈的笑道:“你这孩子,顽皮也得分场合。夫子再怎么说也是你的老师,就算是为人刻板了点,你也不该就此记恨他。即使做不到以德报怨,那也要……”
“以直报怨。”院长还没说出下句,就被赫连沐给接去了话碴,一字一顿的替院长自我教诲。
对于院长的和蔼,赫连沐甚是高兴,比起讲课时故作深沉的院长,她更是喜欢为老不尊的院长。
“哈哈哈……你这孩子,太精了,天生就是块做生意的好料。”像是又想到了其他有关于赫连沐的事情,院长笑得合不拢嘴,完全把赫连沐的恶作剧抛到脑后,再被时空给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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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浩浩荡荡的回乡队伍始发在南蛮小路上。
已行至晋夏国的赫连沐一行人庆幸他们有先见之明,提早了一日出发,避开了人流群。
自从佟离不在后,赫连沐就不怎么喜欢去往拥挤嘈杂的地方。总觉得少了她,再有趣的地方,没了她的喧闹,都变得乏味。
要是这会路上人挤人的,她更是讨厌。
尽管还是形同陌路,但至少赫连沐与落零二人不似之前那么僵硬。赫连沐还是无颜主动面对落零,而落零更不用说,她必然还是有点在耍性子。两个都是要面子的人,谁都不愿意先让一步,放下尊严,只为这段多年的友谊。
从洛杨一同出来的一行人,除了佟笙和曾梧忻,都趁着这次休息时日,跟随着赫连沐游历晋夏国。不是因为赫连沐曾来过晋夏,单独活动难保不寂寞,而群体出行更热闹。
而佟笙带着曾梧忻回云陵城去了。佟家刚失去一个女儿,哪怕弥补不了二老心中的痛,佟笙也想带着未来媳妇去拜见爹娘,转移下他们的注意力,别再一门心思的沉浸在失去阿离的哀伤中。
而郁涟乔此时眼里心里满满都是赫连沐,哪有多余的闲心去管他的手下跟着她的男人“私奔”了。
郁涟乔才不管他能在学院外待几天,反正那于他而言没用的书他不念也罢。总之,赫连沐什么时候回去,他也就跟着回去。谁都休想拆开他们,就算是院长也不行。
郁涟乔发誓要死守赫连沐,特别是这段日子,梅币庭的殷勤越献越猖狂,时不时的就来赫连沐身旁挤兑他的位置。郁涟乔现在的地位岌岌可危。
一到晋夏国的湘西城,赫连沐不由感叹此地人杰地灵。怪不得总听人说湘西专出才子佳人。
赫连沐看到落舟尾随着落零挤身进入了附近的人群,近来本不爱凑热闹的赫连沐也默默的跟了上去,好奇是什么吸引了落零。
赫连沐这根主心骨一动,大批人马立刻随君前进。
横幅上“湘西才子才女争夺赛”,明晃晃的几个大字横跨整个街边建筑,想不惹人注意都难。
赫连沐看这架势和这霸气侧漏的横幅就知道今天这赛事不简单。落零来这,难不成是要去参加当地的才人争夺赛?
这时缺心眼儿的夏序突然从后面蹦腾出来,吓了赫连沐一跳不说,还傻不啦叽的推着赫连沐的身子,不轻不
重的出声提议道:“沐姐姐,你也去参加吧,你学习那么好。”
赫连沐在学院得了两个“特优”,成为了学院的顶梁柱,这事大伙儿都知道。关于另外一个特优,自是院长让夫子公平公正的对待学生给改的。
夏序这一瞎闹轰,众人都赞同的点点头,就连淡漠冷情的落舟也难得的冲赫连沐点头。
看到落零也用和他们相类似的眼神望着她,赫连沐豁出去了。为了搏落零一乐,仅供观赏,赫连沐还真厚颜无耻的同老板商量,让她也加入比赛。
湘西百姓是出了名的好客,有外来人想加入他们的争夺赛,他们觉得这是他们的荣幸。
赫连沐轻轻松松赢得比赛在众人的意料之中,但却在她自己的意料之外。赫连沐能赢得今天的大赛,实属瞎猫碰上死耗子,误打误撞得的。
这些传说失传已久的题解赫连沐都从她师父绿野那里听说过。赫连沐不禁猜想她师父十有**是个湘西人,不然为何会对湘西城五十多年前的事了如指掌。
参赛人中多是心服口服之人,湘西人皆是如此,输得起,很是豁达。这跟湘西城的管辖有很大关系,湘西城的县官是个为百姓着想的青天好父母官,造就了湘西的井然有序和一派祥和的景象。他的立案,大到杀人放火的命案,小到芝麻绿豆的家务事,只要有理可循,没有不能解决的。
参赛者中有人好奇这位异乡来客的身份,彬彬有礼的对着赫连沐问道:“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赫连沐最不喜的就是这种文绉绉的说话方式了。但出于礼貌,赫连沐也还是打起了秀才腔:“不才小生赫连沐,自知适才唐突了,还望各位海涵。”
“哪里的话,赫连公子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这些个问题的答案,可是连我们的父辈都不怎么确定的,今日却由公子一点就通。”另一参赛者激动的呛声,仿佛赫连沐不是他之前的竞争者。
赫连沐拘谨的笑道:“实在是才疏学浅,有幸听人提起过而已。……在下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
再这么客套下去,赫连沐要撑不住了,还是赶在破功之前开溜吧,她真不适应湘西人说话的调调,太文了。
“姑娘请留步……”赫连沐没走几步,就听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呐喊声传来。
赫连沐回头一看,是方才在台上发言的老板,只见老板气喘吁吁的朝她喊着“姑娘留步”等字眼向她走来。
赫连沐也并未因身份被看穿而惊慌,时至今日,赫连沐早已不在意女子身份的暴露。
反倒是老板的焦急,让赫连沐有一丝好奇他叫住自己意欲何为。
老板走近赫连沐的身旁,把手上的东西塞进赫连沐手里,也不管她愿不愿意要,塞完就径直拖着肥胖的身躯往回走。
赫连沐看到手里这块刻有“才”字的令牌,觉得又好笑又心酸。战果寒酸得让赫连沐不好意思拿在手上,直接揣进兜里掩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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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沐在客栈住下后,才出来吃个饭的功夫,整个湘西就传遍了她住进湘西客栈的华丽大客房。
赫连沐纳闷,什么华丽大客房?她住进那所谓的华丽大客房,她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赫连沐觉得湘西人什么都好就这点不好,太会以讹传讹了。
借着去外面转一圈的由头,偷偷会见安遇回来的梅币庭,一进客栈,就对赫连沐说:“赫连,你刚才比赛赢来的令牌现在何处?”
赫连沐闻声掏出怀里的小牌子递给梅币庭:“怎么了?”
梅币庭沉默的转身,把牌子递给客栈的掌柜看。
他在刚才回来的路上听说,凭这个其貌不扬的令牌,可以免费住进该客栈的华丽大客房,他倒想见识见识那是有多华丽。
“这位公子……的令牌从何而来?”掌柜狐疑的问道,他早在令牌被送出去的那刻就接到消息,说是今年的才人争夺赛让一个外地来的姑娘给夺得头魁,令牌也被赠于那姑娘。现在这名男子手执令牌,这让他匪夷所思。
梅币庭用手指了指身后坐在那用膳的赫连沐,示意掌柜令牌主人在那。
郁涟乔本就
因为赫连沐将令牌随意借给梅币庭而有点不爽,这会看梅币庭更是嚣张的对着赫连沐指指点点,俨然一副赫连沐是他所有物的模样,郁涟乔气是不打一处来。
咬牙切齿的郁涟乔目光不善的死死盯着梅币庭,就差把梅币庭的背给灼烧出个洞来。
而梅币庭完全不自知,他对郁涟乔的幼稚行为,就算是事先有所察觉,也绝对会全然视而不见。
看到赫连沐,掌柜顿时明白了,若非他阅人无数,还真要闹出笑话来。穿着那般雌雄难辨,这也怪不得他之前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大才人。
没理会等他回应的梅币庭,掌柜径直走向赫连沐,恭敬的对她开口:“赫连姑娘,请随我来。”
特殊服务当然只针对特殊的人,掌柜才不管梅币庭此时的脸色是有多难看,他只管招待好湘西城的新晋大才人。
赫连沐稀里糊涂的跟着掌柜上了客栈二楼,根本还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更不清楚掌柜是要领她去哪里。
掌柜把赫连沐领到真正的华丽大客房,赫连沐也看愣住了,不得不说,这间客房的装饰确实耀眼,她现在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赫连姑娘,烦请移驾此客房。”掌柜说完,就屈身退下了。
这么冷酷的掌柜,赫连沐还是头一次见,话不多,办事却雷厉风行。
赫连沐是真的小看了那块牌子,长得虽然丑了点,但至少挺有用的,被特殊对待的感觉真好。
于是梅币庭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赫连沐把行李搬至大客房,独占整个房间,他郁闷了。明明是他给的牌子,也是他听来的消息,怎么就好事全落在赫连一人身上了,分他一杯羹也好啊!
梅币庭潜意识里其实挺乐意看到这个结果的,如果客房的使用权归他自己,他十有**还是会让给赫连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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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郁涟乔等人在湘西街上逛着的时候,赫连沐忽觉自己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曾在云皇宫里见过的人。
赫连沐坚信自己没看错,刚刚从她身旁经过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她之前在宫里见过的,不知是皇子还是朝中的哪位大臣。
赫连沐觉得事有蹊跷,无论是两者中的哪一种身份,无端出现在晋夏国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联想到妖后顾悦姬跟晋夏国的牵扯,赫连沐不禁怀疑那名与她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男子,是否为了妖后而来。
郁涟乔刚想同身旁的赫连沐说话,发现她早已不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也望不太真切赫连沐的身影。郁涟乔急了,该不会出事了吧?好端端的怎么就玩失踪。
一直被赫连沐鬼鬼祟祟紧紧跟随着的男子,似乎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嘴角勾勒出一丝玩味的笑,随即加快了脚步,在拐弯处彻底消失了,任凭赫连沐左右寻找,也再没看见他。
赫连沐轻轻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暗骂自己疑神疑鬼的,跟个疯婆子一样。
赫连沐到湘西才休息了一天,转天就又来了惊人的消息,而且是惊悚级别的。
赫明赫奇两兄弟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她面前,赫连沐就知道又没什么好事。他们通常是报忧不报喜的。这下,带来的消息真让赫连沐差点都跪下了。
爹娘入狱进天牢?赫连商铺被查封?还差抄家,就集齐民间最厉害的三罚了。
赫连沐必须回去云陵一趟,就皇宫给出的“糕点有问题”一说,她完全没办法认同,就算是有问题,也是妖后她们谋改的。赫连商铺所处的糕点,赫连沐清楚状况,御用糕点吃死了人,就她看来,这根本就是那妖后在陷害,无中生有。
赫明赫奇二人此前恰巧在医岛,一得到这个消息,立马横渡大行海域赶往南蛮,好不容易在前几日赶到了学院,院长又告知赫连沐等人已结伴离去。猜测尚在湘西,赫明二人来此碰运气,幸好真被他们碰上了。由于赫连沐在湘西城太出名了,他们随便一问,就得知了她身在何处。
赫明赫奇来得突然去得也快,还带走了赫连沐,却只带走了赫连沐。
郁涟乔对近来神出鬼没的赫连沐见怪不怪了,这下消失个大半天他也没在意。等到郁涟乔去往赫连沐房里找她时,才知她已悄无声息的回了云陵,只留下一张字条,让他代为
照顾赫连浔。
赫连沐没打算告诉赫连浔有关爹娘的事,赫连浔的致命弱点已经暴露,不能再去轻易接触云皇宫里那帮阴险狡诈的家伙。赫连沐也事先预料到第一个进她房间的人会是郁涟乔。
细看字条上的字,有点急促,郁涟乔预感赫连沐是遇上什么急事了。既然赫连没让他帮忙,反而是不告而别,想必那事应该不怎么棘手,郁涟乔相信凭借赫连沐的能力,能解决好。他就在湘西等她回来吧,依她之言,代为照看浔儿。
继赫连沐回云陵之后,落舟和落零也回了云陵国。
落舟那天恰巧碰到了匆忙前来寻人的赫明,后又见他们匆匆离去,定是云陵那边有事发生了。
落舟把这些告诉了落零,虽然落零只静静的听着,一句话也没有说,但她的神情已经完全彰显她的内心:她想回去,她在担心赫连沐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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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沐走后,湘西客栈里的两个人已几近崩溃,而这难兄难弟恰是郁家两兄弟。
郁涟乔是被烦得快要崩溃了,而夏序却是闷得快要爆炸了。
赫连沐走后的第二天,就有三个衣冠楚楚的秀才装扮之人来湘西客栈寻她。这三人分别是苗亦祥、孔尔林与孟杉少。他们三人自称是湘西三大才子,因赫连沐解决了湘西城困扰了他们多年的难题,慕名而来,想要见一见赫连沐,最好是还能交个朋友。
一听说是来找赫连沐的,而且还是三个慕名前来的男子,郁涟乔想也不想的就搪塞掉,说是赫连沐不愿见他们,让他们哪来回哪去。
被人这么拒之门外,苗亦祥三人自是心有不甘,他们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赫连沐根本就不在湘西,更不可能拒绝他们的拜访。
于是他们三人就隔三差五的去客栈骚扰郁涟乔,每次问的都是赫连沐是否已经归来,而每次都被告知还未回来。
但他们已经不信了,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尽管郁涟乔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他们,赫连沐根本就没回来,但他们还是一致认为其实赫连沐已经回来了,很有可能是郁涟乔把她给藏了,他们才见不到她。
这已经是赫连沐走后的第十五天了,也是三大才子来骚扰郁涟乔的第十四天。除了一个劲不停的念叨之外,还时不时的问郁涟乔有关于赫连沐的事情。
郁涟乔不同意,那是当然的,他傻了才会跟他们分享赫连沐的曾经。
三大才子摇头叹息,对着郁涟乔,一口一个“做人那么小气是不行的”,几乎每次都会把郁涟乔气得牙痒痒的。
今天郁涟乔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当他们念叨的正起劲时,郁涟乔顺手撩起桌上摆着的几个陶瓷水杯,想也不想的就朝那三人扔过去。孔尔林与孟杉少二人幸好站得不太近,看到杯子向他们袭来,就赶紧左右闪人。而苗亦祥由于离得太近,闪都还来不及闪,就被杯子正中面门。
二人一人一边拉扯住苗亦祥的衣袖,赶紧往外退,边退嘴里还边咕囔说:“哎,没想到赫连姑娘竟有这般脾气暴躁的朋友,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
于是就这样,内心抱着赫连沐交友不慎的小九九,三人再一次宣告谈判失败的出了客栈。
至于夏序为什么会发闷,那还得从赫连沐离开湘西那日说起。
那天,赫连沐留下一纸简短的话语,便匆匆离去,不想弄到人尽皆知,更不想让赫连浔知晓爹娘的事。
赫连浔被夏序拉着,和晋默三人一起,虽说逛了大半个湘西城很过瘾,但回来发现姐姐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自然是恨死了夏序。
赫连浔确信,要不是夏序突发奇想的,硬要拽着她出去游湘西城,她根本不会被姐姐一个人留在这里。
夏序只能憋屈的往肚里咽,他怀着好意带着赫连浔出去散散心,不想让她整日窝在房间里闷出病来,结果反过来被她责怪。他又怎么会料到沐姐姐说走就走的?
夏序本想同赫连浔解释的,但想到固执的赫连浔是听不进去他的大道理的,他也就暂时不白费口舌,想着等赫连浔气消了再去。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今日,赫连浔还视他如仇人。
夏序这几日都有去敲赫连浔房门,但回回都吃闭门羹。甚至有时候赫连浔郁闷起来,还会直接冲夏序那俊俏的脸上
招呼一拳。
郁涟乔在被三大才子纠缠的同时,当然也是了解夏序这边的情况的。郁涟乔早就同夏序说过,赫连家的两兄妹不要轻易去招惹,可他偏要去,这下出事了,活该他自己遭罪。郁涟乔才不要去插手,即便是自己的弟弟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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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赫连沐来说,这是她从未预想过的夜晚。
有生以来第一次进天牢,而且还是来劫狱的。
此等杀头的大罪,赫连沐做这个决定时却是连思考都未曾有过。
即便她不去劫狱,爹娘最终也躲不过斩立决,赫连沐深知妖后的心狠手辣,所以她还不如趁早去闯天牢,耽搁久了还不知道爹娘要被施以何种刑罚。
月黑风高的夜晚,赫连沐仅带着赫明赫奇与夜家两兄弟,溜进天牢。赫连沐虽没有十分的把握把爹娘和贺伯伯们救出去,但不出意外,她应该能做到。
不成功便成仁,连赫连浔都未告知,她本就打算豁出去了。
好在赫连沐早有准备,来闯虎穴龙潭的,毒药解药她是备足了的,放倒一个是一个。
不过天牢重地,也不是那么好闯的,进去容易,出来难。在赫连沐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天牢之后,天牢外早已被重兵围住。
二皇子云启肃,早料到赫连沐这几日会来天牢救人,他已在此埋伏好几天了,只等他们出现,来个瓮中捉鳖。
前些日子,有云启肃奉顾悦姬之命,去往邻国移脉城处理点事,回云陵时途径湘西城,不巧遇上赫连沐,却又发现她匆匆离去。
之后,云启肃也收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云陵,特布此局,就等他们自投罗网。
赫连沐领着赫连夫妇出来时,借着侍卫燃起的火把,看到天牢外黑压压的一片,确实惊讶不小。她就说,今晚的劫狱,太过太平了,甚至平静得让她不安,果不其然,妖后还有这一手。
幸而赫连沐适才救人时,多留了个心眼。妖后有重兵拦截,她有不要命的死囚。
细看,赫连沐身后跟着的,也是一群人,却是白压压的一大片。这些都是犯了人命案的将死之人,且大多是江湖中人,最重义气。
赫连沐的救命之恩,他们自是感激不尽。再加上赫连家在云陵的名声,他们江湖中人平日里也没少受赫连商铺的恩惠,免费填饱肚子更是常事。
能逃出去固然是好,他们也不想死。倘若逃不出去,至少还能帮赫连沐制造混乱,算是还了恩情。
他们都是铁铮铮的汉子,命没了,下辈子可以再来,十八年后,又是一条顶天立地的好汉。
此时天牢外的空地,犹如两军交战的纷乱战场,只不过一方注定势单力薄。
愤慨的呐喊声响彻整个天牢,死囚们个个犹如月兑缰的野马,不要命的与手拿兵器的侍卫徒手搏斗,有战胜的,也有战败的,但那终究是一时的。
赫连沐等人也竭尽全力的与侍卫厮杀,势要拼出一条血路来。
这是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时刻,容不得赫连沐再多想其他。
“弓箭手……放箭。”
突然,随着云启肃的一声厉喝,前方多出了一排弓箭手。
利箭从四面八方猛然袭来,丧心病狂的弓箭手完全不顾正与赫连沐这方激烈交战的同盟,准备将他们全都射杀于此。
还在与囚犯厮杀的侍卫纷纷转向,不再与他们为敌,忙着为自己阻挡迎面而来的箭。
刹那间,凄厉的哀嚎声四起。眼看着身旁的死囚和侍卫一个个应声倒下,赫连沐心如滴血。
尽管赫连沐早已料到会有现在这样的血腥场面,但当事情真正发生在她眼前时,她又无法忍受这令人作呕的残酷。
医本仁心,瞧她都自私的做了什么决定,让这些无辜的囚犯为他们开路。
此刻,赫连沐头一次有了将一个人碎尸万段的冲动。前方正站在那里,在火光映衬下咧嘴诡异笑着的云启肃,赫连沐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饮光他那黑到极致的戾血。
武功底子极差的赫
连沐,近身搏斗那么长时间,已基本筋疲力尽了。碍于身边有囚犯在,赫连沐无法尽情的挥洒毒药,腿软的她微颤着半跪在地上。
赫连伊心惊胆战的看着利箭朝赫连沐飞去,可他身边有夏惜之在,根本就月兑不开身。
赫连伊心都悬在喉咙口了,直到一个死囚替赫连沐挡了那支箭,他才稍微安下心来。
赫连伊由衷的感谢那名死囚,拉着夏惜之快速的靠向赫连沐。
赫连沐眼睁睁的看着替她挡箭的那名男囚怦然倒地,无声中落下了一滴无人察觉的泪。
而“箭上有毒”也成了那名男囚唯一的遗言。
赫连沐踉跄的站起身来,躲过前方攻击来的毒箭,冲着众人大喊:“无论如何,保我爹娘安全。”
仿佛是听到召唤,所有人都向赫连伊逼近,将他们夫妇二人紧紧围在身后。就连场上被云启肃遗弃的侍卫也不例外,与赫连沐统一了战线。
本是一身黑衣蔽体,与同是黑衣劲装的另外四人突兀在这白花花的人群中,就已显眼。这下随着赫连沐的一声呐喊,目标更是明确了,万千利箭皆朝向赫连沐飞射而去。
赫连沐飞身而起,轻盈的盘旋在半空中。脸上的黑巾已被擦过的利箭射落滑下,赫连沐再小心也还是伤到了。右脸的刺痛让她差点从半空摔落下来。
赫连沐赶忙吞下一粒药丸,但终究还是迟了,她清楚自己的脸算是毁了,惨不忍睹已成了必然。毒性只能被压制在脸上,尽量不让它扩散开去。
“皇兄,皇兄……”
迷迷糊糊中,云启肃似听到有人在呼唤他,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五皇弟“云琰”。
定睛一看,云启肃看到了让他差点发狂的一幕。果真是云琰,而此刻云琰正不要命的向这边奔跑过来。
云启肃惊恐的转过头,对着众弓箭手大吼:“停止放箭,全都给我住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场上顿时寂静下来,目光全都锁至向这边奔来的云琰。
赫连沐也趁机落地,再悬在半空中,她也撑不下去了。
而在这死寂之时,云启肃身后的一个侍卫可能是被他的暴戾震慑到了,吓得手一抖,手里正欲离弦的毒箭顺势而发,并且向着已安然停在离赫连沐不远处的云琰袭去。
抓不住离去的箭,放箭的侍卫吓得半条命都没了,要是今日五皇子死在他箭下,那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云启肃看着那支飞去的毒箭,杀人的冲动刹时达到了顶峰。
云琰却傻傻的站在那,也不知道闪躲,也许是吓傻了,也许是怕自己一动,毒箭会恰好击中自己。
赫连沐想飞却已飞不动,她已经耗尽体力了。望着呆在那的云琰,心脏剧烈跳动。
不容多想,云启肃早已飞身前去,在箭离弦的那一刻,他就与箭在赛跑,但始终差之毫厘。
眼看着毒箭即将到达云琰胸前,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云启肃徒手抓住了这支前小半段涂满剧毒的箭。
吓得云启肃魂都快没了,还好,只是虚惊一场。幸好抓住了,也幸好抓住的是箭身无毒的部分,不然他的手可就要废了。
云启肃这一壮举,安抚了场上多人惊魂未定的心。
赫连沐颓然的抚顺着自己的胸口,她的小心脏啊,这是要活活吓死她吗?若是云琰再因她而死,她日后有什么脸面去见已故的姥姥。
云启肃愤怒的甩掉手里的毒箭,板着脸,冲着本不该出现在此的云琰责问道:“你怎么来了?”
大晚上的,云琰不在冷宫里好好待着,干嘛非要跑到这里来搅局?
而云琰究竟是为何而来,其实云启肃心如明镜。
云琰对云启肃的黑脸置之不理,皇兄都要除去皇祖母的心头肉了,云琰在冷宫又怎能待得住。
“皇兄,放他们走吧,不要再助纣为虐了。”云琰用近似祈求的口吻去回应云启肃的大黑脸,希望他能放过赫连沐一行人。
云琰事先有想过以自己性命威胁云启肃,但想
归想,他绝不会蠢到真那样去做。
云琰不会以自行了断去逼迫云启肃,他清楚那样只会让云启肃发狂,赫连沐他们更无活路。
云启肃恨透了云琰对自己的视而不见。云琰眼里有皇祖母,有云夕,更甚至是有没见过几次面的赫连沐,却唯独没有对他掏心掏肺的自己。
今晚,为了那该死的赫连沐,不惜私自走出冷宫,现身这混乱的战场。差点搭上小命不说,还搅乱了云启肃本近乎完美的布局,初次低声下气的开口求他。
对云琰,云启肃纵然有万般无奈,但也还是遵从云琰的恳求,下令放赫连沐他们离去。
这世间,云启肃真正怕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眼前的云琰。
云启肃怕云琰真的狠下心来,决然的在他面前香消玉殒,他比谁都清楚云琰的生无可恋。
哪怕支撑云琰活下去的是皇祖母疼宠的赫连沐,云启肃也不能当着云琰的面,亲手毁了云琰最后的留恋。
云启肃不只是下令放过赫连沐一行人,更是将那群所剩无几的死囚也一并放走了。
赫连沐也不多管了,能走赶紧趁现在走,谁知道云启肃待会会不会又变卦。
于是,赫连沐领着她的小部队,浩浩荡荡的快速撤离天牢境地。
侍卫们自然知道对云启肃而言,这是多大的让步。但他们不清楚为何他会听从一个在皇宫里没有实权,甚至已经被打入冷宫的五皇子的话。
那个刚刚失手放箭,还愁死得不够快的侍卫,竟然还敢试图劝阻云启肃,他朝着正阴郁着脸走过来的云启肃,战战兢兢的开口:“二殿……殿下……那些死囚……”
“滚……”云启肃不耐烦的朝侍卫月复部重重踹去。想到刚才那侍卫的鲁莽,差点害他失去了什么,云启肃咬牙切齿的势要将侍卫挫骨扬灰。
众侍卫纷纷投去同情的目光,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这就是代价。
“皇兄……”云琰出言提醒云启肃控制脾气,毕竟那么多侍卫看着。况且,云琰也不喜这打打杀杀的残暴场面。
又被云琰制止,云启肃怒火中烧,不由分说的抓起云琰的手离去,无视众侍卫在沁凉的夜风中自顾自凌乱。
为什么他们觉得有一种难以言明的猫腻存在?
云启肃死死的抓着云琰的手,任凭云琰一路怎么折腾都甩不开他那炙热的手掌。
云启肃并没有将云琰送回丽倾宫,而是把云琰带回了他的寝宫。
“你就这么在乎他们?”关上房门,云启肃自发的放开了云琰的手,暴躁的对云琰吼道。
云琰状似不经意的揉搓着被云启肃紧紧握了一路的纤手,云淡风轻,双唇微合,就是不发一言。
皇祖母拼死都要保护的人,就当是报答她多年的守护之恩,他也要帮皇祖母守好。
“为什么我为你所做的,你都视而不见?”
云琰依旧不回答,他又能说什么?说这些他都知道?说他就是不能接受?
不接受还屡受皇兄的恩惠,说多错多,他还不如不说,让皇兄自己烦躁去吧,谁叫皇兄有一个心狠手辣的母后。
云琰孩子气的思岑着,绝口不回应云启肃的问话。
云启肃仿佛鸡同鸭讲,他对牛弹琴,越问越气人,干脆不问了。
云启肃让云琰好好待在他的房里,不要再妄想出去了:“这是你救赫连沐他们的代价。”
说完,云启肃带着满腔怒火出了自己的房间,吩咐侍卫守着门口,除了他,不要让任何人进去,更不许放云琰出来。
“都听清楚了吗?五皇子要是有什么差池,有你们好果子吃。”
“听清楚了。”守门侍卫大声回应云启肃的命令,心里无不纳闷二殿下今晚火气咋个那么大。更不清楚他为什么要把五殿下软禁在他寝宫,而且还是他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