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被剃光了眉毛的知府大人,因为眉毛,都要心痛得不想上堂了。舒悫鹉琻
知府其实心里清楚是谁搞得鬼,却也只能当是孩子的胡闹。且不说他没凭没据的不敢为自己申冤,就算是有证据,他也不敢发声。人家是晋夏国最富有的富豪,白花花和金灿灿的银子,随便都能砸死一城人。
当赫连沐听到这个消息时,简直哭笑不得。郁涟乔还真是暴力得可爱。
怎么说事情都是因她而起,赫连沐也不好袖手旁观。
再这么下去,郁涟乔的形象在众百姓心里要一落千丈的。目前他可是她在乎的人之一,她可不能对他置之不理。
为压制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赫连沐派人去告诉了知府。“用毛笔沾上墨汁,将眉毛手工的画上去,就能见人了。”
知府补好眉毛,尽管看起来还是不太自然,但谁叫他自己那会嘴欠,这个结果他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这几日被那三大才子折腾的,赫连沐都没怎么去关注其他人,以致赫连浔有异常她都未能及时察觉。
赫连浔病了,病得很重,而赫连沐却是从夏序嘴里得知的。
赫连沐这才意识到,这几日赫连浔似乎都不怎么来找她。每次来又像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也许是浔儿不想让她担心。那傻孩子,病成这样,她不是更要忧心吗?
赫连浔之前身体状况挺好的,加之停药后一直没事,赫连沐只带了些最普通的药。
哪知赫连浔一病就病得那么重,烧得厉害、意识不清,更别提下床了。
没有之前吃过的那几味药,根本就治不了,可这边却寻不到那几味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药材,愣是赫连沐这小神医也束手无策。
在飘渺收到赫连沐的书信带着药材赶来前,她只能用普通的退烧药先让赫连浔服用,至少能让赫连浔好受些。
床上的赫连浔一直喃喃自语,也许是烧得糊涂了,口齿也不太清楚。赫连沐心疼的替赫连浔换掉额头上散热的锦帕。
“浔儿,都是姐姐的错,是姐姐疏忽了。”赫连沐抚模着赫连浔因发烫而殷红的脸颊,对着床上意识不清的人儿,懊悔的自责。
赫连浔却是正被困于梦魇之中,无数次的在梦境中重见奈何崖上的那一幕,甚至梦里比真实的更残酷。
佟离姐无奈不舍的决绝,姐姐撕心裂肺的挽留,却什么都无法改变。而她却如一具死尸,毫无知觉却完好无损的躺在山顶。
事后无数熟识的指责,让赫连浔深陷梦魇中更加难以自拔。
梦里的她让姐姐操碎了心,陪着她一起被人误解。
这些在梦里无数次上演,无尽的自责,颓废的梦境生活,让赫连浔快速的消瘦。
飘渺的到来,带来的不止是药,还有楼然和萧舞这两个大活人。
萧舞都把凤还巢搁下了,自是有事而来。而楼然只是想来看看赫连沐而已。上次佟离出事,她们都因洛杨有事走不开而未来。
赫连沐都没空与三人寒暄几句,急急忙忙的拿着药亲自去煎。
赫连浔病卧在床的这段时日,夏序整日愁眉苦脸的待在赫连浔房间里,守着赫连浔。就连晚上赫连沐赶夏序,他也不走。
郁涟乔看到这样衣不解带照看赫连浔的弟弟,估模着他也是栽在赫连家人手里了。
在郁涟乔眼里,夏序一直都是个不经世事,永远也长不大的缺心眼小屁孩,没想到一个赫连浔让夏序学会了废寝忘食。
而郁涟乔更没想到的是,在自己有生之年,会有一个赫连沐,让他体会到了何为牵肠挂肚。
而这些人中,晋默的现实同预想的差距,却是最跳跃的。晋默年岁与夏序一般大,却因满腔正义出来为国效力。效力不成,反倒跟着他们游山玩水起来。始终觉得夏序有一种莫名熟悉感的晋默,却还没能与夏序坦言过,怕夏序笑话他的“痴情”。
分别八年,而当时年幼的夏序,至今怕是早已忘了自己儿时最要好的玩伴。
晋默平日里有夏序陪着玩耍,不曾出宫游玩过的晋默,早就野了性
子,不想再重回那座华丽的宫牢。
就是这几日夏序因赫连浔的病,而冷落了晋默,晋默倒是有点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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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每个人都怀揣着心事的同时,萧舞一行人来了。却没人察觉到,在萧舞后脚踏进客栈之时,席晨前脚已偷偷开溜。
唯有带着异样情绪找寻席晨的萧舞,进客栈后巡查了几乎整个客栈,就是没见着他人。才知席晨已离去。
没找到想要见的人,萧舞耐心的等着鱼儿的回游。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晚席晨还是要见她的,除非席晨这辈子都不想见着她,那个过分的变态。
席晨躲在另一个小客栈里头待了好几天,就连赫连浔的病情都已好转,脸色恢复红润,能正常下床行走了,席晨也还不敢出现。
席晨躲了那么多天,侥幸的想着萧舞找不着他,洛杨那边需要人看着,她应该回去了吧!
其实回没回去,席晨一探便知,可他却不敢也不想。
也许是本来就想去见一见萧舞,席晨怀抱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豪情壮志,踏上了回湘西客栈的归途。
然而,半只脚才刚踏进客栈,席晨就被正巧下楼的萧舞逮个正着。
席晨下意识的收回脚,转身就想闪人。
“席晨,你给我站住。”萧舞一秒钟变成怒意十足的河东狮,朝着背对她的席晨大吼道。
萧舞那震怒的语气,让席晨不由头皮一麻。要是还惦记着她这个媳妇,那今儿个看来是躲不掉了。
“哎哟哟,舞儿你轻点……疼……”
萧舞无视客栈一大票饭客的同情目光,一路拽着席晨的耳朵上楼。本想把席晨带回自己的客房,但恰巧碰上赫连沐,就直接把席晨拽到了赫连沐那前不久才装好新房门的华丽大客房。
“啊哟哟……舞儿,你快放手啊,我耳朵快抽筋了。”席晨悲惨的求饶着。再不放手,他的耳朵就要交待在萧舞手里了。
闻言,萧舞不解气的松掉手里那只赤红的耳朵。
赫连沐见萧舞这架式,活月兑月兑一副媳妇教训不听话丈夫的模样。“舞儿,这是怎么了?席晨哪惹到你了?”
舞儿也真狠,瞧瞧席晨那只红得跟个煮熟的螃蟹有得一拼的耳朵,这得有多大的怒火啊?
“你问他……我都不好意思开口。”萧舞指着席晨,怒火朝天道。
不是萧舞不想说,而是她一个姑娘家,真不好开口去说出那变态行为。
这时,赫连沐的大客房早已挤满了人,众人都已被席晨的哀嚎和萧舞的咆哮给吸引了过来。
想着是有什么好戏要上演的他们,赶紧都跑来凑热闹。就连只对赫连沐的事有兴趣的梅币庭也来看免费大戏。迟了可就没机会了。
赶上今天这诡异的场面,楼然这才知道萧舞这丫头原来是有事找席晨。怪不得之前在洛杨那会,气冲冲的来找她,说是要和她一同去晋夏国。当时,楼然还想不通萧舞那么火大是为哪般。
赫连沐有预感,席晨定是干了什么不光彩的事,且是与萧舞有关的。
该不是那小子偷看萧舞洗澡吧?
赫连沐向着默默低头杵在那的席晨,试探性的开口:“你该不是偷看了舞儿的身子吧?”
“他还没那个胆。”萧舞没好气的反驳。
席晨则是默不作声,低着头小媳妇样的站在萧舞身旁,好似被审问的犯人。
然而,比起郁涟乔那个多日前的真犯人,席晨可是窝囊多了。大气都不敢出,更别说替自己辩解了。
最主要的是,席晨根本就没立场去辩解。
被这么多人围观,萧舞就算是怒火中烧,也更是不好意思自己开口了。
“你自己说,你干了什么。”萧舞暴力的踢了踢席晨的腿,示意他开口。
再这么磨叽下去,都要成石像了。
“我……我偷了舞儿的……的肚兜。”席晨坦白完,脸低得都快贴到胸口了,原本鲜红的脸颊,此刻更是被血充盈得娇艳欲滴。
席晨真想一掌劈了脚下的地,长埋于此,一了百了。他算是名声全毁了,本来就没多好听的名声。
“席晨,你小子,可以啊!”愣是心里承受能力够强的赫连沐,也还是被震撼到了,“怎么不连亵裤也一块偷了?”
“又不能拿来穿,我偷那东西干嘛?”席晨理所应当的反问。
萧舞的脸色更是差了,席晨那意思是偷她肚兜是拿去穿了?
众人无不用看变态的鄙夷眼神看着席晨。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真是彻彻底底的伪君子啊!
真是个丧心病狂的小禽兽啊!
此时在场之人的维护心里完全是一边倒,倒向了失窃者萧舞。
而郁涟乔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特别是这会梅币庭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
没错,梅币庭看的就是郁涟乔,而不是偷者席晨。
梅币庭用“瞧你的好手下”的轻蔑瞅着郁涟乔,让身为席晨主子的郁涟乔都倍感丢脸。
郁涟乔是了解席晨的,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席晨那点小心思他还能不知晓吗?“你说说,偷肚兜是出于什么原因?”
“几个月前,有个臭老头,给我算了一卦。说是用肚兜,能绑姻缘……”席晨越说声音越轻,底气不足的给郁涟乔解释道,心里这会都骂了那个老头不知道几万遍了。亏他当初还兴致勃勃的付了一锭金子。现在想想那会臭老头心里肯定乐开了花,没准背地里还在笑话他是傻子。
“哈哈哈……”所有人,除了郁涟乔,都腼腆的笑着。
如果说,是别人,他们或许还不信,只会当那是借口。
但若是席晨,他们绝对相信。
席晨疯狂的追求萧舞,他们也不是没见过。为了能和萧舞牵上姻缘,再变态、再不切实际的方法,搁席晨身上,也能做得出来。
这下,他们又开始同情起席晨来了,为了萧舞,尊严都沦丧到这地步了。实在是可怜。
听他们那么放肆的在笑,萧舞真想冲上去,撕碎席晨,再给撒到臭水沟里。这个白痴,想要得到她的心,不会好好说话,好好做吗?干些什么投机取巧,下三滥的傻事。
“那么明显的假话你也信?脑子长哪了?”郁涟乔真想不通,那个之前潇洒坦荡的席晨死哪去了。
“病急了,还乱投医呢。”席晨无奈,谁叫萧舞一直不接受他的心意。他是黔驴技穷,只能算姻缘去了。
“长脸了这下?皮厚得都不怕刮了?”郁涟乔板着脸说道,一个劲的朝席晨翻白眼。病急乱投医?投谁都不如来投他的沐儿。在萧舞眼里,有谁能比沐儿说话还管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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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那日郁涟乔发怒,震倒门板之后,三大才子为了保全仅有的一条小命,已近一个月没出现在湘西客栈了。
珍爱生命,远离客栈。已是那三人近日生活的宗旨。
这几日,听说赫连沐的启蒙老师来了,三人又开始偷偷模模的徘徊在客栈附近。
他们可是听说了,赫连飘渺手下出高徒。盘算着定得寻个郁涟乔不在的好时机,带上拜师礼,去拿下飘渺这个百年难遇的师父。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等他们学武有成,一定要为之前在郁涟乔那吃的亏,全给要回来。
虽然他们不敢保证自己的武学造诣能胜得过郁涟乔,但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他们对自己有信心。
眼看着郁涟乔出了客栈,三人赶紧抓紧时间拜师去。进客栈那会,腰板也硬了。昂首挺胸的,气宇轩昂得任谁都想不到,他们会是一个月前的某日,夹着尾巴,疯狂逃窜出客栈的三人。
拜师拜师,总得有师才能拜。而这会他们要拜的那个师,这会正好搁席晨屋里修养身心呢。
“老头,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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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飘渺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不紧不慢道:“年轻人,别急。下棋,就要慢慢来。”
席晨看飘渺的落子的速度,不禁咋舌。
一颗棋子,要思索落在哪,这要思考,席晨能理解。
可这早已确定棋子要放置的位置,却用极慢动作将棋子摆定,就老头下棋这速度,也忒慢了点吧!
怪不得乔刚才借口有事,都开溜了,把老头推给他。估计也是被老头的磨蹭给打败了。
三大才子,找个人也一波三折的。终于,在席晨的房里,被他们给找到了。
席晨看到气喘吁吁的三人,还以为郁涟乔回来了。以为这喘息样,又是郁涟乔给迫害的。
还等着郁涟乔冲进来准备看好戏的席晨,没等到好戏,倒是等到了大礼。
不过,这大礼不是给席晨的,而是给席晨对面那磨叽的老头的。
三大才子平复喘息声,“咚……”的巨响,齐齐向着飘渺跪下。
哎哟,席晨看着都慎得慌,这么重的下跪,疼不疼啊?就算是拜师,也不能这么用力啊!
这三人看起来就柔弱得跟小鸡仔有得一比,这会估计膝盖得紫青紫青了吧!
正惬意的和席晨下着棋的飘渺,见他们无端跪下,都还没反应过来这是要做什么。
这三人,看长相、看装扮,应该就是沐沐之前同他提起的,一脸衰瓜样的湘西三大才子吧?这会,他还没驾鹤西去呢!这么跪他是为哪般?
“飘渺师父,请收我们为徒吧?”
“哎哎哎……小伙子,话可以乱说,师父可不能乱叫。”飘渺一听,赶忙起身摆手否认道。
苗亦祥这才刚开口表明来意,另外两人都还未来得及接下话碴,就被飘渺给制止住。
害得他们事先编排好的一系列感人肺腑的拜师宣言,全都付诸东流了。
飘渺见他们还跪着,干脆离了他们跪拜的方向:“都赶紧起来吧。本就没几年好活了,你们这是要折煞老夫吗?再说,我可没有长你们这样的徒儿。”
“长我们这样的?怎么了?很丑吗?”三人奇怪,他们长得有那么不堪入目吗?还从来没有人嫌弃他们样貌的。
更确切地说,自打知晓赫连沐之前,他们从来没有被人嫌弃过。
三大才子还能傻傻的问出这话,这下是连旁观的席晨都觉得他们蠢得可以了。老头摆明了不想收他们为徒,这三人还死皮赖脸的待他房里不走。真是的,他跟老头的棋局杀得正起劲。拜师还真会挑时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跑来搅什么局啊?
也许是听了赫连沐之前的描述,有点先入为主了。飘渺觉得他们怎么看起来,都衰了点。而且衰中还带了几分柔弱。
眼前这三人,任飘渺怎么看,也就是文弱书生的命。
“那倒不是。”飘渺实话实说,他们长得确实不是丑,相反还挺俊的,
“别想了,好好做你们的才子去吧,这都是命啊!”
三人突发奇想,打算学武。意欲何为,飘渺也能大概猜出个七八分。看来他们不仅是身子不够壮硕,就连脑子也不怎么好使,拜师都拜到他头上来了。他们是不知道沐沐的意中人就是郁涟乔吗?不知道他是沐沐的爷爷吗?沐沐是他的心肝宝贝,他自是要偏袒沐沐的意中人。哪会去用心教他们功夫,让他们日后好去反刺郁涟乔一刀。
“席晨,陪飘渺爷爷下棋下得如何了?”
房里,三人还跪在那试图以诚心打动飘渺收他们为徒。
房外,郁涟乔的声音就诡异的响起。
虔诚跪地的三人还以为他们听错了。他们进客栈前,明明看到郁涟乔匆匆忙忙的出去,像是有急事要办的样子。没道理一个时辰不到就回来了啊。
任由他们爱信不信,该来的还是得来。郁涟乔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跪地三人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郁涟乔走进来。
郁涟乔哪不知道他们那点小心思。他们
鬼鬼祟祟的在客栈门口张望,他早就知道,只是不与他们计较罢了。再怎么说,他们也没特别得罪过他。得饶人处且饶人,沐儿教的,他还是得多听听。
三大才子刚才还任凭飘渺怎么劝都不肯起来,这会见郁涟乔一来,眼神冷冷的那么一扫,吓得他们连忙互相搀扶着站起身来。
他们也顾不得双腿是不是还发麻,一踉一跄婆娑的出了房间。再不走,又免不了要被郁涟乔拍了。
“唉……”席晨见走了三尊小佛,又来了一尊大佛,无奈的叹息。看来,桌上那局棋注定是要黄了。
“老头太磨叽了,我吃不消,还是你领走陪他玩儿去吧。”席晨隐晦的赶人走,伸伸懒腰,作势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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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浔的身子,夏序那可是比赫连沐还要忧心。
这平日里张牙舞爪、活力四射的小野猫,怎么会是个天生体质柔弱的女子?
夏序想不通,也不相信。可夏序再怎么不信,也无法改变这既定的事实。
还未曾和赫连浔共度过美好时光,就要时不时被她的病吓一吓。要是再多来几次像奈何崖那日的情况,夏序迟早也得被吓出病来。
夏序思量着,与其这样三天两头担惊受怕的,他还不如珍惜当下,能和浔儿在一起几天是几天。当然,这样的前提是,浔儿得先接受他的心意。
赫连浔好歹是个练家子的,生病时被病魔折磨,虚弱是难免的。病一好,立马又跟个没事人一样,好似几日前还时不时被困梦中痛苦申吟的不是她。
病好了,心情自然也就好了,赫连浔在床上躺了将近一个月,恰逢这梅雨季节的,再不出门透透气,真的要发霉了。
手握佩剑,踏着愉悦的脚步,赫连浔这会哪怕是一个人去外面晃荡,也欢快的很。
“浔儿,你要出去吗?”
夏序在赫连浔房门外埋伏了好久,终于等到赫连浔一个人出门的时候了,他这下可得抓紧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了。
“嗯,要不要一起去溜达溜达?”赫连浔今日从里到外都洋溢着喜悦的气息。
一起出去?夏序那是巴不得。
赫连浔拉着夏序,欢腾的出了客栈。
在街上的路人看来,他们就是亲密的小两口,手拉手来回荡啊荡的一起出游。
而赫连浔完全没有那个觉悟,她就当夏序是兄弟。
至于潜意识里的亲近举动是源于什么,那就另当别论了。
别人怎么认为都不重要,关键是夏序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就是拉个小手吗?沐姐姐之前和她的红颜知己还手挽手呢!
这孩子,着实迟钝啊!要不怎么能说夏序缺心眼。把晋默丢在客栈,自己跑出来不说,满脑子想着如何同赫连浔开口,可竟连这点觉悟都没有。
可怜的晋默真是白被抛弃了。
赫连浔拉着夏序,喯嘚儿喯嘚儿的左看看右瞧瞧。
被赫连浔紧拽着的夏序,跟个小鸡崽儿似的,被她一路甩向这边又甩向那边。
到了郊外,许是觉得夏序有点碍手碍脚了,赫连浔不假思索的松开夏序的手,张开双臂,沐浴骄阳。
赫连浔一个劲的呼吸春日里的新鲜空气,她大有一股要将那些日子的废气都给排空之势。
郊外的空气异样的舒心,沁凉的微风吹得赫连浔心都酥了。
在这里,尽管还能听到喧嚣的街市传来的叫卖声和嬉笑声,但对沉浸自我的赫连浔而言,那些都构不成干扰。
夏序也应景的仰起头,闭上眼睛小憩了一会。
等夏序再次睁眼,见到赫连浔此刻正享受。夏序刚想趁机开口套几句话,就见赫连浔突然睁开灵动的双眼,收手准备走人了。
“浔儿,这么快就回去吗?”
“快吗?……”赫连浔思索了下,“好像确实有点……不过早点回去也好,免得我姐待会又得担心我了。她若知道我大病初愈就大老远的跑来这,晚上我又得挨批了。”
赫连浔也不管夏序还想不想待下去,直接潇洒的转身,原路返回。
夏序纵然有万般不愿,也还是乖乖的跟在赫连浔后面往回走。
赫连浔迈着轻快的步伐,一路向前。
夏序加快脚步赶上前去,走到赫连浔身旁,尽量与赫连浔保持和谐的步调。
夏序纠结着,要不要开口。再不说,等回了客栈,那么多熟人在,他就更不太可能开口了,浔儿也更不可能接受他的心意了。
“浔儿……”夏序硬着头皮低唤了一声。
“嗯?”赫连浔仍然快步走着。
夏序:“你有一个姐。”
赫连浔:“嗯。”
夏序:“我有一个哥。”
赫连浔:“嗯。”
夏序:“你姐喜欢我哥。”
“然后呢?”赫连浔似乎察觉到夏序要说些什么。
“我……我哥也喜欢你姐。”由于走得有点快,加之夏序又有点紧张,他的声音整个呈现出颤抖的韵律。幸而他的声音是浑淳的,听起来倒也有几分韵味。
“然后呢?”
“你是女的,我刚好是男的。”
“你这拐弯抹角的,到底想表达什么?”赫连浔嘴上尽显不耐烦,心脏却扑通扑通的,强有力的跳着。
“我想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吗?”夏序羞涩又直接的一语言明,自觉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缘分。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也病糊涂了?”
夏序果断的摇摇头,他没病,非但没病没糊涂,而且还清醒得很,无比的清醒。
如果硬要说夏序此刻哪里有不正常,那就是他胸口那颗剧烈跳动着的心。
“没病那你就给我闭嘴。……闹心!”赫连浔极其不客气的怒斥道。
他们别说缘分了,就是猿粪也不行。
赫连浔已经极力克制自己的情感,尽量让自己一个人也能活得滋润,为何又要来撩拨她?虽说曾在姐姐面前放言,要早日在爹爹念叨她之前觅得良人,但那只是为了跟随姐姐出府的一个借口。她从未真正想过要拿这副破败的身躯去拖累别人。姐姐和爹娘为她担惊受怕就够了,犯不着还要去祸害其他人。而善良的夏序,她更是不忍心。
对于夏序明显的心意,赫连浔心里是欢喜的,可她自知配不上他。她的身子,她自己清楚,尽管偶尔能离开药物的维持,可那并不代表她好了,不代表她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赫连浔从小那么努力的练武,除了想要保护姐姐,守护家人之外,更是想让自己活得久一点。借练武以强身健体,增强自己的抵抗力,不想动不动就大病一场。
自打赫连浔记事以来,她就没离开过那一碗碗苦掉渣的药汁。她自己都不能保证这个躯体能撑到几时,又怎能自私的让他承受日后失去她的痛苦?
赫连浔疾步飞走,不想再理会夏序的心意,哪怕是被误认成一个骄傲自满、有眼无珠的坏女人也好。
“浔儿,浔儿……”夏序不死心,紧随其后一声声的呼唤着赫连浔。
夏序的叫喊引来了众路人的围观,更将心神不宁的赫连浔彻底的惹怒了。
赫连浔满脸怒意的往回走,夏序还以为赫连浔回心转意了,还没从兴奋中缓过来,就被赫连浔劈头就是一顿臭骂。
“你给我站在这,不许跟来,更不许再喊我。”说罢,赫连浔无视路人诧异的目光,脸色恢复淡然,快速消失在夏序面前。
夏序傻傻的站在那,愣愣的望着远去的赫连浔。
不许跟着她?那他是不能回客栈了吗?那是要他今晚露宿街头吗?
夏序恍神之际,路人无不同情他的遭遇。
甚至有位大娘还以为夏序被赫连浔给深深的伤到了,出言安慰道:“小伙子,别太伤心。依大娘看人多年的经验,那凶巴巴的小姑娘未必看不上你
,可能是大庭广众之下害羞了。你断不能轻言放弃啊!”
大娘话音一落,夏序周围的“加油”鼓舞声此起彼伏。
人间自有真情在啊!那么多人支持他,夏序实在是太感动了。
夏序的失败,并不是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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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被当众嘲笑的席晨,这会早已好了伤疤忘了痛。再被夏序一个劲的鼓舞,席晨风萧萧的进了萧舞的房间,准备来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示爱。
就像郁涟乔说的,席晨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趁着脸皮还没被岁月给刮薄,这会儿得趁热打铁,再来一次诚挚求爱。
而夏序这个缺心眼的,自己求爱失败,怂恿席晨去步后尘不说,还背地里召集了所有熟识,偷偷的趴在萧舞房门外偷听。
席晨面对着一脸平淡的萧舞,掏心掏肺的话说了一大堆,让房门外的人听得都起鸡皮疙瘩了。
他们小声的笑着,生怕惊动了房内的席晨。
奈何席晨感动了门外一群人,唯独萧舞无动于衷。
对于那个生命中的过客“晋幕”,萧舞早已放下。
对于眼前时而幼稚时而男子气概的席晨,萧舞早已不知何时动了心。也许是他的长期痴缠,也许是他时不时的耍宝示爱。总而言之,萧舞内心早已接受了为她甘愿放弃自尊的席晨。
至于此时的萧舞为何如此波澜不惊,那当然是另有缘由的。
简单地说,目前的萧舞就是个托,是夏序求了一下午才求得的托。
那孩子,在赫连浔那受了委屈,就要拿席晨来出气。为搏赫连浔一笑,都不怕席晨事后揍他。
刚好萧舞也想惩戒下席晨,加之夏序的软磨硬泡,就点头同意了。谁让席晨上次在洛杨偷了她的肚兜,还被凤还巢的手下撞见了,害她丢脸出糗。
席晨煽情的长篇大论,萧舞却神闲气定的否决道:“我哪知你说的是真是假?如今这世道,花言巧语的臭男人多得是,我若都信了他们,哪还会有今日的我?”
听萧舞这么反驳,别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了,席晨这会急得都快冒泪花了。
“我发誓,我是真的喜欢你。喜欢你喜欢到早已没了自我。”席晨举起右手,虔诚的起誓。
萧舞若是再不信席晨的真心,他还真没辙了,只能待会回房自刎去了。
萧舞是清楚门外有一群人正在看好戏的,看着席晨欲哭无泪的模样,萧舞觉得整席晨也整够了,是时候该给点甜头了。
然而,正当萧舞想终止这场闹剧时,“轰隆隆”的雷声不期而至,响彻整个湘西城。大有做势劈了席晨这个“满口谎言”的人。
“哈哈哈……”快憋到内伤的那伙人听到这震耳欲聋的雷声,微怔了下,终于还是没忍住。
老天的及时显灵,笑趴了门外那群看好戏的人。
始作俑者夏序笑得尤为放肆,更是一不小心推开了房门,直直摔了进去。
席晨才发觉外面有那么多人在偷听。
再看摔倒在地依然不忘捧月复大笑的夏序,席晨脸都黑了,咬牙切齿的盯着夏序:这臭小子,打哪学来的?竟然敢给他下套。
春雷滚滚,毫无预兆。拆了席晨台的同时,昭告天下:春日发情期已至。
随风来回摆动的窗户也不给面子的发出“啪啪”的声响,和他们一起笑话席晨。仿佛正傲娇的嘚瑟:你看,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就是要劈死你们这帮发情的人。
席晨的脸色越发黯淡了。门外的晋默二话不说,拽住躺地上还乐得直打滚的夏序的手腕,一脸无奈的把他给拖了出去。他这个设计者要是再不走,连他哥都救不了他了。
那伙人都是有素质有脑子的人,乐呵过了,也都尽数散去。他们可不想留着受牵连。
萧舞见席晨气得都快头冒青烟了,戾气密布的席晨这次是真动怒了。颜面扫地还是其次,主要是一颗真心还被践踏了。
萧舞也自知闹过头了,蹑手蹑脚的走上前去,伸出玉臂,暧
昧的搂住席晨的腰。
见席晨还未有所动作,萧舞妩媚的翘起头,对还怒火中烧的席晨娇嗔道:“再不抱紧我,我可要反悔了。”
席晨一听,立马回神。下意识出手,将萧舞紧紧揽抱在怀里。刚才的暴戾,霎那间烟消云散。
由于用力过猛,萧舞的头重重的撞在了席晨的胸膛,而兴奋过度的席晨根本没有察觉到。
萧舞虽然额头有点发痛,但心里却是如蜜一般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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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涟乔同赫连沐相好,这在他们这一行人中,已是人尽皆知的事。
除了少数几人,像是心中对赫连沐有意的梅币庭,像是因求爱被拒愤愤不平的夏序。其他人无不觉得这二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极为般配的一对璧人。
能得到赫连沐的芳心,郁涟乔也非常骄傲,就连吃饭睡觉也时常想着赫连沐,典型的一个准妻奴。
随着赫连沐恢复女儿身,加之赫连沐与纳兰坊和楼然的密切关系。赫连沐的另一身份,在他们心中也逐渐明朗。
再加上郁涟乔三天两头的在他们面前,卖力的吹捧纳兰坊女主人的赚钱手腕。他们更是不得不猜测赫连沐就是纳兰坊真正的主人。
因为除却赫连沐,郁涟乔从来都吝啬于夸赞一个人。
客栈的大堂里,闲得发慌的众少年围坐一团,吃着点心喝着小茶,唠嗑着闲话,以此打发时间。
郁涟乔独占一角,心情大好的吃着桃酥,边嚼还边不安稳的说起纳兰姑娘的好,美味都传到晋夏国来了。
相类似的话在座几人都听腻了,却也不得不赞同郁涟乔所言,纳兰坊确实是厉害。
他们哪知郁涟乔千百遍的提及纳兰坊,就是故意在梅币庭面前炫耀,梅币庭当然也清楚郁涟乔是安的什么心。
“纳兰厉害,又不是你厉害。你应该羞愧才是。”梅币庭本不想予以理会,却被郁涟乔给念叨得不耐烦了。
如果说,不无聊就意味着时不时要被郁涟乔讽刺,让他平淡接招郁涟乔的炫耀,那梅币庭宁可一直无聊下去。
郁涟乔能察觉梅币庭那是话中有话,也懂梅币庭说的是什么意思。
羞愧?有什么好羞愧的?自己是不是配不上沐儿,由不得梅币庭说了算。“不是羞愧,是骄傲和自豪。”
当郁涟乔还沉浸在自我的喜悦中,众人突然沉默。就连刚才同郁涟乔抬杠的梅币庭这会也睁大眼睛望向郁涟乔的后方。
郁涟乔纳闷,是什么吸引了他们?他正想转头,却见席晨望着他说:“乔,你媳妇……”
还没反应过来的郁涟乔,只注意到席晨面部纠结的咋舌,奇怪席晨为何突然提到赫连沐。
郁涟乔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正想转头,就听席晨继而开口说道:“还真别说,也是个尤物。”
郁涟乔一听,立马连人带头的转过身来。
郁涟乔看到正从楼梯上缓步下来的赫连沐,顿时火冒三丈。
赫连沐一袭无袖薄纱长裙遮身,包裹的她作为女人的特征犹为明显。这身衣服,让赫连沐那无瑕的玉臂尽数暴露在空气中,腰间那一根艳红的仿纱缎带,更是将她的蛮腰凸显出来。
赫连沐这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就像席晨适才所言,着实是个尤物,让大堂里的所有人一饱眼福。
而赫连沐这一身打扮,却让郁涟乔脸色发黑。就算天气渐渐回暖,她也不能这么穿呀!
尽管郁涟乔很喜欢赫连沐这身装扮,确实美得不可方物。但郁涟乔此时却是难以接受的恼火,那么多男人用**的眼神盯着赫连沐,肖想赫连沐,他又怎么能平静对待?
这是他的沐儿,只属于他的沐儿,怎容他们亵渎。
郁涟乔二话不说冲上去,无视众人嫌弃他碍眼的目光,月兑下外衫直接给赫连沐披上,遮掩住这满堂魅艳的春色。
郁涟乔不等赫连沐反抗,干脆利落的把赫连沐拽回了大客房。
郁涟乔拉着赫连沐一进屋,就要求赫连沐换掉这
身魅惑人心的长裙。
“为什么?这是楼然设计的纳兰新款,我觉得挺适合我的呀!她可是按着我的模子做的。”虽然之前从未穿过这类服饰,但今日试穿了一下,赫连沐感觉确实还不错。
“我管你什么新款旧款的,不合适就是不合适。非常不合适!你赶紧给我去换掉,丑死了。”
对于郁涟乔此等睁眼说瞎话的行为,赫连沐才不同他计较。
赫连沐也就知道会有这效果,萧舞和楼然拿着这身来给她时,她就几乎能猜到他的反应了。果不其然,与她所预想的真是半点都不差。
看郁涟乔这副狗急欲跳墙的样子,赫连沐心里很是满足。看在他这么在乎她的份上,赫连沐乖乖的准备去换下这身惹火的长裙,不让他再有暴跳如雷的机会。
见郁涟乔没自觉的还待在她房里,赫连沐有点不友善的开口赶人:“还不出去?”想让她换回正常的女装,那干嘛还杵在这?等她请他出去吗?
郁涟乔迟钝的仍以为赫连沐犟着不愿听他的话,顽固道:“你把这身换掉。”
“你不出去,我怎么换啊?”平日里目光那么深邃一人,今儿个怎么跟老年痴呆似的,魂不守舍的。
赫连沐哪知道,郁涟乔一边纠结让她褪去身上这身长裙,一边却又欣赏她着长裙的魅惑人心。
魂不守舍是却有其事,但也是赫连沐造的孽。
郁涟乔老实的退了出去,心里却不要脸的遐想着:让他看一下怎么了?不就是换件衣服嘛,反正迟早是他的人。
郁涟乔也只敢自己藏心里想想而已,若真敢放肆到说给赫连沐听,到手的媳妇铁定要飞了。赫连沐绝对会立马抛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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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沐还以为小心眼的郁涟乔会在房门外等着她,监视她是否真会听话换身正常的衣服。没想到她就换件衣服的功夫,他人就不见了,从客栈消失了。
同时不见的除了郁涟乔,还有席晨和梅币庭那两个家伙。
赫连沐换好衣服下楼,只瞧见夏序和晋默两个小少年,满脸哀怨的坐在那无聊的数头发。
赫连沐问他们,怎么就他们二人坐在这,其他几人怎么不见踪影?
赫连沐一问,夏序立马来劲了,有好玩的不带他去没关系,那他就同嫂子告状。
“沐姐姐,你可得管好我哥啊!你看他,这还没与你成亲,就嗜赌成性的,要冷落你了。”夏序用老成的口吻状告郁涟乔,让赫连沐不由笑叹这个小滑头的用心良苦。
原来大乔他们是去赌坊了,敢情没带阿序去,阿序闹意见了。
赫连沐戏笑着故作安慰道:“阿序,你放心,等你哥回来,我一定好好的管教他。”
夏序这下心满意足了,谁叫郁涟乔刚刚不许他同晋默跟去,说什么小孩子不可以去那种地方。有好玩的不带上他,就是不讲兄弟义气。
如果说赫连沐真因郁涟乔去赌坊而教训郁涟乔,那郁涟乔还真是挺冤的。
是席晨贼兮兮的把郁涟乔从赫连沐房门外拉走,提议要来个男人之间的较量。就连去赌坊也是席晨那歪脑瓜子想出来的。
郁涟乔又早想同梅币庭较量一番,加之梅币庭刚才还色眯眯的盯着赫连沐看,郁涟乔更是对梅币庭恨得手痒痒的。哪怕是赌桌上的较量也好,总之他今日同梅币庭是斗定了。
为了自己的女人而战,在郁涟乔眼里是无上的光荣。
兴致勃勃的去往赌坊的郁涟乔,一路上都想着待会要如何同梅币庭一较高下,一想到把梅币庭踩得死死的,他就嘚瑟。
可郁涟乔万万没想到,席晨所谓的较量,就是买定离手,看他们三人谁赢的银子最多。
郁涟乔起先是想和梅币庭去赌坊的包厢单独较量,岂料来得太晚,包厢也已被占完。
郁涟乔毕竟不是赌坊的老板,总不能随意将那些玩家驱逐出去给自己腾出来一间。
只有最原始的赌大赌小手段,郁涟乔顿时没了兴趣,远远的站在外围观赌。
看席晨挤在人堆里,
听他在那“押大押小”兴致高昂的大叫着,郁涟乔真想冲过去把他给拽走。
苦于太多人围着席晨,郁涟乔只好作罢。郁涟乔是个有洁癖的主,要被那么多人挤来挤去,那简直比杀了他更要让他难以接受。
梅币庭也没好到哪去,梅币庭也不喜欢这嘈杂的场所,但也不想和郁涟乔站在一块,就硬着头皮跟在席晨后面扑向人群。
梅币庭没兴趣玩猜大小,只想找个置身之地而已,但赌博的人太激动了,叫声震耳欲聋不说,更是挤来挤去的把梅币庭都快挤成肉片了。
梅币庭“啊”的一声爆吼,还被附近几人谩骂是神经病。那人极其不客气,粗鲁的说道:“不玩就出去。”
梅币庭哪受得了那人这么无礼对待,要不是这里是赌坊,人多势众的,梅币庭绝对要一掌劈了那个傲慢无礼的家伙。
梅币庭也不管后方有个时刻看他不顺眼的郁涟乔在,赶紧退了出来,作势要离开赌坊回客栈去。
郁涟乔见梅币庭想跑路了,立马跟上去,也不管席晨一个人还在人堆里自我陶醉。
席晨今日手气好,押哪都中。席晨转身刚想呼唤郁涟乔过来沾沾光,顺道下几注,却瞥见郁涟乔正匆匆跨过赌坊的大门,抛下他一人独自离去。
席晨来回观望,发现梅币庭也不见踪影了。敢情那两人是预谋离去的啊,就把他一人丢下。
席晨顿时没了继续玩下去的**,他们一个个的都走了,那他还留这干嘛啊?
本盘算着让他们做掩护,待会萧舞若是问起来,还可以说他只是陪同而已。这下主角都走了,席晨这个陪同哪能心安的再待下去。
梅币庭在前面走着,郁涟乔则在后头跟着,一边跟还一边嘀嘀咕咕的。看来今天不同梅币庭干上一架,郁涟乔这心里就是怎么也痛快不起来。
梅币庭也清楚后面有个郁涟乔跟屁虫似的紧随其后。梅币庭不知郁涟乔意欲何为,不予理会便是。
眼见梅币庭越走越快,大有躲他之意,郁涟乔疾步追上前去,挡住了梅币庭的去路。
急着赶回客栈的梅币庭,差点就这么撞上郁涟乔,幸好郁涟乔嫌弃梅币庭,及时后退了一小步。
对于郁涟乔的莫名其妙,梅币庭不言不语,只用一种“你要干嘛?”的眼神紧盯着郁涟乔。
郁涟乔也不啰嗦,他就是心里不爽,他就是看梅币庭不顺眼,他就是想同梅币庭光明正大的干上一架。
“找个空地,我们切磋一下武艺。”郁涟乔高傲的对梅币庭命令道。
想起二人上次在洛杨城擂台上的那次切磋,郁涟乔甚觉不过瘾。
梅币庭仍旧不予理会,绕过郁涟乔,径直向客栈走去。
如果说是搏斗,梅币庭对那种禽兽式的肉搏没多大兴趣。想起上次在树林里同郁涟乔倒地撕扯,梅币庭至今都觉得丢人。
至于切磋,若不是梅币庭现在觉得浑身不舒服,肯定奉陪到底。
适才在赌坊被那些个没教养的赌徒挤来挤去的,衣服上沾了他们的气味,梅币庭光是想想都觉得难受,更别说现在还能闻到,虽然味道并不是特别的重。他现在只想回客栈沐浴一番,换身干净的衣物。其他的,都得容后再说。
梅币庭这么闪躲,郁涟乔哪肯放行。
郁涟乔再次追上前去:“你是不是个男人啊?这都不敢应下?”
“没空。”梅币庭才懒得同郁涟乔叽叽歪歪的。
“没空?没空那你以后就少管沐儿的事,更别跟着我们。”
梅币庭诧异了,他最近哪里有管过赫连沐的事,但郁涟乔这么说,他还真就不乐意了。凭什么郁涟乔就得招人待见,凭什么他就不能跟随赫连沐,就连赫连沐也对郁涟乔特别对待。连他们什么时候好上了,他都不清楚。
那日当梅币庭无意从席晨口中得知赫连沐已和郁涟乔成了一对璧人,他气得摔了房里所有能摔得东西。湘西客栈压抑得更是让梅币庭待都待不住,他无奈之下,只得跑出客栈去附近的小客栈,找一向视男女之情如粪土的义父诉苦。
“管不管是我的自由。你没权力阻止别人去喜欢她。”梅币庭极为厌恶郁涟乔的自以为是。
“沐儿现在是我的女人。是个男人,你就该识趣点。”
“是你的女人又能怎样?你目前只是与她相好而已。别忘了你们还没成亲,沐儿也还没把身子交给你。”梅币庭越说越火大。
“‘沐儿’也是你叫的吗?你还不够格。”郁涟乔这会蹬鼻子上脸了。他没想到梅币庭竟然敢这么理直气壮的同他争论这事。
“我不够格?你都能叫,我凭什么不够格?”梅币庭这下被郁涟乔讽刺得都丧失理智了,也不顾这是在大街上,有许多行人来往,大声吼道,“别说你们还没成亲,就算是成了亲,你也有被戴绿帽子、被休弃的可能。”
“你……”郁涟乔也被梅币庭彻底激怒了。他还没同赫连沐成亲,梅币庭就开始不怀好意的诅咒他了,“你别给脸不要脸,不就靠着家里做生意的父母,有几个臭钱就敢这么嘴硬。谁给你的自信去纠缠沐儿?”
“搞笑,你这是在说你自己吗?长得小白脸,还好意思来说我。我要是也像你那样厚脸皮的倒贴上去,沐儿早就是我的了。”
郁涟乔与梅币庭二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当街争吵,引来了一大群人的围观和指指点点。
两人这活月兑月兑的泼妇骂街行为,实在有伤风化。
众人着实不解,两个衣冠楚楚,风流倜傥的美男子,竟相互当街谩骂,这在湘西城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稀罕事。
从赌坊出来的席晨本以为郁涟乔早已回了客栈,当爱凑热闹的他挤进人堆去,看到的却是郁涟乔和梅币庭当街争吵,他凌乱了。
这是唱得哪出?
难道说,刚才他们二人招呼都不打一声的消失,就是为了来这吵架的?
在哪吵不好,还非得挑大街上吵。那么多人看着,都不嫌丢人吗?
不了解状况的席晨问了旁的围观者,到底二人争吵所为何事?
围观群众其实也不太清楚事情的开端。不过从二人刚才争吵的话语,众人私底下理了理。
据悉,郁涟乔和梅币庭会吵起来,是为了一位名唤“沐儿”的女子。
席晨听了,了然于心。原来是因为赫连沐,乔看来是醋意大发了。
但再怎么吃醋,再怎么有矛盾,也不能在街上解决啊。
“你俩要吵回客栈房里吵去吧,在这多……”
“滚开。”
席晨刚走进怒火区,欲开口劝他们消停会,还没说完,就被争吵得满脸通红、血色上涌还动起手来的二人,一致对外给骂了回来。
唉,丢人,太丢人。席晨无奈的摇摇头,这火大的两人,他是惹不起了。只能去找能惹得起的人来。
郁涟乔和梅币庭从刚才的吵着吵着,不知不觉的就动手打起来了。
这下是真圆了郁涟乔想同梅币庭干一架的梦。
二人之间的较量,硬生生的将围观群众震退至几米开外。
怒发冲冠的二人打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都把对方当死敌一般攻击,下手毫不留情。
结果可想而知,梅币庭被打得遍体鳞伤,重重摔倒在地。
内脏被郁涟乔击了一掌,梅币庭直觉体内鲜血翻涌,还没来得及用内力压制,就一口喷了出来。溅了郁涟乔一身,更脏了自己本就不净的衣服。
洛杨城那日的比试,梅币庭就知郁涟乔的深浅。尽全力的自己与未尽全力的郁涟乔,也只能勉强打个平手。
梅币庭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手是敌不过郁涟乔的,可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才不管是否打得过郁涟乔,就贸贸然的动手攻击。
想来也是,郁涟乔可是从小习武,从小被他爹历练,就连他爹现在都未必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四年前才开始习武的梅币庭了。
梅币庭的武艺虽尽得安遇真传,但习武过晚,即便是这方面有天赋,也赶不上同样在武学上有天赋、且苦练十多年的郁涟乔。
普天之下,能与郁涟乔
单打独斗一较高下的,也只可能是神秘莫测的安遇了。
赫连沐在客栈见席晨气喘吁吁的来报,说是大乔和不停在街上吵得不可开交,影响街容。便即刻赶来制止。
赫连沐这一看可吓坏了,不停都被大乔打趴下了。
不是说两人只是吵起来有伤街容吗?怎么还打上了?看趴地上的不停,伤的还不轻,都吐血了。
太过投入的郁涟乔压根就没注意到赫连沐的出现。不解气的郁涟乔,还想朝嘴硬、不懂得求饶的梅币庭身上再补上一击。
眼看着郁涟乔就要一掌拍上毫无招架能力的梅币庭身上,赫连沐也顾不得自己是否有那个命前去接下郁涟乔那一击,毫不犹豫的冲到梅币庭身前,欲帮梅币庭扛下。
突然冒出来的赫连沐,让郁涟乔和梅币庭二人都措手不及。
郁涟乔连忙收势,庆幸自己适才出掌降下了速度,没打算要了梅币庭的命。不然就冲他的力度,一出手还真要覆水难收。若是赫连沐被他那一掌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见郁涟乔收手,梅币庭也松了口气。赫连沐救他,他固然高兴,但若因此丧命,那他怕是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郁涟乔不满意的冲赫连沐身后的伤患嗤之以鼻道:“今天算你小子命好。看在沐儿的份上,就饶你一命。下次再敢嘴贱,就没那么好运了。”
郁涟乔嘴上这么说,心里那真不是滋味。凭什么沐儿要偏袒梅币庭,还为梅币庭差点被自己误伤。
赫连沐哪管郁涟乔的无理取闹,她要不以身制止,不停就要直接被他拍下黄泉,没命活了。
惊魂未定的赫连沐甚是恼火的冲威胁梅币庭的郁涟乔斥责道:“那么多人看着,还嫌不够丢人吗?”
被亲亲准媳妇那么一训,郁涟乔这才发现被众人围观。“哼”了声,风轻云淡的转身离去,好似刚才雷霆震怒,与梅币庭大动干戈的不是他。
郁涟乔走了几步,察觉方向不对,反了。又转身走回来,经过梅币庭身边还不忘再冷哼一声,继而走向客栈。
赫连沐原地望着郁涟乔来回折腾,甚感无语。大乔傻得还真可爱。
赫连沐刚想伸手扶起地上的梅币庭,就见郁涟乔又折腾回来了。只见郁涟乔二话不说,拉着赫连沐就要走人。
赫连沐想要挣月兑开,却苦于力气没有郁涟乔大,只好用另一只手指着地上虚弱的梅币庭,对郁涟乔央求道:“大乔,不停还搁那趴着呢!”
“他趴那关你什么事?他有手有脚,托你的福也还死不了,不会自己走回去吗?哪需要你去扶。”郁涟乔吃味的一边反驳赫连沐,一边冲梅币庭挑衅。
赫连沐恼火的冲他翻白眼,她不阻止,难道还要眼睁睁的看他把不停给打死吗?闹出人命来很好玩吗?真是不可理喻。
梅币庭才不理郁涟乔这个没风度的疯狗。他梅币庭也不是个懦夫,今日技不如人,败在郁涟乔手下,他认了。
郁涟乔拉起赫连沐,作势又要走人。
“可他都被你打得站不起来了,还怎么回去?”赫连沐还是不放心,还要试图挣月兑郁涟乔的紧握。
“不能走,那就爬回去。”说完,郁涟乔也不顾赫连沐的反抗,直接将她拦腰抱起,给强制带走了。
郁涟乔心头可不顺畅了。那小子自己逞口舌之快,自己造的孽,凭什么要让沐儿去照顾他,就算是借用一下也不行。
郁涟乔抱着赫连沐走后,梅币庭也缓缓的站起身来。
梅币庭伤的不重,也不轻,但他最受伤的,却还是那颗几欲滴血的心。
刚才二人的互动是多么的自然,梅币庭想不通,究竟是何时?他们发展到那么亲密的地步。
梅币庭神色黯淡的缓慢前行,留下一大群看热闹的人还愣在原地。
众人终于明白,美得出尘,美得倾国倾城、惊心动魄的赫连沐,原来就是那二人谩骂的缘由。动手打起来原来就是因为那姑娘。
听说赫连沐还是湘西城出了名的才女,就连湘西三大才子都为其折腰。
想必上次
三大才子与郁大少对薄公堂之上,也是因为赫连沐吧!
那姑娘的容貌,生得那般精致,怪不得那些个美男子都要为其争吵。一怒为红颜,所谓红颜祸水,说的就是这个理。
不过,说句真心话。众人觉得与赫连沐最为般配的,当属他们晋夏国的第一美男“郁涟乔”郁大少了。
长得般配不说,郁涟乔那种与生俱来的霸气就完胜了其他几个美男。
湘西知府听闻郁涟乔与梅币庭当众打斗一事,本该插手这一恶劣行径,可碍于郁涟乔的身份,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会。有空他还不如多去学学如何将他那还没长好的眉毛给画得逼真点。即便是湘西知府,闲事管多了,也会短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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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沐本就因郁涟乔不顾形象在街上闹而不满意,刚才还强硬的当着众人的面抱走她。赫连沐更是对郁涟乔很有意见。
就刚才那情况,不明真相的百姓定要以为是他们二人合起来欺负梅币庭。一个打了他不说,另一个还来刺激他,虽说不是赫连沐刻意而为之,但效果最终都一样。
以前郁涟乔爱怎样赫连沐管不着,但现如今不同了,她和他好上了,他就必须要各方面都让她满意,尤其是品行方面。
“量小非君子,无度不丈夫。你说你当街谩骂,成何体统?”
郁涟乔撇撇嘴,不以为然:“我不是君子,也不是大丈夫,我只想当你的好男人。”
“好男人?那你说你自己是个好男人吗?好男人会大白天的在大街上同人吵吵吗?”赫连沐正襟危坐,丝毫不去理会郁涟乔的耍滑头。
“谁叫梅币庭那家伙老缠着你,从洛杨一路跟到湘西,一直对你心怀不轨。我能不教训教训他吗?”
“幼稚!打人你还有理了?打人你还蹬鼻子上脸了?说别人心怀不轨,你就思想端正?”赫连沐十分不满郁涟乔的狡辩,错了就是错了,还抵死不认。人都打了,骂也骂了,还不知反省,“你还从云陵一路跟到湘西呢!论纠缠,不停还得喊你声‘师兄’。”
“我是名正言顺的。你也答应过让我做你未来的夫君,伴你左右。”郁涟乔急了,梅币庭哪能同他相提并论啊?他可是有名分的人。
“那也是后来的事,之前我有允许你跟着我吗?”
“那你也没不允许。”郁涟乔弱弱的回道,之前赫连沐有多嫌弃他,他可是比谁都清楚。
要说赫连沐嫌弃郁涟乔,郁涟乔这想法是有点过了。赫连沐是嫌他没错,不过只是嫌他烦人而已,还没有到嫌弃的地步。
再说,赫连沐有时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有些话也作不得真。
赫连沐从未设想过她有朝一日会同郁涟乔好上,更没想过梅币庭也对她有意。
赫连沐长得好看,这她自己也知道。就算是女扮男装,把自己打扮成一个轻浮的公子哥,向她示爱的女子也多得是。
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作为爷们的赫连沐,迷倒万千少女是完全没问题的。可作为女子的她,脾气不好且不说,贤良淑德更是与她完全不搭边。有哪个好男人会瞧得上她这样不守规矩、另辟蹊径的女子?
赫连沐以为,男人,都喜欢像楼然那样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女子,要么像萧舞那样婀娜多姿、魅惑人心的。怎会有人不识趣的看上她这个脾气又差,又多年雌雄难辨的轻佻伪少年。
偏偏,还真有人就好赫连沐这口。在她这多次碰壁,还越碰越起劲。
说实话,有人喜欢,赫连沐打心底里还是挺欣喜的。毕竟有哪个姑娘家不憧憬能觅得如意郎君。
当然,欣喜归欣喜,郁涟乔今日犯下这事,赫连沐还真无法理解。这飞醋有什么好乱吃的?就那么见不得除了他之外的男子同她接触吗?
先是祥林嫂三人,再是梅币庭。若再这么下去,以后指不定还有谁要遭殃。
“你说你们一个个的怎么就那么没眼光,都要看上我?你说说看,你都瞧上我哪点了?还非要为我这么闹。”赫连沐真是恨铁不成钢,以至于郁涟乔喜欢上她,也成了一个大错。
瞧上她哪点?
郁涟乔愣住了,脸色静淡如霜雪,内心却炽热如火焰。他双眸紧盯着眼前的香艳人儿,久久不知要如何开口。他总不能直白的说,他看上的是她倾国倾城的美貌,和丰腴妖娆的身段吧。
因为这确实就是郁涟乔接近她时的初衷。可他若真这么说,估计这辈子都没可能抱得美人归了。
而至于为何最终无可救药的喜欢上她,无所谓容貌与身段。郁涟乔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爱了便是爱了,栽了便是栽了。他郁涟乔行事向来这么简单却又决绝。
“我喜欢你的善良和睿智。”郁涟乔故作淡定,硬是想出了比较宽泛却又符合赫连沐的词。可他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善良?善良的人,可能满大街都是。
睿智?天下之大,这睿智的人,也不止赫连沐一个。
郁涟乔刚想补救,赫连沐却已开口:“我善良,睿智?你就能为此这么蛮不讲理的瞎闹腾?……既然你喜欢,那我就偏不……”
“你可千万不要改。”郁涟乔都还没等赫连沐把话说完,就如热锅上的蚂蚁,抢言道,“爱屋及乌,你就算是改掉了你的善良和睿智,我也还是会喜欢你的。”
郁涟乔以为,赫连沐是为了惩戒他,为了让他不再喜欢她,就要刻意改掉自己的美德。急得里衣都湿透了。
赫连沐纳闷,大乔怎么会那样想呢?她为什么要改掉?傻子才会把自己本就不多的闪光点还给摒弃掉。
赫连沐本想说,既然郁涟乔喜欢善良又睿智的女子,那她就多搜罗几个献给他,省得他老是闲得跑去跟别人闹。大乔这思维,反正她是无法理解的:“我没说我要因为你就故意变坏还变笨。”
“哦,那就最好不过了。”郁涟乔略微尴尬的掠掠鬓发,哂笑道,“沐儿,其实吧,我喜欢你就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也不需要理由,只因为那个人是你而已。”
说完,郁涟乔像是害羞了一般,别过头不去看赫连沐。
郁涟乔这么纯粹的话语,赫连沐听了又怎能不心动,再配上他那扭扭捏捏的娇羞样,更是让她心都酥软了。
被郁涟乔这么一来,赫连沐想给他搜罗女子的想法,更是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像郁涟乔此般既上得了厅堂,又下得了厨房,还能时不时摆出娇羞样、呆傻样逗她乐一乐的可人儿,上哪找去?她才不要同别人一起分享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