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百日契约
“生活中,不会有人告诉我们竞争对手的实力和能力。于是面对着周围的人,我们开始茫然不知所措,或者妄自菲薄,主动地把自己安排到一个较低的位置上。这也许是前进的路上,许多人都要走的一条路。
爱情这条路上,初次相恋发生在21岁,显然有些迟。但甜蜜和幸福感却丝毫没有受到减损。也有人说,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才是爱情。可我和魏芒显然做不到了。因为四年级的时候,我偷偷暗恋过隔壁班的男生,直到九年级,有一天在大街上遇到还依然对他脸红心跳不已。不过现在,显然魏芒更让我着迷。”
生平第一次水津亭坐在真正属于自己的书房内写出爱情感言。她现在是这座单身公寓的女主人。下午时分,魏芒正正式式将一套五十二平的容身之所作为共同居住的礼物赠予给她。
水津亭已然和男人约定好,在接下来的一百天内,他们要努力包容对方的缺点,相亲相爱地生活在一起。
去年的这个时间,能不用担忧物质生活匮乏地与恋人居住在一起,这样的日子她可从来没有想过。那时候的魏芒也不过当年高考生一名吧,但已然有贴心的前辈提早退位让贤,当众宣布:简日剧社未来以舞台剧和进军大学生戏剧节为目标,因此要聘请一位艺术造诣了得的才俊来担当简日剧社的社长。
其实魏芒要来光华管理学院读书,魏芒要来光华电影学院担当社长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
那一天简日招新的队伍排布得好长。学院的礼堂里,前来参加甄选的话剧社准花旦一,准花旦二,大约一路排列到准花旦一千零一不止。有的清纯可人像茉莉,有的妖娆性感像牡丹,有的端庄亮丽像玫瑰,有的忧郁文静似百合······真真是姹紫嫣红,争奇斗艳,一幅后宫斑斓的锦绣景象。水津亭不是表演专业,饶是再怎么秀外慧中,也不过身处繁华之外,一株宫外墙柳罢了。
简日的编剧导演组规模并不强大,坐在评委席观战的他们多少有些冷清。魏芒左右的风光位置早就内定,水津亭这些资历浅薄的剧社新人只能在边缘处窃窃私语。
“看!看!连戏剧学院的美人们都来捧场了。要在平时,就算新生典礼,食堂开饭,我们哪儿见过这么多盛装美女。这才是第二轮面试,简直比入学考试时还繁华。”
“那可不是?加入简日就是获得了通往电影公司和国宝剧院的入场券。请好吧,咱们。我们这位史上最年轻社长,不知道要把多少颗玻璃水晶心肝彻彻底底碾碎啊。”
同行会心的笑声传入水津亭的耳朵。她也兀自笑起来。
水津亭当时想,魏芒招牌之下,如此人才济济,可见人人喜欢权势,财富和名利。假如魏芒少爷每晚传召一位,轮到她也是一千零一夜之后的故事。总归是童话里的天方夜谭,太梦幻的事想都不要想的。
水津亭始终认为自己命运的转机发生在金星奖最佳编剧获奖之后。十年寒窗,一夜成名,一时间,很多家影视工作室愿意为她提供写作机会和影视制作经费。对于一个立志编剧出道的电影导演来说,无疑未来向她展示了大好的前景。此后,魏芒不也在一次简日的聚会上成功说出了自己获奖作品的名字吗?如果没有那次简短的会话,水津亭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将求助的电话打到魏社长的手机上的。
书房的门被推开。水津亭闲坐的回忆也就这么结束了。早就过了晚饭时间,室内却只有一盏落地灯开着。昏黄的羸弱光线,衬得笔记本电脑屏幕后的水津亭,整张脸上都放射着奇异的莹白亮光。魏芒反手关门,站在房门口边月兑手套,边笑,“我回来了。也不到客厅接接我。幸好,我今晚没有喝醉。”
水津亭也不是故意的——她刚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口气还没有缓上来。况且到门口接驾什么的,不应该为豪门管家的职责吗?可共居第一天,她怎么能开口与男人计较这些呢。
“我去洗把脸,你要不要喝水?”
魏芒已经走到了书桌边,他箍住女人的腰,把她圈在自己的怀里问:“要不要把灯具换成冷光源。灯光这么暗,肯定伤眼睛的。”
微微的酒气和脂粉气喷在女人脸上,水津亭忽略掉这些,把头一扬,食指摩挲着他已经长出胡须新碴儿的下巴,笑,“换成冷光源也还会伤眼睛啊。反正有魏芒你在,哪里都是那么耀眼。”
社交场上下来的疲惫感一下得到纾解,魏芒也就嗤嗤笑了,“我们一起去洗澡吧。指不定津亭还能听到我在浴室里放歌。”
“哦。”水津亭迟钝地一笑垂头,像犯了错的小孩,“我还没有准备洗澡水啊。魏芒平时习惯几点洗,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一定得互相容忍着生活习惯的不一致吧。不过,我打算全面向魏芒学习,把贵族家庭里的起居教养统统自我掌握。”
魏芒倒不成想水津亭有这般细腻的心思,他宠溺地刮了刮女人的鼻子,“我原本还想迁就艺术家做自我让步呢。公寓里的条件一般,不算高级。很多家务我们都要自立更生了。不过,最重要的是我和津亭能够坦诚相待。就一定能够创造出快快乐乐的恋爱回忆。珍藏一生。”
魏芒将注定要别离的恋人生活说得如此圆满,水津亭听后,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头的不安全感也就渐渐淡开去,她双臂环住魏芒的脖子,从下至上吻了吻男人凉薄的双唇,“今天是第一天。好的开始。我可不想和魏芒在爱爱里度过难得的晚间时光。”
魏芒被女人懒猫样的性感模样逗得咯咯笑,“不想爱爱,就不要用这么美丽的姿势吸引我。我年方二十,血气方刚,根本抵不过诱惑的。”
他作势要吻,却被动作如轻盈小鹿一般的女人闪身躲开了。
“窗帘没有拉好。”水津亭伸出水葱样的纤纤手指,懒懒地向身后指去。
魏芒不理她,攫住女人调皮的小手,蒙住她星星般明亮的眼睛,拉近她整个人,放在自己的唇边细腻地吻了又吻。
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看官大人们不要像水津亭和魏芒那样生活哦。他们是极度的恋爱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