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出生以来,蒋天羽这还是头一次被人称作“先生”。赶紧还礼说道:“我确实姓蒋,但可别叫先生。”
少年赶紧跪倒,额头碰地,谢道:“多谢少侠救我性命,要非恩人,我现在已经死了!”
蒋天羽赶紧把来者搀扶起来,“可不用这样!看你也是习武人士,不要说你我同道,就算是过路人,有能力的话,都应该搭救的。”
他的话虽然不多,但十分真诚,没有半点虚情假意。那人听了,心头一热,险些落泪。
于是蒋天羽请客人坐下说话。
“我叫林放,是东方青木洲泰山市人。因为路过西泽湖的时候遇到歹徒,险些丧命。多亏您搭救。”来人说道。
蒋天羽点点头,“嗯”了一声,并没有多问。他从小独立,也从不打听人家隐私。别人想让你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不想让你知道的,过分强求也没用。这是蒋天羽早就明白的道理。
两个年轻人脾气相投,慢慢聊到武学。虽然十句中有八句是林放说的,但是并不影响二人交流。而且,不要看林放比蒋天羽还小了一岁,对于武学的认知,比起蒋天羽可是广博地太多。林放所谈论的武学,几乎都是蒋天羽前所未闻的!
许多困扰了蒋天羽多年的武学上的疑问,被林放无意间点破!只是这一席话,就使蒋天羽的武学造诣又上一个台阶!
“看来,不管是习文亦或者练武,选择名师,确实可以少走很多弯路!”蒋天羽自思道,“这林放虽然也是少年英杰,但如果不是有名师指点,他绝不可能讲出这么多道理来!”
两人就这样促膝谈心,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四个小时!林放几次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蒋天羽以为他是要告辞,但又不好意思。于是起身送客。其实他不知道,林放想的是,要不要把本门习练灵识的入门功法告诉蒋天羽!
虽然蒋天羽对林放有救命之恩,但是林放所在门派的门规甚严,林放现在还没有传授给别人灵修的资格!灵修一事,关系重大。各门各派对于灵修极为重视,又怎么可能轻易告诉给一个外人?
看到蒋天羽送客,林放也就顺坡下驴,站起身来,又向恩人深施一礼。自始至终,他也始终没有提及到底蒋天羽是怎么救治自己的。但一条可以肯定,他知道的所有门派,都没有一种药能在短短半天时间里,把一个重伤将死之人救活!
人家不说,便不能问。这个道理,林放自然懂得,不过,这倒不是出于自立的性格,乃是出自于从小严格的家教。
蒋天羽把客人送出房门,这时林放从怀里取出一面精光闪闪的小铜镜,递给蒋天羽:“本来想送你一些钱作为报答,但是又觉得有点俗了。这枚护心镜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也还将就,蒋兄请务必收下!”
蒋天羽救人从来没有想过回报,见林放把镜子递过来,眉头就是一皱!
“林兄,你这是干什么?我都说过,救危解难正是我辈的责任,如果当时把咱俩换换,我相信你也会出手相救的。”稍顿,又道:“如果非要报答,你以后遇上有人需要帮忙的,出手相助,就算是报答我了!”
蒋天羽自从外祖父母去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因此上,他特别知道帮助别人的意义!
林放诚恳言道:“蒋兄的话,我牢记在心,我一定会照做的。镜子我就不强逼你收下了,但是,务必请让我帮你点忙,只要是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全力以赴!”
蒋天羽听林放说得恳切,忽然灵机一动,顺口说道:“嗯,好吧,我正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林放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什么忙?快说!”
原来少年想起自己“疤瘌眼”之事,还一直没和村里人交待。正巧有林放这个“大高手”在,顺势将除害的功劳推在他身上。这样,村里人既能放心,自己又不会招惹麻烦。
想到此,蒋天羽故意卖个关子,“有点危险啊,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胆子去?”
“你就说嘛!我如果实在能力不够,自然找高人帮忙,不用你费心。”
“你……帮我杀一条鳄鱼去,如何?”蒋天羽想正好趁着这机会,把疤瘌眼已死的消息传达给村里人,使大家不再担惊受怕。
“哈哈,一条鳄鱼?别说一条,就算是一打,也算不了什么!”林放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你先别急,首先,这头鳄鱼体型庞大,又是一头灵兽,狡猾异常,光是寻找到它的踪迹恐怕就很不容易。我们至少还要叫上几个猎手一起去,这样,才能有把握杀死这只畜生!”
林放本想只他们两个就已经足够,但是拗不过蒋天羽,毕竟答应了帮人家的忙,就要听人家安排。
于是蒋天羽拉着林放来到村里头号猎手张大胆家。结果张大胆根本没在,一问之下,蒋天羽感到错愕。原来不光是张大胆,还有村里其它几个猎手,都跟着“赌鬼王”去看疤瘌眼的尸体了!
“赌鬼王”本名王天生,原来也是一个不错的猎手,后来因为赌博,把家产败光,又欠了一**债。无奈之下,铤而走险,几天前就去寻找疤瘌眼的行踪,以博取高额的赏金。误打误撞之下,竟然被他发现了疤瘌眼的老巢!更加幸运的是,疤瘌眼已经被人杀死!
王天生当时高兴地北都找不到了!自然要把这功劳记在自己名下咯!疤瘌眼太大,弄是弄不动,只好回村里找人去看,以证明是自己杀死了疤瘌眼,赏金也就自然会到手。
蒋天羽晚了一步,他见有人去,便懒得再去一趟,于是对林放道:“看来是天意,没让你帮上忙。要不咱们改天再说吧?”
林放哪里肯依?一听说疤瘌眼居然是一头灵兽,又是一头巨鳄,早就来了兴趣。对蒋天羽说:“不行,哪怕是尸体,我也要去走一趟,你难道就不想看看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那头鳄鱼?万一不是呢?”
林放说的确实在理,两天没出去打猎,蒋天羽也浑身难受。于是蒋天羽故意问清疤瘌眼所在的大体方位,便和林放一同出发。
两个人在村边找了一条小船,林放坐在船头,蒋天羽一篙点开,双手摇橹,小船分开波浪,向沼泽深处驶去。
林放从小生在泰山脚下,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水面!
放眼望去,小岛星星点点散落沼泽,芦苇荷花等水生植物,在水上东一片、西一团地密密生长,又有沙鸥掠空,鸭儿戏水。
忽然一阵凉风吹过,林放感到心胸无比舒畅!于是纵情而呼:“好水!好风!真是人间圣境!蒋兄,我真的是不虚此行啊!”
蒋天羽从小生长在这里,对这一切早已烂熟于心,虽然林放激动万分,自己却只是笑笑,继续摇橹。
如果是蒋天羽独自游水的话,不消半个小时,就能赶到疤瘌眼的老巢!可现在驾船,总要划上半天。
赶到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前面远远望见一处火光,那正是疤瘌眼老巢所在的小岛。
看到火光,蒋天羽对林放说道:“看到前面火光了吧?一定是王天生他们到了,生起来的篝火……”
话还没说完,两人突然都“咦”了一声。蒋天羽的直觉告诉他,岛上有危险!而林放的灵识出现一阵扰动,两者合在一起,标志着……
一个强劲的敌人就在那座岛上!
二人对视一眼,蒋天羽把眉头紧皱,压低声音问林放道:“我觉得那座岛上有危险,要不要看看?”
林放少年气盛,握了握腰间的短剑,冷然道:“我们悄悄地过去,如果是恶兽或者歹人,就把他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