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羽好奇问道:“什么天行灵剑?”
“你这把匕首有名字,叫做‘天行’。”林放一面把玩,忽对蒋天羽道:“蒋兄,你把‘天行匕首’送我吧?”
“嗯……”蒋天羽面露难色,倒不是因为不舍,只是这匕首是白姑娘赠与自己防身所用,如果轻易转赠,于理不妥。
林放一阵大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能要你的?”说着话,将匕首双手奉还。
蒋天羽接过匕首,叹道:“我虽然用它,却不知它有名字。还是林兄你见多识广呢。”
“我以前也没见过这把匕首,只是它上面刻着天行二字,想必是它的名字。”
“我说匕首上面弯弯曲曲的符号,原来这就是它的名字啊!”稍顿,又道:“这种字太麻烦,把两面都写满了。”
“哈哈哈!”林放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蒋兄你可真会开玩笑!‘天行’两个字是用比上古楷书还要古老的大篆写成,和灵符的形状极为接近,如果不是按照格式,在特定区域,又加上这两个大篆我恰好认识,我也叫不上它的名字!”
“原来如此!”其实蒋天羽也是天资聪颖之人,听说匕首叫做“天行”,已经猜到八九不离十,毕竟没有什么文字能那样繁复。
林放兴之所至,抽出腰中短剑,交到蒋天羽手中,说道:“天羽兄,不要看我这把‘绿漪剑’比你的长些,依我看来,这把‘绿漪’,那是远远比不上你的‘天行’!”
蒋天羽细细看过一阵,对林放说:“你这把剑我在花满楼已经见过了,当时只看到有些细细的绿色符号,还以为是装饰呢,砍木头也砍不开。当时还说,真是可惜了这两根飘带!哈哈,原来是我不识货啊!”
“什么?天羽兄你不用灵识,居然能看到我这把剑上的灵符?”林放眼睛本来就大,这一吃惊不小,把两颗眼睛瞪成了包子!
蒋天羽见林放一副被雷击中的样子,感到好笑,“嗯,火光照射之下,往往就会更加清晰。”
林放彻底承认这个世界上还是存在着传说中天生灵童了,因为在他眼前就活生生摆着一个!发生在蒋天羽身上的事,有些只能用“天赋异禀”来解释。
事情往往这样,有些人费尽心机,终不可得;有些人无意为之,却能唾手可得。
这就是命啊!
两人越聊越多,蒋天羽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他自幼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小时候姥爷、姥姥几年间先后去世。他靠接济为生,受尽冷遇,性格本已沉默。
自从小叶子死后,少年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今晚在这火堆旁,似乎敞开了两扇心门,把自己并不愿意向别人透露的身世苦楚,以及这条巨鳄的死因,都向林放一一道来。
林放没想到,眼前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竟然经过了那么多的苦难,那么大的打击!若换成自己,能不能撑下去,真的很难说。
“他这么多年,究竟是靠着什么过下来的?仇恨么?如果是我,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在仇恨中六年,早就疯了!”林放看着眼前这个人,忽觉一阵酸楚,心生同情之意。
忽然,林放盯住蒋天羽说道:“天羽兄,我要和你结拜!”
“结拜?”蒋天羽一拍大腿,叫道:“好!既然林兄提议,我自然同意!”
于是,两个人撮了一小堆土,插上几只烧着的小树枝,并排磕下头去。
二人齐声道:“我蒋天羽!林放!今天在这里结拜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生,但愿同日死!如违此誓,有如此鳄!”
站起身,互换了生辰。蒋天羽比林放大上一岁,以后林放便称呼蒋天羽为:“大哥”,蒋天羽则称呼林放为:“二弟”。
林放欲拉蒋天羽在火堆边坐下继续聊天,少年见两人的衣服已经烤得差不多,便道:“已经很久了,咱们还是赶紧回村报信。”林放立即表示同意。
少年拖过金狼尸体,船舱里装了金狼,又坐进林放,没有空间再容纳死去的猎手。反正怎么也要再来,只好把众猎手遗体暂放岛上。
一路上,无非兄弟两个闲聊。蒋天羽又学到了不少有关修灵的知识。原来少数灵修高手,采用特殊材质铸造兵器,用灵力灌注器身,又画上能神通天地的灵符,这样的兵器就称为“灵器”。可以用来飞剑杀人,甚至有高人能御剑飞行,日行千里!
种种关于灵修的话题一打开,使蒋天羽眼界大开!自己身上发生的怪状虽然林放也没见过,但是已经不是闷葫芦了。毕竟有理可循,假以时日,应该能融会贯通。
边说边划,天快亮的时候,两人回到村边。林放想起蒋天羽刚才提过的那条水酸枣木,便想要见识一下。
见林放要看,蒋天羽呵呵笑道:“这还不好办?二弟你等一会儿。”三下两下月兑得只剩一条紧身内裤,跳入水中,不见踪迹。
林放从船上尽力观察,水面上没有一点痕迹。正在四下张望,忽然从水中升起一根棕红色长杆。长杆“嗖”地一声,从水中直飞上天。林放抚掌大笑,仰头去看时。蒋天羽已经跳上船头!
林放伸手接住酸枣木,运劲抖了两抖,杖梢“呜呜”作响。
“不错,是条好枪杆!只是不知道大哥你的枪法怎么样?”
林放转头看向蒋天羽,见蒋天羽依然精赤着上身,只穿一条短裤摇橹,赶紧说道:“大哥你还是穿好衣服,早上风凉,当心感冒。”
蒋天羽也觉有些不妥,于是穿上外套,这才说道:“我的枪法很一般,没办法,师父去世得早,好多绝招没有学到。”
“我有一套上古枪法,叫做‘心意六合枪’,给大哥瞧瞧吧!”林放说着,船已到岸。
林放持长杆一跃上岸,就在岸边空地,借着东方鱼肚白,练了一套枪法!
林放手中舞动长杆,只见杆梢轻颤,已经带动起风声呼啸!一边演练,林放一边介绍这套枪法要诀。
这套心意六合枪,相传是上古时代的一位大英雄岳飞所创,所谓:“身与臂合,臂与手合,手与眼合”此为外三合,又有“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血合”此为内三合。六合融会贯通,便能通神!运用到枪法上,就是威力无穷的“心意六合枪”!
蒋天羽本就绝顶聪明,耳中听到心意六合枪的歌诀,眼中看着林放的招式。一路枪法演练完毕,蒋天羽鼓掌叫好,发声赞叹。
林放还要再练一遍,被蒋天羽伸手拦下。
“不用,我已经学会了。”
“你说啥!?”林放又把眼睛瞪成了包子。不过,只是错愕了一瞬间,便恢复了常态。因为他已经见到过蒋天羽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反正也不多这一件了!
话是这么说,林放毕竟有点不放心,让蒋天羽复述了一遍心意六合枪的诀窍,看他摆了几个架势,分毫不差。于是点头表示认可。至于具体招式,其实千变万化,是没有一定之规的。
传授完枪法,天已大亮。蒋天羽扛起金狼,林放手提长杆,迎着朝阳,向村子走去!
回到渔村,蒋天羽把众人遇难的不幸消息告诉了大伙。小村一片哗然!有的猎手家人哭倒在地,悲痛欲绝,唯独王天生媳妇倒有一丝轻松的意思。众人也都明白,他们夫妻两个经常因为王天生赌博而吵架。好几次吵得急了,王天生还打过媳妇。
林放见状,悄悄对蒋天羽耳语道:“看吧,我做对了!”
少年伸手在林放腰上狠狠掐了一把,疼得林放几乎要跳起来!再看蒋天羽,面上依旧没有表情。大伙对蒋天羽这幅样子早已经见怪不怪,不必再提。
村里长老立即组织各家船只,请蒋天羽和林放带队,前去收尸。一来一回,又是一天时间。众猎手遗体运回,各家发丧出殡,村里乱作一团。
林放见没有事情,准备和蒋天羽道别,村里几名长老来感谢林放,并把一些银元送上。
林放问是何意,长老言道,这样大的金毛狼,必是穷凶极恶的高级灵兽。鳄鱼岛离村子这么近,如果不是林放出手剿灭,没准村里要遭大祸。村里几名长老合计一下,只能拿出来这点银钱,仅为表表心意。
林放推辞不过,只好一并转送给蒋天羽。蒋天羽也没推辞,收下之后就势分给了张大胆等几名猎户家里。至于王天生家,自然有疤瘌眼的赏金在。有人说王天生媳妇这是双喜临门,弄得大家哭笑不得。
这一番折腾,又是半天功夫,林放实不能再留,准备告辞。蒋天羽把他送到西泽镇,买了一些酒菜,又送至西泽镇外十里长亭。至此,不可再送。
亭子中,蒋天羽把地面打扫干净,铺了油纸,摆上一只烧鸡、一包茴香豆、几个咸鸭蛋和一盘豆腐干。
最后取出一只葫芦,蒋天羽向林放狡黠一笑:“二弟,敢不敢尝尝西泽镇的‘刀子’?”
“少吹牛!就算是真刀子,又能怎样?”林放一把抢过葫芦,仰头就灌!